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月初月見於東方和月末月見於西方。 南朝 宋 謝莊 《月賦》:“朒朓警闕,朏魄示沖。” 唐 楊宏真 《月中桂樹賦》:“春冬無清浄之景,朒朓闕婆娑之狀。” 清 曹寅 《雨夕偶懷桐皋僧》詩:“千秋磐陀石,潮汐應朒朓。”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朓朒
- 外文名:The essence of deficient
- 拼音:tiǎo nǜ
- 注音:ㄊㄧㄠˇ ㄋㄩˋ
- 出處:《新五代史·司天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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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語注音
tiǎo nǜ ㄊㄧㄠˇ ㄋㄩˋ
朓朒
詞語釋義
朒朓:“朓”“朒”是中國古代天文曆法中的兩個專用名詞,它們的含義在發展過程中有兩次演變,前後經歷過對日食的描述、對月相的描述和作為計算日月運動不均勻性時的修正值這三個階段。詞義的變遷,包含了古人對天象理解的過程,從漢朝的“日月亂行”,到唐朝僧一行《大衍曆》里將其作為“理數然也” ,是概念上由“變”至“常”的一次比較特殊的轉變。
關鍵字: 朓朒,僧一行,大衍曆,歷學思想
《新五代史·司天考一》:“乃包萬象以為法,齊七政以立元,測圭箭以候氣,審朓朒以定朔。” 明 陸垹 《簣齋雜著·歲差》:“是故定朔必視四百四十一畫前後為朓朒,只在一畫之閒。”《明史·歷志一》:“不然,積以歲月,躔離朓朒,又不合矣。”
詞義的變遷
“朓”“朒”二詞在中國古代曆法中,一般指晦朔日時的月見,詞義基本穩定,但從漢至隋唐時,它們在曆法中的使用,有所不同的。
1, 月見
《說文解字》注朓朒,“朓,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從月兆聲。朒,朔而月見東方謂之縮朒,從月肉聲”。《說文》是?指月相而言,相同的情況,又如《尚書大傳》記“晦而月見西方謂之脁,朔而月見東方謂之朒,亦謂之側匿”。而大量文獻表明,漢代在使用到“朒”這個意義時,大部分是使用“側匿”或“仄慝”二詞的。
《漢書·五行志》記漢成帝建始元年八月戊午,“晨漏未盡三刻,有兩月重現。京房《易傳》曰:‘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凶。’言君弱而婦強,為陰所乘,則月並出。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朔而月見東方謂之仄慝,仄慝則侯王其肅,朓則侯王其舒。”
這裡所說的晦而月見西方,朔而月見東方,是單單就月亮而言的,在古人看來,它們是一種“變”的天象,並也都由此具備星占學的意義。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凶。……日有薄蝕、暈、珥,月有盈虧、朓側匿之變。……朓側匿者,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朔而月見東方謂之側匿。變動無常也,而天下之妖祥禍福之遷,運於下者,實應之。故保章氏隨占而記載其變動之順逆,而辨其凶之大小深淺,以詔為國者修救政也。i
又,“若乃珥戴為瑞,胐魄示沖,……覩爪牙而為咎,見側匿而為凶……”ii
從中可以知道,至少側匿在星占學上,是帶有“凶”的色彩的。
2, 日食
“朓”“肭”的另一個含義,同日食有關。
據《漢書·孔光傳》,元壽元年正月朔日有蝕之,後十餘日傅太后崩。孔光在解釋此次日食時說:
日者,眾陽之宗,人君之表,至尊之象。君德衰微,陰道盛強,侵蔽陽明,則日蝕應之。《書》曰:‘羞用五事’,‘建用皇極’。如貌、言、視、聽、思失,大中之道不立,則咎徵荐臻,六極屢降。皇之不極,是為大中不立,其傳曰:‘時則有日月亂行’,謂朓,側匿,甚則薄蝕是也。
孔光字子夏,是孔子的十四世孫。這段對話表達了三層意思:人君之貌、言視、聽、思有失,有不合乎禮儀標準,則中道不立;中道不立則日月亂行,是謂朓、側匿;朓、側匿得情形嚴重了則出現日蝕。這裡,朓和側匿是和日食發生了聯繫,此外,還有被用來直接表示出現日食。
姜岌在《三紀甲子元歷》的論歷里簡短對脁與側匿兩詞的出現做了評論:iii
襄公二十七年冬十有一月乙亥朔,日有蝕之。《傳》曰:‘辰在申,司歷過,再失閏也。’考其去交分,交會應在此月,而不為再失閏也。案歆歷於《春秋》日蝕一朔,其餘多在二日。因附《五行傳》,著脁與側匿之說云:春秋時諸侯多失其政,故月行恆遲。歆不以歷失天,而為之差說。
劉歆以三統曆推算《春秋》日食的時間,推求的結果只有一條是符合在朔日發生,其餘多是發生在初二。於是因循《五行傳》將天子與諸侯的關係比附在日月之上,來解釋自己的曆法“失天”。
劉向以為“朓者疾也,君舒緩則臣驕慢,故日行遲而月行疾也。仄慝者,不進之意,君肅急則臣恐懼,故日行疾而月行遲,不敢迫近君也。不舒不急,以正失之者,食朔日。”在君臣關係和日疾月遲或月疾日遲的比附中,可以看到,行疾和行遲是同時發生的,並不以彼此互相參照。這裡的參照是“不舒不急”的“食在朔日”這一狀態下日月各自的運動速度。所以劉歆評議道:“舒者侯王展意顓事,臣下促急,故月行疾也。肅者王侯縮朒不任事,臣下弛縱,故月行遲也。”
班固檢驗《春秋》及漢代日食,嘗曰:
當春秋時,侯王多縮朒不任事,故食在二日仄慝者十八,食晦日朓者一,此其效也。考之漢家,食晦朓者三十六,終亡二日仄慝者,歆說信矣。此皆謂日月亂行者也。iv
這段話更加清楚地表現出朓和仄慝確實曾被用來指日食,食在二日為“仄慝”,食在晦日為“朓”。
班固用劉歆定義的朓和仄慝來檢驗春秋和漢朝的日食情況,劉歆比附《五行傳》來定義朓和仄慝,這樣的循環論證也當然是有問題的。杜預就批評劉歆曆法不準確而附會朓和仄慝。“歆歷於春秋日蝕只一朔,其餘多在二日,因附五行傳,著脁與側匿之說,雲春秋時諸侯多失其政,故月行恆遲,歆不以歷失天而為之差說日之蝕朔,此乃天驗也。而歆反以己歷非之,此冤天而負時。”v
《漢書·五行志》的注中,引入過漢儒在朓朒一詞上解釋上的不同意見。服虔認為“朓,相覜也。日晦食為朓。”臣瓚認為 “志雲晦而月見西方為朓,以此名之,非日食晦之名也。”孟康曰“朓者,月行疾在日前,故早見。仄慝者,行遲在日後,當沒而更見。”vi這場漢儒的爭執,雖是爭執,但卻反映出一詞多義的狀態。從劉氏父子和許慎的活動年代判斷,這兩個詞用來指發生在晦日和初二的日食在前,作“晦而月見西方,朔而月見西方”的解在後,其轉變,當在兩漢之際。
3,《大衍曆》中的“朓朒積”
縱觀脁與側匿的解釋,無論是指向日食還是月現,它們的實質是一樣的,雖然古人將它們歸在“日月變行”的“變”的天象觀中,但時間上,產生這樣的現象,都是因為曆法對朔望月的安排不夠準確。按現代天文學所解釋的日月視運動,日月各循黃白道運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左右,合朔之時,日、月的地心黃經相等,以後逐漸分離,至望時,到達百八十度,再漸次靠近。在排朔望月時,古人的曆元選在夜半冬至合朔,在這樣一個理想的起始點上,逐次加上朔望月的長度,這樣得到的就是平朔。但是,日月的運動並不均勻,在認識到這兩點以後,平朔望和實際的朔望月(定朔)之間的差異就很容易理解,造成朓朒的原因也容易推究了。但是漢朝的曆法還不能認識到這點,無法準確定朔,因此對月亮在晦朔日出現在空中,給出特定的名稱,並賦以教化的意義來解釋這些不符合曆法的“變”。
當朓朒再次出現在唐僧一行的《大衍曆》中時,它的意義又發生了轉變。朓朒在日躔月離表中兩次出現:
日躔表:
大衍曆 | 定氣 | 盈縮分 | 先後數 | 損益率 | 朓朒積 |
這四項的意義分別為:vii
盈縮分:太陽每(定)氣平行同實行的差,
先後數:表示冬至或夏至至任一氣前所累積的盈分或縮分的總和
損益率:表示每氣日行速度的改變率
朓朒積:自冬至或夏至任一氣前損益率的總和
月離表:
大衍曆 | 轉分 | 列衰 | 轉積度 | 損益率 | 朓朒積 |
這六項的意義分別為:
轉分:月每日的實行分
列衰:後一日和前一日的實行分的差
轉積度:逐日轉分的總和
損益率:每日速度的變化率
朓朒積:某入轉日開始時以前逐日損益率的總和
朓朒的再次出現,不再是對月相的描述,而成為對日、月運動速度的一個修正值,表示日月運動速度快慢的變化率的累積值。反觀這段歷史,這中間的轉變其實是對定朔的認識和運用。
從變到常
中國古代曆法對“朓”“朒”的處理,有劉歆這樣,用比附意義來解釋曆法的不完善,更多的則是,通過各種辦法來消除“朓”“朒”的存在,比如後漢的《四分曆》以及隋唐時期的幾部曆法。隋開皇四年,道士張賓依何承天法,微加損益,修訂曆法。
高祖下詔曰:張賓等存心算數,通洽古今……使後月復育,不出前晦之宵,前月之餘,罕留後朔之旦。減朓就朒,懸殊舊準。……viii
《大衍曆》中,朓朒一詞並無實際的直接指向,細究的話,朓朒並非朓朒積,所以與其說是詞義的變化,未如說是對朓朒一詞的使用有了區別。這一區別可能並不是很大,但是它體現的歷學的思想,卻是有意義的。
一行在歷議里講到朓朒,“昔人考天事,多不知定朔。假蝕在二日,而常朔之晨,月見東方;食在晦日,則常朔之夕,月見西方。”認為這是“理數然也。” “晦朔之交,始終相際,則光盡明生之道,度數宜均。”一行用時間上的對稱對朓朒做了解釋,“合於子正,則晦日之朝,猶朔日之夕也,是以月不見。若合於午正,則晦日之晨,猶二日之昏也,是以月或皆見。若陰陽遲速,晷漏加時不同,舉其中數率,去日十三度以上而月見,乃其常也。”ix
從“日月亂行”轉變為“理數然也”這樣的過程,這在今天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但“變”的天象承擔著“天垂象”進而“警戒”人事的作用,正是這一中國古代天文曆法的重要內容和文化傳統決定了從 “變”到“常”,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認識過程。正如朓朒詞義的沿革,文化視野里長久以來的“變”轉變到“常”的時候,它所面對的阻力,一方面是新理念自身的完備過程所需要的準備,對日月運動的認識,另一方面的阻力,更多地來自於文化傳統。惟其二者又是相互聯繫在一起的。
1, 定朔和連大月
對定朔的認識和使用,實際上是對日月運動不均勻性的認識。首先考慮到月亮運動的這一特徵的是劉洪的《乾象曆》。
古之為歷者,鄧平能修舊制新,劉洪始減《四分》,又定月行遲疾,楊偉斟酌兩端,以立多少之衰,因朔積分設差,以推合朔月蝕。此三人,漢、魏之善歷者。然而洪之遲疾,不可以檢《春秋》,斯則洪用心尚疏。x
何承天提議考慮到這種不均勻性來計算定朔。
又承天法,每月朔望及弦,皆定大小余,於推交會時刻雖審,皆用盈縮,則月有頻三大、頻二小,比舊法殊為異。xi
連大連小的“殊異”是引起反對的一個原因,另外太史令錢樂之和太史兼丞嚴粲的反對意見,認為“舊日蝕不唯在朔,亦有在晦及二日。《公羊傳》所謂“或失之前,或失之後。愚謂此一條自宜仍舊”。這條理由看似極荒唐,以《公羊》批評日食的記錄失時,來證明日食並不是單單發生在朔日,這本身是自相矛盾的。但是聯繫朓朒的詞義變遷時,它就顯得並不荒唐,日食發生在晦或者初二,被理解為是一種日月亂行的“變”。
此外,員外散騎郎皮延宗又難承天:“‘若晦朔定大小余,紀首值盈,則退一日,便應以故歲之晦,為新紀之首。’承天乃改新法依舊術,不復每月定大小余,如延宗所難,太史所上。”
何承天因此被動地在曆法中放棄了定朔。隨後張子信發現了太陽的周年視運動和行星運動的不均勻性,初唐的道士傅仁均首次將日月運動的這一改正值來定定朔。《戊寅歷》是傅奉詔而制的,《新唐書·律曆志》列舉了它的七個要點。其中有兩條是關於朔望:月有三大三小,則日蝕常在朔,月蝕常在望,五也;……立遲疾定朔,則月行晦不東見,朔不西朓,七也。
這部曆法自高祖二年起頒用,五年後,祖孝孫考其得失,以《甲辰歷》法與《戊寅歷》法同傅展開了一次爭論。爭論的內容,一條是關於平朔望和定朔望,“平朔、定朔,舊有二家。三大、三小,為定朔望;一大、一小為平朔望。日月行有遲速,相及謂之合會。”祖在這裡提出了“晦朔無定,由時訊息”的想法,這較之前代的進步,表現在他肯定了日月合會一定在朔日,但同時又是與傳統的閏周緊密聯繫在一起的:“若定大小皆在朔者,合會雖定,而蔀、元、紀首三端並失”xii 這條意見同皮延宗當年詰難何承天的理由相同,事實上閏周的使用,妨礙了曆法的準確性。傅仁均對此的反應是,強調了曆元初始條件的重要性,“唯朔分、氣分,有可盡之理,因其可盡,即有三端。”武德九年,傅仁均將《戊寅歷》的歲首改為上元積算,不再使用武德元年。
貞觀十八年,李淳風難《戊寅歷》“仁均歷有三大、三小,雲日月之蝕必在朔望,十九年九月後,四朔頻大”,最終《戊寅歷》在640年奉詔改定朔為平朔,直至麟德二年(664年),李淳風的《麟德歷》頒行。
《麟德歷》採取了一些變通的方法,避免了四大三小的情形,定朔法遂再度被採用。在此之後,開元九年《麟德歷》署日蝕比不效,僧一行奉詔制訂新曆,即《大衍曆》。對定朔產生的連大月問題,一行認為“天事誠密,雖四大三小庸何傷”xiii一筆帶過。
2,曆法中對“朓朒積”一詞的使用
縱觀隋唐之際幾部曆法的躔離表,可以看出對日月運動的認識,前前後後經過了各種鋪墊。
日躔表的幾項內容:
大衍曆 | 定氣 | 盈縮分 | 先後數 | 損益率 | 朓朒積 |
戊寅歷 | 平氣 | 損益率 | 盈縮分 | ||
麟德歷 | 平氣 | 躔差率 | 訊息總 | 先後率 | 盈朒積 |
皇極曆 | 平氣 | 躔衰 | 衰總 | 陟降率 | 遲速數 |
月離表的幾項內容
大衍曆 | 轉分 | 列衰 | 轉積度 | 損益率 | 朓朒積 |
戊寅歷 | 行分 | 損益率 | 盈縮分 | ||
麟德歷 | 離程 | 增減率 | 遲速積 | ||
皇極曆 | 速分 | 加減率 | 朓朒積 |
另外,《隋書·天文志》里有一段記錄,可以說明劉孝孫已經將太陽盈縮引入了交食計算。
清河張子信,學藝博通,尤精歷數。因避葛榮亂,隱於海島中,積三十許年,專以渾儀測候日月五星差變之數,……言日行在春分後則遲,秋分後則速……後張胄玄、劉孝孫、劉焯等,依此差度,為定入交食分及五星定見定行,與天密會,皆古人所未得也。
《宋史·律曆志》中又記:“日躔盈縮定差:張胄玄名損益率曰盈縮數,劉孝孫以盈縮數為胐朓積。《皇極》有陟降率、遲疾數,《麟德》曰先後、盈縮數,《大衍》曰損益、朏朒積,《崇天》曰損益、盈縮積。”據曲安京的推算,劉孝孫武平歷中必定已經設計出了第一張日躔表。xiv
宋朝要以朓字避僖宗的諱,所以改為朏朒夜光。(見《天中記》卷一)
又,“月離遲疾定差:《皇極》有加減限、朏朒積,《麟德》曰增減率、遲疾積,《大衍》曰損益率、朏朒積,《崇天》亦曰損益率、朏朒積。”同時比照月離表的話,朓朒積這個詞可以追溯而上。一行對“朓朒積”這個專用名詞的選擇,可以是一項隨意的選擇,但是也不能否定,前前後後是有其承傳的。惟其區別是,在日躔和月離表中,一行統一使用朓朒積一詞,將日、月在運動的速度修正,遵其要旨合為一類。
正像《古今律歷考》對一行工作的評述,“古者平朔月朝見曰朒,夕見曰朓,今以日之所盈縮月之所遲疾損益之,或進退其日,以為定朔。舒亟之度,乃數使然,躔離相錯,偕以損益,故同謂之朓朒”。xv對這個詞語的選擇,體現了一行對日月運動中這一相同性質的認識。
3,用日食解算劉歆的“朓”“側匿”
從使用“脁”與“側匿”兩詞的歷史來看,正是起於漢儒。姜岌指說劉歆推《春秋》日食多在初二發生,多比附政事,而“著脁與側匿之說”。今人胡鐵珠為《大衍步交食術》編算程式,得到“《春秋》日食有32次可得到現代計算的肯定,而用《大衍曆》術能夠得出37次中的33次,其中32次與現代一致。”xvi
《春秋》日食不書朔者八,《公羊》曰:“二日也”。《穀梁》曰:“晦也”。《左氏》曰:“官失之也”。《春秋》記錄日食的發生,《左傳》所言“官失”,是謂當時曆法不完備,不能準確推算朔日。劉歆所推《春秋》,得日食多發生在的初二。現根據一行的曆法試推的結果證明《大衍曆》所推日食正確,從理論上,這說明了一行對朔日的推算是正確的。也解除了劉歆使用“脁”和“側匿”的意義。
三,結語
在對《春秋》日食的推算中,最主要的是,確定了日食發生的時間實為朔日,朓朒從“變”至“常”也就理所當然了。古人在天學文化和政教意味上的執著卻是根深蒂固的,上文提及的錢樂之詰難何承天的理由之一,即是“朓”“朒”作為一種“變”的現象,是自古就有的。同朓朒相仿的另一個案例則是對日食的理解。《大衍曆·日食議》里記錄了開元年間兩次“於歷當蝕”但終“候之不蝕”的日食xvii。一行如若試圖以此為據對曆法的數據做些修正的話,也是“若因開元二蝕,曲變交限而從之,則差者益多”而放棄,不得不反過來尋求文化解釋,認為是玄宗“徹膳,不舉樂,不蓋,素服”的恭行打動了上天,認為是“循度則合於歷,失行則合於占”。從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的兩個相似但結果不同的個案可以看出,天學的文化功能對天文學家來說也是重要的傳統。,從另一方面,也能說明,對天象從“變”到“常”的認識,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而在對天象的解釋,從“變”到“常”,更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脁”和“朒”(側匿)這兩個詞,從漢到唐,雖然曆法中都在使用,與其說是這兩個詞的字面含義有所遷變,不如說是古人對它們的使用發生了變化,這樣的變化,當然是建立在對曆法的一步步的認識上的,在這裡具體是對日月運動不均勻性的認識。這樣的進步,也使得“脁” “朒”從天象中的“變”轉為“常”。這樣的轉變,在中國古代天學上,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個案。
i 《周禮全經釋原》,卷八
ii 《事類賦》,卷一
iii 《晉書·律曆志下》,卷十八
iv 《漢書·五行志》,卷二十七
v 《春秋長曆》卷一
vi 《漢書·五行志》,卷二十七
vii 王應偉《中國古歷通解》,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
viii 《隋書·律曆志中》,卷十七
ix 《新唐書·歷志》,卷二十七
x 《宋書·律曆志》,卷十二
xi 《宋書·律曆志》,卷十二
xii 古歷以19年為一章,四章為一蔀,二十蔀為一紀,六十蔀為元,19年7閏
xiii 《元史·歷志二》,卷五十三
xiv 曲安京,《再論隋代前後的太陽視運動理論》,載《大自然探索》,1994年第3期
xv 《古今律歷考》,卷十五
xvi 胡鐵珠,《大衍曆》交食計算精度,《自然科學史研究》,第20卷,第四期,2001年
xvii 這兩次日食分別為開元十二年七月戊午朔(724.7.25),十三年十二月庚戌朔(726.1.8),事實上都發生了,只是在中國境內不可見。可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