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章節賞析:第十八章 朕永遠活在嫦娥心裡
我聽著那幽咽的啜泣,心情竟也隨著那哀音低落了起來,俯瞰著這一界山河,萬家燈火,唯有我獨自落寞。
兩千年前,前世的我橫掃六-合,縱-橫天下的時候,站在那人道絕巔,我彼時的心境是否會體驗到後世那詞人蘇軾所說的——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問題於現在的我而言,並沒有什麼答案,我也還是不懂為什麼九龍在最後一刻會跟我講,在我還未徹底成長起來之前,還需低調為人,這虛假的下界,到底還有怎樣的危險,需要我刻意避諱,那些傳承世家的人,不是要遵循上古訓誡么?
或許這些問題,只有待九龍下次甦醒的時候,我才會找到答案,當下我平復心境,速度也提了上來,百十個呼吸之間,我就落到了月球地表上。
地月之間相距三十八萬公里。這等距離,我竟然可以輕鬆跨越!
我並不知道在我剛一踏上月球表面的時候,國際空間站就炸鍋了,各種觀測報告都顯示說,月球表面發現人形生物。
現在的我,耳朵里只有那啜泣的聲音,可這聲音明明就就感覺縈繞在我耳邊,卻令我上窮碧落下黃泉,遍尋不見。
忽的,那啜泣的聲音止住了,傳來一聲輕咦:
“唔?是你回來了么?”
我心中一驚,感情這人認識我?
“你是誰?你認識我?”我對著虛空問道。
“負心漢!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那聲息此刻雖是怒罵,卻也無比婉轉動聽,我聯想到這裡是月球,傳說中廣寒宮的所在,這聲音如天籟涓涓,卻不是嫦娥,更有何人?
“你還要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么,既然上來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趕過來見我,你在外面瞎轉悠什麼呢!你難道都不想我么!!!”嫦娥氣鼓鼓的說道。
我尷尬一笑,這尼瑪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並未搭腔,嫦娥繼續道:
“是了是了,你上次一別就是兩千多年了,哪個男人會記得自己兩千年前睡過的女人!你這負心漢,氣死我了,奪走我的貞操,口口聲聲說要救我出去,卻讓我獨守空閨兩千載!我恨死你了,竟然連家門都忘了,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哼!”
我現在沒法解釋我的心情,腦子裡直接就懵逼了,這特么原來是秦始皇乾的,聽嫦娥這話說的,秦始皇兩千年前上來過,還特么“賊不走空”的順手奪了嫦娥的貞操?
可她不是后羿的老婆么,怎么還有貞操在身,難道說后羿只會射日,只會把“射”和“日”這兩個動作連起來做,不會單獨的日?
我這剛恢復成兩千年前自己的容顏,就替秦始皇背了這么一坨彌天的大黑鍋。
我不禁暗罵一聲,“臥槽,我特么真是日了狗了!”
這句話剛出口,嫦娥那邊直接就炸了,我現在還看不見她的臉,但我聽著她這聲音,完全可以想像到她現在什麼表情。
“嬴政!你不要臉,你剛剛罵我什麼????你說你日了狗!!!!你這難道不是拐著彎罵我是母狗么!!!”
剛罵完我,她就哭的好傷心,幽怨無比:“我等了你兩千年,就等來這么一句?我嫦娥是什麼人,難道你會不清楚么,我的處子之身都給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這么說我!”
我現在心裡真的好想把秦始皇祖宗十八代都親切問候一遍,可轉念一想,又特么不能這么乾,我跟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同宗同源,問候他祖宗十八代,那不就成自嗨了...
可我還是好難過,嫦娥這等絕世仙子,都被他給開苞了,可是當時爽的肝兒顫的完全不是我啊,為什麼要我來做善後工作。
最後我本著守衛地球和平的想法,出賣了自己的色相,哄她道:“小娥,是寡人錯了,朕當日一別,卻不料竟分別千古。”
就在“朕”這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我腦海當中宛如有一副塵封的畫卷被開啟了,在這一時間,體內原本蟄伏沉眠的九龍,也齊齊一震,我看著腦海當中悄然展開的畫卷,雖看不真切其內的場景,卻也想起了好多不屬於我這一世的記憶。
“朕當日與你雲雨,染下不世因果,三界眾生,莫不想與你同枕而眠,漫天仙佛,道貌岸然,皆乃偽君子,他們恨我奪你芳心,一齊約好在我登泰山封天祭祖的時候,對我出手。”
說道這裡嫦娥止住了哭聲,靜靜聽我訴說。
“朕貴為人皇,享有萬民祭祀之神力加身,帝皇王氣一出,群雄喋血;九龍罡氣一出,仙佛飲恨!此一戰過後,三界喚朕‘魔尊’!”
“既然三界都不是你對手,為什麼你兩千多年來都沒上來陪我?”
這一刻我既是陸寒又是秦始皇,隨著前世記憶湧現,我越發真切的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秘辛,我聽著嫦娥輕輕地哀怨,我能感受到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在這苦寒之地等了我兩千多年,我心底深處那最為柔軟的一處所在放佛被她擊潰了。
兩千多年是多么漫長的時間,她獨自一人,帶著對我的期盼,朝朝暮暮,獨倚窗畔,朝陽初起暮沉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塵世江山更迭何止百代,她一介女流,只因后羿那雜種一時色心起,竟害的她永生獨享孤寂!
“不是朕不上來陪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朕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朕,卻不是完整意義上的朕,朕空有殘缺的記憶,卻無往日的神通,今番九龍逆仙訣歸體,朕姑且還能以縮地成寸的莫大神通踏天而來,他日九龍徹底蟄伏,朕卻不知道還否能再借力上來一敘。”
我聽著從我自己嘴裡說出來的一番話,心裡感到一陣後怕,難道說,等九龍逆仙訣徹底覺醒,我會不再是我,秦始皇會在我這具身體上“復活”,這難道不是一樁跨越兩千多年的奪舍么?
可我陸寒本就是一介凡俗,現在所有的牛筆都是秦始皇給的,說到底,我不過狐假虎威罷了,我怎么斗得過這千古一帝,就在我心裡不斷思索對策的時候,我又不受控的開口了...
“小娥,今番朕上來只為向你報一句平安,待朕再度凌天之日,便是趕來與你團聚之時!屆時,管它什麼鎮界神宮,毀之便是!我要的只是你,此界覆滅,我便為你再開一界,又如何!”
“這一走,又要分別多少年?”聽得出來,嫦娥這時已經淚目了。
“我出不去,你又連虛空遁都施展不出來,這造化為何這般弄人,我苦等你兩千年,竟然只能聽聽聲音!”
“情況遠比你料想的還糟糕,這月宮所在之處,並無凡人所需的氧氣,朕今番肉-體凡胎,閉息至此,已然極限,再做徒留,怕是會就此隕落。”
“那你還不趕緊離開。凡人凌天數百年,而你天資絕絕,我有信心,三年之內,你就會凌天的!快快離去吧,我等得起!”
話畢,我的身體不由自已就動了,與我自己操控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來時的路,三十八萬公里,我足足用了百十息,而秦始皇卻用了不足一瞬,我的眼皮還沒閉上呢,前一瞬間,我的眼前還是荒蕪枯寂的月球地表,這一瞬間,我就落到了醫院門前。
甫一落地,體內就傳來他的聲音:
“今番九龍逆仙訣歸體,它們九龍原本就是伴朕出世的,待你的身體完全被它們滋潤成三界無暇的道體的時候,朕才會再度醒轉,剛剛在月宮上有很多事不便細與她說,將來這一切你都會知曉。”
良久,無言,他又說道:
“你方才擔心的奪舍完全是無稽之談,若是現在跟你說明原委,會有因果之力直接滅殺你我,你只需知道,兩千年前朕出生的時候,朕就知道後世會有你陸寒攪得地覆天翻,那時你才會知道,你我本就是一人,是徹徹底底,從靈魂到肉-體,從記憶到神識,從一切有形無形判斷的標準來看,你就是朕,朕就是你,愛你的人,是愛你,愛朕的人,也還是愛你。”
我聽著這一番話,還是放不下心來,但又不能改變什麼,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日後我跟上官婧韻玩鬧,那時的我若不是我,我被自己的身體給帶了綠帽子,那我上哪說理去,千百年前在嫦娥肚皮上爽的直不起腰來的人就不是我,現在若是上官婧韻...想到最後,我直接就不敢想了。
我想到什麼,他自然知道,可他想的什麼,我卻完全不知道,這難道還不能令我擔心么。
“唉,朕真是敗給你了,既然你如此難以信服,就姑且給你透個底吧,朕當日泰山一戰,戰到最後,竟然惹出了女媧娘娘,她從楊戩的屍體裡翻出之前贈與過他的江山社稷圖,此圖乃先天第一至寶,在商周封神一戰中大放異彩,就是方才你於腦海之中所見的畫卷。
那圖在三隻眼手裡,就跟擦屁股紙似的,可女媧娘娘親自施展,便使得朕被永生永世封印於其內,九龍也被女媧奪走,今番不知如何九龍竟然被女媧放走了,而且它們既然任你做主了,就表明,你現在就是朕,可朕還不是你,所以按你的論調,是你奪舍了朕,而非朕奪舍了你!”
“朕已經負了小娥數千載,自知永生再無出圖破封之日,日後她會把你當成朕,繼續愛下去,朕唯一所願,是求你不要說破,不要讓她知道真相,她乃女媧親傳弟子,要是讓她知道是她師傅親手封印了朕,她於這世上,便會傷心欲絕的,朕只求你,不要負了她!”
“朕雖然死了,卻永遠活在小娥心裡!”
直到現在我已經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他所念所想,我也完全感知的到了,原來是我一直對他有牴觸,總是將他當做大敵,才認為他會奪舍我。
“不要這么說,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我已經能感知你的想法了,我們原本就是一人,如今你被封印,就如同我自己的身體有一部分被封印,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時間不多了,朕的神識已經穿不透山河社稷圖了,等九龍覺醒,那時你就成了真正的秦皇嬴政,你我就徹底同心同體了!”
“最後的最後,朕給你一句忠告,上官婧韻不簡單,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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