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原因
為何我會做棟篤笑(自序)
——原載於一九九〇年出版的《娛樂圈血肉史》同名劇本
以下是我做這次棟篤笑(STAND-UP COMEDY)的原因(排名不分時間及重要性):
(1) 一個朋友忽然患了腎病。
(2) 時常失眠。
(3) 做了一個不是喜劇的個人表演,卻引來不少笑聲,邵國華對我說:「你應該做STAND-UP COMEDY,因為你夠賤。」
(4) 下班後不想回家,回家之後不想再上班。
(5) 「搞笑SHOW」流行起來。
(6) 葉潔馨:「你應該做STAND-UP COMEDY。」
(7) 讀了SPALDLING GRAY的邊緣棟篤笑SWIMMING TO COMBODIA。他不講別人,只講自己,不大好笑。
(8) 看EDDIE MURPHY的棟篤笑DELIRIOUS,好好笑。
(9) 迷惘。書也不想看。
(10) 儲蓄了很久的小量金錢一下子又被借光。
(12) 太寂寞,養了一隻狗。
(13) 快三十了。
☆能夠代我把上列事項依時間及重要性重新排列者,可獲鄙人是次棟篤笑錄音帶一盒。
作品評論
黃子華這類Stand-Up Comedy的表演者無可疑問是頗懂利用語言的節奏、鬆緩、timing、punch-line來引人發笑的。他那兩場表演的觀眾聽眾肯定會在完場時對相熟一同觀看錶演的朋友說,這一小時外加十五分鐘的“不停講gag“是近日”語言表演“的最佳經典,因為這段時間之內黃子華不停利用語言去搞笑,而且全部都是有point的。大部分情形之下黃子華的語言變成了一種narrate自己經歷過那些搞笑處境的工具,於是乎他不是在”玩“語言,而是利用語言去客觀地描述搞笑處境,這相信是較多的人可以接納的利用”語言“去搞笑的唯一方法,而”
軟硬天師“就是”異形“。
看/聽完黃子華這個表演,相信很多人才知道,原來濃縮了語言,一point跟著另外一point的語言,原來其喜劇效果可以是這么強勁的,他令人重新相信語言,尤其是有意義(即可以narrate事件事實)的語言,是可以有著如此偉大的魅力以致感染他人的能力的,在這個時刻“語言“不再是”空談無根“,不再是weightless,不再是輕飄飄,而是成了擲地有聲的東西,大家都可以由觀眾聽眾當天的反應看到一切。
——摘自《語言治療師 》作者:邵國華,原載於一九九〇年出版《娛樂圈血肉史》同名劇本(代序)
這是操“外江話”的“外江”聽眾所聽不懂的題目,這只是粵語文化的特產,因為,黃子華那一個小時卅分鐘的“棟篤笑”,離開了一九九〇年上半年的香港,他講的笑話就沒有多少能惹人發笑。然而,“棟篤笑”從“灑口水”的十多分鐘開始,笑聲就此起彼落。黃子華退場後,觀眾還想笑,沒有一個人想離開座位。
可見演出並非必須要“聲”與“色”不可。從技術層面看,“棟篤笑”第一是靠“藝”,第二、也許仍得靠一條老得丟了牙的方法,替代小人物去泄發心聲。
“娛樂圈”的世界早已成為城中廣大市民血肉相關的世界。所以,黃子華這第一集命名為“娛樂圈血肉史”,自我“棟篤笑”地吐露自我的心聲,實際也是為了“集體意識”的吐露心聲。暫且不說笑中有淚,但平時的鬱結、平時的不平“烏氣”,多少也給這一新型的“盡訴心中情”下了幾啖火去了。
我說“藝”,是指黃子華真正受過訓練的“藝”,有目共睹,他的DJ訓練使他的口水噴灑自如,口若懸河,沒有多餘的一個冗語或冗字;其次,他會編輯(他自述做過無線編輯)和蒐集資料(做過資料蒐集員),所以,他的劇本沒有多餘枝節,節奏明快,畫面多多,出入意表;第三,最重要的是他受過演員的訓練,做過助導,可以自導自演而自由“扮嘢”;第四,黃子華讀過存在主義,所以,當他最後成為“自我存在者”(據哲學家說,德文“存在”應譯作“實存”雲)的自憐、自嘲做個樣板戲。
——摘自黎鍵評論《黃子華棟篤笑》,原載於一九九〇年十月十日《信報》 演出狀況
演出花絮
曾協助黃子華任幕後工作的林祖輝,在1999年憶述黃子華第一個棟篤笑演出前後的狀況。 上月收到黃子華的來電:「我八月會再做 Stand-up,同時紀念棟篤笑十周年。」
「 咁快就十年喇!」
仍然記得十年前的當日,跟阿齋在子華家中,三人百無聊賴地為 Stand-Up Comedy 一個中文名字,想了一整晚,勉強想出了「棟篤笑」這三個字。
後來走遍港九新界各大小場地,總算找到
香港文化中心劇場,一個既面積小又較便宜的地方。然後再用盡各種方法,向市政局解釋甚么是「棟篤笑」和為何不可以事先繳這劇本。
九O年八月卅日晚上,場內三百多個位置幾乎爆滿,當中有三份之一是各方好友,其餘的實在不知是何方神聖。
這晚,子華將多年來在娛樂圈血肉史和盤托出,開場不夠三分鐘第一個 Punch Time出現,隱約聽見數人忍笑的聲音,場內的觀眾仍在摸索箇中的遊戲規則,台上台下稍經熱身後,笑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開始因這小人物失敗者的遭遇而發笑。
他羨慕張國榮剛在紅磡體育館輪迴了三十次,正式宣告退休。他妒忌周潤發這些南丫島外地勞工,令他戴綠帽。他可憐劉德華被導演和編劇整蠱,亂講英語。他欣賞B哥B嫂的情意綿綿。一個多小時後,大部份人都帶著七份佩服,三份可憐的心情滿意地離去。
到了十月在同一地點加開了三場,在開場時他曾戲言:「我可能要取消呢幾晚Show,因為我要同
許冠文去
馬爾地夫度劇本。」幾年後,他果然有機會同許冠文度劇本,而地點則是南非。但他還是覺得很失望,但原因並非在於度劇本的地點,而是沒有很多的演戲機會。
做一個成功的演員是他入娛樂圈的唯一目的,但這機會斷送在他人手中。結果找了黎明做男主角,而這部電影叫 《
神算》。
“娛樂圈血肉史”的成功,其實為子華增加不多的信心,反而他身邊的朋友已自把自為,為他計畫第二次的演出。文化中心劇場看來實在太小,要找一個面積更大,同時又不像文化中心、藝術中心這些有沉重文藝負擔的地方。結果選了較大眾化的灣仔新伊館(
伊利沙伯體育館),一個本來設計用作籃球比賽的體育館,一個現成的鬥獸場。
新場地的座位數目是第一次的八倍,票房的壓力更是上一次的百倍,苦無資金做宣傳,子華只有自己深夜跑到尖沙咀掛橫額,大清早到各銀行門口貼海報,加上各專欄作家的支持,三場門票一掃而空。
——摘自《最黃子華的黃子華》 ,作者:林祖輝,原載於1999年6月《號外》City Magazine
演出時間表
1991年6月25-26日於伊利沙伯體育館重演2場。
職員表
演出、監製、編劇、導演:黃子華
顧問:陶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