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歷史背景,起義爆發,攻打榆中,起義失敗,歷史意義,
歷史背景
民國後期的甘肅,社會經濟仍然是封閉的、落後的、以農業為主的自然經濟。由於軍閥連年混戰,自然災害頻繁,糧食產量日漸下降,各族人民處於饑寒交迫之中。地處甘肅中部的榆中更是這樣。自1919年(民國8年)4月,甘州鎮守使馬麟部營長馬飛虎在甘草店與隴東軍閥黃得貴部混戰之後,大大小小的軍閥間的混戰在榆中數年不斷。僅1926年(民國15年),黃得貴與劉郁芬就各自投入兵力數千人,在榆中爭戰月余,搞得榆中民眾雞犬不寧。
那時候,無情的天災也頻頻在甘肅各地肆虐。據《榆中紀事》(第一集,張文玲主編)載:1939年(民國28年),榆中等32縣旱、冰雹、洪水災情重;1941年(民國30年),榆中等6縣春、夏旱;1942年(民國31年),榆中等13縣、市發生旱災;1943年(民國32年),春夏全省繼續乾旱,全省因上冬無雪,當春無雨,禾不能下種,入夏後又相繼乾旱,民大飢。再加上國民黨政府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榆中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1942年(民國31年)底,甘肅南部廣大地區相繼爆發了漢、回、藏等民族反對國民黨統治的大規模農民起義。
康樂回民馬福善等人率領漢、回、東鄉等族農民首先揭竿而起。他們提出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口號。臨洮邊家灣的農民在王仲甲等人的率領下回響起義,提出了“抗糧,保命,反貪污政府”的口號。兩股起義軍會合後,在牙下集等地鎮壓惡霸地主,消滅反動武裝,開倉賑濟;在格致坪擊潰國民黨軍隊六個連,取得重大勝利。
臨潭水磨川的800多名藏漢僧俗民眾,也在肋巴活佛的率領下,舉起了“飢餓團”的義旗,很快攻克臨潭縣城。與此同時,臨洮北鄉農民100多人在馬銜山起義,向國民黨軍隊發動進攻,奪得了不少槍枝彈藥。
起義爆發
1943年(民國32年)農曆正月25日下午,沉浸在春節餘慶氛圍中的榆中新營突然間像炸開了鍋一樣,一時人聲鼎沸。一支2000餘人的隊伍,衣衫襤褸,或手握鋼刀、長矛,或肩扛土槍浩浩蕩蕩從臨洮五藏溝開進了新營,這是由王仲甲、毛克讓、馬福善等率領的甘南農民起義軍。義軍到新營後,一邊派人聯繫民房住宿,一邊四處張貼布告,號召新營農民兄弟武裝起來,一同鬥爭。當時,榆中縣長是王佐,駐軍為國民黨陸軍12師某團,地方武裝主要有一個自衛中隊,100人左右。當王佐聽到農民起義軍進入新營的訊息後,慌忙找國民黨駐軍商議,請駐軍去鎮壓,留自衛隊守護縣城。
正月26日清晨,連夜趕來的國民黨駐軍一個連搶占了新營劉家灣,並在五台山、火石山和上莊的毛灣各設一卡,每卡30多人,企圖憑藉有利地形襲擊義軍。義軍立即兵分四路,第一路上劉家山從右面包圍五台山,第二路出葉家川從左面包圍毛灣,其餘兩路由馬福善指揮沿清水路坡、九仙洞從正面向火石山衝鋒。剛一接火,五台山國民黨駐軍就向火石山逃去。不到兩個時辰,三個卡子全被擊潰,國民黨駐軍向打虎岔方向敗退。義軍會合成兩路,一路穿劉家灣沿大路從右面堵截,一路從後面追擊。追趕至打虎岔廟梁一帶,駐軍憑藉有利地形企圖反擊。經過激戰,駐軍再次敗退。義軍緊追不捨。當義軍追到劉家灣東山堡時,遇到駐軍援兵,怕中敵人埋伏,義軍撤退。這次戰鬥,共繳獲步槍幾十枝,機槍一挺,馬十匹。次日,義軍越過馬銜山又轉戰臨洮。
甘南農民義軍在新營的勝利,鼓舞了榆中人民的鬥志。正月28、29日兩天,新營張家園子人黃作賓、李風華,楊家營人羅萬虎,以及清水溝人王作賓等,在新營夏家窪召開會議,正式成立了新營農民起義軍司令部。起義軍司令部的成立,標誌著新營農民起義的爆發。會議決定,黃作賓為司令,羅萬虎、王作賓、李風華為副司令,茜生彩為秘書,常自成、羅四虎、羅大位、高舉義為參謀。司令部直屬烈虎隊、特務團、宣傳隊三個團隊。除司令部直屬團隊外,另有四個骨幹旅、九個骨幹團,共3000餘人。武器大多是大刀、長矛、斧頭、土槍。每團有一面紅旗,上書“大義參天”。每人都佩有袖章,印“北義”二字。他們提出的口號是“打富濟貧”。一時間,富戶中有的主動開倉給窮人放糧,有的在義軍強制下拿出糧食,有的則棄家逃走。
就在新營農民起義後不久,馬坡羊寨人安華雄率眾起義。同時,小康營翟家灣人水振東、廟兒溝人司祖榮也率領窮苦農民起義。兩支起義隊伍很快都與新營起義隊伍會合。
攻打榆中
1943年(民國32年)農曆2月上旬,洮河義軍首領王仲甲、楊華如和新營義軍副司令李風華,羊寨義軍司令安華雄等在馬坡秘密碰頭,商議圍攻榆中縣城。幾日後,各方義軍又在新營城隍廟集結,研究決定:新營義軍經小康營過馬門溝進攻縣城南門;洮河義軍經上莊、尖山子,出興隆峽攻西門;沙坡子義軍攻東門,留開北門。
城隍廟會議後,新營義軍由副司令羅萬虎率領即刻前往小康營,分駐董家磨、南北關,司令部設在窯坡村。洮河義軍由馬若素力率領,分駐上莊馬蓮灘、尖山子一帶。
2月中旬,駐榆中的國民黨軍隊向義軍發起突然襲擊。他們兵分三路:一路搶占小康營深溝子的東山堡子,一路搶占西山堡子,一路直奔浪街新營義軍駐地。當時正值三更半夜,除哨兵外,義軍早都進入了夢鄉。忽然,警覺的義軍哨兵聽到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處傳來,憑直覺就知道這是敵人來了。他朝天鳴槍發出警報,企圖偷襲的國民黨軍隊當即向義軍猛撲過去。酣睡中的義軍聽到槍聲後,一時措手不及,慌亂中各處失去了聯繫,先後撤退。當義軍退到吊坡梁時,天已拂曉。對面西山堡子上的國軍向義軍開火,義軍腹背受敵。這時,沙坡子義軍趕來增援。兩面受到夾擊的國民黨軍隊頓時亂了陣腳,退守浪街附近的小山丘——羊鬍子嘴。
義軍兵分兩路:一路沿武家河溝向前,從右路包抄國民黨部隊;另一路正面向羊鬍子嘴衝鋒。此時,義軍中的馬家軍也出小康營唐家峽、徐家峽,從後路攔截國民黨部隊。激戰半個多小時後,國民黨部隊退到東山堡子。東山堡子是榆中城東的一個制高點,距榆中城約四五里,站在那裡可以鳥瞰榆中全城。彼處一面臨溝,一面是陡坡,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是榆中城東面的最後一道防線。國民黨軍隊企圖把義軍阻攔在那裡。此時,滿山遍野全是義軍,足有七八千人,喊殺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國民黨東山堡子守軍憑藉有利地形負隅頑抗,頂住了義軍一次次衝鋒。雙方激烈交火後,駐馬蓮灘的義軍馬繼祖部衝出興隆峽口。守堡的國民黨部隊見此情形,深怕峽口義軍攻進縣城,便倉皇逃出堡子鑽進縣城。義軍繳獲彈藥30多箱,步槍20餘支,機槍兩挺。
就在東山堡子國民黨軍隊退守榆中縣城的同時,峽口義軍遭遇增援榆中縣城的阿乾鎮地主武裝,義軍傷亡慘重,馬繼祖部的馬若素力不幸陣亡,義軍被迫撤退。當退至興隆峽時,又遇到國民黨增援部隊。由於義軍缺乏實戰經驗,各部不能很好配合,激戰中損失慘重。後來,在安華雄部的配合下拚死突出重圍,之後又與楊華如部會合,南退臨洮。
七道梁、分水嶺戰鬥
1943年2、3月間,國際國內形勢發生了根本變化。國際上,蘇聯紅軍在史達林領導下取得了著名的史達林格勒保衛戰的勝利,國際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向前發展。國內,共產黨領導的解放區迅速恢復和發展。蔣介石為了維護其統治,削弱和消滅人民革命力量,搶奪抗戰勝利果實,積極備戰,到處強抓壯丁,補充兵源。在榆中,國民黨抓了許多壯丁,準備運往前線去為他們賣命。探聽到國民黨軍隊要押送壯丁的訊息後,義軍義憤填膺,決定解救。
3月初,馬坡義軍司令安華雄率領義軍數百人事先埋伏在壯丁必經的七道梁。七道梁地處榆中與臨洮交界處,山大溝深,地勢險要。因為位於兩縣交界,所以國民黨在這一帶兵力薄弱。這天,國民黨甘肅省補充二團押解壯丁剛到七道梁,就被馬坡義軍分割包圍,義軍居高臨下一陣猛射,打得國民黨軍隊昏頭轉向,不辨南北,一時失去指揮,亂成一團。這時,義軍喊殺聲如雷,如猛虎般衝下山樑。國民黨軍隊顧不得壯丁,四散逃命。七道梁之戰,打死國民黨士兵數十人,解救壯丁數百名,繳獲步槍百餘支,極大地鼓舞了義軍的革命鬥志。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安華雄又率領百餘義軍,摸黑繞過地方武裝出阿乾鎮進入蘭州,襲擊西果園汽車站,繳獲駐軍部分武器。
義軍聲東擊西,轉戰南北,使國民黨蘭州當局惶惶不安,企圖用重兵圍剿義軍。同月的一天深夜,洮河義軍首領王仲甲、楊華如率義軍北上榆中馬坡羊上村,與安華雄的馬坡義軍會合,準備擇日再次攻打榆中縣城。國民黨119師聞訊前來追剿,雙方在分水嶺相遇。此處是馬銜山脈一個小山脊,將馬銜山雨水暗流一分為二,一股向西沿阿乾河流人蘭州七里河,一股向東沿興隆峽流人榆中苑川河,因此得名分水嶺。義軍搶占有利地形憑嶺堅守,國民黨軍自恃裝備精良向上猛衝。喊殺聲、馬叫聲、槍彈聲四起,煙塵瀰漫。一直激戰到天黑,雙方傷亡慘重。義軍趁黑從後山撤退,國民黨軍隊怕中埋伏不敢戀戰也只好撤回。
起義失敗
由於義軍大都是農民,或多或少有一些土地,因此攻打榆中城後,新營義軍暫時停止活動,去忙春播。1943年(民國32年)農曆2月初,春播即將結束的一個清晨,國民黨軍隊圍剿新營義軍。起初,槍聲從狼耳山方向傳來。義軍趕緊集合隊伍,不等集合完畢,國軍就從打虎岔、沿川子、夏家窪三面包抄而來。義軍不辨虛實,撤離新營,從黃坪過清水溝轉移到30多里外的臨洮高雲谷村,當夜駐紮下來。
之後,義軍開到牛心山,下胡麻嶺,進人馬蓮灘。在這裡,義軍司令部召開會議,討論義軍去向。會議決定:沿會寧一線,過寧夏固原,繞道赴陝北。馬蓮灘會議後,義軍北上,經甘草店、武家窯,後過苦水河上了鐵木山。在這裡,義軍被國民黨某部34團、地方武裝常家團攔住去路。面對裝備精良、彈藥充足的敵人,義軍幾經奮戰,損失較大,餘部原路返回新營,從此化整為零。後來,在國民黨軍隊清鄉時,首領黃作賓、王作賓、趙壽山、張守禮、董含珍等被捕,被殺害於新營。李風華被殺害於蘭州。司祖榮在去延安途中被叛徒出賣,被馬鴻逵部殺害於銀川。
另外,馬坡義軍在分水嶺遭到重創後,大部分還家,少部分加入洮河義軍繼續戰鬥。同年7月在武山灘歌鎮,遭到國民黨軍隊重兵圍攻,義軍損失慘重。突出重圍的義軍,後來也被國民黨軍隊分別鎮壓。
歷史意義
此外,起義播下的革命火種,為解放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榆中開展工作奠定了良好的民眾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