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長短句的滋生與演進長短句歌詞在唐代興起之時,尚未能與一代聲詩相抗衡,入宋以後,卻以嶄新的面目出現於詩壇、樂壇,迅速發展成為一代之勝。這不僅是由於宋代特定的社會歷史環境所造成的,而且也是文學自身發展演化的結果。
宋代“至貧至弱”,在與西北、東北少數民族的衝突中,一直處於劣勢地位。而這一特殊的社會經濟、政治背景及思想文化背景,卻有利於長短句歌詞這一特殊詩體的滋生與發展。
宋朝立國之初,統治者比較注意調整內部關係,緩和階級矛盾,在北宋時期160餘年中,基本上保持著相對穩定的局面。宋王朝推行厚待官吏的政策,讓百官“多積金、市田宅以遺子孫,歌兒舞女以終天年”(《宋史·石守信傳》)。加上社會經濟的恢復與發展,民間財富被搜刮集中於都城及其他幾個大城市,為統治者寄情聲色、歌舞作樂,提供了優厚的物質條件。因此,北宋崇寧期間,都城汴京(今開封)成為社會文化娛樂的中心,出現了“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的繁華景象(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序)。“靖康之變”,北宋政權覆亡,表面上的承平局面被衝破了。但是,隨著偏安局面的形成,統治集團以保境息民為務,仍然縱情聲色。一時間,南宋都城臨安(今杭州)便成為地主官僚的“銷金鍋兒”。每逢佳節,臨安城內,翠簾鎖幕,絳燭籠紗,脆管清吭,新樂交奏,頗有東都遺風(周密《武林舊事》)。
長短句歌詞源於民間,在其草創時期是以大眾藝術的身分出現的。但是,當它由民間過渡到文人手中,進入以言閨情與賞歌舞為主的時代,便成為封建統治階級的專利品。同時,由於合樂應歌,長短句歌詞受到燕樂的制約與薰陶,也形成了特殊的藝術個性,具有特殊的藝術功能。所謂“詞之為體,要眇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詩之境闊,詞之言長”(王國維《人間詞話》)。這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宋人“析酲解慍”(晏幾道《小山詞》自序)、“娛賓而遣興”(陳世修《陽春集》序)的需要,為宋代藝術家“言詩之所不能言”,表達“動於中而不能抑”(陳子龍語,沈雄《古今詞話·詞品》卷上轉引)的歡愉愁怨之情,提供了方便。因此,在宋代這一特定的社會環境中,長短句歌詞便發展成為有宋一代的代表文學之一。
宋詞發展三階段詞在北宋時期的發展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晏殊、張先、晏幾道、歐陽修等人承襲“花間”餘緒,為由唐入宋的過渡;第二個階段,柳永、蘇軾在形式與內容上所進行的新的開拓以及秦觀、趙令畤、賀鑄等人的藝術創造,促進宋詞出現多種風格競相發展的繁榮局面;第三個階段,周邦彥在藝術創作上的集大成,體現了宋詞的深化與成熟。這三個階段在時間上並非截然分開,而是互相交錯在一起的;就其發展演變的實際情況看,繼承與創新也不是相互脫節的。
晏殊與歐陽修生當承平之世,二人喜愛南唐馮延巳詞,而又無有馮延巳的經歷與感慨,其所作詞,或“風流蘊藉”、“溫潤秀潔”而多帶“富貴氣”,或“疏雋”、“深婉”而兼有“鄙褻之語”,與西蜀“花間”並有許多共通之處。晏殊的<珠玉詞>以及歐陽修的<近體樂府>和《醉翁琴趣外篇》,在思想內容上,未曾突破傳統題材,在藝術形式上,也未見新的創造。在北宋詞發展的第一個階段中,晏殊、歐陽修的創作,主要在於繼承;張先、晏幾道的創作,則已稍露宋人特色。張先、晏幾道二人,在承襲“餘緒”的同時,已出現“革新”的苗頭。張先歌詞創作,宛轉典麗,思想內容雖未曾突破“花間”範圍,但他創製了若干慢詞,在藝術形式上,為詞體的變革作了準備。晏幾道的創作,在藝術形式上,雖仍為“花間”式的令詞小曲,但其“寓以詩人句法,清壯頓挫,能動搖人心”(黃庭堅《小山集序》),在思想內容上為宋詞的革新開了先例,不可視之為“追逼花間”(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二十一)而已。宋詞發展至張先、晏幾道,真正完成了由唐入宋的過渡。
然而,在這一過渡階段中,宋詞的變革已經開始。其中,第一位變革者就是柳永。柳永比晏殊大4歲,比歐陽修大12歲,三人同屬於北宋前期的歌詞作家。但是,柳永的影響卻不限於北宋前期,而波及於整個北宋詞壇。柳永所走的道路與晏、歐完全不同。晏、歐是政界、文壇的顯要人物,柳永卻是個“失意無聊,流連坊曲”的落拓文人。但正因如此,柳永有機會深入社會下層,他的創作廣泛地接觸了社會人生,除了男女戀情,還反映了都市生活的某些側面,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一部分城市下層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情感。而且,他還善於吸取民間歌詞的養分,採摘民間曲調入詞,大量創作慢詞,有效地擴大了詞的體制。因此,柳永的創作獲得了廣泛的社會基礎,對宋詞的發展起了奠基的作用。
北宋中後期,蘇軾登上詞壇,為北宋詞的發展打開了新的局面。蘇軾把詞當作“詩之裔”(《祭張子野文》),在柳永開拓疆界、擴大體制的基礎上,進一步加以“變革”。《東坡樂府》中出現了〔沁園春〕“孤館燈青”、〔江城子〕“老夫聊發少年狂”、〔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以及〔念奴嬌〕“大江東去”等一類篇章,為北宋詞壇增添異彩。詞至蘇軾,“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劉熙載<藝概>卷四),已成一種獨立的抒情詩體;在歐、晏時,詞的創作已不僅僅為了應歌,為妓女立言,而且可以直接用以言情、述志。蘇軾的出現,促進了北宋詞朝著多極方向發展。一方面,柳永的影響極為深遠,北宋慢詞創作,自蘇軾、秦觀繼起之後,更加興盛;另一方面,蘇軾同時及稍後,若干追隨者學其作詞,雖各有所得,卻不拘一格,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柳、蘇的“變革”及其相互競爭的結果,使得北宋詞壇出現了多種風格競相發展的繁榮局面。發展變革階段中的北宋詞,並非所謂“婉約”“豪放”兩種風格、兩種流派所能概括。在這一階段中,除了柳永、蘇軾的“變革”,秦觀、趙令畤、賀鑄等人的藝術創造,也為北宋詞的發展起了一定的推進作用。秦觀出於蘇軾門下,他“自辟蹊徑,卓然名家”(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二)。他的詞“俊逸精妙”(王灼《碧雞漫志》卷二),與蘇軾並不相近。趙令畤為蘇軾門客,學蘇軾作詞,亦未得其真髓。但是,秦觀所作〔調笑令〕10首(並詩),歌詠歷史上許多美女的故事,趙令畤的商調〔蝶戀花〕12首,將張生、崔鶯鶯的故事譜入歌詞,構成了大曲的雛形,不僅為後世戲劇之濫觴,而且也為多種風格的北宋詞增加了品種。此外,賀鑄的歌詞,“高絕一世,盛麗如游金、張之堂,而妖冶如攬嬙、施之袂,幽潔如屈、宋,悲壯如蘇、李”(張耒《賀方回樂府序》),這同樣也為發展中的北宋詞增添了姿態。
北宋後期,周邦彥兼采眾家之所長,進行了一系列集大成的工作,促進詞體的成熟。在歌詞創作的思想內容上,周邦彥“以旁搜遠紹之才,寄情長短句”(劉肅《片玉集》序),增強了詞的“體質”;在藝術表現手法上,周邦彥“多用唐人語括入律”(《直齋書錄解題》卷二十一),並注重詞調的整理與規範化,為詞的創作提供了典型。
南宋詞體的蛻變南渡後,歌詞創作出現了新的情況。一方面,江左偏安,出現了經濟、文化的“繁榮”局面,社會上唱詞之風仍然盛行,為歌詞創作提供了有利的社會環境;另一方面,社會歷史的大變革,由北宋而南宋,政治上的動盪必然波及詞壇與歌壇,對詞體的發展演變產生一定的影響。南宋時期的歌詞作家,在各自不同的創作道路上,以各自不同的態度與方法進行創作,為宋詞的繼續發展及蛻變,發揮了各自不同的作用。
南渡作家李清照與向子,由北而南,他們的創作是歌詞由北宋向南宋發展的過渡。
李清照親身經歷了由北而南的社會變革,她的生活遭遇、思想情感發生了巨大變化,歌詞的內容、情調,乃至色彩、音響,都隨之發生了變化,由明麗清新變為低徊惆悵、深哀入骨,但是,詞的“本色”未變,她的創作為南渡作家如何以舊形式表現新內容,樹立了榜樣。向子於“靖康之變”前,過著閒適的和平生活,所作詞多為“花間”“尊前”的娛樂品,是地地道道的酒邊詞;“靖康之變”後,他被捲入急劇變化的社會生活旋渦當中,其所作詞,內容、風格都與前不同。向子將“江南新詞”排列於前,而退江北所作於後,稱之為“江北舊詞”,這是有其用心的。向子的創作,同樣為大變革中的歌詞創作提示了門徑。
南渡以後歌詞作家,諸如陸游、辛棄疾、陳亮、劉過、劉克莊、劉辰翁以及姜夔、史達祖、吳文英、張炎等人,在李清照、向子的基礎上,繼承、發揚了前代作家的藝術創作經驗,為詞體繼續發展起了推進的作用,同時,在“工”與“變”的過程中,他們的創作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詞體的蛻變。
辛棄疾生當衰世,“負管、樂之才,不能盡展其用”,他將自己無處發泄的“一腔忠憤”及其“抑鬱無聊之氣”寄之於詞。不但在詞中抒寫抗金、恢復的大題材、大感慨,而且在詞中歌詠自然風光,讚頌農家生活,多方面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貌。在藝術創造上,辛棄疾經過多種探討與嘗試,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辛棄疾的創作體現了南宋詞的最高成就。但是,辛棄疾的某些作品,表現形式上“大聲鞺鞳,小聲鏗”(劉克莊《辛稼軒集序》,似十分狂放;某些作品著力太重處也不免劍拔弩張,這對於詞體的蛻變也產生了一定的作用。
與辛棄疾同時代的作家陸游、陳亮、劉過,或者與稼軒“人才相若,詞亦相似”(劉熙載《藝概·詞曲概》);或者效法稼軒,“詞多壯語”(黃昇《花菴詞選·中興以來絕妙詞選》卷五);或者激昂感慨,有過於稼軒(劉克莊《後村大全集》卷一百八十<詩話>續集)。可以說是辛棄疾的“同調”或“附庸”。南宋後期及宋元間歌詞作家劉克莊與劉辰翁,是辛棄疾的崇拜者,在南宋詞壇上,稱得上辛詞後勁。陳亮、劉過以及劉克莊、劉辰翁等人的創作,是對辛詞的補充,同時,對於辛詞的缺點也有所發展。
南渡以後作家,陸游、辛棄疾等人的成就主要在於以歌詞形式反映時代生活,體現時代精神;姜夔、吳文英等人的成就則在於他們對於詞的藝術表現所作的探討與嘗試。
姜夔登上詞壇,正面臨著詞體的蛻變問題。姜夔依據自己關於“合”與“異”的理論(《白石道人詩集自敘二》),以江西詩派詩法入詞,別裁風格,於清真、稼軒之外,自創一體。同時,因其長於音律,精通樂理,詞與音樂相結合已臻極詣,所謂“音節文采,並冠絕一時”(《四庫全書總目》)。其藝術追求也獲得了較高的成就。
史達祖的詞奇秀清逸,風格頗與姜夔為近。論者或以姜、史並稱,或將史作為姜之羽翼。在藝術創造上,史詞“妥帖輕圓”,“辭情俱到”,“有瓌奇、警邁、清新、閒婉之長,而無盪、污淫之失”(張鎡《梅溪詞序》)。但因其缺乏深刻的思想內容,而且“用筆多涉尖巧,非大方家數”(周濟《介存齋論詞雜著》),其成就仍遜於姜夔。
姜夔之後,南宋詞壇的另一巨擘當推吳文英。吳文英曾提出論詞四標準:“音律欲其協,不協則成長短之詩;下字欲其雅,不雅則近乎纏令之體;用字不可太露,露則直突而無深長之味;發意不可太高,高則狂怪而失柔婉之意。”(沈義父《樂府指迷》引)所謂協與不協,雅與不雅,直突與深長,狂怪與柔婉,相對立論,說明吳文英的主張是針對詞壇現狀而提出來的。吳文英“以雋上之才,舉博麗之典,審音拈韻,習諳古諧”,其詞“沈邃縝密,脈絡井井,縋幽扶潛,開逕自行”(朱祖謀《夢窗詞集補》跋)。應該說與這一主張相關。但是,吳文英過分強調內容上的“雅”,過分追求形式上的“協”與不露,其詞“用事下語太晦處,人不可曉”(沈義父《樂府指迷》)。這對於南宋詞的衰微卻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宋元之間,號稱“樂笑翁”的張炎,是一位兼擅樂律的詞學家。張炎既“大段瓣香白石,亦未嘗不轉益多師”(《藝概·詞曲概》),對於詞壇先輩的各種長處,多所採摘,又“能以翻筆、側筆取勝”(《詞林紀事》卷十六引),“研究聲律,尤得神解”(《四庫全書總目》)。他的詞“清遠蘊藉,悽愴纏綿”(《藝概·詞曲概》),自成一家。但是,在“聲音之道久廢”的情況下,張炎“獨振戛乎喪亂之餘”(殷重《山中白雲》序),終究無法挽救宋詞的厄運。至此,宋詞的時代已經結束。
南宋歌詞作家,無論是陸游、辛棄疾,或者是姜夔、張炎,他們雖在各自不同的道路上,對於詞的藝術世界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與開拓,但他們都未能圓滿地解決詞學上的新問題。詞至南宋,一方面“漸於字句間凝鍊求工”(馮煦《蒿庵詞話》),朝著雅化、文人化的方向發展;另一方面繼續合樂應歌,曼衍旁流,與民間抒情“小調”(主要是“嘌唱”“唱賺”與諸宮調)相融合,蛻變為曲。這就是長短句歌詞發展的總趨勢。
詞在兩宋,曼衍繁昌,經歷了發展、成熟以至蛻變的過程。宋以後,詞體雖未亡,但已是尾聲餘韻。宋代文學中,詞這一特殊詩體在反映現實、抒寫情性方面儘管還有某些局限,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但因其具有特殊的藝術個性,“能言詩之所不能言”,造就了宋代藝術家在這一特殊的藝術領地里,得以盡展其才,將宋詞發展成為一代文學的代表。
宋詞的選輯與詞譜對於宋詞的輯錄、編選以及品評、研究等工作,兩宋時期就已經開始。
有關輯錄工作,見諸載籍者,南宋時有長沙書坊劉氏刻本《百家詞》(今佚)及張炎《詞源》所說“舊有刻本《六十家詞》”。《直齋書錄解題》、《文獻通考》及《宋史·藝文志》並載詞目多種。明正統年間,吳訥所輯《唐宋名賢百家詞集》,保存了唐宋金元許多詞集的原貌。此刻現有鈔本40冊,藏天津圖書館。此後,宋詞輯錄工作以毛晉、王鵬運、吳昌綬、江標、朱祖謀成績為最顯著。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擬刻 12集120家,積成6集,中途而止,第7集僅刻1家,計北宋23家,南宋38家,合61家;王鵬運<四印齋所刻詞>收北宋4家,南宋34家;江標<宋元名家詞>收北宋3家,南宋7家;吳昌綬《景刊宋元本詞》收北宋6家,南宋12家;朱祖謀《彊村叢書》收北宋27家,南宋85家。以上合稱宋詞五大叢刻。近人趙萬里從各種載籍中搜輯逸佚,以補諸家叢刻之遺,編成《校輯宋金元人詞》73卷,其中宋代詞人52家(不包括陳克等已見於王、朱諸刻之四家)。近人唐圭璋綜合諸家所刻,又鉤隱抉微,編成<全宋詞>,收詞家1330餘人,詞19900餘首,為目前最為完備的一部宋詞總集。
宋詞選本中,宋代有曾慥輯<樂府雅詞>、黃昇輯<花菴詞選>(前十卷為《唐宋諸賢絕妙詞選》,後十卷為《中興以來絕妙詞選》)、趙聞禮輯<陽春白雪>、周密輯<絕妙好詞>以及<樂府補題>(不著撰人)等數種。其中,《絕妙好詞》所選詞300餘首,合作者132家,去取謹嚴,最為善本。明清選本有陳耀文輯《花草粹編》、楊慎編《詞林萬選》、朱彝尊編<詞綜>、沈辰垣編《歷代詩餘》、張惠言編<詞選>、周濟編《宋四家詞選》、戈載編《宋七家詞選》、朱祖謀編<宋詞三百首>等數種。其中,《詞綜》選輯唐五代宋金元詞500餘家 2000餘首,尊姜、張,宗南宋,為“浙派”張目;《詞選》選錄唐五代宋詞114首,44家,主寄託、宗北宋,為“常派”提供範本。兩部選本對清詞的發展演變影響甚大。《宋詞三百首》以渾成為主,不拘泥於浙、常二派,雖對吳文英有所偏愛,但不失為一部較為精到的選本。
有關詞譜,宋代已有專書流行。宋徽宗時劉昺所編《宴樂新書》,引魏漢律作大晟樂,書中原有84調,並圖譜(《宋史·樂志》)。今已失傳。周密《齊東野語》卷十載:修內司所刊《樂府混成集》,“巨帙百餘”,“古今歌詞之譜,靡不備具”。此書亦已失傳。現存譜書,最早的為明代張的《詩餘圖譜》。清萬樹所撰《詞律》20卷,收 660調,計1180體。徐本立《詞律拾遺》、杜文瀾《詞律補遺》以及徐棨<詞律箋榷>分別進行訂補,增添了一些“調”和“體”。陳廷敬、王奕清等奉敕編修《詞譜》40卷(即《欽定詞譜》),收826調,計2306體。《詞律》、《詞譜》是譜書中較具規模、較有影響的兩部巨著。此外,清舒夢蘭(字白香)所撰《白香詞譜》(謝朝徵箋注)是一部甚為通行的普及本。有關詞韻,宋代尚未有專門著作。朱敦儒編撰應制詞韻16條,外列入聲 4部,已不傳,後世通行韻書是戈載的《詞林正韻》,列平、上、去為14部,入聲 5部,共19部。詞樂及詞的歌法失傳之後,詞譜、詞韻專書便成為初學入門必讀之書。
參考書目
夏承燾:《唐宋詞論叢》,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上海,1956。
唐圭璋編:《全宋詞》,中華書局,北京,19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