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琥

常小琥,作家。他在長篇小說《琴腔》中,以充滿京韻的語言和不緊不慢的氣度描摹著過去——一把琴、一首曲、一個人、一座城。作品中所呈現的不單是舊時光,更是一個“80後”作者對於行將斷裂的傳統的某種挽留。小說獲第四屆華人電影小說獎首獎。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常小琥
  • 職業:作家
  • 主要成就:第四屆華人電影小說獎首獎
  • 代表作品:《琴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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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內容

常小琥,作家。
2016年2月,常小琥創作的小說《收山》獲得2015年中國當代文學最新作品排行榜最佳中篇小說。

作者自序

我挺怕別人問我,你為什麼要寫廚師的故事,沒有為什麼,對我來說,一開始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寫這部小說的中途,其實還怕被人打擾,整天就跟剛打完狂犬疫苗似的,精神上特別脆弱。尤其是那種看誰都不順眼的狀態,一逗就毛,是挺招人煩的。所以身邊的幾位,知道連喘氣兒都離我遠著點。遇到過不懂事的,拉我去參加同學聚會,我覺得那種場面挺傻的,平日恨不得就住一個小區,十年未見,非要借這個由頭,互相套套近乎,摸摸底細。
因為感覺他們話都不是用嘴說的,所以全程我一言未發,這點兒事我還是懂的。
後來班長舉杯祝酒,卻不知道該講什麼。我開口說,菜不錯,人呢,好好活著吧。
也許很多人都和我那些同學一樣,覺著活在這個世上,總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做,數不清的東西要抓在手裡,這輩子他才賺了。其實未必,真正刻在你心裡,在你記憶婆娑的那一刻,映在眼前的,不過還是那一兩個瞬間而逝的畫面而已。它們曾經於某段時光,停經在你的生命里,就此紮根。我想,這樣的畫面,就是宿命,是任憑你窮盡一生,千辛萬苦,都不會改變的。因為有它,你才所以為你。
所以如果有人向我訴說他的宿命,他生命中揮之不去的那一點光亮與黯淡,我能做的唯有傾聽,因為那是上天對於寫作者的某種恩賜。人得惜福,是吧。
我至今都還記得,廚行里一位承襲開宗立派之真傳的老先生,在自己家中,對我講起早年間他的師父,遭人菲薄,無有善終時,他老淚縱橫,喉嚨發顫的樣子。無論他這一世在行內的地位和貢獻有多高,徒弟們有多愛他,一講起師父,他還是會變成一個老小孩的樣子,笑不斷,淚也不斷。在我看來,他與師父的宿命,合在了一起,並且延續到了今日。這是福,人得惜福,是吧。
說點鬆快的,為了這部小說,我跟不少廚師下過館子,多數都是我掏錢(所以我不打算告訴他們這本小說的事)。他們會告訴我每道菜的規矩,然後說,現在全亂套了,京城最好的魯菜館,裡面的川菜特別絕,這話擱從前,比扇臉還疼。
我喜歡看他們喝到微醺的時候,關起門來說誰家的買賣缺了大德,誰家的頭灶和經理有過節,誰家的東西越做越不行。其中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聽著聽著,就有重複,但是以前美啊,現在就不美了,現在沒勁。
以前的每個人,基本上都過著聽天由命的日子,自己能做主的,都是些針鼻兒大小的事。給孩子走個後門,從單位順點兒東西,處了個對象說家住景山,見面後才知道介紹人大意,少說了個“石”字。都是這樣的,現在想想,可氣可嘆,但那日子過起來,真的有種美感。好像是路走累了,還能找個地方歇歇腳,再走。
可現在不成了,走這條路的人,太多了,慢一點,別人就會攆你。
很多人說,這是好事,比如我想吃飯,家門口整條街里,山南海北的地方菜,我都能吃到,這叫什麼?這叫繁榮。但是行內的老師傅對我說,恰恰相反,這叫敗相,為什麼?自己體會。
所以在《收山》里,屠國柱同樣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當他在灶上,一站就是幾十年,想赴命,想還債,想替自己的兩位師父,找出答案時,他發現師父們未必不清楚答案是什麼,但是此時已經沒有誰在乎這個問題了。
因為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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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後”寫作者中,常小琥的特殊顯而易見。在旁人急於寫這個時代的焦躁時,他在長篇小說《琴腔》中,以充滿京韻的語言和不緊不慢的氣度描摹著過去——一把琴、一首曲、一個人、一座城。作品中所呈現的不單是舊時光,更是一個“80後”作者對於行將斷裂的傳統的某種挽留。小說獲第四屆華人電影小說獎首獎。
記者:初遇《琴腔》,以為是正統的梨園小說,但細讀之後卻發現裡面所藏更多的是對老北京的憶舊。對你而言,選取京劇作為小說的“舞台背景”,是否也是有所考量的?
常小琥:的確有,因為我自己首先就是土生土長的北京南城人,所以在構思的時候,便直覺般的計畫去寫這裡各行各業的手藝人。京劇團的故事,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它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一個落腳處,與當下的時代有一種天然的落差,隔閡。其實現在回過頭再看,正是這種氛圍,為小說在節奏與質感上,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令它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調性。所以我始終承認,這上面我是討到了一個便宜,至少在《琴腔》上,所謂“老北京”的土壤確實給我提供了便利之處。
記者:據說為了熟悉京劇,你花了一年多的時間進行鑽研,是否有曾經感慨和感受頗深的地方?
常小琥:其實從最早的構思階段算起,要遠長於一年的時間。我習慣確定好小說的母題後,儘可能多的走進去,接觸最新鮮的素材,對一切事物的可能性抱有期待。這裡面有一種本真的態度,所以你會觀察到很多意外的收穫。比如在創作前我會想當然地以為,劇團演員的生活始終保持在高強度的練習狀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那種,但後來我得到的答案是不對的。包括琴師,會不會過於死板,除去手藝上的事情,和外界很難溝通。但真的聊起來,跟不上趟的反而是我,他們個個都是人精,語言之生猛,判斷之精準,表情之豐沛,他們哪怕在別的領域裡,也會一樣的有聲有色。而且我提到的每個問題,在他們身上都能得到反例,這是一個有趣的過程,他們用實際生活打破你對常識的認知。可見作家對語言和思想的掌控只是一方面,在另一面,你對生活經驗的體會是多少,同樣重要。
記者:小說對於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北京的追憶,也是你對於童年記憶的回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多作家終其一生所寫的,都是自己所回不去的過去,是對某一段公共歷史的私人化重構。這是否可被視為《琴腔》的某一層意義?
常小琥:是的,剖開故事本身,《琴腔》的氛圍和諸多生活細節,都源自於我對青少年時期的回憶。但人物關係和主線的鋪排,則是在別處得到的。我想我不會成為終其一生去寫回憶的那種小說家,但是我想說,與現在不同,八九十年代的北京城應該還是有美感存留著的。對於我們這一代而言,尤其是北京南城人,那會是永遠都抹不掉的色彩。
記者:讀完作品的許多人也許會發出慨嘆:雖人事變遷,然琴韻悠遠。也有評論者認為,貫穿作品的是一種超脫和淡然。對你而言,“琴腔”二字意味著什麼?
常小琥:我自己看,就像在小說里,秦學忠悟到的那兩個字一樣,“淡遠”。這其實也是很多人的一種處世觀,我想秦學忠年輕的時候,他倨傲的性格一定在告訴他,淡遠就是敬而遠之,就是獨善其身。可人到中年以後,他開始可以理解,自己的性格與生活,其實是可以有很多面的。那份淡遠在心裡默默保留著就好,但他還是要學會去和別人周旋,去維繫關係,每一個人都要在與外界的相處中,儘量保持和諧的姿態,這其實也是生命里的一種兩難。怎樣把這種兩難處理得善始善終,是一種境界。
記者:在寫作上,《琴腔》並未迎合讀者的心理預期———天才未能人生遂意,名角亦需委曲求全,有些人物走著走著,就從作品中消失了。這樣的日常人生,奠定了作品的某種基調:與高潮迭起相比,你似乎更在意的是真實、細碎的生活。不知這樣的理解是否妥當?
常小琥:確實不止一位朋友提出來過,我在刻意地避免去寫激烈的衝突,或者高潮迭起的部分。而且人物忽然消失這一點,有虎頭蛇尾的嫌疑。其實這恰恰印證了我對生活的理解,也有兩個字“無常”。
我不認為故事裡的人物,一定要由我去寫一個結局出來,有一部分的空白,旁觀者可以自己去填上。換句話說,你看到多少,就是多少,沒看到的,也不必強求。我們經常會發現,身邊朝夕相處的人,某一天可能突然就離開了,從前的歲月,像做夢一樣。這樣的體驗我想每個人都有,《琴腔》里的很多人物,依舊有他自己的生命要去完成,只是可能不在這個故事裡,能留下念想就可以了。
至於戲劇性的起伏這個部分,我承認我是不太去碰的,首先它確實不太好寫,分寸不好把握。其次這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我天性不願去看扯破臉皮的東西。不過隨著年紀慢慢增大,未來這個部分我可能不會再去躲避了。
記者:如今看來,作品既是一個行業的起落興衰,也是兩代藝人的命運沉浮。而在後記中你提及,最初想寫的僅僅是兩代人之間關於“子承父業”的期盼與落空的探討。這個不斷豐富的過程,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常小琥:有時候我將作家比喻為速錄員。最好的狀態,其實是你每天打開電腦,人物和故事自行交織,因為他們活了,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乾,有自己的心情要訴說。這時候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去記錄。
坦誠地說,我並不是那種訓練感很強的寫作者,也不是所謂“具有對文字掌控力的人”。我倒是覺得,直覺、眼界和氣度,遠比那些精於計算的謀篇布局,要可貴得多。因為寫作進入到一個瓶頸階段後,正是你自己要先走出來打碎某些東西,而不是被文字和結構鉗制住。
我是一個比較隨性的人,上天有時候給了我什麼東西,能寫出來的,我就把它寫出來,《琴腔》是我氣運不錯,順順噹噹地完成後,要比我最初構想的那條幹巴巴的線索豐滿多了。
記者:在作品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也來自於字裡行間透出的古意。在青年作家的寫作中,如此具有強烈個人特質的文字風格並不多見。這種浸染從何而來?
常小琥:所謂的古意,我想是那一代人身上與生俱來的某種氣質吧,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確實身邊有那種老學究式的人物。至於在字裡行間里的,我想會有很多出色的年輕作家,更擅長體現這種意境,我想我們都有太長的路要去走,其實大家離那個所謂的“好”,都相差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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