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醫學

整體醫學

與整體醫學相對應的是分析醫學,是現代西方醫學的主要特徵,而整體醫學從理念上與傳統中醫學一脈相承。

整體醫學這個名詞不論是在古希臘、古印度還是古代中國,均古已有之。現代的整體醫學則是基於複雜性科學的理念和方法,將古代傳統醫學的整體觀念與現代科學的實證方法有機結合的全新的醫學體系。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整體醫學
  • 年代:二十世紀
  • 性質:複雜性學科
  • 相對應:分析醫學
摘要,目錄,整體醫學 – 主要內容,

摘要

20世紀理論物理學的進步,從相對論、量子力學到霍金的量子引力論,科學對世界本原的認識的進步極大地拓展了人類的視野。系統科學、複雜性科學的出現,以往不被認為是科學的人類知識體系,其科學價值日漸被人們所認識;以往不被認為是科學的方法被納入了科學的研究過程。今天,人們已經開始不再把複雜系統的問題歸結為簡單系統的問題。而是直面複雜性,開始按照複雜系統的本來面目對其進行研究。現代自然科學的進展,引發了科學觀念的變革,極大地拓展了科學的疆域,同時也帶來了對東方古代科學的理念、方法的重新審視。在生命科學領域,現代西醫的整體化及醫學模式的變革,傳統中醫的現代化及與現代科學技術的結合,使得中西醫這兩種在理念和方法迥然不同的兩大醫學體系,正在從不同的方向匯聚,融合成一門新的醫學體系——整體醫學。
科技名詞定義中文名稱:整體醫學
英文名稱:HolisticMedicine
定義:從整體角度研究人體疾病發生髮展規律、疾病中人體各部分之間的相互聯繫及所導致的機體狀態的變化規律,並從整體角度研究疾病的預防治療方法的一門學科。

目錄

· 1 整體醫學概述
· 2 整體醫學-作者介紹
· 3 整體醫學-主要內容
· 4 《整體醫學導論》-前言節選
整體醫學概述
20世紀理論物理學的進步,從相對論、量子力學到霍金的量子引力論,科學對世界本原的認識的進步極大地拓展了人類的視野。
系統科學、複雜性科學的出現,以往不被認為是科學的人類知識體系,其科學價值日漸被人們所認識;以往不被認為是科學的方法被納入了科學的研究過程。今天,人們已經開始不再把複雜系統的問題歸結為簡單系統的問題。而是直面複雜性,開始按照複雜系統的本來面目對其進行研究。
現代自然科學的進展,引發了科學觀念的變革,極大地拓展了科學的疆域,同時也帶來了對東方古代科學的理念、方法的重新審視。在生命科學領域,現代西醫的整體化及醫學模式的變革,傳統中醫的現代化及與現代科學技術的結合,成為當今世界人們越來越關注的焦點。
複雜性科學的進展,宣判了現代西醫按照“分析—重構”的模式走向整體綜合的幻想的破滅,而當我們按照複雜性科學研究複雜系統的道路去探索現代西醫走向整體綜合的道路時,我們驚奇地發現,這正是中醫學幾千年走過的道路。也就是說,西醫的整體化、中醫的現代化,在新的科學理念下將殊途同歸,匯聚成一門新的醫學體系——現代整體醫學。
與以往被稱為實驗醫學和分析醫學的現代西醫不同,現代整體醫學是一門理論醫學,它建立理論體系遵循的原則與當代最具科學精神的理論物理學和複雜性科學如出一轍,它的理論可以用符合現代科學規範的受控試驗來檢驗。它繼承了傳統中醫學的基本方法、理論框架和診斷、治療技術,在現代西醫疾病研究的基礎上,建立了獨具特色的疾病體系,由此把現代醫學的檢測方法和治療手段融匯其中,從理論上和實踐上實現了中西醫兩大醫學體系的有機結合。
現代整體醫學的理論體系在《整體醫學——融匯中西醫學的理論醫學》(香港現代醫藥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繁體版)中作了詳細的介紹。該書的簡體版書名為《現代中醫學導論》已由人民衛生出版社,2011年5月已在大陸出版。
整體醫學- 整體醫學-作者介紹
袁冰,香港現代中醫藥研究發展中心主任,中醫研究員,教授。祖傳中醫,1983年畢業於北京中醫藥大學中醫系。
袁冰教授是目前香港著名的中醫臨床專家。繼承家傳,博採眾方,擅長於整體調理。在診治中醫內科、婦科疑難雜病,尤其在腫瘤、肝病、過敏性疾病及急性傳染病方面獨樹一幟,口碑頗佳。
1985年出版第一本探討中醫現代化思路方法的專著《中醫學現代方法》。1987-1989年期間,在中國中醫研究院基礎理論研究所中醫哲學研究室,作為學術帶頭人,主持中醫方法論與中醫發展戰略的研究。幾十年來,一直致力於融匯東方的傳統文化和現代科學技術,探索在傳統中醫學和現代西醫基礎上,建立中西醫結合的統一的理論體系的途徑和方法。

整體醫學 – 主要內容

前 言
第一章 科學的基本概念、方法和科學理念
一、基本的科學概念
二、基本的科學方法
三、基本的科學理念
第二章 醫學科學的對象——人體系統分析
一、生物學向我們展示的人體
二、負反饋調節與人體穩態的維持
三、人體自組織、自適應、自調節的特性
四、人體是一個開放的複雜巨系統
第三章 以還原分析為特徵的西方醫學體系
一、還原分析的實驗方法和西方近代醫學的興起
二、現代西方醫學的發展現狀
三、西方醫學的分析還原方法所面臨的困境
第四章 複雜性科學:揭開人體和疾病奧秘的新思維
一、複雜性科學的興起
二、複雜系統湧現的特徵和湧現形成的機制
三、應對複雜性系統的方法論原則
四、開放的複雜巨系統的研究方法
第五章 整體醫學:有機結合中西醫學的理論醫學
一、走向整體醫學
二、整體醫學的理念、研究方法和人體模型的建構方法
三、整體醫學的人體觀、模型描述方法和信息檢測技術
四、整體醫學的疾病分析體系
五、整體醫學的疾病治療體系
六、整體醫學的時空模型
七、整體醫學的藥物研究與治療方法研究
八、整體醫學的疾病預測及預防養生保健體系
九、整體醫學貫穿人生命過程的健康管理
整體醫學 - 前言節選
僅僅在二十多年前,系統、模型這些概念還是作為科學前沿的新興學科的時髦名詞鮮為人知,當我們把這些概念用於分析中醫學的方法和體系時,在有些業內人士看來,這只不過是對傳統科學的一種現代詮釋,一種“換湯不換藥”的譁眾取寵,似乎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今天,無論在中國還是西方,系統、模型、功能、結構這些名詞是如此深入人心,以至在從國小到中學的教科書中隨處可見,成為中小學生學習科學方法所必須熟知的基本科學概念。
僅僅在二十多年前,在大多數人看來,科學理論描繪的還是現實世界的真實圖景,科學還是最終向人類展示自然界本來面目的一幅真實的畫卷。
今天,隨著相對論、量子力學作為不完整的科學理論被科學界普遍接受,量子力學“測不準原理”得到人們的廣泛認同,人類再也不是隨著科學技術發展而無所不能的觀察者和控制者,無論是對廣袤的宇宙還是微觀領域的基本粒子,抑或是人類自身,我們所能做的觀察和控制都是有限的。
人類對自然界的了解愈是深入,就愈發認識到自身能力的限度。今天,科學理論無論在科學家眼裡還是在中國小的教科書里,均限定為從某方面揭示現實系統內在規律的模型,而並不一定要與現實世界的實際情景有任何其它關係。當代繼愛因斯坦之後世界上最偉大的理論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在他的經典著作《時間簡史》里這樣論述科學理論:“理論只不過是宇宙或者它受限制的一部分的一個模型,以及一組規則,這組規則把這個模型中的量和我們進行的觀測相聯繫。它只存在於我們的頭腦中,而不具有任何其它真實性。如果一個理論滿足如下兩個要求,即是一個好的理論。在一個只包含一些任意要素的模型基礎上,該理論應能精確地描述大量的觀測,而且它還應能明確預言未來的觀測結果。” ①
當我們站在今天科學的前沿,按照今天的科學理念,審視中醫學的理論體系時,我們不再因為中醫學的“五臟六腑”不符合人體解剖學的實際臟腑結構而認為它不科學;也不會因為我們的前人建立人體臟腑模型、證候模型、病因模型、五運六氣模型的樸素的表達方式否認它的正確性與實際意義:這些理論模型在揭示人體生理病理活動規律、人體與自然界之間的聯繫方面,與現代物理學相對論、量子力學模型在揭示自然界內在規律方面的作用並無二致。中醫學在應對現代西醫無能為力的許多疑難雜症創造的一個個驚人的奇蹟,無可爭辯地證實了中醫理論模型在揭示人體生理病理規律和指導臨床治療方面的實際意義。
物理學是一門嚴格意義上的科學,但這並不意味著歷史上每一個物理學家提出的學說都是科學的理論;而在物理學發展史上,一個理論一旦被實驗證偽,也不能就此認定它是不科學的。如托勒密的地心學說、牛頓的時空觀、量子力學和相對論都曾經被全部或部分證偽過,但沒有人認為它們不是科學的。
同樣,把中醫學稱為一門科學,並不意味著中醫學中的每一個理論都是科學的;而在傳統中醫學中存在一些不符合科學理念和科學精神的東西,也並不能因此就否定中醫學作為一個學科體系的科學性。
依據觀察和實驗構建理論,用受控實驗來檢驗理論,再根據檢驗的結果修正和完善理論。幾百年來,這一直是推動科學理論進化的一般機制。由於在科學中存在這樣一種理論發展機制,一種新的理論的確立,是不需要從這門學科的歷史中尋找依據的。在物理學發展的過程中,十六世紀哥白尼“日心說”被人們接受,並不是從流行了近兩千年的“地心說”找到了依據;二十世紀,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時空觀取代牛頓的絕對時空觀,今天,史蒂芬·霍金的極點理論、量子引力論取代相對論、量子力學,恰恰是對傳統的一種反叛和超越。
同樣,如果將這樣一種科學理論發展的機制引入中醫學,判斷一個新理論是否正確,人們也無需再引經據典,從老祖宗那裡去尋找出處。而是像理論物理學那樣,把理論歸結為一定的預期,讓實踐來檢驗。如果新理論能帶來對人體生理病理活動的認識更深刻更全面,對人體狀態的預測和控制更準確、更有效,它就有存在的意義。
用科學的方法和原則去規範中醫的傳統理論,在中醫學中建立可用受控實驗來檢驗和發展理論的機制,這不正是我們喊了幾十年的“中醫現代化”、“中醫科學化”的真正涵義嗎?
中國醫學史的研究表明,傳統中醫學和中國傳統文化是完全一脈相承的。東方古代的賢哲們,早在兩千多年前,通過他們獨特的認知方式,就形成了一套深邃而完整的世界觀。而這種世界觀從理念上在中國、印度和古希臘基本上是相一致的。奠定在唯物論基礎上的近代科學在摒棄了古希臘這種“樸素的”哲學觀後,在機械論世界觀的指導下,經過幾百年科學家們在各個領域的不懈探索,成就了今天龐大的自然科學體系。
而在科學技術高度發展的今天,作為現代科學前沿的物理學,在對世界本原進行更深入地探索中,不得不一步步遠離科學賴以建立和生存的基礎,而向東方古代賢哲們在兩千多年前形成的世界觀回歸。《現代物理學與東方神秘主義》中這樣寫道:“西方科學沿著螺旋式軌道進化。它從早期希臘的神秘主義哲學出發,通過理性思想的顯著發展而上升和展開,不斷地離開它那神秘主義的起源,並發展了一種與東方尖銳對立的世界觀。而在最近的階段里,西方科學又最終克服了這種觀念而返回到早期希臘與東方哲學上來。這並非僅僅依靠直覺,還依靠高度精確的複雜實驗,依靠嚴格、一致的數學表達方式。” ②
二十世紀後半葉的理論物理學家已普遍接受這樣一種理念:不能簡單地認為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性和能量是現實世界同時具有的屬性;意識與物質一樣,是可以轉化為能量的。物質不是客觀的,而是隨觀察者及其狀態的不同而變化的;人類作為宇宙演化過程中某一階段的產物,其認識世界和控制世界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關於現代物理學最新理論與東方哲學的一致性,量子力學的創始人之一W.海森堡有過一段明確的表述:“自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日本科學研究對於理論物理的巨大貢獻可能是一種跡象,它表明在東方傳統中的哲學思想與量子力學的哲學本質之間有著某種確定的聯繫”。③
美國“核子彈之父”J.R.奧本海默進一步說:“在原子物理學的發現中所表現出來的關於人類認識的一般概念,……就其本質而言並非我們根本不熟悉、前所未聞或者完全是新的。即使在我們自己的文化中它們也有一定的歷史,而在佛教和印度教的思想中更居有中心的地位。我們所要作的發現只是古代智慧的一個例證、一種促進和精細化。” ④
20世紀80年代,我們注意到,作為現代科學一部份的現代醫學的發展歷程,似乎演繹著理論物理學同樣的過程。從比利時醫生安德烈.維薩里(1514~1564)創建近代人體解剖學,到英國醫生威廉.哈維(1578~1657)發現血液循環,創建人體生理學……,在西方,醫學逐漸摒棄了古希臘醫學在實體觀察中無法實證的擬測成份,從對人體的形態結構的觀察入手,在解剖學、組織學、生理生化學的基礎上,建立了今天現代西醫的龐大知識體系。
然而,隨著現代西醫對人體認識的深入,近代科學的靜態觀察和單因素分析方法與對人體的調節控制所要求的整體性愈來愈不相適應,自然療法、天然藥物重新又引起了人們的興趣,植根於東方傳統文化的傳統醫學受到了愈來愈多人的關注,古代中國傳統醫學的整體觀念、因人而異辨證論治的思想得到了科學界愈來愈廣泛的認可。
當然,就像西方科學從觀念上回歸東方哲學的過程,“並非僅僅依靠直覺,還依靠高度精確的複雜實驗,依靠嚴格、一致的數學表達方式”。同樣,主流醫學向傳統醫學的回歸,也必然是建立在嚴格的科學試驗和對理論模型的驗證基礎之上的。
在此前的1983年,我在《醫學與哲學》雜誌上發表了我的處女作《未來的醫學結構——對未來醫學發展趨勢的探索》。當時,西方的醫學界已充分認識到,靜態的、單因素的分析方法並不能解決醫學面臨的所有問題,要想掌握人體的生理病理規律並對其進行有效的控制,需要對分析研究的結果進行整體的綜合,即在分析基礎上“重構”整體。問題是:“西醫能否克服分析方法的局限而走向整體的綜合,中醫能否脫離經驗的直觀而建立起一套嚴密的科學理論,中西醫兩大體系能否有機地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更完善的醫學體系”呢?⑤
我在《未來的醫學結構》一文中指出,分析方法研究人體過程中對人體正常生命活動的干擾,人為地割裂了人體各部分之間的動態聯繫,這樣得出的結論是不符合人體由自身性質決定的生命活動的,因此用於整體的綜合,必然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而對於人體這樣一個由相互聯繫的億萬個細胞組成的有機整體,即使分析得出的數據準確無誤,要將其綜合到整體,就意味著將天文數字的變數一齊投入計算分析,“畢竟太複雜,無法取得具體結果”。顯然,在從分析走向綜合的道路上,不論科學多么發達,西醫也不可能綜合到中醫理論模型所描述的巨觀層次。也就是說,沿著“分析—重構”的道路,不可能達到能統一中西醫兩大體系的理論模型。
由此,《未來的醫學結構》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未來的醫學結構仍包含兩大體系,一是現代西醫體系,一是發展了的中醫學體系。前者從靜態著眼,揭示人體在各種生理病理狀態下,機體實質的形態功能方面的變化;後者從動態著眼,揭示人體在各種因素作用下,機體各部分在相互聯繫、相互制約中發展變化的動態過程,並進行準確的預測和全面的控制。” ⑥
28年後的今天,當我再次拿起這篇文章時,意識到當年的分析似乎還有道理,但結論不免失之偏頗。不能建立一個從微觀到巨觀統一中西醫兩大體系的理論模型,最終完整而真實地揭示人體的生命活動,並不意味著不能構造一個統一的模型,將中西醫在對人體生命活動的觀察實驗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診斷和治療體系整合起來,將人類對疾病的控制提高到一個新的層次。而構建這樣一個融合中西醫的新的醫學體系,正是本書的目的。
2008年11月,應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美國中醫藥針灸學會和紐約州執業針灸師聯合公會的邀請,我赴紐約出席“2008紐約國際中醫峰會”並作專題報告“21世紀人類戰勝癌症的新希望”。其間,有幸結識了近年來致力於用運氣理論研究流行病發病規律和人體體質流年規律的毛小妹、白貴敦夫婦。他們運用中醫傳統的五運六氣理論,在2003年SARS流行期間,幾次準確地預測了SARS的流行趨勢;並運用計算機經絡測定儀,成功地發現人的生辰八字與人體體質類型和發病規律間存在的某些對應關係。這些事實也給了我很大的觸動:這難道不是宇宙的時空運動影響氣候變化、人類傳染病流行和人類體質形成的有力的科學證據嗎?
近年來,隨著人類基因組計畫揭開了人類遺傳基因的奧秘,科學家們已經開始通過建立基因結構與人類疾病對應關係的資料庫,進而通過基因檢測來預測人類個體的易發疾病了。我在想,不同個體的基因又是由什麼決定呢?當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父母的遺傳,但是與胎兒孕育、出生過程中的環境狀態、甚至宇宙整體的時空狀態難道不能存在某種內在聯繫嗎?
從二十世紀初量子力學的“靴袢假設”到當代理論物理大師史蒂芬·霍金的“宇宙自足解”,今天,理論物理學家已普遍放棄了“宇宙是由一組具有基本性質的基本實體構成”的理念,代之以一種“自洽的”全新宇宙觀:宇宙的每一任意大小的部分,都是由所有其它部分的整體組成,每一任意微小的部分,又包含了宇宙整體。時間是相對於觀察者而言的,現在、過去、將來不過是存在於人們腦海里的幻覺而已。由此來看,作為宇宙很局限的一個部分的人類基因的形成,受到宇宙時空狀態的影響,與人類個體的生辰八字存在某種內在聯繫的說法,並非沒有科學依據;而從天體、行星的變化規律,從人的面相、手相去推測人生運程、未來生老病死的趨勢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使我記起了佛教大師從古到今一直說的一句名言“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這裡的吾,不僅是佛教大師本人,也是在寫這本書的我,在讀這本書的你,是存在於宇宙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動物、每一個植物、每一個相對獨立的個體、直至宇宙間每一個任意微小的部分……。與“靴袢假設”和“宇宙自足解”不同之處在於,在現代物理中,物質和能量是可以轉換的,即宇宙實在同時體現了物質和能量的特性,宇宙整體和其中任意微小的部分是互相包含的,宇宙本身是完全自足的。而東方的古代哲學則更進一步,大到宇宙整體,小到宇宙任意一微小的部分都有意識,意識和物質均是可以和能量互相轉化的,都是和宇宙整體互相包含的。物質、能量、意識、巨觀、微觀、過去、現在、將來均是渾然一體,不可分割的。正是基於這樣一種認識,與西方科學依據觀察、推理的外向型認知模式不同,在東方從古到今一直存在一種向“吾心”、向內體悟的“內省”的認知模式。
20世紀的科學,一方面在以理論物理學為代表的傳統科學的領域,從微觀和宇觀深化著人們對世界本原的認識;另一方面,隨著系統論、控制論、資訊理論、耗散結構理論、協同學、突變理論等新理論、新方法的誕生,從廣度上拓展著科學的疆域。
以往的科學是在世界的簡單性和自然規律的簡單性的信念下發展起來的。還原論的分析、分解方法,只適於研究那些相對簡單的系統,或者雖然複雜但可以分解為多個相對簡單系統的問題;對於不能分解的對象和問題,則是通過簡化,忽略掉人們認為不太重要的因素和聯繫,把它們歸結為簡單系統的問題加以解決。對於無法歸結為簡單系統的問題,則不列為科學研究的對象。而對不符合還原分析方法的人類知識體系則當作偽科學或非科學排斥在科學之外。
科學是在不斷進步的。過去許多因當時的科學無法理解而被輕易拋棄的人類理念和知識體系,在科學發展的過程中,由於其正確性或科學價值被證實,而被科學家們以一種新的方式重新納入了科學的體系。
隨著人類對自然界認識的深化,科學家們逐漸認識到,存在於我們周圍的自然系統:植物、動物個體,人體系統,人腦系統,地理系統,生態系統,星系系統以及社會系統,無一不是組成要素種類和數量繁多、內部結構及相互關聯複雜而又難於分解的系統。削足適履,把這樣的複雜系統硬塞進簡單性科學的框架內,用傳統的分析和分解的方法,是不可能從整體上全面把握系統的行為和內在規律的。面對複雜系統的汪洋大海,科學如果不想放棄人類賦予它的揭示和利用自然規律的本能理念,就應當逢山開道,遇河架橋,引進新的更適合於研究和認識它們的方法和工具,拓展自己的疆域。由此,複雜性科學應運而生。
作為“21世紀的科學”,複雜性科學的興起引發了科學觀念和思維方式的變革,它使科學從線性的、確定的、有序的傳統領域擴展到非線性、不確定和無序的領域。原來認為不是科學或者科學難以企及的領域逐漸被納入了科學的範圍,科學的目標也從原來的追求簡單性走向了現在的認識複雜性。科學家們在研究現實的複雜系統時,採用了一些以往不被認為是科學的方法,如隱喻類比和哲學思辨。由此,也帶來了對以觀察加思辨為特徵的古代整體論科學的重新審視。
現代物理學發展到今天,關於世界本原的認識與傳統的東方哲學日益趨向於統一。無論在今天的理論物理大師還是古代東方的賢哲們眼裡,宇宙與組成它的各個部分是密切相關的整體,宇宙間萬事萬物的產生、發展、變化均是有規律的,這些規律是可以被人類認知的。從這個意義上講,基於中國傳統哲學的太極、陰陽、八卦而衍生出的古老的占星術、五運六氣、生辰八字等這些在中國流傳千載的命理相術也許正是未來解密宇宙時空運動對我們的生存環境和人類活動影響內在規律的科學的模型體系!科學發展到今天,是否也到了重新審視這些已被當成“封建迷信”塵封在歷史垃圾堆里的中國傳統文化的科學價值的時候了。
近幾百年來,西方醫學的進步與西方科學的進步是幾乎同步的,現代科學方法和技術的每一步進展,都會把西方醫學在相關領域的研究向前推進一步。複雜性科學研究複雜系統採用的方法與古代科學方法的一致性,使我們沿著複雜性科學指引的道路去瞻望現代西醫的未來圖景時,我們驚奇地發現,如果現代西醫按照複雜性科學的方法,通過從整體層面建立人體模型的方式達到對人體的綜合時,其整體模型與中醫學幾千年中形成的整體模型從理念、方法和形式上基本上是一致的。
這就意味著,在從還原分析走向整體綜合的現代西醫與克服經驗的直觀,使理論更加科學化、規範化的中醫學,在未來發展的道路上將殊途同歸:以同一個可以用受控實驗檢驗的科學化、規範化的整體模型實現兩大知識體系的統一。換句話說就是,“現代西醫的整體化”、“傳統中醫的現代化”、“建立中西醫統一的理論體系”這三個近百年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理想將隨著這樣一個整體模型建立而實現完美的統一。
以這樣一個整體模型為核心的醫學體系,將最大限度地融貫傳統中醫學和現代西醫學的知識、經驗和技術。它將導致醫學領域一場前所未有的觀念和思維方式的革命。這樣一個醫學體系,其理念和基本方法是植根於傳統中醫學的,但其理論卻建立在科學實證的基礎之上,因此,它與傳統的中醫學有著質的差別,在今天複雜性科學的理念逐漸成為主流科學理念的時代,我們將這一全新的醫學體系稱之為整體醫學。
作為“21世紀的醫學”的整體醫學的建立,其意義是空前的:
第一,它將架起以整體和綜合為特徵的複雜性科學方法論通往中醫學的橋樑,也就是搭建起沿著科學理性和科學方法指引的科學前進的方向進入中醫學殿堂的“天梯”,實現中醫學和現代科學的“無縫接軌”。
第二,它以居於現代科學制高點的理論物理學的主流觀念為支點和佐證,勾勒出整體醫學賴以植根的東方獨特的宇宙觀和認識論,使得中國古代關於宇宙形成、萬物演化及相互聯繫、相互影響的時空模型體系,有望在依據實證的檢驗和完善過程中,逐步發展成嚴格科學化的理論體系。
第三,它按照現代科學建立模型、驗證模型、完善模型的基本方法,去規範中醫學現有的模型體系,使之逐步過渡為可用受控試驗檢驗的嚴格科學化的理論模型。
第四,它將傳統中醫學幾千年、現代西醫學幾百年對人體生理病理規律的知識和臨床治療經驗(包括相應的方法和工具),作為驗證和完善東方古代天人一體的宇宙模型和整體醫學人體模型的依據。並將這樣的模型,作為整體醫學體系指導對疾病預測、預防和治療的狀態分析工具。
第五,它將以現代西醫對各種疾病過程的現象觀察及疾病發生、發展變化規律的研究為主體,綜合中醫學傳統的疾病分類、疾病規律研究,按照“最簡可適用”的原則,建立起整體醫學統一的疾病學體系。
第六,它把傳統中醫學、現代西醫學在發展過程中逐步積累起來的有效治療方法和治療手段統一到新的整體醫學體系中來,在統一的人體模型和疾病理論的指導下綜合運用。
一百多年來,伴隨著每一次國門的開放,中醫學的存廢、中醫學如何發展的問題一次次成為醫學界、乃至整個社會關注的熱點。中醫科學化、中醫現代化,從上世紀二十年代起,就成了被學術界炒得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的話題。
然而,在世界範圍內重燃對東方哲學、傳統醫學、天然藥物興趣這種大背景下,中醫是“廢”不掉的。令人不解的是,在中國傳統醫學發源的中國,政策的傾斜、財政的支持,並沒有帶來使中醫學發揚光大的顯著效果,反而強化了西方醫學的理念和方法在中醫工作者診治疾病時的份量,增加了中醫院裡西醫檢查設備和治療方法的比例。顯然,中醫學亟待解決的仍然是如何發展的方法論問題。
在科學發展的歷史上,往往是當一種適合替代原有理論的新理論出現時,才會帶來這門學科根本的進步。顯然,僅僅停留在從理論上探討中醫科學性和中醫的存廢這類“古老”的命題,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真正有意義的是,能否找出一條能切實推進中醫學發展的可行的道路,構建一個適合替代傳統中醫學的更科學的新體系。從這個意義上說,整體醫學就是現代化了的中醫學,它繼承了中醫學的整體觀念、辨證論治的思想,並以“標本兼治”、辨證論治和辨病施治相結合這一中醫學“古已有之”的理念,把現代西醫幾百年發展起來的疾病分析和治療體系綜合進來,實現了中西醫兩大體系的統一。
在現代生命科學領域,近幾十年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生物學、生理學和醫學研究從深度和廣度上不斷的進步,對人體、疾病、藥物以及相關的知識總量在迅猛地增長著。“而由於人的生理因素對智力的限制”,“一個人終其生所能掌握的知識相對於這個領域的全部知識所占的比例卻越來越小,就西醫學來說,昨天我們可以稱張先生是內科專家,李先生是外科專家,今天,我們只能稱王先生是心血管專家,徐先生是胸外科專家了。明天這些人又將怎么稱呼呢?” ⑦
科學的發展把人們的視野引入縱深,而引入縱深的結果又使人們失去了對整體的把握,人們日益被局限于越來越狹窄的領域,對與它相鄰的領域一無所知或知之甚少。但人體作為一個各部分相互聯繫、相互制約的有機整體,對整體的控制絕不等於對各層次、各部分控制的簡單相加,要全面、最優地調節控制人體,既要求我們深入地把握人體的各個部分乃至各個細節,更重要的是要把握各個部分之間的相互聯繫,即把它們綜合到整體。
近年來,西醫學在臨床治療上的局部性和化學藥物的副作用,使越來越多的人避而遠之。繼續以分解和分析為特徵的還原論方法主導現代西醫的發展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西醫學的發展也呼喚著新的理念、新的方法的誕生。從這個意義上講,整體醫學也是應運而生,它通過引進傳統中醫學的整體模型和辨證論治體系,與西醫幾百年發展中形成的關於人體和疾病知識和治療經驗相結合,從而使現代西醫的發展走上了整體綜合的道路,實現了中西醫兩大體系的完美統一。
有機地融合中西醫兩大體系的整體醫學的建立,就像由兩個大腦支配的兩隻手變成由一個大腦支配的兩隻手一樣。整體醫學不等於中西醫兩大醫學體系知識和經驗的簡單相加,作為高一層級的知識系統,整體醫學層面將“湧現”出許多中西醫學單獨所不具有的特質,極大地拓展人類對健康和疾病的掌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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