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艷陽之意外事故

安妮寶貝,原名勵婕,浙江寧波人,現為自由作家。夏日艷陽之以外事故,這個是安妮寶貝經歷的所聞所見所感的元素總結。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夏日艷陽之意外事故
  • 人物:安妮寶貝
  • 類型:元素總結
  • 地點:浙江寧波人
內容,人物介紹,

內容

從菜場通到馬路的十字路口。這段路面是他的活動範圍。
每天上午他都會出現在那裡。脖子上掛著一圈麻繩。手裡拿著一隻殘缺的搪瓷盆子。裡面通常有幾枚零星的硬幣。在他移動的時候發出寂寥的脆響。
這條狹窄的小路,因為附近有一個菜場,所以總是人聲鼎沸。空氣里混雜著各種腐爛發酵中的氣味。爆米花上的黃油甜味。扎在草垛上的糖葫蘆。加了洋蔥碎末的油炸裡脊肉。汗水的酸臭。滿地的瓜果皮和快餐盒。還有浸在污水裡的大堆發餿的菜葉子。機車囂叫著冒出黑煙。腳踏車和人互相撞擊。時而爆發出粗魯的咒罵。
通常清晨和黃昏的時候,人比較多。他的收入也稍微好一些。
附近賣水果,開理髮店的,或者修鞋的,都已經很熟悉他。
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他們會在褲兜里摸出一個硬幣來,扔在他的盆子裡。去。輕輕一揮手。就好象趕走一隻鄉下隨處可見的覓食的狗。
這一切對他來說,早已經習慣。
夏天的太陽開始越來越炎熱。有時候他不得不尋找一個陰暗的角落稍做休息。他身上掛的破布袋裡,會放幾個撿來的還沒有完全腐爛的水果。他一邊吃一邊警惕地看著周圍。他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和別人對話。那些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已經被隔絕掉所有溝通的途徑。他的臉上漸漸長出一個堅硬的麻木的面具。隱藏著隨時準備潛逃的無法自衛的憤怒。雖然他只有16歲。
那一天他看見她出現在菜場門口。她非常小,臉上還有嬰兒胖胖的輪廓。曬得很黑。她的一條腿是萎縮的。所以她坐在一塊寫著黑色毛筆字的白布後面。她獨自叼著一隻骯髒的空奶瓶玩。在她身邊的那個斷胳臂男人,始終低著頭。白布上寫著他是她的父親。但是他知道那個男人不是。
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咯咯地笑了。她有一張漂亮的小臉。笑容甜美,唇邊有小小的渦。他這才發現是自己盆子裡硬幣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穿著一條已看不出顏色的破裙子,隱約有小朵的碎花。
裙子下面耷拉著她殘廢的腿。
他停在她的面前,拿著盆子,對她晃了晃。硬幣發出清脆歡快的聲音。
她高興地拍起手來。然後把她髒兮兮的柔軟的小手貼在他的臉上。一邊撅起嘴唇,發出一種含糊的快樂的聲音。漆黑的眼睛。是這樣透明般的水汪汪的眸子。就在這個短短的瞬間。在他們共同的遊戲裡。他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了冰雪消融般的笑容。
好幾天他都看到她。他想逗她笑,但不能停留太久。那箇中午。
街上的人少了一些。他看到她的攤子邊圍了幾個理髮店裡的女人。她們在議論紛紛。那天她的腿被扭斷了,架在了脖子上面。早已經沒有知覺的腿被反扭上去,也許已經不會有任何疼痛。操縱這一切的人,是想得到更好的收入。一個胖女人在大聲地說,真是狠毒啊,他們故意搞成這樣來騙錢。可憐了這么小的女孩子。胖女人把手搭上去,肆意撫摸她那條扭曲變形的腿。一邊問她。
你疼不疼,疼不疼。她的臉被壓迫得低俯向地面。她試圖好奇地抬起頭觀望行人。
卻在費力的掙扎中滿臉困惑和無助。
他突然猛衝上去。伸出手粗暴地把盆子往那些女人伸過去。他兇狠醜陋的樣子嚇得她們一鬨而散。呸。一個女人的口水帶著嫌惡吐在了他的臉上。
他移動到離她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他不想再看到她。
也許明天就該提出來要換個地方了。這條街上的人都已經熟悉他。他不會得到更多的同情。太陽炎熱毒辣。他躲在角落裡,看著白花花的路面。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走過來。手裡握著一隻粉紅色草莓冰激凌。他死死地盯著她。小女孩突然看到他的眼睛,嚇得哭叫起來,手裡的冰激凌滾落在地上。快走快走,髒死了。女人懊惱地一把拉開女孩。
他心裡有了隱約的快慰。
他拿著那隻冰激凌,開始向她的方向前行。他移動得很快。這不是他平時的速度。一貫他都是懶散地穿行在人群的步履中,聽著盆子裡硬幣的跳動聲。而現在,他只聽見自己耳邊的風聲。還有陽光照射在冰激凌上面,所發出的嘶嘶的融化。
明天他就不會再見到她了。他想再看一下她的笑容。女孩子都喜歡甜膩的冰激凌。香草,杏仁,朱古力,或者芒果。雖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冰激凌般的宿命。她會笑。她柔軟的小手貼在他的臉上。她快活地撅起嘴唇,發出天真的聲音。他感覺自己似乎太快了。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速度。手裡的冰激凌卻仍然在融化。粘稠鮮艷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打在他的手指上。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那疾駛而來的計程車的顏色。
黑暗象潮水一樣,向他兜頭猛撲過來。
那個夏天的沉寂午後,整條街上的人都蜂擁而至。圍觀這起意外的交通事故。他們熟悉的那個表情凶恨,沉默寡言的乞丐少年,終於讓他們的心情從厭惡到漠然。這些乞丐早該收拾了,都應該趕回老家去。堵著大街,又髒又礙眼。遲早出事情。有人大聲地說話。
少年仰躺在地上。他的殘疾使他看過去軀體似乎是從腰部開始。藉以支撐半個身軀的滑輪盤撞散在一邊。鮮紅的血泊里,冰激凌融化得只剩下了一隻破碎的蛋筒。
只有艷陽高照。照著他的破衣裳。

人物介紹

1998年,開始在網際網路上寫作和發表作品,以告別,流浪,宿命為題材,文筆艷麗詭異,格調清冷陰鬱。成名作有《告別薇安》,《七年》,《七月和安生》等。
1999年,因為不滿銀行的工作,準備辭職。家裡反對,無法辦妥手續。離家,開始自由遊走。在南京短暫居留,從事廣告,間寫作大量中短篇小說,陸續發布於網際網路,有廣泛讀者群。網上有固定專欄和作品集,稱為具備偶像效應的作家。
安妮是一個精緻而悲觀的人,她的作品充滿了流浪、寂寞、孤獨、不安、悲傷的情緒,而構成這些故事的符號則盡顯品味和情調,如酒吧,咖啡館,香水,帕格尼尼,走私菸,哈根達斯等等,這也就讓人給了她一個美麗的稱呼“小資”,但是這裡的“小資”又不是從嚴格的經濟收入來定,而是有了一些社會學的概念,更多的指向某種生活的文化品味和生活情調,這種品位和情調又有著太多的都市元素,如ESPRESSO咖啡,哈根達斯冰淇淋,MORE走私菸,古龍香水,LIFE酒吧,帕格尼尼,班得瑞等,這樣介乎經濟與文化之間的交叉被大眾傳媒巧妙地改造,加工,就成為流行文化中頗具生產性與集聚性的核心能指,而圍繞這個能指的一系列衣、食、住、行、工作、娛樂等生活方式得到留心的標識。
於是,我們看到安妮以及如她的一代人邁向了“小資”情調的時代,徜徉於政治之外,過著純自我的生活,寫著純自我的文字,有著純自我的特點。
二、安妮小說的藝術特點
(一)打上作家心理體驗的青年男女生活題材
“安妮寶貝是一個孤獨的純情的傾訴者,她把自己曾有的經歷編織成一個又一個相同而又不單調的故事,講給讀者,主要是講給她自己。”[①]擁有一大批讀者,備受市場歡迎的安妮算得上是當代大陸的“第一位言情小說”品牌作家,所以有人說:“繼瓊瑤、亦舒之後,我們的文化市場終於也出產、擁有了一位‘中國大陸特色’的都市男女愛情小說作家。”[②]的確,安妮是寫愛情的,她擅長挖掘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但是這種被稱為愛的東西已經不像瓊瑤的那樣完美和轟轟烈烈,也不像亦舒的那樣中資和個人。安妮是個喜歡寫自己的女人,這些不經意的文字散亂排列起來的那些都市男女的故事大都是安妮自己的,正如她說過的“往事是人最大的財富,我保留它們,然後讓其他的人分享它的痛苦與快樂”[③]。安妮是一個喜歡活在回憶里的女人,珍惜往昔,由於是寫自己的故事,安妮小說中的女主角通常被放大,占很大的筆墨,從頭到尾主宰著故事,她們有著太多的相似,黑色齊腰的長髮,漆黑明亮的眼睛,如花般盛開的臉,潔白的手指,絲綢般光滑的肌膚,冷漠疏離的表情,手腕上和背上一排菸頭燙傷留下的零亂紅色傷疤。喜歡穿白色面料裙子,黑色T恤,蕾絲花邊內衣,褪色發白的寬大牛仔褲,麻編涼鞋,戴銀色鐲子,大多時候很少化妝,除了修得高挑乾淨的眉毛,喜歡喝CAPPUCINO咖啡,抽555香菸,喜歡聽帕格尼尼,看歐洲傷感文藝片,喜歡自虐,會大膽地對男人說:“我很久沒有***了”,而原因僅僅是因為寂寞和欲望的填充,最喜歡的男人是海明威,喜歡寫作。甚至,這些女人還有相同的名字,如《告別微安》和《七月》中的VIVIAN,《告別微安》、《下墜》和《喬和我的情人節》中的“喬”她們都不相信愛情,都在16歲或者17歲有過之後人生的陰影或者情結,認為愛情不過是一場遊戲,在她們的世界遇到大自己很多的男人,中年,已婚,有錢,相信***只是因為需要,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是遊戲,而成人的遊戲需要規則,明白一旦打破了規則就會兩敗俱傷。
而與女人邂逅的男人們則因為女人的放大而被縮小,在有關愛的故事裡,他們的出現被設定為與女人們短暫的邂逅,地點為某咖啡館,某次開往遠方的火車或捷運,某個PARTY,某個虛幻的網路,這些男人之所以能夠闖進安妮的文字,是因為他們曾與安妮擦肩,而在那一瞬間,他們身上的某種東西符合了安妮一直尋找和想要的感覺,比如英俊的臉,棉布襯衣,系帶的皮鞋,KENZO的香水,
於是感覺蔓延的尾部滋長出無比熱烈的幻覺和愛情,而這種愛情在幻覺的陪伴下是那么的強烈,真實,但是由於男人有著特殊的身份,已婚、孤獨、冷漠、心中殘餘的愛情不過百分之十,所以他們在與自己***的女人一再地說:“告訴我,你不會愛上我”[④],他們覺得與女人只是在玩一個成人的遊戲,因為愛情也不過是一場幻覺,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與女人的婚姻,但是當他們被孤獨折磨的時候,他們又會再次去找那個在愛情遊戲裡即將和已經違背了規則的女人,彼此獲得慰藉,甚至可以在滿足後,理直氣狀地說:“你可以嫁給任何一個想娶你的男人,可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就好象我在你身上所需要的,也就是這些,請原諒我如此現實,我所需要的和所付出的必須同等”[⑤],他們甚至也有相同的名字,《告別微安》、《暖暖》、《七年》、《小鎮生活》、《殺》《呼吸》《傷口》中的“林”,他們永遠無法愛上眼前的女人,當需要結束後,他們就不再溫存,他們除了英俊的臉而不再有任何詳細的外貌描寫,因為他們只出現於簡短的邂逅,短暫得面目不清,,所以在這種靠記憶養活的愛情里,男人帶給女人的就只有傷害了,但是這個結局,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甚至清楚地在第一次與他***時就保證過“你是自由的”[⑥],也清楚他們之間出於需要,但是女人就是會不爭氣,在遊戲中她要么懷孕,我不知道是因為女人懷孕就離不開男人,還是因為時間長了,在遊戲裡的女人就會輸,所以他打破了規則,遊戲結束了,男人生氣地走了,我有時不清楚他們為何生氣,因為受傷害的並不是他們,女人們比我還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們要么割脈,,要么開始遊走。我也不清楚遊戲其中是否有微不足道的快樂,如果有,這種快樂足以讓好多的女人過完一輩子的。
當然,我覺得安妮悲劇的原因還在於她與他是邂逅的,而且短暫,所以在短暫的相遇過後,靠記憶來寫作的安妮的幻覺不能夠維持了,他們與她們的愛情也就開始淡泊了,而在安妮的這裡淡泊被處理成了悽美,因為,也許永遠不會再見到那個曾經給過自己感覺的男人了,一切美好的東西就只能夠靠記憶養活了,而當一切美好的愛情隨著記憶的模糊和已經不能夠支持的想像力而遠去的時候,安妮就讓我們看到了愛情的脆弱、淒艷和傷感。我甚至不能夠說它是美的,因為來不及也不能夠承受。
這就是安妮的故事和她的愛情,而組成這些愛情的語言則是我們需要進一步探討的話題。
(二)簡潔、大膽、飽含哲理的語言
安妮小說的語言華麗而詭異,那些構成她往昔愛情的文字,陰暗、潮濕、晦澀、調侃,如水一般,平靜而兇猛,把握的是都市白領的情緒和心態,一種疲倦,飄忽不定和無止境的孤獨,以及他們對愛情的渴望與失望。
安妮沒有對人物大段大段的外貌描寫,她的語言簡潔明了,如描寫女孩的出場:“人群中她還是那個獨特的女孩,黑衣,長發”[⑦]。
極其簡潔的對話。
“告訴我,那個男人。
你想知道什麼?
不需要欺騙我。
我和那個男人同居已經有三年,他永遠不會離婚,但是他幫我維持我想要的物質生活。
你自己為什麼不可以,你有工作,有自己的思想。
你以為我有謀生的資格嗎,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想這樣生活下去,不想貧窮。”[⑧]
還有直接摘自TRC的網路聊天。
“安:你的手指從此失去了貞潔。
他:呵呵。
安:呵呵。”[⑨]
“他:不睡覺?
安:不睡覺。”[⑩]
“他:還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
安:?
他:?”
這種來自網路聊天的語言簡潔,是安妮的一大特色,然而安妮還有另一大特點是她這些簡潔的語言卻富有哲理性,如“身體痴纏太久,所以靈魂越來越遠”,闡述審美疲勞或者女人常說的男人都會對已經得到的女人產生疲倦,而比喻一個有著宿命悲劇的女人,“她像一棵散發詭異濃郁芳香的植物會開出讓人恐懼的迷離花朵”,比喻一個女人的冷漠的“覺得她像安生的房間,空曠而華麗,而寒冷深入骨髓。”還有新奇的比喻,陰暗,如“你卻像顆剛曬乾的花生米,讓人想咬一口”。
安妮用這些潮濕,晦澀,另類的比喻寫出真實的生存狀態,除此之外,安妮的語言還有一個特點:大膽直白,比如《小鎮生活》中寫“我”覺得與做過愛的男人也不過是朋友:“有時候,我和一個男人***,可是***以後,覺得他依舊是我的朋友。情慾是水,流過身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而在《告別微安》中,她大膽地寫著女人和男人的性愛,“她輕聲地說,我很久沒有***。他去英國已經兩年,我沒有和任何男人***。”
安妮的文字就是這樣,如行雲流水,淋漓酣暢,筆隨意到,儘管滿紙陰霾,有著病態的頹靡和綺麗,每個文字都閃爍著消逝的寂寞和要求,但是她給人的卻是都市中的現實,而使看這些文字的人能感到她語言的破碎,“破碎的、帶有凌厲的稜角和邊鋒、但永遠保持它的透明和簡潔,在黑暗的背景下,它能映照出自身的影子,即使只是模糊不清的輪廓,你也隱約知道那其實是自己在活動身體或者靈魂。”用這些自己的故事和散碎的語言來寫作的安妮,她的故事結構也獨具個性。
(三)零碎、散亂的結構
受題材和語言的限制,她的故事結構也容易變得零碎和鬆散,甚至有時候前後矛盾,如《告別微安》中,安妮以“他”和“她”開頭,這就具有不確定性,而他和她又是在網上相遇。她叫VIVIAN,可他叫她微安,他們在午夜聊天,因為“對話原來和下棋一樣,是需要對手的,勢均力敵才能維持長久趣味。”接著出現了“喬”,他的同事,然後是另一個“她”,“每天早上,她都和他在同一個站台,等不同方向的一班捷運”,“她和他一樣冷漠”。她穿著寬大的牛仔褲和黑色T恤,手腕上套一大串暗色的銀鐲。
然後,我們知道他叫“林”,然後在午夜,他要了喬,接著捷運站出了一場車禍,他再次看見黑衣的她,她走向他,他說:“微安,喝杯咖啡”。女孩那天穿著黑色T恤,手腕上戴著銀色鐲子,然後我們知道她叫VIVIAN,在一家廣告公司做平面設計,“他們有一些隨意的約會。”常常就是在HAPPYCAFÉ。他稱他為咖啡男人,這裡我似乎因為“她”和“他”就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指“林”還是捷運站的那個男人。
然後,喬死了,黑衣女孩再次出現,和他在HAPPYCAFÉ見面,我們才知道“她”是一個靠已婚男人養活的女人,儘管她有自己的工作。
然後,她走了,走的時候摸他的臉,說:“林,你是這個世界末日最孤獨的咖啡男人”,到這裡我們才知道,先前的那個咖啡男人應該是指的“林”。
然後,他進了一家網咖,“害怕微安會像VIVIAN一樣消失”。微安不在,他等她的電話,她問他為何要她打電話給他,他說:“我只是想你,見我一面,微安,我不注重外表”。這裡,我們又發現那個做平面廣告的叫VIVIAN的女人應該不是網路的那個VIVIAN,因為男人都不確定了。只是她們有著相同的名字VIVIAN。女孩沒有答應見面,只是告訴他:“我不是不敢見你,而且我也不在上海”。
然後,男人辦了去澳洲的簽證,去了女人告訴過他的也許她只是隨口說說的那個城市,而男人在那裡卻找到了女人曾經在網上告訴過他的海和其他,似乎女人告訴他的城市的確是女人生活的城市,所以女人真的不在上海。
然後,男人明白了,走了。整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故事中的兩個VIVIAN,我起初懷疑她們其實是同一個人,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確定,最終只能以安妮是寫自己故事的人,所以那些筆下的女人都是她自己就有太多的相似來解釋。她們都是安妮,她們都叫VIVIAN,她們有共同的愛好,都有安妮的特點,因為,她們其實,就是安妮。
整個故事沒有過去的總—分—總,分—總,總—分等固定結構,而是筆隨意到,思緒到哪裡就寫到那裡,這就是安妮獨有的特點。所以,我一直都覺得安妮是個特別適合寫短篇小說的女人,因為太多的過去是很難用一個完整的故事串在一起的,比如與她曾經擦肩而過,能在她生命和文字中留下位置的那些男人,儘管都不一樣,所以安妮不可能重複和被覆蓋,但是他們都有著太多的相似,比如他們都是在酒吧或者咖啡館與女主角邂逅,都用某種名牌香水,都有不安定的生活等等。
(四)直抒胸臆和融情於理的表現手法
安妮小說不追求情節的複雜,精緻的結構,而在努力地寫自己個人的情緒流動和心理變化,從而有了她獨有的表現感情的方法,即直抒胸臆法和融情於理法。
所謂“直抒胸臆法”,即指“作者或者作品中的人物不藉助於任何別的手段,直接地表白和傾吐自己的思想感情,以感染讀者,引起共鳴。”其特點是:“不要任何附著物,而思想感情直截了當地宣洩,不講究含蓄委婉,而思想感情竟無遮掩地袒露,這種直陳肺腑的抒情方式往往顯得坦率真摯,樸質誠懇,很能打動人心”。如在《疼》中,“當他低聲地說,我愛你”時,“女孩冷冷地看著他,別對我說這個,我不相信愛情”,女孩可以直接地說出她的答案,好不含蓄,還有在《告別微安》中,女人直接對男人說的“我很久沒有***了”,甚至,在作為最好的朋友的情敵的時候,她還是理直氣壯。
“你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
合適的男人,什麼叫合適的男人呢。安生仰起頭大笑。這個涵義太廣了,他的金錢,他的靈魂,他的感情,他的身體,是不是都應該放在裡面衡量呢。其實,你知道嗎,七月,只要一個男人能有一點像家明,我也願意。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家明更英俊更淳樸的男人了,我們只能碰到一個。”
安生明明知道七月愛著家明,她們又從小一塊長大,一起吃飯,睡覺,買內衣,走路時手牽手,但是她還是可以毫不含蓄地說出她對七月愛著的男人的愛。這種好朋友之間的作為情敵的描寫,可能沒有一個比安妮更直接的了。
所謂“融情於理法”,就是“把感情寄寓在說理中,理中含情,既可以使情具有深度、厚度,又可以使理閃爍出充滿個性色彩的情思,撥動人的心弦。”
前面,我們已經談到過安妮的語言特點有一條就是富有哲理性,她用簡潔的語言抒發她的感情和對人生的哲理。
比如,曾經安生對七月說:“七月,總有一天,我會擺脫所有的束縛,去更遠的地方”。
七月問:“那我呢?”
安生說:“你和我一起走。”
然而,後來,安生還是一個人走了,七月去上海看她時,“突然她發現她和安生之間真的已經有了一條很寬很寬的河,她知道站在河對岸的還是安生,可是她已經跨不過去了。”
曾經一起吃,一起睡,還說過“你和我一起走”的朋友,在離別不久後就這樣變得非常的陌生了,而此後的安生再次一個人走了,因為家明,她們之間有過太多的糾纏和放逐,但是不變的是安生又一個人走了,似乎在應證安生小時侯開始就一直追問的“永遠到底有多遠?”,她自己要走的路到底是多遠?她和七月之間本應該永遠的友情,這個永遠又是多遠?她們對同一個男人的愛到底能夠持續多遠?
這些問題是沒有也不會有答案的。
所以,安生死了,那曾經站在河兩岸的女子,曾經是那么的如一,但是後來從彼岸到此岸竟然是那么的遙遠和不可及,甚至一點因為沒有了救贖的可能,而這種兩岸之間的站的到底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所以,安妮要說的救贖到底真正的是指兩個人的,還是一個人的,即自己對自己的救贖?
這些,是安妮留給我們思考的,而我們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因為安妮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三、小結
綜合上述,無論是從題材到語言,還是從結構到表現手法,安妮都有她獨有的特色,她就是喜歡用簡潔、大膽、哲理的語言,零碎、鬆散的結構,直白的抒情來寫她自己的愛情故事,“以自我體驗、自我意識為表現對象,用女性獨特的哀婉,憂傷、細膩、飄忽的語言,輻射到外部世界。放縱與清醒、淒婉與孤獨、決絕與隱忍、暗涌的激情與漂泊”。
也許,當我們在看她那片段式的筆隨意到的文字時會發現有些難懂,有些幼稚,甚至前後矛盾,但是,安妮寫作時的“心”是真誠的,將靈魂深處的掙扎和隱痛展示給我們,讓我們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就是簡單的安妮,和她悲情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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