望天鳥

望天鳥

《望天鳥》主要內容:在一個叫望天的村子裡,有一群人過著近乎原始的生活,他們崇尚自然,與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和諧相處。突然有一天,他們從長河的沙灘上發現了陌生的腳印和幾滴濕漉漉的血跡,隨即,山後頭傳來了黑熊的吼叫,聽得出,它們在向天討要自己的雙手……他們要進林子裡去探望黑熊,但卻要搬出大山到“新村鎮”模仿著過城裡人的日子,從此,寧靜的小山村開始騷亂,金錢的子孫們相互吵鬧,村人與村人、村人與城裡人互助合作,原本清淨的生活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基本介紹

  • 書名:望天鳥
  • 出版社:敦煌文藝出版社
  • 頁數:144頁
  • 開本:16
  • 作者:北斗
  • 出版日期:2010年4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46800936
內容簡介,文摘,序言,

內容簡介

《望天鳥》是繼《月亮回家》和《碎片》兩部小說集後,北斗拿出的第三部作品。小說以大山深處一個極為偏僻的村落望天人的生存為背景,以這方百姓在現代文明進程中的搬遷又回歸為經,以野生動物盜獵與保護為緯,展開了豐富的現代性敘事。

文摘

上篇——太極渠
白狗皮黑狗皮
老九從炕上爬起來後,習慣地哼兩聲,怕老公雞睡過頭。於是房後的老公雞便伸長脖子,張開大口,破鑼一樣的聲音惹得老九抱怨:“虧老天賜了你錦繡花衣。嗓子長出繭了。”笑完了,罵完了,老九才把一雙胳膊向天窗伸出。從天窗外進來的那一道亮光,像立在炕上的一根柱子,他想順著這根柱子爬到天上,摘一顆月亮兩顆星星,讓兒子金蛋兒和老婆米香在炕上當皮球打,當毛蛋蛋踢。其實他有賊心沒賊膽。老九挖著老旱菸,謀算星星月亮,低頭看著上帝送給他的兩件禮物。這時,他急忙點著油燈,炕上亮出一團絨絨的光,天窗外伸進來的光柱戳在裡面,好像吹脹的一個黃氣球。太極渠里的水閃著金光,像一條長蛇,從門洞裡鑽進來,從後牆下面溜出去,叮叮咚咚。其實米香早就睜著大眼睛,肚子脹得難受,不忍心叫醒老九。
金蛋兒也在他開腔之前就醒了,在炕上睡了十多年,要不是根扎在炕里,他寧願八輩子不睡覺。
老九從他身下的黑狗皮上坐起來,把手伸進白狗皮里,米香沒有尿炕,只是小肚子鼓得鍋底一樣。像七月清水河畔太陽下睡熟的西瓜,一挨手就會裂出它的紅瓤。他趕緊揭開米香身上的被子說:“好,你咬咬牙!”他邊說邊跳下炕,把米香抱在懷裡,騎到地上輕輕流淌的太極渠上,學著蟋蟀吹著口哨,讓米香快樂方便。“好了?”老九的腮幫緊挨在米香腦後的髮髻上說。米香點了點頭。
金蛋兒的嘴角似乎流露出一點兒笑意,但從他白淨的臉上還是看不分明。老九從金蛋兒的枕頭下面拿出皮影——一個花旦。在老九的手裡。在燈光里,花旦在走,在翻身,在甩著她的喇叭袖,伸著她的喇叭腿。黑的頭髮,紅的嘴唇,還有一隻永遠看著他的眼睛……
金蛋兒看著在爹手裡跳舞的姑娘,還是笑出了聲。老九手裡的姑娘從金蛋兒的臉上走過時,一雙小腳踏在他的鼻尖上,嘴唇上。這時,老九笑著說:“這哪是姑娘,是個妖精。妖精能治你的病。”兒子笑得更歡,他似乎懂得了姑娘和妖精。姑娘就是胡麻,妖精就是胡麻油。爹抱著他去過老鷹嘴的菜地,他見過胡麻樹,風一吹,渾身顫動。胡麻油一沾熱鍋,吱吱哇哇哭喊不停,香味兒隨之亂跑,不是妖精才怪。老九把兒子說鬨笑了。_把揭開壓在兒子金蛋兒身上的被子,瓷實光亮的炕面在燈光里仿佛結了一層冰。老九揭開被子的時候,歡兒從牆角過來了。歡兒是老九的另一個兒子,它是老九的好幫手。老九對著歡兒用手一指,歡兒叼來後牆木橛上的抹布,老九在太極渠里洗了洗,給金蛋兒說:“蛋兒,燒!小心,燒屁股。”其實,金蛋兒的屁股早就沒了知覺,只是老九每天早晨給金蛋兒擦洗的時候都會這樣說,最起碼讓金蛋兒不要忘了他有一個不聽話的屁股。
幾隻小鳥飛過。天窗外傳來輕輕的叫聲,惹得木樑上的一窩小燕子嘰嘰喳喳,交頭接耳。這是老燕子孵出的第一窩子女,已經長大了,不再給媽媽添麻煩,自己找蟲子吃。其實,小燕子嬌氣又挑剔。當然,小燕子落戶老九的小木屋也有理由:老九雖然是個粗大碗,但把屋子收拾得很乾淨。清水河裡引來的一條小河穿堂而過,又從屋頂開了天窗,太陽從天窗照下來,小屋裡又亮堂又清靜。小燕子探察好了,不給老九打招呼,便在樑上做了窩。為了小燕子的到來,老九專門用草編了一個小籮筐,上面撒一層柴灰,放在小燕子的窩下面,作為它們的便盆。屋頂雖被煙燻得很黑,小燕子不嫌棄,因為它只有小嘴角是白的。
山里人的堂屋裡都有一個火塘,不光是做飯和取暖,更多的是喝茶和聊天,大到婚喪嫁娶,小到鄰里雞毛蒜皮子的隔閡;招惹的官司,寡婦偷漢的笑話,都離不開火塘。高興了,老頭撅著山羊鬍子喊起山歌;生氣了,粗漢野婦提起帶著火焰的柴禾打在一起。唱完了,打完了,各執其事。老九閒下無事,給米香和金蛋兒說些沒影子的笑話,惹得米香在炕上夾哭帶笑。
美麗的花朵
老鷹嘴的那棵酸梨樹上,聚集著一些無家可歸的鳥兒,搭成草台班子,爭先亮嗓子。這些外來的烏鴉、麻雀、黑眼圈、白銀項群居一樹,和諧相處。這棵酸梨樹雖然只靠半張老皮維持生命,但它每天都向這些鳥兒張開兩膀,就像一個孤寡老嫗,在她的眼裡,再玩皮、再醜陋的孩子都是一顆仙桃。
老九打開炕上的窗扇,把上下翻動的窗子用一根帶鉤的柴禾倒掛在屋檐下,屋子裡明亮了許多。院子裡的一棵“木繡球”白里泛綠,每一朵“木繡球”都是一個淡淡的綠絨絨的圓球,渾身張著的每個小口裡都噙著露珠,像乾百隻含著熱淚的眼睛。一朵緊挨著一朵,不見它的肋條,從外面看來,白出一堆。
金蛋兒和米香看著這座雪一樣的山站在窗前,一股股香味從外面撲來,直往他倆的心肺里鑽。母子同時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這時,米香生怕兒子沒有這種感覺,她趕緊把頭扭過來,兒子金蛋兒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她。米香的一隻胳膊勉強還能抬起,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早就伸出的胳膊落到了金蛋兒的頭上,撫摸著她永遠也撫摸不夠的臉蛋。金蛋兒感受著這隻熟悉而逐漸遲鈍的小手,笑著並用舌尖舔濕了它。喜兒把它長長的尾巴壓在了屁股下面,黑黑的毛髮好像從墨池裡撈出來一樣,惟有鼻尖的銀白,很可能是偷吃了窗外的一口雪。它用一隻前爪搔了搔耳朵,又揉了揉鼻子,然後,深情地看著米香和金蛋兒——在給他倆掏冤枉。怪怨閻王爺爺不該將它轉世成一隻貓。
老九拿著一個用樹皮做的盆子,從太極渠里舀了水,站在“木繡球”對面的牡丹跟前,給已失去花朵的牡丹說:“你別這樣使勁,我最怕你掙出病來。你看看你,前些日子為了爭強好勝,把臉都急成紫色了。”老九給牡丹澆了一盆水後又站到玫瑰眼前說:“你是個尖尖鬼,滿嘴香味,滿臉喜氣,渾身長著帶鉤的刺,就想往人家的肉里鑽。你這棉裡針!你看看人家九子梅,一天到晚爬在牆頭上,穩重得從不高聲大嗓子。還有你這芍藥,你這兩天把拳頭捏得緊緊的幹啥,想打我?”

序言

紙上的家園
——序北斗小說《望天鳥》
王元中
母親老了,孩子大了,加之本身的熱情、靈泛,不管自己怎么看,齊壽山的父老鄉親們自然便把北斗當作他們的一方人物了。
《老旦是一棵樹》,陝西作家楊爭光曾寫過這樣一篇小說,小說中說,老旦是一棵樹,所以牛來了,拴上。羊來了,拴上。兔子螞蟻來了,也都要借借這棵樹的蔭涼歇歇腳。小說的寓意是明顯的,我由此想,一個從農村走出的人,他身後的牽扯太多,所以要在城市真正紮下自己的根其實是很不容易的。我由此也理解了北斗的忙:這個親戚看病,那個鄰居找工作,朋友的貸款,夥伴的謀事,他原本是很熱乎我們的,但是最近的一兩年,大家的見面卻越來越顯得稀薄了。
很久不見北斗的作品,——《天水報》都不見了,我因此嘀咕:莫非,北斗也逐漸開始淡漠起了文學?但是,我的嘀咕不久就被時間證明是一種誤解。今年夏天的一個日子,北斗約我們到他的新房聚會,酒酣耳熱之際,他給了我一疊厚厚的列印稿,並且低聲說:那是他新寫的作品,三個獨自成立但又前後連貫的中篇。他想合起來再出一個集子,取名《望天鳥》,希望我給他寫一個序言。
小說我很快就看了。小說的內容依舊是我熟悉的:純淨的自然,純樸的人們,苦難的詩意描繪,看過北斗《月亮回家》和《碎片》的人,自然會因為某種熟悉而產生故地重遊的親切之感。
“老鷹嘴的那棵酸梨樹上,聚集著一些無家可歸的鳥兒,搭成草台班子,爭先亮嗓子。這些外來的烏鴉、麻雀、黑眼圈、白銀項群居一樹,和諧相處。這棵酸梨樹雖然只靠半張皮維持生命,但它每天都像這些鳥兒張開翅膀。就像一個孤寡老嫗,在她眼裡,再頑皮、再醜陋的孩子都是一顆仙桃。”
或者:
“歡兒跑過來的時候,老九犁完了最後一鏵油菜地。老九坐在地邊抽著煙,和歡兒說著話。老牛站在地埂上吃著草,禿尾巴不停地甩著,蒼蠅和牛虻毫不理會,在它的身上吃喝玩樂。歡兒從地邊給老九叼來了鞋和乾糧袋,老九穿上鞋向清水河走去,蹲在河邊用手指刷了牙,掬起水洗了臉,撩起衣襟擦乾。老九站起來的時候,太陽從東山嘴裡吐出來,清水河兩岸的院落、草垛、綠絨絨的麥地、犁完地的牛以及河邊閒逛的雞鴨都清晰地、無遮無攔地顯現在陽光里。清水河彎彎曲曲,曲曲彎彎,像一條蛇一樣尾巴還沒從山縫裡抽出,頭又鑽到山縫裡。”
黑格爾曾有話說:“你走不出自己的皮膚”。皮膚是感性的,是實體的,它所代表的是現實的經驗,從這種意義上說,北斗的小說真實地透露了他的心,——他雖然已經是一個城裡人了,但他的心依舊留在了他所熟悉的齊壽山的山山水水,所以只有在有關以齊壽山作為背景的鄉村講述里,他才幹淨了,才平和了,才靈泛了,才有了一個寫作“把式”駕馭文字時所應該具有的熟稔和聰慧。
滿屋子的古董文物,但是卻固執地在新搬的樓房了盤了一方土炕,卻讓何首烏的藤蔓沿屋樑可著勁延伸;免不了的應酬,自己常常是魚來蝦去,但朋友們來了,他卻喜歡發動一家人早早到菜場買置一些時鮮野菜,喜歡和朋友們一道就著各種小菜,喝著農家自製的土酒“明光仙”談天,說地。北斗對於鄉土的這種固執曾讓我對他的小說產生了某種憂慮:在《月亮回家》出版發行之後本地召開的作品研討會上,我曾當著大家的面批評他的小說在描述鄉村時缺乏一種來自於城市的反方向牽掣,敘述的張力明顯不夠,影響了小說的意義形成和審美效果。
我的憂慮在對北斗後來作品進行閱讀時有所減弱。在小說集《碎片》中,我能夠感覺到在講述鄉村生活的內容時北斗明顯地將城市納入了自己敘述的視野,他要么讓鄉村人因為某種變故(如疾病、打工的親人的死亡等等)走進城市,要么讓城裡人因為某種意外(如迷路、演出等)來到鄉村,總之,他有意識地讓鄉村和城市遭遇,在某種非常或陌生的生活內容的表述里,增加了小說的現代意識和審美衝擊力。
不過,實事求是地講,這種變化是極為艱難也非常有限的,《碎片》中的鄉村和城市的對話給人的總體感覺是:不僅生硬,而且多少有些太過匆匆。這樣的狀況我想北斗自己肯定也是有所體察的,所以,《碎片》之後,他的沉默也便愈來愈多。他沉默的結果,就是這部《望天鳥》的出現。
和前兩部作品集相比較,在《望天鳥》中,我欣喜地看到,這一次,在北斗的筆下,鄉村和城市算是真正開始正面交鋒了。先是城市對於鄉村的強行的介入,鄉長、村長、五德的媳婦以及它們身後更遙遠更功利的城市因為利益對於山中野物的覬覦,使憨厚的山民和天老地荒的寂靜鄉村有了隱隱的不安和躁動;而後是鄉村對於城市有意識的靠攏,孫木匠女兒葉子的賣身,桃花的開小賣部和男人四兒的入監,望天村人的入住長河新農村,從住房、穿著、打扮到態度、觀念、意識,鄉村在不知不覺中走向了被城市化的道路。
這種“被城市化”在主流意識形態的描述中,往往被看作是鄉村進步、發展、走向現代的必然和必須,所以其基調是明快而且喜悅的。但是這種明快和喜悅,若換一種立場,若是站在鄉村自身的位置上看,——譬如就像北斗這樣系根於民間的人看,則很可能完全是另一種面貌。離棄,背叛,迷失,被欲望撕裂或者被陰謀淹沒,即便是入住“新農村”這樣眾口交贊的“美事”,因為更為切實的經驗——自己看的,父老鄉親們說的等等,所以北斗從中展示出的內容,卻完全是別樣和另類的:上級部門的好大喜功,下級幹部的政治投機,包工頭們的巧取豪奪,危機和污染,隨之而來的鄉村的荒廢,無處安置的牛羊、柴火和古舊的心,通過北斗的表現,讀者可以相信,時下許多關於鄉村的公共報導,其真正的立足點顯然並不在鄉村自身。
北斗小說的批判性由此而來:鄉村基層組織的渙散,底層領導的腐敗墮落,城市欲望的無休止擴散,鄉村道德的迅即蛻變,甚至許多先進、政績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種批判性緊張也簡化了鄉村和城市業已發生的關係,一方面,城市由此完全成為鄉村的一種對立面存在,城市出現的地方就是鄉村隱沒或者被破壞的地方,而鄉村明晰的地方則是城市不在場或被忘記的地方。鄉村是一種美的象徵,城市是一種醜的標誌;鄉村所代表的是善良寬容,城市所代表的則是陰謀衝突;鄉村是人的家,而城市是人的旅店……;另一方面,北斗的敘述由此變得簡單。無論作品的篇幅有多長,也無論作品中出現了多少人、發生了多少事,北斗的故事其實都是孩子一樣透明而單一的:鄉村本來寧靜,但是寧靜被破壞了,破壞者來自於遙遠的城市,鄉村抵禦這種破壞,因此終了又復歸寧靜。
我對於北斗小說的不滿因此而產生,小說的意義原本是應從形式的組織中產生的,關係產生意義,結構產生意義,在作品意蘊的生產之中,作家所能做的,更多應在生活材料的選擇組織上而非直接的態度認知說明上,但是,在這一點上,北斗顯然沒有參透小說敘事的禪機,他在簡化了鄉村和城市關係中實際具有的複雜屬性之時,事實上他也便同時削弱了小說可能有的意義內涵。此外,在我看來,他的小說還有一個明顯的問題——,他總是等頻率的敘述他要講的內容,總是想把話說清,說透,結果反倒使他的敘事因此而平淡、粘滯,沒有了起伏快慢所造成的節奏。
當然,我因此也對北斗的寫作萌生了種種的感動和敬意。雖然城鄉關係的簡化造成了北斗小說敘事的單一,但是這簡化以及相應的單一換一種角度,卻也未嘗不是一種鄉土本然的審美。“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或者“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本然的鄉村原本是簡單的,這種簡單莊子謂其沒有“機心”,嚴羽說其出自於“童心”,沈從文則說它是“小野獸”般“光裸的”。
“詩意的言說”,我由此理解了北斗對於鄉村生活的“美化”表述。自然是不用說的,人情是不用說的,即便是災難或者苦難,譬如妻兒的癱瘓和親人的死亡,北斗的描述也往往是泉水一樣過濾乾淨了的:
“老九把兒子說鬨笑了,一把揭開壓在兒子金蛋兒身上的被子,瓷實光亮的炕面在燈光里仿佛結了一層冰。老九揭開被子的時候,歡兒從牆角過來了。歡兒是老九的另一個兒子,它是老九的好幫手。老九對著歡兒用手一指,歡兒叼來後牆木橛上的抹布,老九在太極渠里洗了洗,給金蛋兒說:蛋兒,燒!小心,燒屁股。其實金蛋兒的屁股早就沒了感覺,只是老九每天早晨給金蛋兒擦洗的時候這樣說,最體碼讓金蛋兒不要忘了他有一個不聽話的屁股。”——這一段本來寫的是父親給癱瘓的兒子屙屎的狀況,但這樣的狀況,顯然沒有了人們想當然的臭味或骯髒。
他的“美化”具顯於和諧和仁義主題的表達。對於城市的憎惡倍增了對於鄉村的熱愛,所以,在《望天鳥》三個中篇的寫作中,北斗便格外突出了他心目中鄉村區別於城市的意義標誌:一是和諧,一是仁義。
和諧體現於人和世界的關係,它不僅表現在山民和自然的關係描寫上,——自然是人的家,人是自然的孩子,木柴做的房子,照明的月亮……;而且也表現在人和動物的關係上,人和人的關係上,譬如老九和他的狗,他的貓,他的牛,他的妻子、兒子和朋友,甚至人類的敵人——狼和狗熊,他的仇人等等。而仁義則體現於人和人乃至其它生命的關係上。老九對於半仙的照顧,對於老牛的體恤,對於狼娃子、熊兒子的保護,對於較量了一生的村長的寬容;四兒的懺悔和桃花的醒悟,葉子的報恩和村長的良心發現……,北斗的筆底下本質上沒有仇恨,鄉村的愛是一種樸實但卻無私的大愛,它遍布於生存的所有遭遇。
有所本但卻不是完全的依賴,在這種意義上,《望天鳥》的寫作因此更多北斗主體虛構的成分。置身在城市,現實的世界中不得不不斷地被城市化,但是被動的城市化給從鄉下來到城市的人的生命以更多生命的壓抑。回家,回到父母所在自己所從出的鄉村,回到和諧和仁義的鄉村,由此自然成了鄉土中國最基本也最強烈的心愿。北斗是一個經歷了種種奮鬥和坎坷才來到城市的人,城市是他為鄉村證明自己的最有力的證據,但是,城市不是讓他心能夠安靜下來的地方,這是他人的家鄉,不得不停留,但是也免不了精神自由時的否定。
回家,回到山清水秀和雞鳴狗叫的齊壽山,嬉戲或者沉睡,北斗的心愿,白天不能表達,所以他實現於夜晚的夢;現實不能表達,所以他藉助於現實之上的文字建築,——這正如在城市高高的樓上,他要盤一方火炕,他要藉此表明他對於鄉村的懷念和等待。
來自於鄉村的人,懷念鄉村的人,嚮往鄉村的人,還有那些關心鄉村的人,我因此希望他們都能夠看看北斗的《望天鳥》,通過自己的閱讀在一種文字的旅遊中,想像或參與一種家園的建構。
我給北斗寫的序因此也算是一種叫賣時的吆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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