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城記1:梅律辛

巫城記1:梅律辛

主角之一的費利克斯是個巫師菁英,出入於宮廷,備受尊敬。實際上他有著黑暗卑微的過去。在他的真實身份被揭穿後,費利克斯前去向他的魔法導師馬爾卡求助,不料馬爾卡其實是敵國拜斯申的間諜。他利用費利克斯摧毀了長久以來保護巫城的魔法護符“沃圖石”。身心受創的費利克斯陷入瘋狂。另一個主角麥爾德魅是盜賊兼刺客。他曾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殺掉一個巫師之後,卻換來了死亡詛咒。只要接近梅律辛的權力中心米拉多,就會登時暴斃。一連串的意外逐漸引導他走向費利克斯。在命運的驅使下,這對難兄難弟計畫逃離巫城,卻發現他們都不記得自己當初是怎么來到這裡的……

基本介紹

  • 書名:巫城記1:梅律辛
  • 作者:莎拉•莫奈特
  • 出版日期:2014年1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52004069
  • 外文名:The Doctrine of Labyrinth Quartet·Melusine
  • 出版社: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 頁數:436頁
  • 開本:16
  • 品牌: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專業推薦,媒體推薦,名人推薦,圖書目錄,文摘,序言,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世界科奇幻雜誌《軌跡》力薦
與《伊嵐翠》並稱為奇幻出版的盛事
莎拉·莫奈特,系光譜獎獲得者
與《時光之輪》續寫者、著名奇幻新星布蘭登·桑德森一起入圍美國科奇幻界地位最高的約翰·坎伯新人獎

作者簡介

薩拉·莫奈特(Sarah Monette)
出生於美國田納西州的橡樹嶺鎮,擁有英語文學的博士學位。她的作品《來自精靈國女王的三封信》曾獲2003年的光譜獎,她也是美國科奇幻界地位最高的新人獎項——“約翰·坎伯新人獎”的入圍者。現在她在美國中西部的北部地區一座百年老屋中工作生活。她收集書籍,她丈夫則收集電腦零件。他們的生活空間就是這兩種龐大野心間不斷爭奪的邊界線。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一本傑出新穎的奇幻小說。莫奈特複雜痛苦的情節、角色和背景營造,從未能掩蓋住其靈動筆觸的光芒。
——舟·沃頓,世界奇幻獎獲得者
要不是《巫城記》長達四百餘頁,我可能會努力把它一口氣讀完的——它就是這么棒。對於一本情節複雜曲折、以人物推動故事的小說而言,它的情節發展速度值得稱讚。
——美國科幻雜誌《軌跡》

在梅律辛的奇妙城市中,兩個來自截然不同世界的迷人角色推動著莫奈特這本出色的奇幻小說處女作。一位風格獨特,具有高度原創性的作家。
——《出版人周刊》

莫奈特的故事引人入勝,人物則值得鼓掌喝彩。麥爾德魅粗俗的個性和往往幽默十足的敘述讓整個故事和其他角色都鮮活起來。
——《書單》雜誌

名人推薦

一本豐富的小說,飽含頹敗的魔法、令人無力的瘋狂和可疑的勾當,龐雜的敘述引人入勝。這裡的世界充滿豐富的想像,鋪展開來的城市立刻讓人感覺既陌生又熟悉,角色鮮明生動。
——傑奎琳·凱瑞,《紐約時報》暢銷書作家

打開這本書,沉醉在它的魔法之中吧:魔法之城梅律辛就在這裡等待著你。化身為裡面的角色,擔起他們的命運,與這些既邪惡又善良的人物一起,踏上這趟使人如痴如醉、牽腸掛肚、屏息以待,無比真實而又直達心靈深處的冒險。這是一本會讓你一讀再讀,並一直銘記的書。
——瓊·D·文奇,雨果獎得主

圖書目錄

《巫城記.1:梅律辛》無目錄

文摘

麥爾德魅
我們在白天第十小時到達了赫爾邁厄尼,下午剩下的時間一直到處找著那幫魔法師。我能想出很多我寧願做的其它事情,比如拿把鉗子把自己的腳趾甲往外拔,但我是梅弗森遠征隊中的雇員,而且塔里那東西把他嚇得那么厲害,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好處。
我們問的第二間旅店的接待員聽說過有魔法師在赫爾邁厄尼,也願意告訴我們。他說他們待在一個叫“深紅猿”的地方。“深紅猿”是家廉價旅舍,那兒的姑娘說她聽說魔法師們都住在“龍之寶庫”,那地方在赫爾邁厄尼算是家高級旅店。於是我們走過了半個赫爾邁厄尼——我們瞧見了那座高過房頂的巫師之塔,梅弗森叫我們繞遠路,確保我們根本不會靠近它。在“龍之寶庫”,他們說登記冊上沒有什麼魔法師,但我們的朋友有可能在“玫瑰叢中的凱米拉”里,我們可以去那兒問問。
“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出來走到人行道上,伯納德說。
“是啊。”梅弗森說。
“我只是在想這還要多久。”
“我不知道,伯納德。直到找到他們為止。”
他們倆都看著我。“怎么?”我說。
“沒事。”梅弗森說,“怎么走?”
“這邊,”我說。我想向他指出我對這地方跟他們一樣陌生,引路的幹嘛非得是我?但我聽接待員講過了方向,知道該怎么走。我可不會幫伯納德找理由吵架。
往東走四條街就到了“玫瑰叢中的凱米拉”。它有兩層樓高,又大又亂——整個城市就像趁它沒注意的時候偷偷躲到了它背後。我喜歡這地方。
這次的接待員顯出了敬畏、緊張又不開心的表情,說:“喔,是的。你是想跟維多利亞夫人說話,還是湘儂公爵?”
梅弗森揚起了眉,但他立刻就掩飾住了,說:“我不知道湘儂公爵也來了。”語氣就像有什麼愚蠢的人——比如伯納德或者我,肯定是忘了告訴他。“我想找維多利亞夫人。”
“是,先生,”接待員說,“你可以先去會客室等著,我會派個人去叫……去問問她是否有空。”他左右張望的樣子告訴我了兩件事。首先,他除了自己以外沒別人可以使喚;其次,“玫瑰叢中的凱米拉”以前從未接待過像這次這樣的高級客人,而起碼這個接待員正使勁祈禱以後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於是我們就進了會客室,梅弗森坐下來放鬆地呼了口氣,伯納德坐到他旁邊。我走過去看著窗外,想找個好藉口離開——我是說,不能跟窗玻璃似的讓梅弗森一眼就看穿,免得他問我到底是為什麼。更別提不能讓伯納德笑得肚子疼。
我還沒想出任何藉口,一個聲音說:“我想是你有事要見我?”我轉過身,第一次近距離地看清了維多利亞·特維瑞亞斯。她個高肩寬,膚色黝黑,長著特維瑞亞斯家族那種方形的寬下巴,還有濃厚的眉毛。她長得不難看,可她看上去就是像個挺低級的女神,還注定了要折磨人。意識到她身邊的金髮男子是誰也沒能讓我感覺好點。那傢伙比她幾乎漂亮一倍,個頭稍微矮一點——他肯定是湘儂·特維瑞亞斯,金色婊子唯一的孩子。
操,我心想,因為我沒別的事可乾。我等著看梅弗森怎么走下一步棋。
他把自己從椅子裡拖起來,拄著拐杖儘量優雅地鞠了個躬,說:“夫人,謝謝你來見我。”
“我很忙。”她說,我意識到她臉上的烏雲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所以如果你能快一些,先生……?”
“梅弗森·馮希伯,”梅弗森說。“我是弗雷桑詹學校的一名巫師。”
“預言者。”維多利亞夫人說,微微揚起了眉。
“是的,夫人。作為一名優秀的卡波琳巫師,你是否完全否認我們方法的有效性?”
她想了一會。我注意到她一旦知道他也是個魔法師,就不再介意他會占多少時間。“就我所知,弗雷桑詹學校並不散播異端學說。”她想到什麼,翹起了一邊嘴角,“這能算是你想要的安全通行證么?”
“足夠了。維多利亞夫人,我是來警告你的。”
“警告我?警告我什麼?”
“有一個——”梅弗森說,但他沒再繼續,因為就在這一刻湘儂公爵看見了我——不僅是注意到我在房間裡,我是說,而是確實看見了我的臉。他差點沒暈過去。
“維姬!”他說,抓住了她的胳膊。
“什麼?”
“那個,那個——你是誰?”
“我?”我說。現在維多利亞夫人也盯著我,我看見她做了個驅魔的手勢。
“有什麼問題嗎?”梅弗森說。
“沒有。”維多利亞夫人說,但我們都知道她在撒謊。“有個……這相像性實在……湘儂,你覺得這有可能只是個巧合嗎?”
“不。”湘儂公爵說,“你的頭髮是染的嗎?”
“我希望是,”我說。梅弗森明白了我的意思,給了我半個微笑。
“這是什麼詭計嗎?”維多利亞夫人說,聲音像把尖刀。
梅弗森說:“恐怕我們都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們現在就把事情弄清楚。”維多利亞夫人說,“叫費利克斯來。”
湘儂公爵走了。梅弗森說:“費利克斯·海若門?”
“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她說,看他的眼神冷得足以令熟玉米枯萎,“坦率地說,我本來以為撒迪厄斯的猜想不值得考慮,不過是妄想和歇斯底里罷了,但這實在已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馬爾卡付了你多少錢?”
“馬爾卡?”梅弗森說。我從沒聽他用過這種語氣,就像有隻油鍋正在他頭上快速加熱似的。
她也聽懂了他的語氣,而且她肯定知道要裝出這種“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麼”的徹底困惑有多難,因為她現在看起來也挺困惑。她說:“但這絕不可能是巧合,你突然出現在這裡,帶著個……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如果我是梅弗森,我會想要撒謊,但我知道最好別,他也知道。他非常直接地說:“巫師之塔里有個范特姆。”
“你還想讓我相信這不是個詭計!”
“我向你保證,其中絕對不存在任何詭計。”梅弗森說,這時湘儂公爵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中等身材的凱克若匹亞人,而且神靈啊,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他倆能在一次心跳的時間裡就解決掉對方。他們身後還有個個子更高的人,然後其中一個凱克若匹亞人——他長得像我為監養人幹活時打過交道的那些走私販——抓住後面那傢伙,把他拖到了前面。我明白為什麼維多利亞夫人跟湘儂公爵看起來跟見了鬼似的了。
那不是我的臉。我是說,那是我的臉——一樣死人白的皮膚,一樣傾斜的眉毛,還有算上我的傷疤也長得一樣的嘴型,但他的顴骨沒我高,也沒人打斷過他的鼻樑。還有他的眼睛……我還沒意識到我的手在幹嘛就做出了個驅魔的手勢,因為他是個斜眼。他的左眼是黃色的,像只貓頭鷹,也像故事裡的三陵人。他的右眼是一種蒼白朦朧的藍色,看起來甚至不像人類。這就是為什麼我知道,長得像我的這傢伙就是費利克斯·海若門。
過了片刻,我開始注意到其它細節。他比我高了半尺,而他的手——跟我一樣手指很長——嗯,米拉多的刺青很耀眼,從指關節一直延伸到肘部。他是個魔法師沒錯。就算下著雨,你也能在一里以外就認出來。他的頭髮凌亂捲曲,剪得非常糟糕,那紅色比我的還深。
我不太清楚該怎么解釋他盯著我的眼神,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我是說,他就是那個打碎沃圖石的怪物,可他看起來不像個怪物。老實說他看起來嚇得半死,我覺得他是害怕其他巫師。這讓我覺得下城所聽到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一向如此。
“我想你的頭髮不是染的吧,”我說。
我的聲音讓他驚縮了一下。
“嘿,”我說,“沒事的。”我終於明白了他盯著我的眼神。他看起來像個剛被監養人買下的小孩,就像他看到的一切都很陌生,並且很可能很快就會有人打他了。這種表情我看見過很多次,但從沒在一個成年人臉上看到過。我不管他幹了什麼,沒人該有這種表情。“我是說,我希望沒事。”
“費利克斯,”維多利亞夫人說,“這個人是誰?”
他畏縮的目光從我轉向她,又轉回我身上。“我不知道。”他說。我完全沒想到他的聲音比我的還高,而且他的說話方式相當高級,元音什麼的。凱斯啊,我想,因為我能看出他有多怕他們,我從沒想過魔法師還會害怕魔法師。我是說,除了波菲瑞亞·萊萬特跟布林威利爾·斯崔持那種人之外,但是是個人就會怕他們。
“這位巫師呢?”維多利亞夫人說,沖梅弗森做了個手勢。
費利克斯·海若門怪異的眼睛轉向梅弗森,但我不覺得他看見了他。我不知道他看見的是什麼,但我打賭跟噩夢差不多。“我不知道。”他又說了一遍。
“他也說塔里有個范特姆,”維多利亞夫人說,“恭喜你們講的故事都一樣。”
“你看見塔里有個范特姆?”梅弗森說,像只貓一樣撲向整段對話里總算有點意義的部分。
費利克斯點點頭,我注意到他縮起了肩。我知道他是覺得自己會挨打。
維多利亞夫人嗤了一聲。另一個凱克若匹亞人——他看起來一半像銀行職員、一半像唱詩班男孩——說:“夫人,請你原諒,但你覺得這‘故事’是什麼時候編出來的呢?”
“什麼?”維多利亞夫人說。
“費利克斯什麼時候有時間和人一起編出這么一個故事的呢?而且我們已經用咒語證明了那個東西的存在,你為什麼還要堅持稱之為故事呢?”
“尤塞畢安巫師的咒語。”她陰沉地說。
“夫人,”凱克若匹亞人說,好像就要說出什麼話裡帶刀的東西。梅弗森飛快地說:“我向你保證,我可以許下任何你想讓我許的誓言,我以前從未見過費利克斯·海若門,也不認識你所提到的另一個人。”
“那他又是……他叫什麼名字?”
“麥爾德魅。”梅弗森說。
她等了片刻。“就只是‘麥爾德魅’?”
“對,夫人,”我說。我不喜歡跟件家具似的被人討論。
“你對此又怎么解釋?”
“沒解釋,”我說,“他雇了我。”
“為什麼?”她對梅弗森說。
他已經想到她會這么問,因為他沒猶豫什麼的。“我相信他擁有一些能夠幫助我的特定技能。恐怕這只是一場巧合。”
他撒謊撒得挺好,但現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能看著他的臉。我覺得我最好記住他的說法。我倒不是怪他。米拉多也許沒覺得預言是邪教,但他用來召喚我的咒語就不一樣了。而且現在的氣氛就好像他們想找個人沖他扔石頭。我又看了看費利克斯,想起梅弗森說尖頂牌代表著替罪羊。
我沒法解釋我為什麼會說下面一句話。我是說,我知道我遲早會那么說,否則我的好奇心就會殺死我,但我不知道我他媽為什麼這么著急說出來。可能是覺得魔法師們已經準備好了要扔石頭,或者開始咬人。我說:“費利克斯,你母親是叫梅索妮么?”
他看向我,這次我沒再做驅魔手勢,但我的手指還是抽搐了一下。沒那么糟,我告訴自己,雖然我是在撒謊。不僅因為他是個斜眼。你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已經瘋了。那感覺可不怎么樣,被他那么看著。
“梅索妮?”他說。他不能肯定自己聽懂了我的話。
“對。你母親的名字。是叫梅索妮么?”
長長的一陣沉默。他的臉變白了,又變紅了,最後低聲說:“是。”
“靠。那我們就是兄弟了。一半的兄弟,我是說。”隨便哪個有名望的賭徒都不會賭我們擁有相同的父親。
“一半的兄弟。”他說。我真覺得他有一瞬間要暈倒了。這個嘛——我是說,我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可讓人高興的,但我也沒想到有這么差勁。
“有意思。”走私販模樣的凱克若匹亞人說,他根本就沒這意思,還讓費利克斯驚跳了起來。“但我們能不能回到更重要的事上,比如——”
“你們塔里的范特姆。”梅弗森說,語氣還算友好,但裡面的尖銳足夠讓我知道他也不喜歡那個走私販。
“根本就沒有范特姆!”走私販喊,“它們只是神話故事,用來嚇唬小孩的妖怪!”
“你知道不是。”唱詩班男孩-銀行職員說,然後換成了凱克若匹亞語。我懂一點凱克若匹亞語,但我聽不太懂他們的爭吵,因為說的都是魔法師那一套,我可從來沒接觸過那方面的詞我。但我注意到走私販有米拉多的刺青而唱詩班男孩-銀行職員沒有,我想我還是能明白個大概。我更感興趣的是費利克斯躲到了一把椅子後面,雙手緊攥著椅背,就像怕它會突然甩開他似的。
然後維多利亞夫人說:“先生們。”
兩個凱克若匹亞人都停下看著她。
她說,緩慢謹慎得就像在踩著搖擺不定的石頭過河:“最近有實證向我們表明,卡波爾的教義里可能有一些……不準確的地方。在這件事上,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所以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咒語,什麼方法,可以用來準確判斷塔里到底有沒有什麼東西?”
“沒有這種——”走私販說,但梅弗森大聲說:“有。”
維多利亞夫人看著他。她根本沒理那個走私販,就跟他是支吹熄了的蠟燭似的。
“我知道三種可以滿足你要求的咒語。我想這位凱克若匹亞的先生——”他沖唱詩班男孩-銀行職員點點頭。後者鞠了一躬說:“吉迪恩·斯瑞克西奧斯。”
“我想斯瑞克西奧斯先生,”梅弗森繼續說,“也知道幾種同樣有效的方法。既然你們懷疑我的誠實,我建議我們分別使用各自的咒語,由你作出最後的判斷。”
一陣沉默。魔法師們互相躲避著彼此的目光。
“怎么了?”梅弗森說。
“我已經像你建議的那樣做了,”吉迪恩·斯瑞克西奧斯說,“今天早上。”
“結果?”
“很明確,”他說,臉上淡淡的不快微笑讓他一瞬間看起來既不像唱詩班男孩,也不像銀行職員。“那之後我們就一直有著學術上的分歧。”
“我明白了。”梅弗森說,“維多利亞夫人?”
“馮希伯先生,”她說,“我會召集起我們這邊的其他巫師到場旁觀,請你使用你所知道的咒語。我相信克洛了解一些弗雷桑詹的理論,他會判斷咒語是真的在做你所說的事,還是只是個幻象。”
“我很樂意。”
她沖他稍微點了下頭,說:“請隨我來。”
所以我們就跟著,伯納德緊跟著梅弗森,我在他們後面。我注意到費利克斯落在後面,他把頭髮從臉上撥開時手還在顫抖,所以我也留在後面跟他一起走。
我沒那意思,但我能看出我還是讓他很緊張。過了片刻,他爆發出來:“你想乾什麼?”
他說這話沒有惡意。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嚇壞了。我逐漸明白他這樣害怕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了。我說:“我沒想嚇你。”
“喔。不,不是……我只是……”
“我發誓,我沒長的這么凶我。不會咬人什麼的。”
“我沒……我不能……”
“不能什麼?”
“過去。”他說。然後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說:“你真的認為我們是兄弟?”
“有兩個紅頭髮妓女都叫梅索妮?除非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否則我覺得,是啊,我們是兄弟。”
他臉紅得跟龍蝦似的,趕忙說:“不。不,我肯定……可是,她死的時候你多大?”
“凱斯啊。四五小紀吧,我想。但我三小紀的時候就被賣掉了,所以不像是……”我不確定不像什麼,就沒說完那句話。
他在樓梯底部停住了,其他人都走進了一扇門,我們還離得挺遠。他的目光集中到我臉上,一瞬間,我看出了他如果在米拉多的食物鏈頂端而非底部會是個什麼樣子。我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你多大了?”
“差不多三塞了。”我算了算,“二十,我猜,按高級曆法算。你呢?”
那種銳利一下子不見了。“我……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霜月九號,二零-二-五,”我說,“但這幫不了你什麼。”
“是啊。”他說,幾乎是微笑了一下,“我想我應該快二十七歲了。我得問問吉迪恩……晚些時候。”他搖了搖頭,想把什麼東西搖回原位似的,那種銳利又恢復了一些。這次他真的微笑起來,但那笑容一點也不友善,是就要陷害誰的那種微笑。“告訴我,弟弟,在職業方面,你是做哪一行的?”
“現在是給魔法師跑腿。”
“塞巴若斯·克雷塞特死的那一年夏天,你又是做什麼的?”
這句話完全擊倒了我。我連句謊話都想不出來,反正我根本也瞞不了他。他知道。魔法師總會知道這種事情。
他說,就像這話又普通又有意義似的:“你被一堆刺包圍著。”
我還沒來得及追問下去,問他那種破話是什麼意思,走私販模樣的魔法師就探出了頭,說:“費利克斯,你來不來?”
我看見他的表情垮下來。那種銳利不僅是沒了,而是被徹底碾碎了。是啊,他剛才是在戲弄我,但現在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明白了他是怎樣在努力躲開這種……這種……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我猜澤佛爾會知道我想要的詞,但我只能說,我明白了他受到的傷害有多重,明白了那比傷害更糟,就像被滾燙的烙鐵和施刑者和其它一切一起折磨著,所有這些都在心裡,而且那種施刑者你殺不死也講不了道理,一點辦法都沒有。它就在那兒。
他的肩膀耷了下來,突然就不再跟人有任何眼神接觸了。他全身繃緊地從我身邊走過去,別的什麼反應都沒有,但我緊跟在他身後,那個走私販就沒能把我關在門外。不管我在這兒遇見的到底是什麼,我都還沒想要放開它。

序言

致簡體中文版讀者
我很高興看到這本書被翻譯成中文,雖然我一個漢字也不認識。我的文字能傳達給你,這本身就是種魔法。我很榮幸能有這次機會為中國的讀者寫序,向你介紹這本書和書里的世界。
我從十九歲時開始寫《巫城記》,一共寫了十五年,包括這本書和之後的三本續集(《沃圖石》、《米拉多》、《珂蘭碧》)。最後一本在2009年四月出版了,之後我就一直閒著。這是種奇怪的感覺。這幾本書的寫作過程令人陶醉,但同時也困難重重,逼人發瘋。現在一結束,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也許,通過這篇作者序,我可以
為自己做個總結,也讓首次讀到這本書的你對其寫作背景有所了解。
父母告訴我,我剛滿三歲就自己學會了讀書。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已經不記得沒有閱讀、沒有故事的日子了。而對我來說,故事就等於奇幻,兩者是一個無法分離的整體:奧茲國①,納尼亞②,中土世界③—在學習美國的地理和歷史很久以前,我就對這些地方的地理和歷史了如指掌。因此,當我十一歲,開始自己寫故事的時候,寫的是奇幻也就不足為奇了。奇幻是我最了解也最熱愛的體裁。這一點至今未變。
不管寫得有多真實、背景研究得有多詳盡,所有小說講的都是虛構世界中的虛構人物。小說是一門幻想的藝術。有些小說竭力描摹真實人物和真實場景,另外一些則選擇將自己的幻想大肆渲染,公之於眾。奇幻和其姐妹體裁科幻、恐怖等就屬於後者。它們用幻想成分強調人物和場所的不真實性,描寫從未造過的建築、沒有打過的仗、從沒活過也從未死去的人。但是,即便奇幻所寫的是眾所周知的幻想事物(或者說,正是因為這一點),讀者們還是沉浸其中。在我心裡,這就是奇幻最大的魅力。我們熱愛龍,是因為龍並不存在。
而另一方面,說奇幻與現實世界毫無關聯也是荒謬可笑的。畢竟作家也是活生生的人,他們的想像力來源他們的現實生活。此刻你拿的這本書就是最好的例子,它的字裡行間都反映了我寫作時的真實生活。
我說過,我用了十五年才寫完這套《巫城記》系列。用了這么長的時間,主要是因為就在這十五年里,我完成了本科學習,讀了碩士,最後又取得了博士學位。可以說,我是根據自己的學習經歷構造出了這個名為梅杜斯的世界。
其中最明顯的是我編的那些名字和語言。它們都來源於我當時所學習的語言:法語、古希臘語、拉丁語、古英語。梅杜斯的民俗傳說往往都是西方文學和歷史傳說的演化版本。血女巫波菲利雅·萊萬特的名字一方面取自血液疾病“卟啉症”①,但更主要取自羅伯特·白朗寧②的詩—《波菲利雅的情人》。布爾威利爾·斯崔持的名字首先來源於法國的殺人犯布爾威利爾太太③,她的審判在塞維尼太太④的信件里有所記載;其次來源於毒藥“番木鱉鹼”⑤。梅律辛城裡有個區名為吉爾伽美什⑥,來源於神秘的巴比倫尼亞英雄;而布里托馬特區的名字原本則是埃德蒙·斯賓塞⑦作品《仙后》中的女性騎士。梅律辛這個名字本身是法國神話中的一個怪獸,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蛇。我會從我學習的一切科目中汲取靈感,還喜歡把名字用在和典故相差甚遠的地方,比如用《奧德賽》中泰坦神的名字為一個老鴇命名。
我自身經歷對梅杜斯的影響還可以從書中的魔法系統中看出來,那其實是我對不同文學批評流派的善意模仿和扭曲。(這在後面幾本書里表現得更明顯:魔法的使用完全取決於你為之選擇的隱喻)米拉多巫師們的派系鬥爭,明爭暗鬥,還有那些沒完沒了的宮廷會議,都來源於我對校園政治的多年觀察。但《梅律辛》和三本續集裡所體現的遠不只是我的學習經歷。
如果說主角之一費利克斯·海若門是我用來探討學術文化和精神生活的工具,那么另一個主角“狐狸”麥爾德魅就是我對階級和經濟問題看法的代言人。麥爾德魅還繼承了我對故事和講故事的熱愛,這就給小說增加了一個超文本的層次,讓小說的虛構人物得以對虛構本身做出評論。
另外,這兩位主角也是我對英美奇幻文學中人物固有套路所作出的回應。我的青少年時期完全是在閱讀奇幻中度過的,能找到什麼就讀什麼,那些作品裡面滿是巫師和殺手。費利克斯是巫師,但與甘道夫①能有多不同就有多不同:他既不蒼老,也不睿智,更不會一臉安詳地超脫於人類情感之外;麥爾德魅是殺手,但他不是拜倫式的反叛者,只是由於自身的種種問題,成為了技術高超的職業殺人犯。他們兩人誰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奇幻英雄。一位朋友評價過,如果由別人來寫,費利克斯會是書中的反派。我又說,如果拋開奇幻的浪漫主義角度不談,麥爾德魅的角色才是真正的罪惡化身。儘管如此,他們兩人都在儘自己所能地掙扎著。有時候,我覺得這就是一個人所能做出的最勇敢的事。
歡迎來到梅律辛。在黑暗的地方請小心。
莎拉·莫奈特
威斯康星州,麥迪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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