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迪甫躬恥齋詩集序

宗迪甫躬恥齋詩集序是(清)何紹基撰,屬於文言文。

宗子迪甫於丙辰、丁巳間刻其《躬恥齋文集》於京師,與梅伯言《柏梘山房集》並時傳播。伯言之文婉雅,出於歐陽,人多嗜之。吾獨謂迪甫之文,詞意肅潔,堅核有據,傳志敘事諸作,可以信後者,伯言有不逮也。
今迪甫又將刻其詩,而欲余為之序。余遲遲未應,君固索之。又囑余芰香代索之。今以巡河之役,暫至濟南,復面為諄督。且曰:“詩原不待序,序亦何必子貞。念吾自少時,隨侍楚南。先君逝後,奉母於永州,居最久。沅湘間魁儒韻士,靡不諧際。四十餘年來,舊時所嘗捧手受教及題襟談藝諸君,淪謝殆盡,其僅存者,又暌隔不得晤語,眼中吾子,其何吝一言?”余於是起而應曰:“君之言感我哉!雖然,吾何敢吝也。蓋生平不喜為人作詩文序,以跡涉標榜,且得失工拙,當俟讀者自領之。若蝗引者先為指陳本末,即使所言皆當,於作者意志彰襮盡矣,尚何寸心千古之有?今君詩墨諸版者過半,余尚未盡見也,其不待彰襮也明矣。自吾兩人以文行相砥礪三十餘年矣,攻苦綴述,偶一相示,則欣賞與針砭俱有之,未嘗為貢諛之論,君既刻詩,請一論詩可乎?孔子曰:‘溫柔敦厚,詩教也。’又曰:‘不學詩,無以言。’蓋善讀詩者,可化氣質之偏而返性情之正。善作者當亦然。迪甫之為人,言動皆有繩尺,余則疏野無檢攝,跡若不相近者。至於為學,務劃削浮華,期自得本心之實;又道人之善,惟恐不及,兩人蓋同之。惟激而不隨,淡而少嗜,自謂與人無忤,而人或遠之,以為落落難合,得無氣質之偏有相同而皆不能自化歟?何以化之,溫柔之以詩,敦厚之以詩可矣。
餘年逾六十,迪甫又長於餘七年,求如壯盛時志意銳發,不可復得。且時事方殷,故交零落,芝焚蕙嘆,懷抱之惡,正復相似。然猶終年把書,惜此炳燭,研覃道味,心心印之。雖老矣,學尚當有進也。獨詩也乎哉!獨文也乎哉!共勉之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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