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上岸那天起,我就知道我遲早會撞見這個乾癟的老太婆,今天,我終於在有軌電車上見到了這個噩夢中的女人。 我叫不出聲音了,我覺得周身的血在倒流。 有軌電車正在漸漸遠去,在它轉變之前,我還來得及看見她那一張鬼魅般的老臉貼在了車窗上面,沖我邪惡地微笑。 她也認出了我。 認出了在噩夢中沒能殺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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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紅色巴士開進了碼頭 二 一個眼球藍、一個眼球黃的老女巫 三 凶兆 四 九頭貓怪撲了出來 五 狗舍有個可怕的名字:噩夢集中營 六 我在有軌電車上遇到了噩夢裡的那個老女巫 七 《貓的安樂死法165種》 八 女孩對我說,你會發瘋的 九 書架背後是貓眼女巫的一雙眼睛 十 “美人魚小姐,我已經找了你幾百年了……” 十一 貓墳場的傳說 十二 一片碎紙從天上落了下來 十三 我在鏡了里看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老臉 十四 貓眼女巫就站在我的身後 十五 我睡著的時候,有一個老女人坐到了外面的鞦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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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望去,船已經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霧裡了。 妖湖總是起霧。 ――不起霧,似乎它就不再是妖氣瀰漫的妖湖了似的。 碼頭上只有我一個女孩。 不是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而是今天這趟船上只下了我一個乘客。 我正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站在棧橋上。 這棧橋是木頭板釘的,長長的,像一根飄曳的海草一樣浮在妖湖的水面上,它很窄,真的是很窄,窄到了如果對面再過來一個像我這般瘦弱的女孩,兩個人側過身子才能勉強擠過去。不過,我懷疑它明年就會被人拆掉,因為幾乎已經沒有人乘船來妖湖鎮了。今年只有我一個人。 可我只能乘船而來。 我來自妖湖。 風撩起了我那海葵藍的長裙,它翻了過來,我那樣子一定十分不雅,一定就和一隻水母差不多了!我不得不把它扯了下來,又彎下身子,用雙手死命地按住了膝蓋。我喜歡長裙,從小到大穿過的長裙的顏色都記不清了,有貝殼紫的、有海藻黃的,還有天竺魚一樣的顏色……媽媽說,長裙裹在我的腿上,像一條魚尾,不管是近看還是遠看,都宛如是一條美麗的美人魚。 我喜歡美人魚的傳說。 我面對妖湖說了聲“再見”,這才戀戀不捨地回過頭來。 岸上沒人。 姨媽和表弟失約了,沒有來接我。 忘了嗎?我失望地撅起了嘴。可怎么會呢?不是說得好好的嗎?臨出門上船的時候,媽媽還打過電話,我捏著船票就站在她旁邊,我親耳聽到了姨媽那歡快的聲音:“喲,都三年沒見了,小公主一定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了吧?”三年前,我九歲的時候來妖湖鎮過過一次暑假。 是的,今年我也是來過暑假的。 一道涌浪打上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