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向南

晴空向南

《晴空向南》作者李鎮東,由湖南人民出版社、江西高校出版社於2008年1月聯合出版。詩集共分6卷,其中詩歌有《母親的莊稼》、《五月的荷香》、《記憶或忘卻》、《晴空向南》、《野風在林》5卷,收入新世紀以來創作的勵志詩、鄉土詩等88首;詩評1卷。著名作家、湖南省作家協會主席唐浩明題詞,著名詩人、湖南省作家協會專業作家於沙題寫書名,著名詩人、衡陽市作家協會主席胡丘陵作序。青年畫家小雅女士畫肖像、陳國軍先生題畫。

基本介紹

  • 書名:晴空向南
  • 作者:李鎮東
  • 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08年1月
作者簡介,首發式,概況,現場,作品評論,胡丘陵的序評,巴陵的評論,踏浪的評論,夏銘的評論,呂宗林的評論,《晴空向南》後記,青春勵志百校行,活動主題,主辦單位,組織方式,

作者簡介

李鎮東,男,上世紀80年代初生於湖南省衡南縣一個農村,畢業於衡陽師範學院中文系、毛澤東文學院作家班,現任職於某機關,系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衡陽市回雁詩社副社長兼秘書長,湖南作家網駐站作家。著有詩集《稻芒上的蛙鳴》、《晴空向南》兩部。
李鎮東素描李鎮東素描
青年詩人李鎮東執著的追求和探索,是湖湘文化影響下的新世紀青年的代表。李鎮東從小愛好文學,11歲起嘗試寫作詩歌。到後來,擔任文學社長,編輯文學報;創辦詩社,印發詩刊;組建研究會,主編了學刊。在20歲那年出版了自己的處女作詩集《稻芒上的蛙鳴》,一路艱辛一路跋涉。被稱之為“80後詩作者的一個代表”,其青春勵志詩集《晴空向南》正是近幾年詩歌創作的部分代表作。

首發式

概況

2008年3月8日上午,由湖南作家網、衡陽市作家協會聯合主辦的2008年首部青春勵志詩集《晴空向南》首發式在衡陽市新華書店酃湖店隆重舉行。湖南省委常委、宣傳部長蔣建國讀到詩集《晴空向南》後,親筆給詩集作者李鎮東致信鼓勵。
首發式上,嘉賓合影留念首發式上,嘉賓合影留念
衡陽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陽新麗批示:“因為在各種文學藝術門類中距人的心靈和生命最近的是詩歌,對人類情感、命運體察最深、感受最切最為敏感的是詩人。預祝首發式圓滿成功。”
CCTV《感動中國》2007年度人物、“心靈強者”李麗發來賀信!她在賀信中說,“拜讀完《晴空向南》,我內心一振,終於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方向:原來,人生是一次遠行,生命是一種體驗。人生的意義並不在乎他得到了什麼,而是在於他體悟了什麼。謝謝《晴空向南》給我的安慰!謝謝鎮東好兄弟給我的激勵。今夜,我將枕著《晴空向南》睡個好覺。”

現場

著名作家、湖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毛澤東文學院管理處主任梁瑞郴到場祝賀,並給予李鎮東高度評價,他說,“李鎮東是一個有理想的作家,是我省最年輕的作家之一,被稱之為‘80後詩作者的一個代表’。李鎮東的詩是青春的詩,是時代的詩,是勵志的詩,也是來自人民、來自生活的詩。”
湖南作家網主編餘艷到場祝賀湖南作家網主編餘艷到場祝賀
湖南省作協副主席兼秘書長梁瑞郴到場祝賀湖南省作協副主席兼秘書長梁瑞郴到場祝賀
衡陽市文聯主席顏志武到場祝賀衡陽市文聯主席顏志武到場祝賀
衡陽市作家協會主席胡丘陵到場祝賀衡陽市作家協會主席胡丘陵到場祝賀
湖南作家網主編餘艷、衡陽市委宣傳部副部長陳樹生、衡陽市文聯主席顏志武、衡陽市作家協會主席胡丘陵、衡陽市社科聯黨組書記、副主席熊考核、衡陽日報社總編輯雷安青、南華大學文法學院書記羅玉成教授、湘潭市文聯副主席毛娟等領導、詩人、作家、學者到場祝賀,並共同見證了《晴空向南》首發。

作品評論

胡丘陵的序評

鄉村記憶與詩的水土流失
——《晴空向南》序
新詩潮洶湧而來,詩的諸多傳統被沖刷,被風化和腐蝕,甚至被顛覆。不斷有各種詩歌“小園子”的主人,他們隨心所欲地甚至孩子氣地將種種“草”界定為“雜草”,又將種種“雜草”界定為“草”,以此來“創新”或奠定其“園主”的地位。但有一樣“草本”沒有被否定,這就是詩的意象。根據我的創作實踐以及對漢詩行進路線的多年考察悟會到:中國新詩史幾乎就是一部鄉村與城市兩大意象群的生態不斷破壞與平衡的歷史。不但經典詩歌可以佐證,大量維繫詩歌生活的平常作品也能得以體現,有時甚至從同一位詩人的同一部作品中都能感覺到這兩大意象的糾纏。青年詩人李鎮東的詩集《晴空向南》即是如此。
透過鄉村與城市兩大意象群,我們可以找尋到李鎮東詩歌的心理背景與創作空間。詩集中的鄉村意象主要有莊稼、土地、童謠、麻雀、老水牛、螞蝗等。“童謠隨著曬穀坪的耙子/輪迴地梳理著一個又一個季節”(《豆米香》)。詩人一開始就用“曬穀坪的耙子”梳理著詩的時間和空間,同時也展現了詩人的心理背景。“於是麻雀除去穀粒蟲子般活著/撿拾完稻田裡被遺忘的夢/將一生追逐”(《麻雀奔跑在田間》)、“吃過露草之後/愛上鐵犁之後/告別了童年的腳步之後/喉結里便垢積了泥土和歲月的沉重/前蹄劈開泥漿/然後/走向冬的收藏”(《老水牛》)、“青翠的禾苗便站在春天的眉梢上/背上陽光灼熱/腳下的螞蝗涌動”(《農家三部曲》)。讀著這些詩句,我們感受到了農家孩子李鎮東對莊稼和土地有著淳樸的親切,對村莊和土地,也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愛,詩行中呈現了鄉村及土地的豐富和美麗。然而,正如龐德所說,“意象在任何情形下都不只是一種思想”,“喉結里垢積”的泥土和歲月,特別是涌動的“螞蝗”,傳遞給讀者更多的是鄉村歲月的沉重與酸楚。
在這些鄉村意象中,正像鄭敏說的那樣,詩人在將“一塊塊預製板”構建鄉村民居的過程中,突出了一個核心意象,這就是莊稼中的“稻子”。“稻芒是被穀粒遺棄了的稜角/她曾刺傷農人的腳步/刺傷曬穀坪光潔的肌膚/成長時/沒有稻芒就沒有稻穀的結實/成熟後/沒有稻芒穀粒卻越發的圓潤”(《稻芒上的蛙鳴》),“稻芒”的存現與脫落,都是穀粒成長飽滿的一種不可或缺的物質或過程,一個小小的什物在詩人眼中豁然美麗、偉大,值得尊重。“穀粒們昂首挺胸驕傲地接受/人們敬仰的目光豐收的喜悅/成熟的蛙鳴和脫落的稻芒靜靜地/躺在收穫後原野的月光下/稻芒上的蛙鳴與月兒久久熱烈地交談/蛙鳴里的稻芒與月兒久久深情地對視/成為收割后庄稼地里唯一生動的景致”(《稻芒上的蛙鳴》)。稻芒與月夜、田野、蛙鳴等意象相映襯,詩歌明朗單純,意境和諧美麗。布洛克說,“把一個檸檬放在一個桔子旁邊,它們就不再是一個檸檬和一個桔子,而變成了水果”李鎮東將這些意象組合在一起,就構成了美麗的鄉村。然而在詩人筆下,“稻子”是“對抗飢餓的代名詞”、“成長於人類的發展”,對於糧食與生存的關係,李鎮東有著自己深切的感受。面對豐收後的土地,詩人既深沉又傷感:“收割那一剎那/生命被埋葬/新的能量物質誕生/稻穀延續著一個生命/結束並開始/最終融入人類/沒有人哀悼曾經發生過的死亡”;“稻的悲哀/以生命為代價的付出/人類理所當然熟視無睹/葬禮始終被遺忘/贊禮取代哀悼/在人類滿足的遙遠時刻/只有稻的靈魂和精神/才被記憶深刻”(《葬稻》)。“稻子”這一意象被反覆運用,是詩人情感生活的一個重要標記。從“偉大的植物屍體”中,讀者更加可以理會詩人對稻子充滿的敬仰和崇敬,同時詩中也流露出一種對養育與母愛的珍惜,可以說“稻子”是李鎮東一個重要的“藝術指紋”。
為什麼有過鄉村經驗的詩人,一寫到鄉村就是意象豐沛,一寫到城市還是想到鄉村,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尤其對那些新的鄉土詩,他們更多的是在城市的參照系中來寫鄉村。天天在土地里“耕作”,卻寫不出“耕作”的艱辛,只有進入城市,才想起“稻子”來。李鎮東的鄉村意象是鮮活的,然而,詩人的“鄉村”都不是“既在”的鄉村,只是一種“鄉村記憶”,像是天鵝記起自己的“湖”,仍是以城市為參照的鄉村。如“童年的奢望/至今還在超市在碗中找尋”(《豆米香》),詩人現在離開了鄉村,漸遠了“豆米花的響炮聲”,原始的穀物忽如昨天的記憶,只能在都市的商場裡來撿拾這段影印,鄉村已經不是“既在”的,城市成了詩人嚮往鄉村、撿拾記憶的載體。
《晴空向南》中的城市意象主要有:廣場、筆記本、墨水、電視、摩天大樓、教室、路燈等。其核心意象是“校園”。“課桌以不同的姿勢陪伴春秋四載/沒有格調/形如缺水而窒息的竹排”、“重新坐回的這個座位如此溫情/因為曾經熟悉而親切/仿佛黑板上還有師長們殷切地期盼/語重心長/粉筆和抹布還那般安靜地躺著/如此生動/這永恆的風景恰似國畫丹青”(《重回教室》)。闊別鄉村,遠離泥土,對一個“80後”、參加工作不久的詩人,城市給他的印記除了路燈、廣場及高樓大廈之外,影響最深的還是讓他留守時間較長的學校。對課桌椅子熟悉而親切,連粉筆和抹布都讓詩人如此動情和眷戀。在校園,對一個農家孩子來說,城市的概念,有如“少年維特”式的煩惱。這種煩惱不僅僅是可望不可及,更多是“鄉村”身份與“都市”的差異(早期表現為戶籍的差異)。“這隻小鳥就在城市的草坪上/歡歌舞蹈試圖追尋到方向和理想/高樓太高霓虹太璨水泥更是無邊無盡/於是徘徊成為唯一的思考和行動的方式”(《草坪上有隻小鳥》)。在這裡,“小鳥”無疑是詩人的個體象徵,城市的繁華與誘惑,讓詩人難以抉擇,也讓這隻稚嫩的“小鳥”一度躑躅和猶豫,思維和行動一再擱淺和延宕,已而成為“煩惱”。
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中國,事實上,城市已經取代鄉村成為代表中國現實的中心舞台,鄉村社會及其文化形態已經失去其代表性地位。城市不僅僅是時尚的策源地,而且成了主流話語的命名者和製造人,其中心地位也奠定了話語的主導權,農村開始淪為城市文化的“殖民”。尤其是在城市“高樓”下,現實對鄉村人心靈的擠簇更為強烈。“他們夜晚與城市無關/那些還帶體溫的磚和樓層將他們拒之門外/就是在午夜時分倘大的空間/容不下他們的粗布衣服和鄉音”、“這個城市的前身可能是農村/城裡人的祖輩可能是農民/但現在這個城市的午夜與農村農民無關”(《午夜怕痛》)。這就是被街道、樓房和圍牆切割的城市,也是詩人和市民從“貓眼”中觀察鄰居的城市,它不斷擠壓著人的精神,尤其是有著自然天性的農家孩子。在李鎮東看來,面前的城市,不僅是一個地理實體和經濟實體,它還是一種決定性的文化力量,幾乎關於生活的一切想像都是從都市出發的,一切價值都在都市背景下被重估,而作者文化“根”中對鄉村的熱愛、懷念、嚮往又極力抵抗這被都市的消費秘密支配。“一聲聲尋常的坐車討價/成為午夜不尋常的痛/為了農村家園建設城市離開城市/因為城市的雨露不屬於他們/因為城市的目光不屬於他們/因為城市的午夜總在熱鬧中淒涼/對於一座沒有體溫的城市/鋼筋水泥路燈及人群都只是過客”(《午夜怕痛》)。儘管詩人身居城市不久,但還是切身體會到城市的“雨露”、“目光”、“午夜”是屬於一定範疇內的人,如果沒有這張“名片”,或是沒有足夠在城市謀生的技能和社會聯繫,鄉村孩子只能用視覺來消費城市,詩人也感覺到自己只是“過客”。“所有生命體都面向太陽/以自己的方式和力量奔跑著/或尋找著原始的森林和火種/或尋找著遙遠的河流和村莊/方向在周邊在面前措手可得卻觸不可及”(《晴空向南》),走向城市還是堅守鄉村,詩人也思考琢磨過,不管是什麼方式,還是何種因由,對鄉村是堅守還是“背離”,對城市是嚮往還是“逃亡”,詩人的心靈始終在徘徊、在流浪。
作為“80後”的詩人,對飢餓的感受已經不像筆者那么真切。然而,詩人畢竟不是沒有參加過勞動的有閒階級。在他眼中,不可能只有“農家樂”式的田園牧歌。“稻田裡種植著母親的莊稼和兒子/在乾旱的土地上/在皸裂的手指細撫中/雨水和奶水灌溉著成長”(《母親的莊稼》)、“父親可還在筆記、看書或發獃/眼睛該是向著山的方向/他還會被天上的月亮割傷嗎/喔,那冰冷的刀子”(《寫在元宵節的深夜》)、“農田走不出季節/孩子的腳丫始終掛念著泥田”(《農田》),記憶中父母的田間勞作,回想中詩人自己的農事經歷,陶淵明筆下的“田園牧歌”讓詩人感覺有一段距離。李鎮東試圖以純鄉村人的視角來寫鄉村,但更多仍然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在寫鄉村,雖然有兩種意象在糾纏,然而仍然是在城市的參照下寫鄉村,本想構建詩的鄉村,由於意象的生態平衡被破壞,反而造成了詩的水土流失。在卷三《記憶或忘卻》中,詩人對歷史、人物、事件的釋解,尤其是那些“XX有感”之類的篇什,本應該是有感的東西,在詩人筆下變得反而沒有感覺,像是“詩流感”。這裡我想起陳超先生的一段話:“它們以誇飾的宏偉激情,試圖對稱於題材的宏大,但多數給人以大而空泛的感受。這裡,詩歌應有的心靈內凝的勁道,被巨大的‘激情’蒸發掉了,其結果是詩人留下的既不是史,也不是詩,只是一個勉力呼喊的詩人形象。當然,不能說這樣的詩人情感不‘真誠’,但由於缺少對詩歌之道的自覺,他們在不期然中走向了‘真誠’的反面。”如詩集中《記憶或忘卻:從盧溝橋到東京灣》、《四月:春天裡永恆的頌歌》、《一聲“菊妹子”的呼喊》等,由於意象的勉強,不但沒有達到對稱宏大題材的效果,而且缺乏應有的張力和震撼度,詩的水土流失顯而易見,這都是缺乏“詩歌之道的自覺”的結果。當然,要達到生態平衡,這種“自覺”不是什麼人什麼時候想養成就能養成的。好在李鎮東還年輕,對詩歌藝術還在探索之中,我期待讀到他更多更美的詩句。
是為序。

巴陵的評論

鄉土詩行里的旗手
──讀李鎮東的詩集《晴空向南》
詩人,多與泥土有著糾纏不清的關係,也與鄉村有著不可不說的秘密。作為文學裡的新生代──80後作家,多脫離了農村這塊養育文學的土地,做著城市的獨行者,用孤憤來寫作。詩人李鎮東,雖然數年生活在城市,過著城市人忙碌而喧囂的日子,卻沒有脫離鄉村的詩意和思考,時刻關注著鄉村的變化、記憶著童年的事物,寫著屬於自己的鄉村詩行,為家鄉的泥土鼓與呼。李鎮東為了那泥土的詩行,創辦了自己的中國鄉村詩人網站,在鄉村詩歌的田地里耕耘,與同樣耕種鄉村詩的朋友,在自留地里盡情唱和。
讀過詩集《晴空向南》,感到一股濃濃的鄉土情縈繞大腦,久久不散。這是詩人李鎮東戀著鄉村、與鄉土保持著深切交往的結果。看,“牛高吭著,帶著肅靜和神聖”、“夕陽下我們被拉長的影子/被田埂上開裂的縫隙收容”(《童謠紀事》),這就是詩人的湘南農村,他時刻惦記著的鄉村,常常讓他回到童年的鄉村。在深夜裡,詩人浸泡在往事中輾轉難眠,又讓詩人想起──“童年的斗笠/總在記憶的田野被風吹跑”(《童年的雨傘》),卻追也追不上,只能急得直跺腳,擔心斗笠丟失,無法回家交差。還有那趕著時令要做的農活,“青翠的禾苗便站立在春天的眉稍上/背上陽光灼熱/腳下的螞蝗涌動”(《農家三部曲》,這份苦,當時的辛勞已經不再,如今,卻成了美好回憶的基石。生活在城市,還常常流連那辛勞的農事,這正是詩人的私秘。
在李鎮東的詩行里,鄉間萬物是他描寫的對象。詩人從小生長在鄉村,那些鄉村的生活記憶,時常在他的腦海里翻騰。詩人的鄉村,其實就是他生活的那個湘南農村。湘南的某個村落,住著很多的農家和詩人,詩人的母親種了莊稼與蓮藕,結出了稻子和蓮子。村落里有許多古楓,常常從晨霧裡閃出它的身軀。那些挖藥的人,從楓樹下走過,攀向未知的山峰。村頭有條古老的小河,河裡有詩人的一隻小船,小船在嬉戲中搖晃。河岸上有金色蕩漾的稻田,青蛙在田裡歌唱,唱著那古老的情詩,唱得姑娘們滿心歡喜。偶爾看到一隻水鳥,飛過天空,不知去向。這個湘南小村,便是詩人的故鄉,也是誕生詩人詩源的搖籃。這簡單而普遍生長於中國大地上的鄉村,又飽含詩意,為詩人孕育著萬物。
閱讀詩集《晴空向南》,詩行里有很多連疊的鄉事。可見,詩人對鄉事的感觸頗深,常常接二連三地報數著鄉村的“故事”,這多次的連疊,或許正是詩人不老的記憶,形成了詩人反覆吟誦的習慣。在那“五月的風五月的雲五月的雨”里(《五月的荷香》),詩人的筆“開”出了荷香,詩人認為:荷花就要與五月的風、雲、雨在一起,成為一個共同體。還有那“五月的龍舟五月的粽子/都不及五月的一片小葉一朵小花”(《橘頌》),這五月,是詩人的五月,也是詩人最愛的季節,詩人急切地告訴我們,他在五月最喜愛的是那樸素的花草。這些連疊的鄉事,說明了詩人嚮往旺盛的季節,也嚮往旺盛的花朵,他要像野花野草一樣有生命力,強勁地把詩歌種向大地。
最讓人品味的,還是詩人的哲理,那鄉村被創新的生活哲理。詩人明顯有著自己的生活情趣,在那生活里,他不追求物質,卻追求那生命哲學。如:“路長了短了長了/人醉了醒了醉了/路濕了幹了濕了/人走了來了走了”(《靜夜思》),只28個字,表達了詩人無盡的哲理趣味。這其中包含著豐富而內蘊深刻的生活哲理,講敘著人生常態和城市人的生活態勢。再細細把玩,可以體會到更多的人生境界,許許多多人都生活在這些境界裡。仔細而反覆琢磨,又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詩人在他的詩行里,儘管吝嗇筆墨,卻也不乏一些思考,這些,都是值得品嘗和回味的。
讀罷全書,一言概之,這是一部惦記著鄉土的詩歌。而詩人李鎮東,正是為鄉村泥土鼓與呼的旗手。其詩、其人,將影響著下一代鄉土詩行、詩人的出現。

踏浪的評論

一束溫暖的光芒
——有關鎮東及詩集《晴空向南》
其實,我沒親見過鎮東,但似乎神交已久。我們大約兩年前在一個文學網上認識,當時他擔任詩歌、散文編輯。在詩歌的編、評中,我們很投緣。記得我初次評論他的長詩《記憶或忘卻:從蘆溝橋到東京灣——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後,他很快就回復了。
當時,我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受,感覺這首詩歌可編入中學生的語文課本教材中。因為我覺得用詩歌的語言敘說歷史事件更有助於提高學生的閱讀興趣與熱情,從而更容易加深學生對歷史的了解。
沒想到鎮東在第二天晚上就把詩歌修改了一番,後得知是第八稿,我除了感嘆他的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與對文學的敬業精神外,在電腦螢幕前對著他的詩文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此後一段時間內,鎮東積極投入寫作與網站的詩歌、散文編輯工作,我們都感受到了他不可阻擋的青春朝氣與熱情,還有做為一個年輕人的純潔與積極向上。我們從沒有私底下交談,更多的是沒有時間,大家都忙著,為了學習、工作、創作以及各自的理想和追求,我們這群年輕人,就這么忙碌著。純潔的友誼在我們相互的文字中生根、發芽、生長,開出了鮮花。
後來,鎮東突然消失了。作為一個文人,尤其是詩人,我認為,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他竟乎要徹底淡化在我們的記憶中時,他又冒了出來,並且直接加了我QQ,直報他李鎮東的家門。因近來我為了一些文學的觀點的爭論,情緒低落而心情淡漠,文章也儘可能地少寫了,網站的評論也少參與了。他加我QQ,開始我還以為他作為一位好友要來安慰我的,哪知他貼心了幾句,便不容分說讓我給他即將出版的詩集寫評論。
這個任務來得真不是時候。我是一個非常直爽的人。我告訴他,這段時間我的情緒低落到在墓地附近經常徘徊的地步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要是在我心情好的時候,給我這份作評的機會,我會覺得無上榮光!
於是,我立即抗議:請不要給我布置任何任務,我近來很頹喪消沉、很受傷,我要精神上的自由和安歇!
我一頓炮轟。
他一頓大笑,說可以幫我療傷。
我叛逆地問,怎么個療法?
他說,讀我的詩歌吧,給我的詩集作完評,你自可痊癒。
我還是不依,反覆推脫。
這時鎮東火了,便發來一行字:“你實在不願意的話,現在可以拒絕!”
一個大大的感嘆號,號動了我的心。
我妥協了。說了句:盡力吧。
其實我是怕寫不好,畢竟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列印詩稿了,接著忙裡偷閒地翻閱他的詩稿。真是不讀不知道,一讀,我就停不住目光,就放不下來了,翻了第一頁,又翻第二頁、第三頁……讀了《母親的莊稼》,又接著讀《五月的荷香》……如饑似渴。
在閱讀鎮東詩集《晴空向南》時,我感覺先是有來自泥土的、最讓我酸了鼻子流了眼淚的呼喚從遠處村莊的土地下傳來,很悠遠很綿長,直抵人的靈魂深處,讓人情不自禁地合目聆聽、歪頭思考,那些童年的歌謠,那些芳醇的泥香,那些最撼動人心的淳樸的親情,都撲面而來……這些都讓我的嘴角不經意間牽動笑容,讓我感動得淚流……我們是在這浮躁喧囂的空間呆得太久了呵,這醺滿了泥土、荷香與自然的清風的真情,隨著濃墨的芬芳,讓我久久地呼吸……接著便好似有春天的雨水和母親的乳汁濕了我的心兒,接著我的心兒躍上鄉村的山岡躍上大海的浪濤,奔湧起伏,並感受到了波瀾的撞擊與壯美。緊接著,我的心開始在自然的原野上奔跑,撒野似的。
我立刻抽出紙張,拿起筆,一氣呵成,是鎮東的詩歌成就了我的靈感。如果說我作評之快,倒不如說鎮東的詩歌之美和震撼人心之力。鎮東的詩集像一首歌曲,先是遠古傳來深切的低喚,再慢慢地出現一些自然的氣息和溫情,然後調子高揚,然後就是歡樂的景象,最後也撒點兒詩人的野,而這野,就是靈感的命令,非要詩人執起筆尖,將這首歌曲譜完,方才可以稍稍歇息。
《晴空向南》共包含了五卷詩歌,卷一是飽含泥土氣息的《母親的莊稼》,該卷是詩人對兒時鄉村生活的懷念與歌唱。對於一個農家母親,她的稻田裡種植的就是她的莊稼和兒子,她的最樸實的希望就是莊稼和兒子,她種植了莊稼,莊稼養活了她生育的兒子。她期盼的是雨水能灌溉她的稻田,她奉獻給兒子的是盈滿五穀稻香的乳汁。而什麼才會讓母親更驕傲更滿足,那便是那秋收時肥碩的豐果——一倉飽滿金黃的稻穀、兒子的笑顏!
兒子在這組詩中將詩人童年時對母親的樸素的心思、情感的描寫以及自己對母親深深的感激,通過母親的莊稼而溢於豐盈的筆端。這份樸實的母子親情,成了詩人心頭一份最甘醇的創作源泉。即使是一張普通的耕犁,都是詩人一首最動人的詩歌。
什麼才能讓辛勞耕耘的農家母親驕傲和微笑,這本詩集便是兒子獻給母親最好的禮物。
《五月的荷香》充滿了純真的溫情,似一屢屢清新的風,一聲聲溫情的呼喚,從童年的荷塘、童年的村莊傳入城市,而讓詩人深深地思戀。詩人在燈火閃爍的激情午夜失眠,卻用文字跳動著溫情。月亮和星星都一齊與之呼喚:祝融神呀/逆水而上吧/去激那千古的東洲桃浪/我的愛人呀/順水行舟吧/眸子一瞥快進我的心房……
多美的詩句,無論是逆水而上,還是順水行舟,都要跳躍出激情,相愛的人都要快快地入了彼此的心房。這分明跳動著一團青春的火、一份灼熱的渴望、一份殷切的期盼……
卷一與卷二是從最樸實的鄉土情結向浪漫溫情情結的過渡,詩人很自然地用兩卷飽含最樸實、最純真的詩歌完成了這種過渡。
卷三《記憶或忘卻》卻筆鋒猛轉,氣勢磅礴、酣暢淋漓。對歷史事件的刻畫與感嘆、對歷史人物、現代英雄人物的禮讚,皆發自肺腑,字字句句,感人心魂。讀這樣的詩歌,會讓消沉的人也會隨著詩歌的起伏與力量而鬥志昂揚、激情滿懷!譬如我,這段時間我是很頹喪的,淡泊而寧靜,這是在大痛大悲之後的一種心態。我與周圍格格不入,讓我哀傷痛心不已!在悲傷、憤怒、鬱悶之後,我祈求主賜我安詳,在安詳的同時,我讓淡泊、頹喪分擔了傷痛。就在這種心態下,我讀到了《記憶或忘卻》里的詩,讓我的心兒瞬間激盪,我好像覺得:我還可以讓沉靜的血管搏動,讓安靜淡泊的心兒恢復激跳!這樣的詩歌,充滿了激情,讓人感嘆、振奮而鬥志昂揚、永久難忘!
我們活在這浮躁的塵世,我們渴望心靈中的一片淨土,渴望悲鬱的心趨於寧靜安詳。但是這樣淡泊久了,便會頹喪而喪失鬥志,消失熱情和愛的能力,到最終便會徹底沉淪整個的自己!
詩歌是生活與社會的強音,我們在感受詩人純真的親情、溫情的浪漫、悲鬱的多愁之時,我們也要抽時間讓自己懶惰的脈搏搏動一下,也要讓快要凝固冷卻的血液沸騰一下,那么讀這樣激情磅礴、鬥志昂揚的詩歌,便是一種催化劑、感染劑、傳播劑,我感覺,仿佛有一束溫暖的光芒從視窗投來,落在了我面前這張磅礴的詩稿上,這一行行的文字又在光的照射下跳躍了起來,又升騰起一股激切的熱流,而蒸騰於我的心間、我的頭頂、我的身體,我瞬間地又恢復了一顆急速跳動著的敏感的心。所以有時詩歌在寫作上直白地表敘或一詠三嘆更能加深詩歌的感情的表達程度,感情過於強烈、濃厚的詩歌,必須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才能激動讀者的心跳、搏動讀者的脈搏而引起共鳴。
真的,一個成功的詩人,一位真正的詩人,他不僅僅限於歌詠風花雪月或哀哀卿卿地抒發自己的情懷,更重要的是他要有愛的熱情和愛的能力,能關注社稷民生,愛自己的國家、愛社會和愛自己所生存的集體,能有正義感和責任感,有對於正義的頌揚和對邪惡的不妥協的精神,要愛憎分明。
詩人他不應該是做作的,他是向社會、向人們展示一個裸的生命個體。換句話說,詩人,他應該以裸的生命個體呈現給人們看。當然,這種裸是指精神的裸、心靈的裸、人格的裸、靈魂的裸。詩人的情感,應是純潔又自由的,同時又充滿靈性、原始野性的光芒,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光芒,都不可能與詩人的光芒媲美。你歪曲了這種美,你就不可能讀懂一個詩人及其詩歌的靈魂和精神,你也就感受不到那光芒的極致帶給人的美,更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詩人。
詩人在讓讀者們感受到了樸實的泥香、清新的荷香、浪漫的溫情、昂揚的激情之後,詩人又很自然地地帶讀者跑入一個很溫暖很歡樂的天地,於是卷四《晴空向南》又赫然出現在了讀者的面前,我們感覺到碧空萬里、白雲在飄、南風在吹拂……太陽出來了!霞光萬道!所有的生命個體都面向同一個方向和目標,尋找溫暖、生機、活力和快樂!這時所有的鮮花都開滿大地,所有的生命個體都具有了愛的能力,都升騰起了熱情和力量!
在無限的歡樂中,詩人又開始“撒野”了,卷五《野風在吹》便是詩人的血液中最不安份的一個因子。詩人具備一種原始的野性,但始終純良、始終堅貞,而這最原始的堅貞與純良,正謂之為詩人的野性所在。所以你看詩人說:野風在吹/孤獨的窗玻璃歡呼雀躍起來/……/野風吹過/河灘累了/收音機累了/而不累的文字還在延續著這場有風的夜……

夏銘的評論

鎮東的詩及其他
元月2日晚,雁城寒雨輕飄,夜色迷離。
踩過濕漉漉的街道,在雁城賓館門前與鎮東如約而遇。他一身深色西裝,目光如炬,滿臉喜色,走到我跟前連忙脫下手套,有力地和我握手——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動作,似乎重複著數年前衡山腳下的那次會面,感覺什麼也沒有變,還是那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詩人李鎮東。
衡山別後忽三年,瀟湘夜雨又逢君。當晚,鎮東與我舉杯痛飲,暢談各自的經歷,袒露心跡,感慨萬千。此時,鎮東歷盡生活之艱辛,已從邊遠的小縣城提調到市里工作。
我們在大學裡相識,以文為友,以詩相知。畢業後,他向北走,我往南行,在不同的人生際遇中追逐著各自的夢想,至今逾五年。然而,奈何人生聚少離多,我們每一次相聚總是那么短暫,這次也不例外,兩個小時後,帶著鎮東新詩集將要面世的期待,我匆匆離開雁城。
銷聲匿跡數月後,鎮東於五月下旬突然來電,興奮地告訴我新詩集《晴空向南》幾經修訂,現已通過出版社審核,很快就可以出版面世了。隨即將詩稿傳予我,列印出來厚厚一沓。鎮東在短時間內以驚人的力量完成了全部版前工作,進展如此神速,讓我極為驚嘆。手捧沉甸甸的詩稿,鼻間飄動著淡淡的墨香,我獲至似寶,來不及細讀每一篇章,早已感動不已。與詩抗衡,與時間較量,鎮東多年的執著與堅守,成就了我們心中的文學淨土和豐富的精神食糧。
鎮東文學科班出身,大學時代創辦詩社,痴迷於詩歌、小說等文學創作,自喻為“兩棲動物”。2002年秋,趕在大學畢業前,鎮東出版了第一本詩集《稻芒上的蛙鳴》,舉辦詩歌沙龍,在湘南各大專院校文學青年當中引起轟動。兩年後,他自創“中國鄉村詩人”網站,以湘南鄉村及自身經歷為題材,一路筆耕不輟,至今收錄了不少原創詩作。
有位詩人說:“詩歌是內心奔涌的河流。”這條“河流”正是與現實生活處處血脈相連的。
作為80後人,清貧而特殊的家境讓鎮東走過了許多半飢半飽、“飯難吃”的歲月,但追憶那些已然消逝的日子,生活的疼痛讓鎮東“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他在散文《走過飯難吃的日子》中寫道:“儘管生在紅旗之下,但農村貧瘠的土壤讓我毫無80後改革開放一代的優越感。和成千上萬未解決溫飽問題的貧困人民一樣,時常為吃飯發愁。”經歷了諸多生活的苦難,鍛鍊了鎮東剛毅不拔的個性。他是農民的兒子,自號“中國鄉村詩人”,深諳農家生活的苦與樂,早期在詩歌創作中常以淳樸的語言素描鄉風、農田、泥土房、耕種、童年等一切與鄉土有關的意象,情調熱烈而明朗,有時會帶著記憶遠去的淡淡的憂傷,淋漓盡致地抒寫著對故土深沉的熱戀和痴愛。生活在鋼筋重疊、水泥成堆的現代都市,讀著如此詩意和靜美的句子,我仿佛重回幼時的時光,重回山水田園,內心漸漸一片寧靜。
因為有愛生活才美好。千古以來,愛是詩人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嚮往,是生命中“亘古長明的塔燈”和“指引迷舟的恆星”。
鎮東受過濃郁而浪漫的古典文學影響,大學時代曾經歷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敘述和懷戀失去的愛情,一直都以朦朧抒情、飽含感傷的筆調為主,而在簡練、平淡的詩句下面,蘊涵著詩人內心最深摯的情感。讀卷二中有關愛的詩篇,詩人行雲流水,一筆一畫地勾勒了一幅幅感人的畫面,讓人記憶熒幕頓然敞開。尤其是對以往愛的深深眷戀與痛失所愛的絕望心境,內心反反覆覆的灼痛,讓人忍俊不禁,心碎落淚:
“孤獨地游弋孤獨地看著你/你醇香的笑容溢滿酒窩/我便把你盛上胸口/盛著青綠的春光和金黃的期盼”(《我有一隻船》)
五嶺廣場上的歡笑已被遠古的耜/劈開成殘缺的照片/那些重新一層一層鋪下的足印/還是不能熨平深度骨折的記憶/一座飛天山將曾經背影隔成兩地/一塘東江水將行囊往事沉入湖底”(《別過郴水》)
——“但你還是走了/沒有最後的吻和擁抱/沒有最後揮手的道別/秋天只留下雨和風/日日夜夜敲打著窗玻璃”(《冬天要來了》)
但可幸的是,正當鎮東無日無夜地飽受於失去愛的痛楚的時候,“一襲初夏的風/從原野白果的清香里盪出”,一個美麗的女子帶著“五月的荷香”悄悄走近他的身邊。蒼蒼蒹葭,“伊人”就在水一方呵!他執子之手,走進五彩斑斕的五月,沉浸在這片醉人的荷香中,愛如失而復得,他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和狂喜,立在浩浩湘水邊上,大聲朝巍巍南嶽吶喊:“祝融神呀/逆水而上/去激那千古的東洲桃浪/我的愛人呀/順水行舟吧/眸子的風吹進我心房”。醉過方知酒濃,愛後方知情重,聽到詩人一往情深、傾盡肺腑之愛的呼喚,有哪個女子不情竇盛開,為之動容呢?
近百年來,中國詩歌像一出五味雜陳的戲劇,有過鼎盛的歷史輝煌,走過激烈的派別紛爭,經歷了無數的滄桑,風風雨雨,那些依然吟唱的文字讓世人難以解讀詩歌的本性。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以人性美和自然美為標尺,關注人類生存的整體環境的新鄉土詩在湖南悄然崛起,這種烙上“文化鄉愁”的鄉土詩歌“包容了詩人們所特有的失落感、憂患感和重建感”,其極具實力的詩群團隊在我國眾多詩歌流派中引起轟動,並深深地影響了八十年代熱衷詩歌的年輕人。
鎮東在美麗而貧瘠的湘水鄉村土生土長,在一季又一季飽滿的稻米的孕育下,他不斷閱讀古典書籍,長期薰陶於博大精深的湖湘文化,將自己喻為“兩棲動物”,其創作的很大一部分詩歌可歸為新鄉土詩的範疇。從出版第一本詩集《稻芒上的蛙鳴》到創建“中國鄉村詩人”的個人原創詩歌論壇,再到新詩集《晴空向南》的出版,皆以鄉土作為詩人的出發地,為“精神家園”所在,這在鎮東所創作的詩歌中是顯然而見的。透過詩人靈魂的深處,“與啞巴說話/在彼此的世界裡做對方/堅固的文字”,甚至“典藏言語/成為有聲莊稼地里永遠/且惟一的收成/從而感受內心愛人的存在”(《與啞巴說話》),跨越人性的自然鴻溝,這種渴望理解渴望任知,是他夢寐以求、追求至高無上的境界。但他並不因此而止,他閱讀歷史,遊歷鄉土,熱切地關注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時光片段,他的思想觸覺突破了鄉土詩歌中素來表現的精神固守和靈魂自慰,將自己獨到的情思恰到好處地寄寓於所創作的詩行,諸如《橘頌》、《遠離棲居地》、《郴州過客》等,平直而流暢的語調,蘊含詩人熾熱的激情和靈性之光,其至性至情讓人讀之皆心聲共鳴,深受感動。
“晴空向南/向著山之南的故鄉/向著小河灣灣流的方向/所有的燦爛鮮花般荊棘開滿大地/所有的曠野風雨般劈開新的征途”(《晴空向南》)。再次讀到鎮東這首血液奔騰的詩歌,我不禁想起了一些令人扼腕嘆息的詩壇史實:湖南“新鄉土詩”抵達九十年代的顛峰時刻,剛越過二十一世紀的門檻,隨著領軍人物江堤英年早逝,巨大的損失使新鄉土詩壇逐漸走向沉寂,儘管還有一些鄉土詩人近年活動甚是活躍,力聚三湘詩人創立民刊《湖南詩人》,仍堅持鄉土詩歌創作,在湖南甚至全國詩壇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已不復當年之盛況了。
其實,生活本來就是一首詩,缺少的只是我們對生活的美的探求與思考。在這個物質欲望高度膨脹的社會,大部分詩人為物慾生活所累,為思想包袱所困。那些帶著淡淡的泥土清香的詩歌已經遠去,在琳琅滿目的書店裡充斥著濃郁的現代商業文化氣息,再也找不到讓人耳目一新的鄉土詩歌了,甚至連國內其他詩歌流派結集出版的影跡都難以尋覓了。
可喜的是,鎮東還在堅持,固執地堅持著。電話閒聊時,聽到鎮東目前最大的願景是——“靜心寫作,詩意生活,以詩人的名義去感悟和擁有萬物”時,我為之一震,並為之叫好。事實上,他已經邁開了鄉土詩歌創作的重要一步。讓我們期待鎮東的詩帶給我們更多更美的感動和享受!

呂宗林的評論

詩歌的誠實與狡猾
——兼談李鎮東詩集《晴空向南》
“五一”長假,我在家裡翻閱三部詩集。一是洛夫先生的長詩集《漂木》,二是青年詩人李鎮東將要出版的詩集《晴空向南》,三是我自己剛剛脫稿的長詩集《夢回唐朝》。翻來覆去之時突然想到誠實與狡猾兩個詞。這兩個詞在詩歌詞典中幾乎是找不到的,但它們卻像兩塊外太空隕石,頑固地向我砸來。
究竟什麼樣的詩才是好詩,其價值標準已經模糊不清。2006年網上關於“梨花體詩歌”的惡搞,已把詩歌的衡量標準徹底搞亂,變成誰也說不清講不明了。這時候突然有兩個詞由天外飛來,倒使我頓時茅塞頓開,思路也漸漸明晰起來。
所謂誠實並不代表貶義,大致是詩歌比較實在、樸素,現實主義的色彩濃厚一些,藝術上變數較少。唐代詩聖杜甫寫詩就比較誠實,是謂現實主義大家。李鎮東的詩歌,大致走的是現實主義的路子,語言乾淨素雅,與網路上某些“口水詩”的隨意率性不同,呈現出其寫作個性的倔強。
所謂狡猾,即玲瓏剔透、旁敲側擊,王顧左右而言其他,變形、通感、錯位、一指禪,等等,藝術上變數較大,常以一根火柴棍撬動地球。比如詩魔洛夫,以一根漂泊的木頭來抒發自己的人生哲學和詩歌美學,可說是大狡猾了。李白的《靜夜思》、柳宗元的《江雪》、王維的《鹿柴》,都是狡猾的代表作。
李鎮東詩歌的題材大多取自鄉土,仿佛一個農民對土地的私語:“一個坑 一夜的耕耘/把自己深深埋植渾濁的呼吸/嘯成一支絕世的青苗”(《紫浣花十四行》),這樣的詩是有張力的,也是向狡猾方向發展的,類似的有《楓霧》、《生命的赤裸》、《一場雨》、《老房子》、《一個人》、《午夜》等,如果這樣的篇章再多一些,詩集的整體閱讀效果將會更好。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的詩究竟有多少新鮮和刺激?究竟為現代新詩的創新和發展提供了幾馬力動力?當然,以如此嚴肅的命題來評判一位青年詩人的作品,未免顯得苛刻,但是對於詩人來說,這是不容迴避的現實,除非你不寫,或者你“轉業”退出詩人隊伍。
有朋友說你提倡狡猾是不是有“陽春白雪”之嫌,或者鼓吹“唯藝術而藝術”?非也!詩歌本質上是藝術品,既然是藝術品肯定要精雕細鑿,這裡面就有選取角度、捉拿意象、加工成型、包裝宣傳等等技巧,這不僅牽涉到作品的美滿度,更牽涉到詩人的智慧度,牽涉到詩歌的誘惑力。今年年初由車前子等十四位詩人簽名公布的《天問詩歌公約》,第六條就提到:“沒有技藝的書寫不是詩歌。”對於詩歌而言,這是根本的要求。當然,誠實與狡猾的藝術分野並不一定要如此清晰,它們之間的轉化消融也存在著可能。
其實作者怎么寫和讀者怎么看,是有千差萬別的,個人的好惡亦不能成為絕對標準。每個作者經歷不同、性格不同、寫詩套路不同,其作品的藝術魅力亦不同,故構成了詩歌的多元形態。對鎮東詩歌如此“雞尾酒”式地要求,未免有些過了,但就藝術而言,不太過拘泥誠實,多開闊詩路,形式上多一些套路,語言上多一些夢幻,創作中多一點狡猾,還是很有講究的。
信馬由韁,跑遠了。願以詩為鏡,與鎮東君共勉。

《晴空向南》後記

我讀大學出第一本詩集的時候,說再過15年便和唐代詩人李賀一樣了。我不敢與“詩鬼”比才,而僅僅是對生命匆忙的一種敬畏。因為史載李賀35歲脫眉而亡。宿命論,這可能是詩人們的“天病”和致命傷。這也注定我們要跟時間賽跑。
詩稿交出版社後,我就幾乎沒一天歇息過。“經濟日報又好又快看湖南”採訪團、“第四屆泛珠合作與發展論壇”採訪團接踵而至;緊接著,中央電視台中文國際頻道《走遍中國》來衡拍攝專題,我便奉命先後帶三個攝製組到相關縣市采拍,三個月便匆匆而過;此後,50年一遇的乾旱“炙烤”著湘南,我們又匆匆趕往抗旱一線;還沒來得及“轉身”,9號超強颱風“聖帕”攜暴雨又步步逼近,抗洪工作開始……這便是我的工作。雖處機關,鄉村那份特殊的感情卻總難割捨,無論在基層還是市委大院,總不捨泥土,常伺機下鄉進村,為“泥土”鼓與呼。
如此緊張的工作,哪還有時間來寫作詩歌呢?許多關心我的人都會問的。而對我稍有了解的人也知道,我的詩作大多是夜深人靜時的產物,創作上和時間上並不矛盾。如果說白天必須理性地工作,那么深夜就是我感性之上的自由寫作時間。所以,常被調侃為“夜貓子”。可以說,我就是一個寫作愛好者,新聞、材料寫作是工作,詩文創作屬愛好。我之所以不敢說自己是一個詩者,因為李氏家族自古以來,詩者大凡名家,我不敢“褻瀆”。儘管我學的是中文,也一直在堅持文學創作,但我始終認為,詩歌創作還是一件神聖的事,正如陳忠實所說:“文學依然神聖!”
如今,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至於孩子長得如何?那都交給評論家了,無論鄉土詩、政治抒情詩,還是現實主義、浪漫主義,我只要保證在創作時是靈感所至,是真情使然就行了。我要懷著感恩之心,感謝讓我有創作靈感和衝動的一切,是你們讓我在繁雜的工作、生活之餘,還依然有內心的獨立空間,依然知道自己還將要做什麼……
詩集的出版,凝聚了諸多師長和友人的關心和幫助。中國作家協會第六、七屆全委會委員、湖南省作家協會主席唐浩明先生,詩人、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任洪淵先生幾多勉勵,詩人、中國詩歌學會理事、湖南省作家協會專業作家於沙先生欣然題寫書名,畫家董振濤先生慷慨題封面畫,詩人、湖南省作家協會理事、衡陽市作家協會主席胡丘陵先生百忙之中為書作序,詩人、中國人民大學《新詩界》原副主編郭龍先生不辭辛勞代為編校,這些都讓我倍受感動。還有青年畫家小雅女士豪情畫肖像、陳國軍先生為書題畫,友人巴陵、夏銘、踏浪熱情作評,我都非常感激。我沒有上乘的美酒相敬,惟有創作出更多更美好的詩歌來,以表謝意。當然,還有許許多多在背後支持和幫助我的領導、親友、同事,我都銘記在心,虔誠為感。
“靜心寫作,詩意生活。”是我所願。我也願所有的朋友心中有詩,有一個幸福美滿、詩意和諧的生活!
2007年7月12日初稿於K358列車上
10月31日定稿於毛澤東文學院

青春勵志百校行

活動主題

“青春勵志百校行”是一項旨在激勵廣大青年學生立志成材、促進勵志精神走進校園的大型公益活動。

主辦單位

衡陽市作家協會、衡陽市回雁詩社、各大中專院校、中學團委或文學社團

組織方式

“青春勵志百校行”活動由2008年首部青春勵志詩集《晴空向南》作者李鎮東倡議並實施,計畫歷時3年走進100所大中專院校、中學,將通過演講、文學講座、面對面訪談等形式與廣大青年學生進行交流,接受學生提問和現場評點學生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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