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吉遺址位於內沙布爾市區東南約20公里,北距彼納路德山8公里,是內沙布爾盆地面積最大的史前遺址。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寶吉遺址
- 所屬地區:伊朗內沙布爾市
歷史背景
伊朗處於歐亞大陸的“十字路口”,西接兩河流域,東臨中亞,北通歐亞草原,南面為南亞次大陸,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是歐亞大陸東西方交通的必經之處。內沙布爾盆地是絲綢之路中段要衝、呼羅珊大道中段的重要組成部分,東北毗鄰中亞的阿姆河、錫爾河流域,東南正對印度半島,由此向東通往阿富汗赫拉特、烏茲別克斯坦撒馬爾罕,向西通往伊拉克巴格達。大量的文獻記錄和遺存顯示,這裡是周邊各文化交流的重要區域。
中伊聯合考古成果豐碩
2018年以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科技史與科技考古系同伊朗內沙布爾大學考古系合作,組建中伊絲綢之路考古隊,對位於伊朗拉扎維呼羅珊省內沙布爾市的寶吉(Borj)遺址展開了一系列考古調查和發掘工作,取得了重要收穫。
此次中伊聯合考古項目旨在通過對寶吉遺址史前遺存的發掘,研究伊朗東北部地區史前文化的發展序列、史前居民的經濟形態以及該土丘遺址的形成過程等問題,探討在絲綢之路形成之前,史前文化在西亞及東亞地區的傳播和交流。伊朗的史前考古研究主要集中在以扎格羅斯山脈為中心的西南地區和裏海沿岸的北方地區。此次發掘希望獲取伊朗東北部史前和歷史時期的實物資料,為了解伊朗東北部史前和歷史時期的文化與社會提供實證,為深入了解歐亞大陸東西方文化交流背後的人群、社會和環境積累更多證據。
寶吉是一處土丘遺址,現存高度為8—10米,東西長420米,南北寬370米,實測面積11.1萬平方米,保存相對完好。土丘表面植被較少,邊緣部分被農民開墾土地時破壞,斷崖上有文化層和遺物出露,周圍為現代農田。
中方考古隊進入伊朗開展考古工作後,通過與合作方的溝通,確定了基本的工作思路。2018年度的主要工作是對寶吉遺址進行地形測繪、全覆蓋式調查和鑽探,明確遺址的文化性質和具體範圍。中方考古隊利用實時載波相位差分測量儀系統,建立整個遺址的坐標體系,在遺址中心建立永久性的坐標基點。然後,將整個土丘分為四個象限,分別部署1111個10m×10m的探方,再以探方為單位全面採集文化遺物,並在現場進行分類和典型標本的收集工作,以明確遺址的文化性質。在調查過程中,中方考古隊推廣套用了探鏟鑽探和實時載波相位差分測繪的方法,引起了伊朗同事的濃厚興趣。實時載波相位差分測量儀系統的套用,不僅可以實現更加精確的定位,建立的坐標體系還可以為之後的工作提供永久性的參照,受到了伊朗同事的歡迎。同時,伊方隊員還對探鏟的神奇功能很感興趣,在實踐中探鏟的套用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在發掘開始前,中伊學者制定了適用於本地的發掘方案。由於當地氣候十分乾燥,且多為黏土和沙土堆積,土質土色難以辨認。考古工作者在發掘中十分重視對遺物坐標的記錄,除了詳細記錄發掘過程中遺物的出土單位外,還要記錄其三維坐標,尤其注重對深度的記錄。此外,對發掘的每個單位都採集了土樣,在當地進行浮選。通過對植物遺存的收集,研究古人對植物資源的利用情況。同時,對遺址中出土的骨骼和石質標本進行了全部收集,這些材料此前在寶吉本地的發掘中重視程度不夠。在此次伊朗的史前遺址考古中,中方考古隊充分運用了國內近年來形成的系統發掘方法和多學科綜合的研究思路,以期取得更為全面的考古學信息。
系統研究寶吉遺址遺存
考古工作者根據地面遺物的時代特徵,確定了遺址的年代跨度,發現該遺址的年代跨度從新石器時代一直延續到伊斯蘭時期。這表明八九千年來,一直有先民在土丘上居住和活動。同時,考古工作者還大致摸清了各時期遺存的分布範圍和變遷過程,為選擇發掘地點提供了依據。通過對已獲得考古材料的初步分析,人們可以大致了解伊朗東北部史前遺址的文化面貌和性質。
考古發掘獲得了豐富的彩陶標本。該遺址彩陶的面貌和我國西北以及中原地區的彩陶有相似之處,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聯繫和文化上的交流,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在北部探方NBIT1603C內發現了兩座土坯房基址,其中F1殘存牆壁高32cm—44cm,北部已被破壞,平面呈近長方形,門朝西南方向,底部還有人類長期活動形成的踩踏面。從房內出土遺物判斷,F1的時代應為銅石並用時代晚期。F2位於NBIT1603C西南角,僅暴露出一段東西走向的土坯牆。值得注意的是,殘存牆壁外側還發現一處土坯墩子,與牆壁走向垂直,推測其作用可能是為了支撐發生傾斜的牆體。兩座土坯房址的發現,為了解伊朗東北部地區史前人類的居住形式提供了難得的材料,對研究該地區銅石並用時代至青銅時代的先民生活方式有重要意義。除了出土4件青銅器外,還發現了1件可能與冶煉活動有關的陶質坩堝以及煉渣,在遺址東北部也發現了成層分布的疑似與冶煉活動有關的遺物,為研究該區域史前冶金技術的發展提供了資料。考古工作者對各個堆積單位收集的浮選土樣,進行了浮選和初步揀選,獲得了一批農作物遺物,為研究寶吉遺址銅石並用時代至青銅時代對植物資源的利用情況以及農業的發展狀況提供了資料。
未來兩年,聯合考古隊還將繼續對寶吉遺址展開發掘工作,要將探方發掘完畢,還要進一步擴大發掘面積,進入土丘內部,獲取更加全面的考古資料。同時,系統研究伊朗東北部史前先民的生業經濟模式和技術發展變遷等科學問題。通過高精度測年數據,構建該地區史前考古學文化的年代框架,對遺址出土的陶器進行類型學的分析,建立當地考古學文化的發展序列。開展針對彩陶的分析,對彩陶技術工藝和產地做進一步研究,並分析東西方文化在其中的關係。
深入開展冶金技術研究。已出土青銅器以及其他可能與冶煉有關的遺存,表明該遺址可能為一處金屬冶煉中心。伊朗高原是最早發現人類利用銅資源的地區之一,正位於青銅冶煉技術由西亞向中亞地區傳播的通道上。對該遺址青銅遺存的進一步發掘和研究,對揭示青銅冶煉技術的發展與擴散具有重要意義。
此外,還要開展土坯建築技術研究。土坯建築是史前人類的偉大發明之一,其出現改變了人類的居住形態,為早期定居聚落的發展奠定了基礎。最早的土坯建築出現於西亞兩河流域,表現為不同形態的泥磚和灰白色泥漿共同構建的建築形式,部分土坯中夾雜有植物碎屑。之後,這種建築技術向東傳播至伊朗高原北部地區。寶吉遺址發現的土坯房基址為了解這種建築技術和居住形式提供了很好的研究材料。
總之,伊朗的考古工作給中國考古工作者提供了獨特的材料和視角。認識“史前絲綢之路”上古人創造的燦爛文化,有助於絲路沿線國家的文化交流和民心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