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萊葉是以他的第七部長片《主人》(Master of the House)引起興業製片廠注意的,這部影片1925年在法國轟動上映,大獲成功。興業和德萊葉簽下優厚契約,允諾他隨心所欲地自主拍片。擺在德萊葉面前可供選擇的有幾個歷史題材,包括法國著名的梅第奇王太后和瑪麗·安托萬王后的幾個故事,但德萊葉最終選擇了數年前被羅馬天主教廷平反的“聖女貞德”。
追求完美的德萊葉對待任何細節都十分嚴苛,他鑽進故紙堆里深研中世紀的歷史知識,影片所用道具、服裝的設計、場景的搭建是一個冗長的過程,劇組的美工師是憑表現主義電影《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The Cabinet of Dr. Caligari)名揚天下的赫曼·沃姆(Hermann Warm),沃姆為《聖女貞德》(The Passion of Joan of Arc)建造的縮微城堡景觀大概是當時歐洲最巨大、最奢侈的布景。外牆堅固厚實,需要支撐浩繁的照明設備及工作人員,內牆是裝在軌道上可以靈活移動的。《聖女貞德》最後耗資近1000萬法郎,成為當時法國最昂貴的影片之一。
各種吸血鬼故事在歐洲流傳上百年,德萊葉的影片主要是基於作家勒法努(Sheridan Le Fanu)的小說《吸血鬼卡米拉》(Carmilla)改編。為了改變《聖女貞德》“失敗”的風格和避免被人譏笑為“聖徒導演”,德萊葉在《吸血鬼》(Vampyr)里完全放棄了大特寫、快速剪輯的熱烈風格,更加偏向行雲流水般的長鏡頭,片中貫穿的情緒也變得冷靜、疏離。
關於這個版本:本片於1928年4月21日在哥本哈根的Palads Teatret劇院首映。據Charles Tesson說這是唯一一個經過公眾放映的完整版本。在巴黎,雖然有過一些小規模的放映活動,但由於民族主義者的示威抗議,直到10月25日,人們才得以在Cinema Maricaux欣賞到這部影片。法國人對這部影片持懷疑態度的,因為大家不相信一位外國的非基督徒導演能夠真正向人們展示聖女貞德的秘密。何況Dreyer用的是美國的影星。儘管不能阻止影片的製作,教庭的教皇仍然對其作了一些刪節,而政府的審查更是把它改的面目全非。這些改變並沒有徵得Dreyer的同意。這些改變“如此嚴重以至於觀眾只能看到一部煩人的基督教會宣傳片,其中Rouen火刑的那一段更是變得難看得可憐。”1928年12月6日,一場大火燒掉了《聖女貞德的審判》原版的負片,只留下一些殘存的拷貝。Dreyer也幾乎被這場災難擊垮。但是,Dreyer還是想出了一個儘管不是太完美的方法。追求完美主義的他,一貫以強迫演員重拍而著名。結果,Dreyer竟然奇蹟般的重新拍攝出了一個全新的版本。Dreyer和剪輯師Marguerite Beauge用一個舊版的拷貝作比較,讓這個新的負片幾乎和原版每個鏡頭都吻合,而且很多地方都一模一樣。儘管如此,Dreyer當然還是難免有所失望。然而不久,這個負片遭受了相同的命運。1929年,在G.M. de Boulogne-Billancout的實驗室,又一場大火讓這個負片也消失了。隨著時間的流逝,第一個版本的拷貝越來越少,而第二個版本的更是鳳毛麟角。這部默片時代最偉大的傑作之一似乎難逃厄運了。1951年,法國電影史學家Lo Duca在Gaumont工作室的屋頂發現了一個保存極為完好的負片,後被認定為Dreyer拍攝的第二版本。原來此片在1929年的大火中並沒有被吞噬。不幸的是,Duca在母帶上進行了許多自以為是的剪輯。Duca這一版本流傳了很多年,同時也備受Dreyer憤怒的指責。丹麥電影學院的Arnie Krogh接手準備從所有現有版本中製作出一個“最佳猜測”版。他主要用的是從荷蘭運來的一個第二版本的拷貝以及一個館藏於倫敦的國家電影資料館的版本。倫敦版的拷貝比原版丟失了近190個鏡頭以及一大堆的字幕。儘管如此,這個版本里卻隱藏了一些從未在其他版發現的鏡頭,這些鏡頭到底屬於不屬於原版,當時無人可以解答。30年過去,終於在1981年,挪威Oslo外一家名叫Kikemark Sykehus的精神診所中,一位工人在打掃衣櫥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些膠片盒。它們被送到挪威電影學院,卻在那裡被擱置了三年而無人問津。直到被打開時,大家才發現裡面不但有《聖女貞德的審判》的原版拷貝,而且還有丹麥審查員在原封的紙上加蓋的印章以及日期:1928年。這個印章表示該拷貝沒有任何改動。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完整保存且未經任何修改的原版。這個版本直接寄到哥本哈根,而且丹麥審查局不要求對此片進行任何修改。
製作:追求完美的德萊葉對待任何細節都十分嚴苛,他深入典籍中研究中世紀的歷史知識,影片所用道具、服裝的設計、場景的搭建是一個冗長的過程,劇組的美工師是憑表現主義電影《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The Cabinet of Dr. Caligari)名揚天下的赫曼·沃姆(Hermann Warm),沃姆為《聖女貞德》建造的縮微城堡景觀大概是當時歐洲最巨大、最奢侈的布景。在當年簡陋的攝影條件下攝影師Rudolph Maté卻拍出了令人震撼和經典的畫面,強力的造型對比顯示了人物的形象和他們的取向,場景的凝重和靜默代表了一種宗教感和宿命感。整部片子的布光充滿了藝術的完美性和造型的完美,如同古典派的肖像油畫,鮮活反映了人物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