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誠園聞笛(園,馬侍中故宅)

本詩是有唐朝的竇牟描寫的一首七言絕句。此詩詠憑弔事兼寫出舊園遺址的荒涼,抒發了作者憑弔故園遺址的感慨。

詩詞正文,注釋,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詩詞正文

曾絕朱纓吐錦茵,欲披荒草訪遺塵。秋風忽灑西園淚,滿目山陽笛里人。

注釋

①絕纓:春秋楚莊王宴群臣,日暮燭滅,有人戲莊王美人,美人斷人之纓,莊王下令群臣皆斷冠纓,然後燃燭。吐茵:漢丙吉為丞,一次車夫嘔,人斥逐,丙卻說不過污席,不怪。
②遺塵:遺蹤舊跡。
③西園:曹植在鄴建西園,和建安諸詩友宴遊。經亂,曾參會的劉楨重至感懷。
④山陽笛:晉向秀和嵇康、呂安友善,後嵇呂皆被殺,秀西歸過嵇舊居,聽有人吹笛,聲嘹亮,因憶舊遊,作《思舊賦》,中有“經山陽之舊廬”。後成物是人非之典故。

作品賞析

奉誠園”,原是唐代中興名將馬燧的園苑,在長安安邑坊內。馬氏以功蓋一時封北平郡王,但曾遭德宗猜忌。身後,其家屢遭中官及豪幸侵漁,其子馬暢因懼禍而獻園於德宗,遂改園名為“奉誠”。此詩抒發作者憑弔故園遺址的感慨。
馬燧不但是良將而且是有名的循吏。史載他務勤教化,止橫征,去苛煩;寬以待下,士眾臨陣“無不感慨用命,斗必決死”。馬氏一生大節,追述起來,足成一書。但作者運用典故,只一句就把這意思靈活表達出來了。“絕纓”事出《戰國策》:楚莊王有一次夜宴群臣,燭忽滅,有人戲牽宮中美人衣,美人扯斷其冠纓以告王。莊王不欲因此處分人,遂命群臣皆絕纓而後燃燭,使得難以識別出先絕纓的那個人來。後來那個人臨陣特別賣命。“吐茵”事出《漢書》:丙吉為丞相時,有一次他的車夫嘔吐於車上,左右欲斥逐車夫,丙吉卻說不過弄髒一張車茵(席),無須大驚小怪。此詩首句就是通過這兩個典型的故事,刻畫出一個目光遠大、胸次寬廣的人物形象。一句中實用兩事,語言極凝鍊。
二句直陳追慕先賢的心情,“欲披荒草訪遺塵”。詠憑弔事兼寫出舊園遺址的荒涼。“朱纓”“錦茵”與“荒草”“遺塵”的對照,突出了一種今昔盛衰之感。
緊接著,後兩句寫詩人懷古傷今的悲痛,又用了兩個典故。“西園”系建安詩人宴遊之所,為曹植所建,後經喪亂,曾與其會的劉楨舊地重遊,感懷為詩云:“步出北門寺,遙望西苑園。乖人易感動,涕下與衿連”。“西園淚”即謂此。“山陽”(今河南修武)為魏晉之際竹林七賢舊遊之地,七賢中的嵇康被司馬氏殺害後,向秀重過其舊居,聽到鄰人吹笛,因而想到昔日游宴之樂,作《思舊賦》。“山陽笛”即指此。用此二事寫物是人非之慨是很貼切的。但這兩句用典與前兩句有所不同,它是融合在寫景抒情之中的。秋風、園苑,是眼前景;聞笛、下淚,是眼前事。但謂之“山陽笛”、“西園淚”,就賦予笛、淚以特定感情內容,限制同時又豐富了詩意的內涵。三句的“忽”字值得玩味,“披荒草訪遺塵”,尚能自持,忽然灑淚,卻是“聞笛”的緣故。“聽鳴笛之慷慨兮,妙聲絕而復尋”(《思舊賦》),那如泣如訴的笛聲,一下把詩人推入向秀賦的意境,使他愴然涕下。所謂“山陽笛里人”,是向秀因聞笛而感傷懷念的逝者。《思舊賦》中還說:“惟(思念)古昔以懷人兮,心徘徊以躊躇。棟宇存而弗毀兮,形神逝其焉如(何往)”,正好借來作為“欲披荒草訪遺塵”到“滿目山陽笛里人”的註腳。但也不儘是懷舊而已,它包含一種不平之鳴,就是如沈德潛所說“傷馬氏以見德宗之薄”(《唐詩別裁》卷十九)。
如前所述,後兩句用典較虛(活),前兩句用典較實。其中道理,可用姜夔的“僻事實用,熟事虛用”(《白石道人詩說》)八字說明。僻事如用得太虛,則不易為人理會,故宜實用。“絕纓”“吐茵”之事,旁人罕用,就屬僻事之列。熟事如用得過實,則未免乏味,活用則耐人含咀。“山陽笛”為人所習用,就屬熟事之列。

作者簡介

竇牟(約749-822),字貽周,扶風平陵(今陝西鹹陽)人。貞元進士,歷任留守判官、尚書都官郎中、澤州刺史,終國子司業。原有集,已失散。有集十卷,今存詩二十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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