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曼·布魯斯特Kingman Brewster Jr(1919-1988),唯一曾被《時代周刊》和《商業周刊》兩大權威周刊作為封面人物的大學校長。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小金曼·布魯斯特
- 外文名:Kingman Brewster Jr
- 出生日期:1919
- 逝世日期:1988
拒絕加入骷髏會,權利平等的推動者,學校尊嚴的捍衛者,智者和勇者,
拒絕加入骷髏會
小金曼·布魯斯特Kingman Brewster Jr(1919-1988),唯一曾被《時代周刊》和《商業周刊》兩大權威周刊作為封面人物的大學校長。 1919年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家庭,18歲時進入耶魯大學,大三期間因為其優越的家庭背景、“血統”和不凡成績以及體育表現,被耶魯大學著名的秘密社團“骷髏會”邀請加入。“骷髏會”會員多是社會名流子弟,鼓吹精英聯盟統治社會,產生過包括塔夫脫、老布希和小布希三位總統和若干處於美國社會頂層的要人。進入該會幾乎是進入社會頂層的快捷通道。但時任歷史最悠久的校報《耶魯日報》主席的小金曼·布魯斯特拒絕了此邀請——他因此被當時的耶魯大學學生、後來成為總統的骷髏會成員小布希稱為“最不喜歡的校長”。擔任校報主席期間,作為一個孤立主義者(主張不介入二戰)他已經以抨擊富蘭克林·羅斯福而聞名。
但就在日本偷襲珍珠港前夕,小金曼對美國參戰的態度來了180度轉彎並於畢業後加入海軍。二戰結束之後他進入哈佛大學學習法律,並在畢業後留校任教至1960年。隨後他接受耶魯大學的邀請榮任耶魯大學教務長之要職,並於1963年接替病逝的前校長擔任耶魯大學校長。後來的美國總統小布希和總統候選人克里都是在他任校長期間就讀耶魯的。他接任校長之時正值美國古巴危機之後、越戰前夕,緊張、不安的氣氛籠罩著美國社會。此時的美國正醞釀著一場影響不亞於南北戰爭的幾乎使整個國家陷入分裂的革命。這場革命由三股力量推動著:以爭取不同種族權利平等的民權運動;以爭取婦女解放的女權運動;和以反對越戰為宗旨的反戰運動。美國的精英大學一方面在思想上啟蒙了這些聲勢浩大的運動,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要被捲入到運動的大潮中去。
權利平等的推動者
就在小金曼·布魯斯特就任耶魯大學校長的同一年,女權主義作家貝蒂·弗里丹出版了《女性的奧秘》一書,此書與1949年出版法國女哲學家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一同成為隨即席捲整個西方社會的女權運動的最重要綱領。婦女們在受教育和就業上爭取與男人平等的權利,以建立新的女性價值觀很快成為社會激進知識分子的共識。而耶魯大學的男學生也為推動這一進步而作出了貢獻,他們一再地集體示威抗議。從1965年開始,學校在重重壓力下,已經開始討論男女合校的可能性,然而傾向於保守的校董會卻一拖再拖,小金曼·布魯斯特清楚地看到男女合校乃大勢所趨,但深諳政治的他認為時機還未成熟,社會大環境和學生施加的壓力似乎還不足以打破激進派與保守派的均勢,如果他強行招收女生以致學校領導層內部出現分裂則得不償失。
到1968年的秋天,學生提議校方立刻舉行一個“男女合校”的試驗周——那就是,邀請500位來自各個女校的學生來耶魯試讀一星期。贊成男女合校的小金曼·布魯斯特看準這個契機批准通過。這些自告奮勇的耶魯男生自己住在臨時搭成的帳篷中,卻把自己那設備齊全的宿舍讓出來給女生住。結果一周下來,這個試驗得到了學生們普遍的支持,也為男女合校的想法吹響了勝利的號角。但受保守派校董控制的校方公布了一個折中方案:“四年後一定開始招收大學部的女生”。訊息一出,學生們失望的聲浪洶湧而來;1700名學生的簽名抗議,矛頭直指保守派。
小金曼·布魯斯特見推動合校的時機已到,徹夜不眠地與教職人員策劃,未與保守派控制的校董會商議便先斬後奏,決定於次年開始招收女生。《紐約時報》以《耶魯如何選招第一屆女生》為題高度評價了耶魯校長的“臨門一腳”,以及冒著和校董會決裂的風險果斷擺平此事的大氣魄。耶魯大學的實踐也為第二年哈佛和普林斯頓招收女生提供了樣板。
和女權運動比起來,同時進行的民權運動更受小金曼·布魯斯特關注。他一貫的平等意識使他積極接受黑人的主張,並深深欽佩馬丁·路德·金領導和平示威的理智和信念。在耶魯大學校內他不失時機地發表支持民權運動的言論。1964年6月15日,他授予尚在關押期間的馬丁·路德·金榮譽法學博士學位——他終生為此舉而驕傲。此舉引起有著“貴族傳統”的保守校友會的強烈譴責,但他大聲疾呼,喚醒所有耶魯人的正義感,號召學子加入並推動社會進步的大潮,為徘徊中的耶魯大學做出了抉擇。
1969年,震驚美國的“黑豹黨”事件爆發,耶魯成了風暴中心。“黑豹黨”是一個黑人激進民權組織,其中的一個成員在耶魯大學所在的紐哈芬市被殺。聯邦調查局以查處疑犯為藉口展開了對黑豹黨的大規模逮捕。在隨後的對安吉拉·戴維斯審判過程中,耶魯大學的學生對政府的大規模抗議演變成了騷亂和流血事件。在危機關頭,小金曼·布魯斯特發表著名的聲明支持學生,並“懷疑黑豹黨成員能否受到公平的審判”。由於他空前的團結了學校的師生,政府不得不做出讓步,而大學得以在短時間內恢復了教學和生活秩序。
學校尊嚴的捍衛者
但在這個動盪的時代,耶魯之船駛向何方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舵手的駕馭才能有多高。金曼·布魯斯特面臨著更艱苦的挑戰。曠日持久的越戰和來勢洶湧的反戰浪潮讓大學在社會運動和學術追求之間搖擺。
1965年,美國的名校伯克利已經成了“革命”的中心,不時發生學生騷亂;哥倫比亞大學和哈佛大學的學生已經開始罷課,歐洲的很多大學已經癱瘓。大學固然應當承擔社會責任,但小金曼·布魯斯特同時也清楚地看到過分地捲入社會鬥爭的漩渦將讓大學偏離自己的學術追求,所以他力求耶魯大學的教學秩序得到最大限度的維護,積極與反戰師生溝通,一方面保證他們持不同政見的權利,要以“最光榮的和平傳統”抗議,另一方面雄辯地告誡過激的反戰者“革命者最糟的行為莫過於把其他人都逼成了反革命者”。到1968年時,越戰形勢對於美國正不斷惡化,小金曼·布魯斯特成了一個堅定的反戰者——同時仍以維護學校的秩序為最高要務。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不斷發表公開演講,要學生和教授把“個人的反戰”與學校的介入分開。他端出一套理論,大學作為學術機構必須保持“機構中立”,不持任何政治立場。他鼓勵學生與市民、工人的合作反戰,但一切都以“不犧牲正常的教學秩序”為前提。這樣,學生在個人反戰的同時,學校卻作為一個中立機構置身事外,得以謹小慎微地在動亂中勉強履行應有的職責。
1969年,美國聯邦政府為控制時局,下令凡是以道德或宗教理由反戰者均不準領取獎學金的資助。當時包括哈佛以及普林斯頓等諸多名校都遵照政府的指示辦事。唯獨耶魯大學在小金曼·布魯斯特的領導下仍堅守學術獨立的一貫作風,繼續以申請者的成績為考慮獎學金的唯一準則。小金曼·布魯斯特並宣稱:“耶魯大學將繼續保護持不同政見者——無論他們多么極端,直到溝通的渠道被建立為止……但決不犧牲基本原則,那就是不同政見的表達必須是非暴力、非強權的。”他還做出了一番日後被反覆引用的感言:“最終公眾將會知道:只有學校在擁有全部的自治權利、每個教師及學者皆有研究自由的條件下,整個社會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和平等;而這也正是耶魯的真正精神所在。”為此,耶魯大學失去了來自聯邦政府的一大筆基金,經濟上陷入困境,但寫下了校史上光輝的一頁。
智者和勇者
小金曼·布魯斯特小心翼翼帶領著耶魯大學渡過了美國現代史上的動亂年代,使得這個名校既未陷入分裂,也未犧牲尊嚴,同時還推動了進步的大潮。離開耶魯以後他被美國政府委任為駐英國特使,後於1986年就任牛津大學的“大學學院”院長。1988年病逝。當時的哈佛校長巴克在布魯斯特葬禮上曾發言:“身為耶魯校長,他贏得了我們所有當校長的人的尊敬。我敬佩他,尤其因為他很成功地提升了他的大學的學術品質;對於他在上世紀混亂的60年代後期能夠領導耶魯順利地過關一事,我感到敬畏——可以說,那種領導作風和那種傑出表現是其他學校比不上的……”後來的耶魯校長嘉馬迪曾稱讚他為“當年最偉大的校長,或許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位。因為他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勇氣……”
正是他的智慧和勇氣使得耶魯大學在捲入社會運動的同時仍履行了象牙塔的天職,維護了自己的獨立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