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歌
綏綏白狐①,
九尾龐龐②。
成於家室,
我都攸昌③。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塗山歌》
- 作品年代:先秦
- 作品體裁:歌謠
- 作品來源:《先秦詩鑑賞辭典》
作品信息,作品原文,注釋譯文,作品鑑賞,
作品信息
【名稱】《塗山歌》
【年代】先秦
【作者】不詳
【體裁】歌謠
作品原文
注釋譯文
【注釋】
①綏綏:獨行求匹偶之貌。
②龐龐:粗大。
③攸:語助詞。
【譯文】
孤孤單單走來的白狐狸,
九個尾巴毛茸茸又粗又長。
大禹和塗山女結為連理,
我們這裡將永遠發達興旺!
作品鑑賞
《呂氏春秋》說:“禹年三十未娶。行塗山,恐時暮失嗣,辭曰:‘吾之娶,必有應也。’乃有白狐九尾而造於禹。禹曰:‘白者,吾服也;九尾者,其證也。’於是塗山人歌曰:‘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攸昌。’於是娶塗山女。”此段引文系據《北堂書鈔》、《藝文類聚》、《太平御覽》轉引,今本《呂氏春秋》失載。又《吳越春秋·越王無餘外傳》亦有《塗山歌》,全詩為:“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樂府詩集·雜歌謠辭一》亦有《塗山歌》,全詩為:“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於家室,我都攸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這兩個版本文字較繁,是據《呂氏春秋》又加增補而成。《吳越春秋》中並說到塗山女的名字叫女嬌。(《吳越春秋》:“乃有白狐九尾造於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九尾者,王之證也。’於是塗山之人歌之。禹因娶塗山,謂之女嬌。”)
夏禹娶親之事,發生在治水過程中。《史記·河渠書》說:“禹抑洪水十三年。”《漢書·溝洫志》說:“禹湮洪水十三年。”關於這十三年中的情況,《史記·夏本紀》中有概括的介紹:“(大禹)勞身焦思,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但《尚書·益稷》記大禹的自述為:“娶於塗山,辛、壬、癸、甲。啟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又《呂氏春秋》說:“禹娶塗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復往治水。”這兩則材料都是說大禹只告了四天“婚假”,即“復往治水”。可見其婚娶是在治水期間。《史記》所說“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是不包括回家結婚這一次的。《孟子·滕文公上》說大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或許此“八年”是從新婚離家時算起;這樣,大禹“三十未娶”,於三十歲這一年結婚時,在外治水已有五年的歷史。古代男子二十歲行冠禮(見《禮記·曲禮上》,但《儀禮·士冠禮》等說十九而冠),表示已成年,可以娶妻了。大禹至三十歲而未娶,已是晚婚的“大男”。《呂氏春秋》說他急於結婚是“恐時暮失嗣”,即擔心年紀大了不能生育,無法傳宗接代。他對女色並不貪戀,所以新婚才四天便重又離家去治水了。
至於塗山之地,歷來說法不一,有會稽(今浙江紹興)、江州(今四川巴縣)、當塗(今安徽當塗)、濠州(今安徽懷遠)等不同的說法。近人根據古籍記載並結合現場的踏勘、訪問,認為在會稽一說較為正確。其具體地點,被認定在今紹興縣安昌鎮東南二公里處,現山名為西扆山,又稱西余山。當地農民至今尚傳禹殺防風氏於塗山,血流入河,河水被染紅。西扆山村北的紅橋村即因此而得名。在西扆山西南數公里處有稱為“型塘”的地方。賀循《會稽記》說:“防風氏身三丈,刑者不及,乃築塘臨之,故曰刑塘。”“型塘”即“刑塘”。關於古“塗山”的考證,詳見盛鴻郎《塗山考》(載浙江人民出版社《大禹研究》)。
大禹的婚姻,據開頭所引《呂氏春秋》中的資料,可見是很帶有傳奇性的。在走到塗山時,他預感到自己的婚事將會一帆風順,所以說:“我娶親,一定會有想嫁我的人。”正當其時,有一隻長著九條尾巴的白色狐狸來到他面前。古代一般認為狐狸是瑞獸,是吉祥的徵兆,因而他說“白者,吾服也;九尾者,其證也”,意思是出現白狐,也就是象徵衣裳也是白色的自己將迎來吉利的事。塗山當地的人,也從白色九尾狐的出現預感到把塗山的一位少女嫁給大禹,將會降福給塗山,於是便編了這首短歌吟唱。首句中的“綏綏”是描述狐狸的樣子。前人對《詩經·衛風·有狐》的“有狐綏綏”之“綏綏”,有兩種不同的解釋——雌雄並行貌或獨行求匹貌。《塗山歌》中之白狐既然有一定的象徵性,當以獨行尋求配偶的後一解釋較為近是。次句以表示厚實、粗大的“龐龐”形容白狐的“九尾”。以上兩句,是用具有象徵和比喻意味的瑞獸白狐獨行求匹的意象起興,接著的後兩句即轉向關於大禹求偶的正題。古人所謂“女有家,男有室”(《左傳·桓公十八年》),指男女的結婚成家。故“成於家室”,即指大禹同塗山當地的女子成婚。塗山人認為這件婚事意義深遠,故結尾一句說“我都攸昌”。“都”,原指城邑,這裡具體指塗山當地;後兩句合起來的大意就是:大禹與塗山女子成親會使當地繁榮昌盛。
這首《塗山歌》的傳奇性,從另一角度來審視,便具有一定的天人感應的神秘色彩。《吳越春秋》中的《塗山歌》所增補的句子中有“天人之際,於茲則行”二句,更是直接站出來表明九尾白狐與大禹婚事二者之間正是一種天人感應的關係。從科學的觀點看,將社會人事同自然現象作簡單的比附,這當然是荒唐的;但從人類社會的演進史來看,諸如此類的天人感應,正好反映了人類童年時代的思維幼稚的一面。讀這樣的詩,除了令人感受到時代的進步之外,也使讀者如同成年人面對幼稚天真的兒童一般,可以領略到一份意想不到的輕鬆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