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本名:張友信
- 所處時代:唐朝末年
- 出生地:明州
- 主要成就:晚唐航海家
建造遠洋大船,親自掌舵赴明州,留給後世的信息,
建造遠洋大船
晚唐期間,日本肥前國松浦郡的柏島上曾經聚集了不少大唐人,他們中間最多的是商幫及從事航運船舶業者,其中不乏航海家、舵手和造船、修船的技師和工匠。他們經常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經驗和信息,切磋和傳授有關船舶的技藝,其中最有名氣的有明州張友信、李鄰德、李處人、李延孝等人,這些明州商人往往是“多面手”,除了貿易經商是行家裡手,還兼具製造、修理以及駕馭船舶的能力。
《頭陀親王入唐略記》是一部日記。日本頭陀親王那次赴唐,配備了一位名叫伊勢興房的“秘書”,他用漢字行書體每天寫作入唐日記,從大唐之行被天皇準行之日開始寫起,寫到第二年6月該“秘書”與多人一起歸國為止,連註解合計在內,有近2000字。它不但是這次唐代中日兩國交流的真實記錄,也成了唐代航海值得珍視的可貴資料。
法名頭陀親王的俗家名叫高岳,是日本平城天皇的第三子,後看破紅塵,在822年進東大寺成為一名“頭陀”(意為“苦行僧”),於862年獲得天皇同意入唐學習,同行的有賢真、宗睿一類名僧以及“船頭、控者”等15名親信,還有日本舵師建部福成、大鳥智丸,以及若干水手等,合計僧俗達61人。
頭陀聘請的大唐舵師有張友信以及金文習、任仲元等三人。他了解到,張友信長期來往於中日之間的海上,熟諳航海。據《安祥寺惠運傳》所述:公元847年6月22日,張友信駕船由明州望海鎮(鎮海)啟帆,趁西南風,僅僅用三個晝夜便抵達了日本遠值嘉島那留浦(今日本五島列島和平島)。這條新航路取東北航向,就是張友信開創的業績,使中日之間航行大為便捷。為此,頭陀親王在862年10月7日鄭重其事地要張友信替他打造一艘航海大舶。《入唐日記》記載此事說:“仰唐通事張友信,令造船一隻。”“唐通事”是日本吏職,其職責是替日方就大唐人事作諮詢以及溝通大唐旅日人員的聯絡。《續日本後紀》、《入唐五家個傳》也同《頭陀親王入唐略記》一樣對此作了記載。
張友信滿口答應,儘快設計籌劃,擇日置料僱工,僅用8個月的時間,便打造出了一艘可供60多人乘坐的龐大而堅固的大船。
親自掌舵赴明州
張友信成為頭陀親王的首選“舵師”,一開船就順風順水,眾人都喜出望外。然後大舶離開鴻臚館,至863年8月19日,停靠於遠值嘉島。9月3日,復趁東北風升帆航行,其速度很不一般,《入唐略記》說它“其疾如矢”,形容它跟射出去的箭一樣快,那是多么的愜意!
但是,過了四日三夜,到9月6日下午未時(一時至三時),順風現象消失了,惡浪鋪天蓋地迎面撲來。張友信臨危不亂,知道根據前人經驗教訓,行駛到這條航線的中途,往往需要作一次深海錨泊,以等候順向的潮水。他果斷地下令收縮帆篷,向海底拋石錨停泊。可海水太深,石錨根本沉不到海底。他指揮舵師、水手們收起石錨,用特長的粗綱索(據《入唐略記》載:“綱長五十餘丈”)捆住石錨,再次往海底下沉,幸運的是通過加長的石錨終於觸到了海底,把大舶固定下來。經估算,大舶停泊之處的海水深度超過百米。
當時,一陣陣迎面撞擊過來的海浪像小山一樣,整夜都不曾停息,船舶似乎隨時都有被粉碎和吞噬的可能。據《入唐略記》記載,船上僧俗張皇失度,惟有頭陀親王神色自若,沒有一絲驚恐。不過據我看來,《入唐略記》的作者在描述“沒有一絲驚恐”的人當中至少還應該加上張友信。
到了第二天早上,海上天氣稍現亮色,風變小,浪也變得輕微;再看看太陽徐徐散發出來的光彩,張友信興奮地告訴大家:今天順風啦!
《入唐略記》繼續敘說:“午時,遙見雲山;未時,著大唐明州之揚扇山;申時,到彼山石丹岙,泊,即落帆下碇。”大船原來的航行目標是明州望海鎮(鎮海),然因逆潮偏離,天色又漸向晚,張友信他們只能在一處能夠靠泊的山隅岸邊停船。但這一千餘年前的地名“雲山”、“揚扇山”和“石丹岙”究竟在哪裡呢?各種猜測都有,有的認為三個地名都在舟山,雲山即舟山本島,揚扇山即黃楊尖山,石丹岙即梁橫島,然而,雖然那時舟山也屬明州,但畢竟梁橫島離望海鎮太遠,估計經驗豐富的張友信把大舶停靠在舟山樑橫島這個偏遠的地方,可能性很小。
寧波學者認為“石丹岙”應當是在今北侖的算山。據筆者考證,南宋《寶慶志》圖冊已經標有“算山”,算山村《胡氏宗譜》也曾稱先人已經在唐宋時期定居於此,但“唐塗宋灘”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斷言算山已經成為村落,還需要謹慎。
還有認為“石丹岙”在北侖昆亭洋沙山一帶。“洋沙山”與“揚扇山”讀音相近,再去查跟“石丹岙”音近的地名也會有,只是種聯想很難說明問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張友信選擇在“揚扇山”、“石丹岙”靠岸,是明智的決定。這個地方距離鎮海招寶山甬江口不會太遠,因為頭陀親王他們等著要明州官府派人來核查來大唐的人數、貢品、貨物等情況,一旦承蒙批准入港,就會立即駛船進入明州州治,再去越州,轉往長安。
張友信應該熟悉這個地方,並且在這一帶有良好的人脈。《入唐略記》寫道:船近岸時,望見岸上有幾十個人在喝酒。時已農曆十月,但他們都乘興脫卸外套,坐在椅子上。看到大舶過來,全都驚訝地站了起來,來到岸邊。他們看到張友信,就向他詢問來由,張友信告訴他們,這些人是日本國求法的僧徒,於是那些人一邊感嘆不已,一邊派人上船慰問,並贈送土梨(獼猴桃)、柿子、甘蔗、砂糖、白蜜、茗茶等各種物品。頭陀親王跟張友信打聽這些人的身份,張友信答道:他們是從事鹽業的商人。親王嘆道:他們雖然只是普通商人,但是悠閒恬靜,乃是高雅之人,難得難得。於是他封了若干謝禮,並回贈若干該國土物,以示謝忱。明州鹽商卻一概謝絕,一件都不肯收受。最後經張友信疏通,那些商人才接受了其中回贈的日本土物,金銀財禮則全都退回。
留給後世的信息
頭陀親王入唐是為了學習佛法,但同時他與隨從還攜帶有該國朝廷賜予的大量物資(赴大唐正使獲賜絲六十匹、綿一百五十屯、布一百五十端,副使絲四十匹、綿一百屯、布一百端,其餘隨從也都擁有數量不等的賜予之物)。“貢”物只是少量,多數物資都用作就地交易,返國時他們將所購之物悉數帶回。
除了頭陀親王,張友信及一乾僧俗需等候季節性潮流到來,在第二年的4月回日本。這次航行雖遭曲折,但總算獲得成功。不過有關張友信的信息似乎就此告終,人們不知道這位傑出的造船師、航海家最後的情況。只有另一位明州造船師、航海家李延孝死於海難,有過文字記載。
由於頭陀親王對在大唐學習佛法還不滿足,沒有與親信們一起返回日本,而是帶了個別隨從人員,再經洛陽到達長安,取得前往天竺的官符後又南下廣州,打算由海路前往印度。但因與周邊失去聯繫,以致音訊全無,後來,據說死於現新加坡一帶的海域中。
頭陀親王的大唐之行,讓後人知道了寧波曾經有過像張友信這樣在航海界的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