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劇中,它指在尖銳的衝突和緊張的劇情進展中,作者利用矛盾諸方各種條件和因素,以副線上的某一情節或穿插性場面,使衝突和戲劇情勢受到抑制或干擾,出現暫時的表面的緩和,實際上卻更加強了衝突的尖銳性和情節的緊張性,加強了觀眾的期待心理。對於延宕,學界一般都視之為哈姆雷特的獨特行為。
在戲劇中,它指在尖銳的衝突和緊張的劇情進展中,作者利用矛盾諸方各種條件和因素,以副線上的某一情節或穿插性場面,使衝突和戲劇情勢受到抑制或干擾,出現暫時的表面的緩和,實際上卻更加強了衝突的尖銳性和情節的緊張性,加強了觀眾的期待心理。對於延宕,學界一般都視之為哈姆雷特的獨特行為。
哈姆雷特的性格特徵的最突出表現無疑是他的優柔寡斷。
哈姆雷特延宕的原因向來是人們爭論的焦點:有的認為哈姆雷特是因為戀母而延宕;有的認為哈姆雷特是因為尋求更好的復仇機會而延宕等等。對於這個問題,我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認為哈姆雷特之所以延宕是因為他身上的集體無意識與當時丹麥的時代精神發生了衝突。
要了解哈姆雷特身上所具有的集體無意識,就必須了解丹麥這個國家。丹麥是一個臨海的北歐國家,它的一部分領土已經進入到北極圈之內。其氣候之惡劣,物質之貧乏是可想而知的。遠古時代的丹麥人想要在這樣一塊不毛之地上生存下來,就必須同暴風雪抗爭,以尋求一塊棲身之所;還必須在驚濤駭浪中冒險,以捕獲僅能果腹的事物。根據物競天擇的自然規律,存活下來的丹麥人必須具有強健的體魄、勇於冒險的精神、果斷的抉擇以及堅強的意志。也就是說,在冰天雪地中討生活的丹麥人,自身就得像冰山一樣堅硬。
然而劇中的哈姆雷特似乎並不具備以上這些丹麥人必須具備的特徵。他性格內向、憂鬱、時常猶豫不決,而且有一些理想主義——這是與當時丹麥的時代精神分不開的。
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物質積累的增加,丹麥人 不再需要拼死拼活的勞作便能達到溫飽。並且交通也一天天便利起來;南歐一些國家崇尚享樂的風氣便傳到丹麥。正像火融化冰一樣,丹麥人強健的體魄、勇於冒險的精神、果斷的抉擇以及堅強的意志都在這股風氣下漸漸融化了。冰山一樣的丹麥人在享樂中變得像水一樣的軟弱——哈姆雷特也不能倖免。
前國王老哈姆雷特是一位丹麥的英雄形象。他的身上擁有遠古時代丹麥人的一切特徵。他生前曾經打敗過挪威王,也曾擊潰過波蘭人,甚至在他死後他的靈魂也不肯脫下他的戰鎧。我們可以把他看作丹麥集體無意識的一個象徵體。而當哈姆雷特看見這樣一個象徵體時,潛藏在他靈魂深處的集體無意識被激活了。這時哈姆雷特發出了這樣的呼聲——“我的命運在高聲呼喊,使我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變得像怒獅的筋骨一樣堅強。”這時的哈姆雷特是堅強的,他像堅強的冰山一樣可以擊碎一切東西,但有一樣東西例外,那就是火。
克勞狄斯就是火的象徵,就是丹麥時代精神的象徵。哈姆雷特對他的評價是“他一點不像我父親,正像我不像赫刺克勒斯一樣。”可見哈姆雷特是把自己和克勞狄斯歸為一類的,或者說哈姆雷特已經認識到自己和克勞狄斯在某些方面有相同之處。而面對克勞狄斯這樣一個與自我如此相象的殺父仇人時,哈姆雷特不能痛下殺手,他開始了延宕。
當哈姆雷特傾向於他的集體無意識時,他說“我是一個多么不中用的蠢材!……一個滿腦糊塗的傢伙,垂頭喪氣,一天到晚像在做夢似的。”這裡說的“夢”即是指丹麥的時代精神,他指責正是這“夢”使他“滿腦糊塗”、“垂頭喪氣”,而無法報仇。而當哈姆雷特傾向于丹麥的時代精神時,他說,“上帝啊!倘不是因為我總做噩夢,那么即使把我關在一個果殼裡,我也會把自己當作擁有無限空間的君王”。這裡所說的“噩夢”則是指他的集體無意識,哈姆雷特又責怪“噩夢”使他無法把自己“關在果殼裡”,即使他無法沉醉於享樂之中。
集體無意識與時代精神這兩種夢境時刻纏繞著哈姆雷特,使他無法抉擇。他既無法放棄屬於集體無意識這一半的自己,也無法殺死屬於時代精神的另一半自己。他渴望堅強,卻被軟弱所糾纏;他想放棄自己、任自己沉溺於軟弱之中,卻有堅強的一部分在抵抗。所以,哈姆雷特心中既無法將老哈姆雷特的死忘懷,也不能殺了克勞狄斯以報父仇——特殊的空間與特殊的時間決定了哈姆雷特只能是一位延宕的王子。
(自言自語)生存或毀滅, 這是個必答之問題。是否應默默的忍受坎苛命運之無情打擊, 還是應與深如大海之無涯苦難奮然為敵, 並將其克服。
此二抉擇, 就竟是哪個較崇高? 死即睡眠, 它不過如此! 倘若一眠能了結心靈之苦楚與肉體之百患, 那么, 此結局是可盼的! 死去, 睡去,但在睡眠中可能有夢, 這就是個阻礙: 當我們擺脫了此垂死之皮囊, 在死之長眠中會有何夢來臨? 它令我們躊躇, 使我們心甘情願的承受長年之災, 否則誰肯容忍人間之百般折磨, 如暴君之政、驕者之傲、失戀之痛、法章之慢、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 假如他能簡單的一刃了之? 還有誰會肯去做牛做馬, 終生疲於操勞, 默默的忍受其苦其難, 而不遠走高飛, 飄於渺茫之境, 倘若他不是因恐懼身後之事而使他猶豫不前? 此境乃無人知曉之邦, 自古無返者。
所以,“理智”能使我們成為懦夫, 而“顧慮”能使我們本來輝煌之心志變得黯然無光, 像個病夫。 再之, 這些更能壞大事, 亂大謀, 使它們失去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