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菩薩”即搬演菩薩之意。扛菩薩流布的地域位於湘黔桂交界地區,流布在吳川市\懷化市的靖州、會同、黔陽和邵陽市綏寧縣;扛菩薩;自北宋以來,這些地區大部為靖州治地,緊鄰靖州的沅州黔陽縣,同有儺戲扛菩薩的搬演。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扛菩薩
- 外文名:kangpusa
- 別名:扛菩
- 民族:漢
簡介,地理環境,文化淵源,高椅村,劇目,主要劇目,劇目簡介,文化藝術價值,社會文藝價值,歷史文藝價值,
簡介
地理環境
扛菩薩流布的地域位於湘黔桂交界地區。地處雲貴高原東部斜坡邊緣,雪峰山脈西南端,域內山巒交錯、嶺峻峰奇,五溪之水,獨占其二:巫水(雄溪)、渠水(樠溪)由南向北,匯入沅水。在這種自然環境中,古時巫風遍野,古老的文明也能保存至今。
文化淵源
舊時,靖州、沅州巫儺繁盛,廟宇林立,楊公廟、飛山廟、盤王廟、城皇廟、靈官廟、四山廟、四神廟、梅山廟、土地廟、火王廟、油神廟、鐵山廟、天王廟、劉三廟、五湖廟……數不勝數;建廟就有祭祀,因此,大型的“慶廟”法事和小型的酬神還願,是儺戲扛菩薩產生的基石。
慶廟或以宗族祠堂為單位組織,或以行政地域為單位組織,當地有什麼廟就慶什麼廟;一般一年一慶,時間大多在農曆正月或二月、三月舉行。
慶廟的巫事儀程,與其他地方的也大同小異,或質同名異。其程式是:起見(上疏)、發兵、立寨、架橋、迎神、下馬、祭兵、發猖、延燭、遊船、纏庫、掃堂、整祭、化財、散香、入庫。其中,儺戲扛菩薩是慶廟的主要內容,儺戲的多少基本上決定了慶廟時間的長短;每屆慶廟,長則可達一月之久,最短也有三天二夜。
在這裡,巫師稱行巫作法事為“內教”、扛菩薩為“外教”。與辰州儺,巫師不演儺戲不同,這裡的巫師除了進行巫事活動之外,同時又為“扛菩薩”的民間藝人。
由於時代文化的發展和社會交往的發達,靖州、沅州的廟慶活動已日漸衰微,廟宇也隨之破敗,扛菩薩的演出也日漸稀少。現存儺戲扛菩薩較為完整的要屬會同縣高椅鄉高椅村。
高椅村位於會同縣城東北48公里處。其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村莊猶如坐落在高圍椅之中,高椅也因此而得名。高椅周圍的山,除西北面大禁山(高椅村後山)起源於雲貴高原,“經靖州、長鋪子逶迤而來”,其餘均屬於雪峰山主脈南麓高登山的分支。其中,東面隔巫水相對的稱“夢雲山”(俗名“孟營山”),海拔692米,東北方稱“青龍山”,西南、東南分別為“白虎山”、“朱雀山”(又稱“案台山”)。這些山峰,組合成了“太師椅”中高兩邊低的“椅背”、“扶手”。其海拔由西北-東北-西南-東南逐次降低,使得高椅坐北朝南,用“椅背”、“扶手”阻擋了北風。
巫水在“椅”前一拐而過,便使古村與外面的世界有了一條便捷的通道。
高椅村
高椅是個古村落,2001年被公布為湖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這裡較完整地保存著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到清光緒七年(1881年)間修建的民居104棟,建築面積達19416平方米。這些古民居以“五通廟”為中心,成梅花狀分為五個自然群落。西為明早期建築稱“老屋街”,北為明晚期建築稱“坎腳”,東為清前期建築稱“大屋巷”,南為清中晚期建築稱“田段”、“土寨、下寨”。民居建築形式均為四面封火磚牆構成一個封閉的庭院,院內為木質穿斗式結構的兩層樓房。庭院兩側的封火牆多為雙頭馬頭山牆,牆頭多有彩繪圖案;庭院內的木構樓房,門窗多有精美的雕飾;不少庭院堂前懸掛匾額,照壁繪有壁畫。
高椅村現有農戶594戶,共2205人,85%的村民為楊姓,侗族。楊姓居民自稱為南宋誥封“威遠侯”楊再思的後裔。在扛菩薩中有《扛飛山》一劇,就是飛山廟慶廟中、紀念飛山太公楊再思的必演劇目。
劇目
主要劇目
儺戲扛菩薩的劇目比較豐富,經懷化市藝術館李懷蓀先生挖掘整理,計有《郎君殺豬》、《發功曹(1)》、《發功曹(2)》、《和神》、《扛盤古》、《扛唐氏太婆》、《扛三元將軍》、《扛城隍》、《扛五嶽》、《扛五通》、《扛飛山》、《扛那溪峒主》、《扛泗山》、《扛開旗》、《扛家先》、《扛梅香》、《獻果盒》、《醮茶》、《儺娘探病》、《送下洞》、《土地送子》、《劃乾龍船》、《扛掃台土地》、《扛楊公(1)》、《扛楊公(2)》、《扛陰公》、《扛耕田土地》、《扛華山土地》、《扛和利》、《石三太打鐵》、《扛勾願土地》、《扛梅山(1)》、《扛梅山(2)》、《告狀解冤》、《偷盜遇魔》、《揚州帶魔》等36出,整理紀錄的唱本約有唱詞16000餘行。
劇目簡介
現將部分劇目簡介如下:
《郎君殺豬》,是慶廟時最先演出的劇目。郎君本是個屠戶,他在豬肚裡得到一件寶物,獻給了皇帝,皇帝便封他為進寶郎君。慶廟開始時,人們先敬灶王、觀音等齋菩薩,然後開齋殺豬,將宰殺好的生豬移至儺壇。郎君開始表演買豬、殺豬;這個劇目就是各地儺壇戲中的《八郎買豬》。這個劇目之所以在開場時必演,應是對豬神的一種乞罪儀式。其中郎君身世中“皇帝晉封”的表白,也只是傳統的農民意識在民間藝術中的生動反映。靖州儺壇稱這個角色為郎君,也應該是對辰州儺戲中蠻八郎的一種敬稱。
《和神》,此劇為眾神聚會,儺壇和神邀請上橋皇母、中橋皇母、下橋皇母及侍者六伢崽,約請上元盤古、中元盤古和下元盤古,一同趕赴儺壇。途中眾神調侃戲謔,一路喜氣洋洋。
《扛楊公》,楊公為沅水上游水神,他武藝高強、法力無邊,專門收服妖魔鬼怪。舊時,巫水、渠水沿岸多建有楊公廟,慶廟時必演此劇。劇情敘述楊公收到功曹送達的請帖,即與馬夫劉洪同赴儺壇,一路上,二人歷數沿途風情物產,其間不時調笑取樂,終於達到儺壇,為主家沖儺了願。舊時,沅水上游水急灘險,依水謀生的排工、船家視楊公為保護神。楊公,又為“陽公”,與陰公對應,是天神、地神、水神、陽神四大群落之中、掌管陽世之神。陽公降臨儺壇,能增加儺壇陽氣,保護人世平安。
《扛陰公》,陰公為某地已經逝去的巫師,在幽冥世界,他仍然掌控著他生前行巫的那方土地,維繫著當地的清吉平安。此劇演出時,頭戴面具的工作量手執牛角,與儺壇中主持法事的巫師吹牛角互答,以號聲溝通。溝通之後,陰公為主家去除陰氣,化凶為吉。
《劃乾龍船》巫師李發興奉太山老君之命,到人間擄五瘟。李發興打點行裝,劃乾龍船赴儺壇擄瘟。海氏三娘的丈夫已死13年,卻要敬神求子,遇李發興之後,二人相互調侃奚落。幾經周折,李發興終於趕走“五瘟”之神遊家五娘。
《扛華山》,華山土地娶有二個老婆,卻無生育,遂與小老婆同去求子;引起大婆酸意大發,吵鬧一番後,三人同往顛倒廟求子。顛倒廟有規矩,說話必須顛倒。華山土地出言不慎,得罪神靈,致使小婆不見。無奈只得求巫師跳神。巫師附體於華山土地,教他唱《顛倒歌》,小婆得以重現。這個劇目是儺壇求子的必演劇目。
《扛和利》,又名《打求財》,有《單求財》和《雙求財》之分。《單求財》敘述秦和利與妻湯九娘吵架,一氣之下,外出經商13年。後遇鄉親補鍋匠,聽說自己的妻子與翁皮匠行為不軌,便回家打探;先是隔牆竊聽試探,見面之後又吵鬧不休。經鄰里勸說,夫妻和好。《雙求財》劇情大體相同,只是角色增加了和利之弟秦二夫婦、翁皮匠夫婦等角色,劇情更加複雜。
《扛梅香》,慶廟中最受歡迎的關目之一。在靖州一帶,梅香有歌仙之稱。在《扛梅香》演出之時,巫師班中的旦角扮演梅香,與壇外看客對唱。對唱的內容既有調情戲謔,又有整本的傳奇演義。對唱實為賽歌,不分出勝負決不收場。《扛梅香》應是傳統歌會的初始形態。
《扛勾願土地》,沖儺還願的必演劇目,也是整個儀式最後的一個儺戲劇目。勾願土地又稱勾願仙官,是受儺神聖公、聖母派遣,專司勾願之職。勾願及了願都要經過他的認可,主家所還之願才能算數。此劇目是一獨角戲,勾願土地的台詞幽默風趣,其中不乏淫穢之辭。最後,他演唱自己的出身,為主人一筆勾消還願之債。
扛菩薩的巫師班,比一般儺壇的巫師較多,少則也有8-9人,多的則有20餘人。巫師班一般都備有行箱。
扛菩薩的儺壇亦稱桃源洞,儺壇上供奉有聖公、聖母神像,懸掛有儺壇諸神的總壇圖。有些的儺壇布置更為講究,扎有象徵桃源仙境、華山寶殿和金闕雲宮的一道道拱門。
扛菩薩藝人稱面具為“臉子殼”。專用的面具有土地、郎君、盤古、楊公、皇母、歪嘴和利、等等;通用的面具分生、旦、淨、醜,根據劇情需要選用。據李懷蓀先生介紹,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由於陽戲、辰河高腔進入儺壇,一些巫師開始不用面具,而用粉墨妝扮;至四十年代末,部分巫師班取消了所有的面具;而另一些巫師班,則保留下了土地、郎君、楊公、李發興等少數面具。
扛菩薩同樣“不被管弦”,只用打擊樂。唱腔音樂也比較簡單,其主要曲調有《儺歌腔》、《土地腔》、《沖儺腔》、《划船腔》、《菩薩腔》、《和利腔》和《梅香腔》等專用腔調。
文化藝術價值
社會文藝價值
通過以上的描述,我們可以看到,扛菩薩較之辰州儺戲,它的演出人數較多,演出內容受道教、佛教的影響更大,形式結構較之更為嚴謹,是一種更為成熟的戲劇形態。
①、與人民民眾生產生活的關係:扛菩薩產生於沅水上游,它的存在必然與當地人民民眾的生產和生活發生血肉聯繫。如《扛楊公》中對楊公的崇拜,其中就飽含著以水謀生、與水命運相連的船工、放排工對保護神的祈求;《扛飛山》、《扛那溪峒主》對祖先的祭祀,便是團結本民族的精神力量的紐帶;《扛華山土地》、《扛耕田土地》、《扛勾願土地》等土地戲,無不與人們對農業的豐產和對子孫發達的企盼相關;《送下洞》賦予了農民對和睦家庭的嚮往……
總之,扛菩薩的祭祀禮儀,成為了當地人民自己的精神家園。在這裡,他們享受著精神上的自由與安寧,成為了化解貧窮與苦難的良藥。在特定的時代,這也是中國老百姓的一種自然而然的選擇。
②、與喜劇的關係:像其他的儺戲、儺儀一樣,扛菩薩同樣充滿著對“性”的描述和演繹,尤其是那些與生產和生育相關的劇目。在這些劇目中,無論是和利、九娘這樣的小人物,還是皇母、楊公這樣的至尊之神,都是淫辭浪語的高手。從本質上來說,這是以性事促進萬物繁榮昌盛的原始巫術觀念的展現;從現象上來看,它客觀地促進了喜劇的誕生和繁榮。
③、與陽戲、辰河戲的依從關係:扛菩薩中洋溢著的喜劇性,不但使神歡喜,更使儺戲有了觀眾;有了觀眾,才有審美的發生和戲劇的發展。當地辰河戲和陽戲日後的繁榮,與儺戲的興盛不無關聯。事實上,當戲劇開始走向興旺時,儺壇總為辰河戲和陽戲提供了好的班底、好的演員;但戲劇走向衰微時,儺壇便為辰河戲、陽戲的藝人提供生存的庇護所。
歷史文藝價值
④、對歷史作了藝術性的記錄:扛菩薩保存了大量的劇本,這些珍貴的資料為我們保存下了一些久遠的生活的影像。比如《扛梅山》、《送下洞》,從它所反映的內容來看,它實際上就是中原文化與梅山文化發生衝突,然後走向融合的一次次歷史性的記錄。雖說它是藝術作品,但它反映的卻是一種歷史的真實。這一點,我們在前面的章節中已有分析。
歷史走到今天,扛菩薩同其他的儺戲、儺文化一樣,也面臨著生存的危機。它也應列入我們的文化遺產保護名錄之中,但遺憾的是,至今並沒有引起有關方面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