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遺夢終結篇》是2007年4月中國三峽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琉璃薄蘇。本書主要介紹了莫雨凝穿越成順治時代的董鄂妃和順治相愛的故事。
基本介紹
- 書名:大清遺夢終結篇
- 作者:琉璃薄蘇
- ISBN:10位[7802233518]13位[9787802233515]
- 定價:¥25.00元
- 出版社:中國三峽
- 出版時間:2007-04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目錄,書載,
內容簡介
研究歷史的現代女子莫雨凝在做完一份順治生平的報告後,被一個古怪的老婦人帶回順治年間,進入了董鄂妃的身體來見證董鄂與順治的愛情。後宮風生水動,雨凝一點點融入歷史中,卻夜夜從惡夢中驚醒,窗前無風自動的水晶簾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清麗柔美的冤魂又傾訴出什麼樣的故事?宮中原來還有另一個穿越而來的女子康妃希微,當雨凝選擇守護,而希微選擇改變歷史時……真愛相逢,結局誰贏誰輸?
作者簡介
琉璃薄蘇:女,居於南昌。喜歡把一個個沒有意義的文字堆積起來,就能在心裡幻化出才子佳人、生離死別的俗套。如果文字是蝸牛的殼子,那也像傳說中的無限廣闊,可以容入無數你我,沉浸夢中。
目錄
序
引子
第一章 亂雲舞疾風 起於青萍之末
第二章 簪花解誰語 話起口舌之爭
第三章 酒醒夢斷時分 淚盡彎月朦朧
第四章 一枝梨花帶雨 霧結清露香凝
第五章 雲臥衣裳冷 驚見蕭然幽影
第六章 銀篦擊節碎 苦恨欲之無窮
第七章 紅酥手 黃藤酒 醉能歸否?
第八章 東風惡 人情薄 命懸誰手?
第九章 清輝難阻障 破雲驚霧
第十章 亂煙欲迷渡 風起潮生
第十一章 風吹旗動是心動
第十二章 雨落花影雜劍影
第十三章 堂前燕 舊人家 茫然逝華年
第十四章 知我意 感君憐 此情需問天
第十五章 人空瘦 醉里霓虹不堪醒
第十六章 比桃花 淚自空流花自媚
第十七章 紅顏豈應關大計
第十八章 紅顏豈應關大計
第十九章 英雄無奈是多情
第二十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 哪堪殷勤問?
第二十一章 水晶簾卷玉樓空 天淡星河近
第二十二章 香臉輕勻宮妝淺
第二十三章 燭影搖紅向夜闌
第二十四章 多少恨 昨夜夢魂中
第二十五章 新人笑 誰聞舊人哭
第二十六章 假做真時真亦假
第二十七章 無為有時有為無
第二十八章 七月七日長生殿 不負相思意
第二十九章 銀漢迢迢人暗度 夜半私語時
第三十章 初秋簾幕後 信誓旦旦
第三十一章 落日樓台前 不思其反
第三十二章 秋風起兮白雲飛 更吹落 星如雨
第三十三章 草木搖兮露為霜 霧霾散 霽月齊
第三十四章 卿卿一語 九華帳里夢魂破
第三十五章 盈盈回眸 此時無聲勝有聲
第三十六章 縱使丹心相付與 君可知否?
第三十七章 誰憐稚子呢喃語 三春輝芒
結局 莫嘆此生緣已罷 再許來生
後記
書載
第一章 亂雲舞疾風 起於青萍之末
北京城的冬天滴水成冰,用純正的京片子講出來,那就是“凍掉耳朵兒的冷”。應景的吃食是街邊巷口的冰糖葫蘆,鮮艷甜潤的紅果兒,拿白糖和了一裹,那就是雪白的一層霜,也有的換了麥芽糖熬的糖稀,晶瑩透亮地映著冰雪,甭提多好看了。
這天晨起就不見日頭,烏雲鱗片似地一層層壓下來,直壓到了紫禁城頂上,打晌午起開始落雪珠子,京城城西街上,除了個賣糖葫蘆的漢子,冷冷清清地沒什麼行人。
自滿清進關以來,京城裡講的是”東富西貴”,城西所居的多是皇親貴戚,漢子扛著麥草垛子蹲在街邊上,對面是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大門漆成紅色,釘著碗口大的門釘,門旁還蹲著兩座相視而踞的石獅。
“蜜來哎,葫蘆兒,冰糖兒多呀哎!”
他吸了口長氣,唱歌似地吆喝起來,尾音故意拖得長長的,好讓三層深院裡的太太小姐們聽到。
不一會兒,街對面那扇朱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個淡綠袍子的丫頭,招手喊道:“賣糖葫蘆的,你過來。”
漢子忙背起稻草垛子快步跑過去,面上露出油滑的神情,恭恭敬敬地道:“小姐是要買糖葫蘆嗎?您瞅瞅咱們的手藝,這糖稀的是晶瑩透亮,糖粉的叫個雪上加霜,您再瞧瞧,這紅果兒酸軟,冰殼子甜脆,您吃一顆試試,準甜得您閉不上嘴……”
那丫頭年紀十七八歲,長得很是俊俏,她聽這漢子一套套唱的好聽,忍不住卟哧笑了,伸手從繡囊里翻出幾個銅板往台階上一擱,笑吟吟地道:“給我拿十串頂好的,紅果兒不能有苦的澀的,糖霜兒也不能耍滑攙了白面的,要是硌了咱們格格的牙,倒瞧你有幾條命來陪。”
那漢子抬頭望望門上斗大的“鄂府”兩個字,一伸舌頭,屏息凝氣地挑了糖葫蘆用綿紙包好,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送過去,賠笑道:“原來是給鄂府格格嘗的,小姐但請放心,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招惹您府上呀……這紅果兒糖霜都是上好的,您府上格格吃了準喜歡。”
丫頭抿嘴笑道:“我們做奴才的哪當得起‘小姐’兩個字,你倒是叫得好聽……得了,看你精乖伶俐的份上,以後每日晌午往我們府里送十串糖葫蘆吧,左右都是要買的,便宜你得了,若是守門的問起來,就說是小姐房裡疏月讓你送的。”
那漢子驚喜萬分地點頭應下來,心念一轉,伸手從垛子上又摘下串大的,滿面笑容道:“多謝小姐照顧小人的生意,這串兒您吃著玩吧……”
疏月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見這串果子通紅剔透的,心裡一動,低頭從紙包里挑出串小的糖葫蘆咬了一口,把這串好的放進去了。
守門的趙大見她站在門外半晌不進來,便懶懶地踱過去探出頭瞧著,見疏月也不顧體面,站在大街上吃得香甜,忍不住捉俠道:“小妮子只顧得吃,怕是有毒吧……”
他本是句玩笑話,疏月也只白他一眼,嘴裡依舊喀嚓咯嚓地啃著紅果兒,趙大嘿嘿一笑,卻斜眼瞧見那漢子神色慌張,忽然將稻草垛子向地下一扔,跟頭把式地拔腿就跑,滾了一地鮮紅的糖葫蘆。
“見著鬼了……”
趙大低咒一聲,伸腳把台階上的糖葫蘆踢開,轉身往府里走,剛邁過門檻,卻瞧見這邊也是一地的糖葫蘆,他愣了半晌,定睛了瞧,只見疏月半個身子躺在門邊,面若金紙氣息微弱,嘴角緩緩流出道鮮紅的血跡。
“…………”
趙大嚇得退了幾步,張大了嘴要喊人,卻只聽到自己牙齒相撞的聲音。
雪忽地大了,風夾著雪片卷過雕樑畫棟的飛檐,掠過低門小戶緊閉的窗紙,像床織的緊而密的棉被,沉沉地向著整個京城壓下去。
紫禁城,愛元宮。
任窗外寒風呼嘯,宮房內卻是溫暖如春,青色的金磚下通了彎曲的“地龍”,四角還放了幾個燒得正旺的火盆,樂嬪那拉氏才坐了一會兒,就覺得額上涔涔地沁了細汗,便搭訕著脫了外面的羊羔皮子,露出裡面杏黃色掐腰的蒙古袍子來。
愛元宮的主子康妃富察氏希微,正半倚在搭了虎皮的貴妃榻上,她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腹部在錦被下高高地隆起,燭光明滅,映著她雪白臉上如水的明眸,竟仍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清麗無雙。
“你穿這袍子倒好看……”希微抿嘴一笑,輕聲道:“不像巴嬪,只瞧見水桶似的腰。”
樂嬪卟哧笑了,湊過去擠著眼睛道:“你沒聽陳妃怎么說的……說外人瞧見了,只當巴主子懷著六七個月的孩兒。”
兩人說笑兩句,就見棉帘子一動,閃進個嬌小的人影,披著連帽的風雪大髦,嘶嘶地吸著氣,一身的雪片子也顧不得抖,先跪在地上請了安。
樂嬪見是康妃的貼身宮女知書,忙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知書生著雙狡黠的眼睛,見樂嬪問自己,伸手先解了大髦,又去倒了杯奶茶送到樂嬪手裡,嘴唇抿了又抿,偏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瞧見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康妃希微心裡也有數了,她失望地嘆口氣,見知書微紅著眼眶,便淡淡道:“我倒也沒指望能成……不成,也便罷了。”
樂嬪滿面失望地撲通坐下,愣愣地看著火盆里跳躍的暗紫色火苗兒,半晌才打破了沉默,向知書問道:“又沒成……這次又是哪兒出了岔子?”
知書欲言又止地瞧著她,囁嚅道:“樂主子的計策倒是沒什麼紕漏,只是……只是樂主子雇的那人,原來,原來是……青樓中的常客,見著漂亮些的就移不動道兒了,他看見鄂碩家的丫頭漂亮,就送了串糖葫蘆給她……”
樂嬪見扯到了自己,忙站起身來急道:“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吩咐了他的,毒藥都下在那包糖葫蘆的紙上,若是鄂碩家的格格要,才拿那紙包好,糖葫蘆是沒毒的,就算是他送了一串兩串也是不打緊的。”
希微疲倦地合了眼帘,聽樂嬪猶在滔滔不絕地辯解,不由得心裡煩躁,沉了臉怒道:“得了……五萬兩白銀只當打水漂了,瞧你辦的是什麼事?我讓你簡單些除掉那董鄂便是,你偏要整出這些個妖娥子來,有趣的很嗎?”
樂嬪委屈地扁扁嘴,眼眶唰地就紅了,她不知道康妃為什麼要和鄂碩家的女兒過不去,但康妃開了口,她就只能聽命去辦;五萬兩銀子買了三個殺手,可那董鄂的夫君新喪,正在守孝的時候,鄂碩府里哪那么容易混進去;康妃這裡一天比一天催得急,她絞盡了腦汁才想出這些個法子,哪知道那些殺手都不爭氣,眼瞅著要成功了,偏又失之交臂。
樂嬪在這邊委屈地直吸鼻子,希微卻在那邊心思一轉,厭煩地從睫毛下面打量著她,本覺得後宮中只數這樂嬪還算是有些眼色,但原來也只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知道內情,沒成幫手,竟成了個禍害。
“慈寧宮塔娜給康主子請安!”
門外忽然響起個溫婉的聲音,樂嬪和希微對視一眼,樂嬪忙側身坐下了,隨手撿了個貢桔剝著。
知書碎步過去打起門帘,含笑道:“原來是塔娜姑姑,大雪天兒的難為您跑一趟,快進屋暖暖吧。”
塔娜應了一聲,邁步進了屋,她是莊太后的親隨,雖然說只是個姑姑,但誰都知道她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不免高看幾分。她生得極為端秀,比宮裡些妃嬪還俊俏幾分,但更難得的是她八面玲瓏的精明。
樂嬪見是她,心哐地一抖,忙擱下桔子迎了上去,陪了笑道:“大雪天的姑姑怎么來了,瞧這拔涼的手,快過來坐坐。”
塔娜見樂嬪眼眶微紅、眼神閃爍的樣子,心裡不免暗暗生疑,微笑道:“奴婢奉了懿旨,就算是下刀子也得往外跑,倒是樂主子您……大雪天的來陪康妃娘娘聊天嗎?”
樂嬪心本來就是虛的,再聽她話裡有話,更是支支吾吾地說不俐落了。
“塔娜姑姑快坐。”希微無奈地暗暗嘆氣,她面上堆起笑容招呼塔娜,心裡卻轉過個念頭:這樂嬪如此沒用,又知道了自己的內情,留著怕是會生出是非來,乾脆……
這時聽塔娜笑道:“大雪天的,康主子這裡倒是暖和,莫非樂主子是來避寒的?”
希微忙凝神微笑道:“姑姑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說起你呢。前日裡陳妃的小格格鬧肚子你是知道的,萬歲爺怪到了那幾個奶嬤嬤身上,說是奶水不乾淨,都發落出宮去。偏有一個……是樂嬪的族姐,自小玩大的,她剛才求我向太后討個人情,我說:你求我也沒用,三個我加起來,也沒塔娜姑姑的一句話頂用……”
樂嬪聽希微圓了謊,忙接了話向塔娜賠笑道:“起初我就想求姑姑去,又怕沒這個臉……姑姑整日裡為太后忙裡忙外地操勞咱們都瞧見了,只怨自己笨,幫不上一絲的力氣,又怎么還好去麻煩姑姑呢……”
小格格生病,順治要趕奶嬤嬤出宮的事塔娜是知道的,她見希微和樂嬪口徑一致,也就信了,偏腿坐到暖籠旁,笑道:“原來是這件事呀……太后今兒還在說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皇上太偏寵小格格,沒的委屈了奶嬤嬤們,都是旗里人,誰不要個面子,罰的話打呀罵呀都成,別這么子臊人家呀。”
樂嬪見她信了,一顆心總算落到肚子裡,卻也不敢多說這個話題,忙扯開話道:“姑姑剛才說是奉了懿旨……”
塔娜道:“康主子,太后宣您去趟慈寧宮,轎子已在門外候著了。”
樂嬪和知書全都愣住了,樂嬪心裡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這么晚了,外面又下著大雪……”
希微深知不管是為何事宣自己,這樣的拖延只能讓塔娜生出疑心,她忙扶著椅背站起來,向呆呆愣著的知書喊道:“拿那件青狐皮來,你愣著做什麼……”
伸手挽住塔娜,希微碎步向宮外走去,她眼角睨到知書顫抖的身子,忙加快了腳步鑽進宮橋里。
嚴封的橋內一片黑暗,希微悄悄掀開縫轎簾,冰涼的雪花立刻鑽進來,沾在她的臉上手心,她此時難免會想到買兇那件事上:難道是自己和樂嬪買兇殺害董鄂的事被發現了,是樂嬪,是知書,還是那刺客泄了密?太后會如何詢問,自己又該如何應答,自己並非博爾濟吉特氏,卻專權後宮了這么久,太后會不會藉機除掉自己?
無數的擔憂和問題如繭絲般將她包住,她深深地吸著氣,一次又一次猜度,推翻,又猜度,直到橋身猛地一滯,打起轎簾,燈光通明的慈寧宮猶如巨大的怪獸屹於她面前。
“康主子,奴婢侍候您下轎,您小心些。”
塔娜含笑伸出手來扶住她,慈寧宮守門的太監忙打開了宮門。
希微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一步步向前走去,到此地步,她反而什麼也不想了。
不管將面臨什麼樣的事……
當沒有退路的時候,我將勇敢面對。
天色已近戊時,慈寧宮花廳里擺著座西洋鍍金的自鳴鐘噹噹地敲了八下,莊太后,皇后惠妃幾人正在張黃花梨的四方桌邊耍花牌。
莊太后見希微進來了,滿面笑容道:“這圈正要分出勝負,好孩子,你且先坐一邊歇歇,待贏了我買果子賞你們吃。”
希微見她神色和悅,心稍稍放下了些,笑著應了,卻走到惠妃身後倚著椅背瞧她的牌,惠妃見了忙將牌向桌上一扣,急得直跺腳道:“你別站我這兒呀,看我的牌可不成……”
皇后烏尤正托著腮思忖,見了便向希微招手道:“康妃你過來,我正犯愁呢,你瞧瞧這幾張牌放哪張好?”
希微繞了個圈兒從莊太后身後走過去,斜眼睨了牌,再走到皇后身邊指了張牌道:“我瞧這張牌放著也沒用,娘娘以為呢?”
皇后皺著眉頭想了想,瞧瞧莊太后又瞧瞧希微,終還是擲了那張牌,抿嘴笑道:“這張牌是最難贏的,留二不留一,誰會留一三等著吃我的牌呢,康妃點的沒錯。”
她的話音還沒落,莊太后眉開眼笑地將牌往桌子上一拍,拍手道:“我偏留了一三就等這張呢,還是皇后孝敬的好。”
這廂早有宮女將一堆金裸子送到莊太后面前,惠妃毫無機心地拍手笑道:“我也想出雙花來著……好在沒出,烏尤,你真笨,怎么又輸了。”
皇后和希微相視一笑,悄悄交換個眼色,希微走到皇后身邊,笑道:“都是臣妾指點錯了……娘娘的帳該我來付,金裸子想必娘娘是不稀罕的,我娘家送了對點翠銜珠的鳳簪子來,娘娘一日勝一日地嬌美了,我瞧那簪子正合適,明兒我就讓她們送來當賠禮。”
莊太后離開桌子,由宮女扶著坐到火盆邊的軟椅上,看起來心情很好,笑著打趣道:“康妃也是個偏心眼兒,眼裡只有姐姐妹妹的;早知道就該喚她來幫我看牌了,也騙她一對鳳簪子來戴戴,雖然說我老了,卻也愛個精緻玩意。”
她一席話說的滿屋子都笑了,希微掩著口笑了半晌,上前道:“回皇額娘的話,那簪子鑲的是松石,臣妾知道皇額娘喜歡青玉的,已經吩咐他們按樣子再打對青玉的送來了。”
莊太后微笑著點點頭,伸手從床邊小几上取了柄鑲著羅鈿的西洋鏡,塔娜知道她是要梳頭,忙吩咐宮女取了桃木梳子來,輕手輕腳地將莊太后鬢邊的碎發篦上去。身為順治的母親,莊太后已滿三十七歲了,從草原上的玉格格到今日母儀天下,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波折坎坷,但那些經歷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開闊的額頭上沒有幾絲皺紋,智慧的雙眸依舊清澈如水,只是眉間的氣質,從年少的愛嬌靈秀轉為如今的高貴慈雅。
莊太后整好了儀容,又抿了口火上溫著的奶子酒,微微皺了眉向塔娜道:“有些酸呢……叫他們精些心才是。”
塔娜忙應下了,莊太后這才轉身希微,臉色看不出吉凶,緩緩地道:“不知你聽說沒有,今兒晌午,鑲白旗鄂碩府上出了件事兒……”
希微心裡一顫,但面上卻更鎮定了,除了面色淺淡了些,竟是極坦然地望向莊太后,眼睛裡帶著微微的好奇和驚詫,莊太后的眼睛再敏銳,也挑不出一絲的異樣。
希微面上淡淡的,卻是凝神將莊太后的每一個字都認真聽著,就聽她含嘲帶諷地道:“朝內外的事兒,你向來知道的比我們還快,怎么今兒落到後面了……”
惠妃向來喜歡希微,見莊太后取笑她,便搶著接了口道:“這些日子鄂碩家是連連出事,說也蹊蹺,聽說似乎都是衝著鄂府二格格去的,今兒是鬧大了,差點就了了人命呢……聽說是個賣……糖,糖什麼的,在吃食里下了毒,二格格沒事,卻險些毒死了個丫頭。康妃你向來最聰明,不如你來猜猜是誰要害二格格?”
希微手裡端著茶碗,也不搭話,只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纖細的眉頭微微挑起,像是在凝神思考似的,惠妃以為她是猜不出而為難,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揚聲道:“你猜不到的,讓我來告訴你吧,鄂碩直指的兇手就是……”
“董鄂亡夫的爺爺,敏郡王阿巴泰……”
希微忽然悠悠地接了話道,清麗的面孔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她知道如果莊太后已經懷疑到了自己,那這就是自己翻本的最後一個機會……
自己與董鄂氏素不相識,沒有任何殺凶的動機,即使是樂嬪背叛了自己,太后也只能是半信半疑,而自己只有仗著這條三寸不爛之舌,將這件事完全推到那個人的身上去,就是現在……
希微略一思忖,胸有成竹地繼續道:“其實想來也簡單,董鄂是不出深閨的千金,哪裡會有什麼恨之入骨的仇人?臣妾雖居於深宮之中,但這位滿貴第一才女也是頗有風聞,聽說鄂碩當年愛上了一位漢家的才女,硬是頂著壓力將她立為福晉,那漢女生下二格格不久後就病故了,鄂碩便將這位二格格當做掌上明珠似地養著,千挑萬選選中了敏郡王家的三貝勒為婿,誰知道二格格嫁過去不到一年,三貝勒又病亡了。”
“不少人都說這二格格命硬,克母克夫,是個煞星……咱們雖然不信這些東西,但敏郡王老年喪孫,黑髮人送白髮人,難免會心裡有些鬆動,聽說因此對二格格也有些微詞。鄂碩是最心疼這個女兒的,竟不顧咱們滿人守孝三年的規矩,硬是軟硬兼施地將二格格要回了家來,敏郡王面子上不好怎么樣,但這口氣怎么能不出?唉,氣急起來一時情急糊塗,做出了些事,倒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