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簡介
1973年10月6日,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以埃及和敘利亞軍隊為主體的阿拉伯軍隊向以色列發起了攻擊。在強渡蘇伊士運河、突破以色列“巴列夫防線”的第3天,埃軍步兵第2師運用電子偵察、設伏殲敵等一系列戰術動作,全殲了由先進的美制坦克武裝的以色列王牌裝甲旅——第190裝甲旅,上演了一場精彩的步兵打坦克的圍殲戰。這次戰役雖與戰爭中期進行的2000多輛坦克大戰相比,是一次規模不大的戰役,但在當時引發了西方軍界關於坦克與反坦克戰、步兵與坦克的地位和作用、步兵與坦克協同作戰、未來武器發展問題的激烈討論,對未來戰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基本介紹
- 名稱:埃及圍殲以色列190裝甲旅之戰
- 時間:1973年10月6日
- 參戰方:阿拉伯軍隊、以色列
- 結果:阿拉伯軍隊勝
戰役背景,戰役過程,突破巴列夫防線,圍殲190裝甲旅,戰役影響,
戰役背景
用“哀軍”來形容第三次中東戰爭後的阿拉伯軍隊並不過分。眾所周知,前三次中東戰爭均以以色列勝利而告終。尤其是第三次中東戰爭後,以色列侵占了阿拉伯國家領土約6.5萬平方公里,把聯合國“分治”決議中規定的以色列版圖擴張了5倍多,共有100多萬的阿拉伯人被趕出家園,流離失所。整個阿拉伯國家瀰漫著失敗、沮喪的氣氛,士氣十分低落。作為“敗軍之將”的埃及總統納賽爾,痛定思痛後開始尋找新的力量和新的起點。然而,壯志未酬身先死,1970年9月28日,一直致力收復失地、洗雪國恥的納賽爾由於過度勞累,不幸逝世。1970年10月15日,副總統薩達特接任埃及總統。薩達特上任後,不僅堅定了要打仗的決心,更改變了過去企圖通過一次戰爭收復全部失地的想法,他主張實行有限度作戰的戰略,即先收復部分領土,然後通過政治談判解決收復全部西奈半島失地的問題。
然而,橫亘在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之間的“巴列夫防線”卻成了埃及人難以逾越的“天塹”。埃軍幾次要進攻西奈半島,都望“線”生畏。這道用以色列原總參謀長巴列夫的名字命名的防線,號稱“銅牆鐵壁”,是以軍在1967年戈蘭高地停火線一側,修築了由十幾個鞏固支撐點、反坦克壕、地雷場等組成的防線:它以蘇伊士運河為天然屏障,依託被加高到20米左右的沙堤,在沙堤及其東側修築了約30個堅固支撐點(可抗500公斤炸彈的直接命中)。每一支撐點為一個碉堡群,可駐半個連的兵力加一個坦克排,周圍布設有鐵絲網和地雷場,並設有瞭望塔監視西岸。以軍在下面關鍵支撐點附近埋設了可儲200噸油料的焦油罐和通向運河的油管,如果有必要,就用電點火,在河面上造成人工火障。其燃燒時間可達30分鐘,用來阻止埃軍渡河。以軍在支撐點之間還修建了縱橫相連的軍用道路,以便相互支援。
《孫子兵法》曰:“兵不厭詐。”經過三次中東戰爭洗禮的埃及指揮官們更加深刻地領悟了“欺詐”、“隱蔽”的含義。為達成戰爭的突然性,在薩達特的親自策劃下,埃及軍隊和情報部門做了大量的、秘密的準備工作。從1970開始埃及就著手擬訂強渡運河、進攻西奈半島的作戰計畫。特別是針對以軍戰略和作戰思想上強調空軍和裝甲兵作用的特點,認真研究應對措施,採購和裝備了大量反坦克和防空武器,並進行了相關戰術研究。埃軍在將近4年的時間裡,運用各種手段,包括戰場觀察、電子偵察、航空偵察以及派遣人員潛入敵區等,對西奈半島以軍的防禦配系進行反覆的偵察。直到開戰的前一天,還派突擊隊員潛渡到東岸,對巴列夫防線的工事及其縱深情況做最後的偵察。
在開戰前,埃軍還舉行了“解放23號”演習,成功地麻痹了以色列人,秘密完成了陸、海、空三軍的集結。同時,還通過宣傳、情報等手段,渲染和平氣氛,嚴格保密規定(作戰命令於開戰日8時才傳達到師長),並精心選定了開戰日—— 10 月6日(這一天是以色列的贖罪日,在猶太曆法上是最神聖的一天,以色列全國幾乎進入停頓狀態,猶太人一般不進食)。
戰役過程
突破巴列夫防線
1973年10月6日,蘇伊士運河東岸以色列防禦工事的沙壘後,8輛坦克靜靜地停在那裡,車內空無一人,坦克手們或在戰車旁閒聊,或利用贖罪日放假的空閒在洗衣服。此時,整個“巴列夫防線”上實際只有不足一個營的兵力。10月6日下午,埃及總統薩達特在國防部長兼總司令伊斯梅爾的陪同下,走進深埋沙漠下面的“10號作戰指揮中心”,下達了作戰指令。
14時整,戰鬥打響了。埃及軍隊隱蔽在運河西岸的2000餘門火炮和“蛙-7”戰術火箭一齊開火,集中射擊以軍巴列夫防線的支撐點、指揮所和雷場。與此同時,200架戰機從低空飛過蘇伊士運河,對西奈半島的以軍炮兵陣地、“霍克”地空飛彈陣地、指揮所、雷達站以及機場後勤設施進行了地毯式的轟炸。炸彈捲起了一股股沙土,整個蘇伊士運河兩岸籠罩著一層層煙幕。
大量炮彈落在以軍陣地上,防守“巴列夫防線”的以軍士兵們慌忙鑽入地堡和坦克中還擊。一名士兵迅速報告長官,長官呵斥道:“有什麼大驚小怪,這只是局部炮擊事件。”以色列總理梅厄召集內閣緊急會議,還在討論是否發動全國動員命令。整個以色列似乎都漫不經心。
然而,時間並沒有給以色列機會。在彈幕和硝煙的掩護下,埃軍第一批士兵開始渡河。這時,埃軍的平射炮開始射擊。10多分鐘後,4000多名登入士兵分乘720隻橡皮舟衝上了東岸,占領了各支撐點。在“10號指揮中心”,埃軍指揮官聽到前線頻頻傳來捷報,一切輕而易舉,一切又令人難以置信。
戰前,蘇聯專家曾估計,埃軍渡河作戰第一天,就可能損失數萬人和百分之三四十的空中力量,而實現的打擊充其量只有30%。事實出乎專家們的預料,據埃及宣布,第一天埃軍只付出犧牲148名士兵和損失5架飛機的代價,而“出擊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實現了全部目標。”以色列軍隊參謀長巴列夫也承認,這是埃及進攻達成了突然性的結果。
面對突然襲擊,以軍倉促應戰,出動空軍對渡河埃軍進行空襲,但卻遭到埃軍“薩姆”防空飛彈的重創,被打下了27架。以色列空軍司令佩萊德只好命令飛機禁止進入運河24公里以內的空域,以防更大的損失。
時任以軍南部軍區司令的戈南少將緊急召見防守蘇伊士運河一線的師長曼德勒,命令道:“該到把裝甲旅開往前線的時候了。”開戰30分鐘後,倉促上陣的曼德勒師的雷謝夫裝甲旅來不及進行任何戰鬥偵察,就對渡河埃軍發起了進攻。此時,已過河的第一批埃及軍隊占據有利地形,待以軍坦克進入反坦克火箭筒射手200米處時,埃軍突然開火,幾乎彈無虛發。至日落前,雷謝夫旅損失坦克100餘輛。10月7日晚,以色列南部軍區司令部燈火通明,司令戈南、軍區參謀長阿里、曼德勒師長、阿丹師長正在召開作戰會議。會議最終達成一致,擬於10月8日進行有限反攻,以奪回主動。會議結束後,戈南下令,阿丹師於10月8日從正面沿運河橋頭陣地實施側翼攻擊,後續部隊沙龍師對伊斯梅利亞正面中部地區實施進攻。
8日上午8時,阿丹師首先以兩個旅冒著埃軍的密集炮火,由北向南實施攻擊。至中午時分,阿丹突然發現,他的幾個旅都沒有按照命令前進,其主力沒有到達埃軍橋頭堡陣地北側,而是穿過陣地的正面,正好碰上了埃軍部署的強點。
圍殲190裝甲旅
情況危急,為了挽回敗局,阿丹不得不動用“手中的王牌”——第190裝甲旅。該旅擁有120輛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美制M60坦克(直到20世紀90年代,M60坦克依然是美國國民警衛隊的主戰坦克。它擁有堅硬的裝甲、狂野的速度、兇猛的火力以及先進的火控系統,性能遠在許多國家軍隊的現役坦克之上),多次參加中東戰爭,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且官兵精幹、戰鬥經驗豐富,是以色列軍中公認的“王牌旅”。其旅長納科更是一名身經百戰的高級指揮官,他矮小精悍,以作戰勇敢、擅長機動穿插聞名於以色列軍隊,但脾氣暴躁,性格倔強,是以軍有名的“炮筒”。
阿丹命令納科旅以兩個營向南前進至菲爾丹地區,與蓋比會合,發起進攻。他採取的是以軍慣用的“坦克游擊戰”。這種坦克戰術是1957年巴列夫任裝甲兵司令時發展起來的,在第三次中東戰爭中取得很大勝利。這就是所謂“用流動和滲透的運動來打擊大量集結但靜止的阿拉伯坦克隊形”的戰術。以軍坦克作戰,強調集中優勢兵力,實施快速機動,大膽穿插迂迴。這種實施調整突擊的作戰,不但對敵方精神威脅很大,而且在戰術上可以達到出其不意和分割包圍的目的。但快速往往要脫離其它兵種的支援,從而形成孤軍深入、突出冒進,有遭敵圍殲的危險。阿丹就犯了這個錯誤。
戰前190旅駐紮在距菲爾丹約150公里的軍事重鎮阿里什。接到戈南司令官的命令後,旅長納科急令部隊以每小時45公里的速度向菲爾丹前進。坦克轟隆,一路沙土飛揚。南路,蓋比旅沿維瓦路向菲爾丹前進,一路無阻;北路,離蓋比2公里處,納科旅沿一條平行道路疾馳進發。然而,納科萬萬沒想到,一張牢固的“捕捉網”正在悄悄張開。
埃軍地下指揮部“10號指揮中心”,參謀長沙茲利此時已截獲以軍無線電通信,以色列出動了王牌裝甲旅——190旅,將沿維瓦路北2公里線路挺進。這個重要情報使沙茲利為之一振,一個設伏打援、步兵打坦克的方案在他頭腦中閃現。
這個任務立即下達給了埃軍“王牌步兵師”——第2步兵師。這個師單兵配備的是無後坐力火箭炮RPG-7,以及一種名叫“薩格爾”的“手提箱”。這種“手提箱”是蘇制的第一代有線制導反坦克飛彈,可由單兵攜帶發射,平時將其分為兩截放在寬30厘米、長60厘米的玻璃鋼製的箱子裡,以便於手提和背負。它全重只有24公斤,有效射程500~3000米,破甲厚度為400毫米。使用時,打開箱子,一半為飛彈的發射座,另一半為操作台,把飛彈的兩截連線起來,安裝在發射台上即可操縱發射。在發射時,這種飛彈的飛行有如一個快速模型飛機,後面拖著一根細電線,一直連線著操縱導航裝置。飛彈有一個明亮的尾燈以資辨別,操縱人員可以憑目力用操縱桿裝置使其對準目標。該飛彈除步兵用途之外,還可以從一輛特別裝置的裝甲車上發射。這種飛彈威力很大,是坦克的剋星。
據第一批跨過運河的埃及軍人阿布杜拉在開羅報紙《共和國周刊》撰文回憶,他的部隊在10分鐘內以這種飛彈擊毀了巴列夫防線上的8輛M60坦克。他說,“這些坦克開足了馬力逃避我們的飛彈。可是,它們只要在射程之內,我們就能擊中它們的最弱地方。每一輛以色列坦克都挨了一枚埃及飛彈。”
接到命令後,師長薩德並沒有盲動,立即同作戰部門研究了戰場的地形地貌以及以軍坦克的特點。納科旅進攻線路是由坎塔拉地區向東南方向斜插,直逼蘇伊士運河,企圖從菲爾丹正東渡河深入埃軍西岸腹地。以軍雖然來勢洶洶,但只是孤軍作戰,沒有步兵的掩護,有利於集中火力進行圍殲。薩德當即決定把伏擊陣地選擇在阿里什至菲爾丹公路兩側200~300米處,利用沙丘進行隱蔽,挖掘伏擊陣地。薩德又令工兵在菲爾丹附近實施佯動作業,架設假橋樑,造成埃軍後續部隊準備渡河的假象。為了不使目標暴露過大,薩德還命令所有伏擊部隊只準攜帶單兵反坦克飛彈、RPG-7火箭筒等輕便反坦克火器,按射程及進攻有利方向分層進行布防,並由30輛坦克組成預備隊,以支援步兵作戰。為充分發揮“薩格爾”反坦克飛彈的威力,薩德親自到戰位檢查武器裝備配備情況、單兵掩體牢固性和隱蔽性以及攻擊視角。在反坦克火器配備上,他要求部隊反坦克火器與敵裝甲目標對比係數達到10∶1,以保證火力上對敵坦克形成絕對優勢。
在薩德的指揮下,一道有梯次、能多面進攻的“薩格爾”火網秘密形成了。
這時,以軍坦克以每小時45公里的速度一路殺來,納科旅長躊躇滿志。這位一貫強調以坦克打坦克的以軍指揮官,沒想到這次要敗在對方步兵的手上。
以色列先頭部隊已接近伏擊區,看到的卻是站著一動不動的埃及人。10餘輛M60坦克的排氣筒突地噴出黑煙,開足馬力向埃及人衝去。最前方的M-60坦克昂起炮口,炮彈炸起朵朵沙塵,炮聲在空曠的沙漠中震盪。
突然之間,天翻地動。一排飛彈射向以軍坦克,許多坦克被擊中,冒出一股股濃煙。一位以軍的坦克兵回憶道:“我們過去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這樣的東西。這些埃及人對於這種美制的M60坦克,精確地知道應該瞄準什麼部位,幾乎每輛坦克都受到致命的打擊。”第一波衝鋒的坦克嘗到了“薩格爾”飛彈的威力,頃刻間,30多輛美制M60坦克直接趴窩了。沒有被擊中的坦克里的士兵感到無比恐懼,爬出來趕快逃命。雖然坦克火力非常猛,但用它打步兵卻是“高射炮打蚊子”,派不上用場,特別是對這些採取“偷偷爬行”、近身攻擊戰術的埃及士兵來講,更難發揮作用。
遭到猛烈襲擊的納科非常憤怒,下午2時,組織起了第二波衝擊。憑藉著美制坦克對沙漠作戰的適應優勢,他們很快穿越起伏的沙丘,直逼埃軍前沿陣地。但密集的反坦克火箭再次把先頭營阻攔在陣地前,納科派出的10輛坦克被擊中7輛,不知氣餒的以色列人隨即又派出10輛繼續進行第三波攻擊,然而這次也沒有給他們帶來好運,4輛坦克被直接擊毀。納科不得已請求上級火力支援。
此時,沙龍師計畫挺進吉迪山隘地區,與埃及軍隊激戰。15時,接到阿丹師損失慘重的報告,戈南不得不命令沙龍師停止南下,以部分兵力實施反攻,以減輕阿丹師的壓力。阿丹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要求各旅繼續堅持戰鬥,以待沙龍在15分鐘內發起反攻,一決雌雄。
面對納科的孤注一擲,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薩德並不恐慌。他及時調整兵力部署,將主力部隊從原來陣地撤到距蘇伊士運河800米的地域,組成2平方公里的伏擊圈。同時,還派少部分單兵在以色列坦克必經之路上進行騷擾,但不作抵抗,一接觸就佯裝敗退,誘使敵人繼續前行,進入包圍圈。
16時,納科決定以剩下的坦克編成加強攻擊營,由中校營長亞古里負責先頭部隊指揮,直插埃軍腹地,仍按原計畫直挺運河東岸,與沙龍師會合,從菲爾丹正東渡河進行反擊。一路奔殺過來,納科只遇到零星抵抗,埃軍“怯戰而逃”。
“離伏擊區還有5000碼!”
“離伏擊區還有1000碼!”
“已全部進入伏擊區!”
前方觀察哨一個接一個地傳來以軍坦克的位置,納科旅長剩餘的70餘輛坦克如期越過偽裝的步兵塹壕,進入了埃軍精心布置的火力圈。斷後小組從埋伏坑道躍出,迅速迂迴到以軍坦克後面,形成了合圍之勢。薩德師長一聲令下:開火!
霎時,各種反坦克武器一齊開火,以正面射擊、側射和倒打等方式,對以軍坦克進行了最猛烈的攻擊。在同一時間、對同一目標至少發射了三四枚飛彈,即使對近距離的敵坦克也要發射兩枚火箭彈。密集的反坦克火網籠罩著190裝甲旅,平均每3分鐘就有250餘枚“薩格爾”反坦克飛彈擊中以軍坦克。只用了20多分鐘就把以軍“王牌旅”全殲在2平方公里的地域內。許多坦克被擊中摧毀,指揮進攻的營長亞古里中校被震出了坦克,做了俘虜。旅長納科在坦克中彈起火時爬了出來逃回去了。
此役,埃軍除擊毀、擊傷以軍92輛坦克外,還繳獲了28輛完整無損的M60坦克。而指揮伏擊有功的薩德準將很快就晉升為少將。20年來,埃及人第一次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但在隨後的戰鬥中,埃及人由於戰略上的保守,給了以色列軍隊喘息的機會,以色列人在總結初期戰鬥失利教訓的基礎上,重新調整了作戰部署,堅決貫徹“先北後西、重點用兵”的方針,既強調機動作戰,也重視必要的陣地防禦。尤其是在吸取了190裝甲旅被殲的慘痛教訓,修正了“坦克中心論”的某些做法,在裝甲部隊中配屬了必要的步兵和反坦克分隊,改變了單一的坦克部隊的編制。他們組織部隊積極開展有力的反擊,同時加強重點防禦,牽制和削弱了埃及的兵力,在適當時機實施了大縱深的進攻,控制了戰場的主動權。而就此次埃軍圍殲以色軍190裝甲旅的戰鬥而言,應當是一次成功的步兵打坦克之戰。
戰役影響
這次步兵打坦克的經典之戰,在世界各國引起了一番激烈的討論。各國軍事研究部門、各大新聞機構都紛紛發表看法,共同探討戰役對未來戰爭的影響。
最為集中的話題主要是關於步兵與坦克在未來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副所長亨特說:“反坦克飛彈首次在戰場上真正發揮了作用,現在步兵第一次有了能在遠、近距離上對付最重型坦克的武器。”西德一評論家指出,裝備反坦克飛彈和火箭筒的步兵,如果編成小組,在進攻中可以為坦克開路,在防禦中能效地伏擊對方的坦克。過去是坦克引導步兵前進,今後有可能要由步兵為坦克開路,地位和作用有了較大的改變。
面對坦克的地位和作用,爭論更為激烈。主要分為三種:一是認為坦克在地面作戰中已不再起作用;二是認為坦克仍然是地面作戰中最好的進攻性武器;三是認為坦克在未來戰爭中雖不像過去那樣重要,但仍有保留價值。從後來戰爭的結果看,坦克並未失去其應有的作用。但在反坦克武器迅速發展的情況下,坦克如何改進機動性、加強火力和裝甲防護能力、創新戰術戰法,提高自我生存能力等問題,必須進一步研究解決。
戰術的運用必須因敵因勢而定,圍繞如何運用坦克快速突擊作戰的戰術,一些軍事家也提出了不同看法。以軍十分重視發揮坦克部隊的快速突擊能力,開展“坦克游擊戰”,這方面也有成功的戰例。比如戰爭中,以軍3個裝甲旅快速插入蘇伊士運河西岸,很快破壞了埃方的防空體系,使埃軍處於十分被動的地位。但這次190旅被殲又暴露了孤軍深入,突出冒進,有可能遭敵圍殲的問題。西方有關研究機構提出,不能過分提高坦克部隊的進攻速度,因為坦克部隊脫離其它兵種後,速度再高,穿插再快,也不一定能達到預期的戰鬥目的。但在各項保障措施、火力支援等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應儘量發揮坦克部隊的快速突擊作用。
各國軍界也由此紛紛加強研究對付反坦克武器的方法,特別是坦克自身對付反坦克飛彈的方法。一些專家認為,反坦克飛彈存在發射死界、需經常變換陣地,有線制導型飛彈易捕獲發射點、發射受地形限制較大等弱點,提出坦克進攻隊形不能過於密集、儘量有支援兵器伴隨、增加車體和炮塔的遮網等防護措施。這些都對未來坦克抗擊反坦克武器提供了有益的經驗。
近些年來,隨著各種資料不斷被披露,這場戰鬥“奇蹟”的另一種“結果”逐漸顯山露水。以色列披露的資料稱,埃及人所宣稱的全殲190裝甲旅,只不過是擊潰了以色列的第190裝甲營,俘獲的以軍官亞古里也只是營長,而且擊毀坦克的數量也有限。曾任以色列情報部長的赫爾佐格,在其書《阿以戰爭:中東戰與和》一書中,對此次戰鬥做了描述:“……納科部隊(指參加此次作戰的以軍參戰部隊)在費爾丹路以北的平行公路上向前疾進,突然……被數千名埃軍步兵包圍。有18輛坦克被擊中摧毀,指揮進攻的營長阿薩夫?亞古里中校被震出坦克,當了俘虜。埃及宣傳工具對此大肆宣揚……硬把亞古里營說成是一個旅,而把亞古里說成是旅長……” 無獨有偶,俄羅斯環球安全網的資料稱,蘇聯駐埃及軍官尼古拉?伊萬諾夫,曾作為觀察員參加了“滿月行動”。據其目擊,埃軍第一線參戰部隊裝備的反坦克武器密度之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提到,10月8日曾有一支以軍坦克部隊,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強行進攻,結果誤入埃軍事先設好的陷阱。為了對付以軍坦克,埃軍事先做了充分準備,占據有利地形的同時,人數上也占據優勢。他們採用對一個目標同時實施多方向打擊的戰術,以確保攻擊效果。他看到,除少數坦克突圍撤走外,大部分以軍都被消滅。但同時,由於埃軍很多部隊訓練水平有限,發射的武器經常脫靶。伊萬諾夫稱,他看到擊毀的以軍坦克上布滿反坦克飛彈的尾部導線。這一方面說明埃軍攻擊之密,另一方面也表現出攻擊效果之差。而且埃軍的伏擊圈並不嚴密,部分以軍坦克突出了重圍。據他回憶,只在戰場看到擊毀的以軍坦克不超過10輛,而且並非都是M-60,有不少M-48坦克和英制的“百夫長”坦克。
這些資料和埃及方面的戰績統計大相逕庭。不僅戰果不同,甚至參戰以軍部隊規模,坦克型號甚至指揮官軍銜等細節都有很大差異。埃軍的戰果早在1973年就已經公布於眾,流傳甚廣,並“有電視錄像”為證,但終究是單方信息。以方的資料雖然看似權威,但也存在主觀因素。至於俄羅斯披露的資料,缺乏更有說服力的數據,不能作為十分可靠的證據。而所謂觀察員“伊萬諾夫”,更是沒有其他記錄證明其存在。當然,冷戰時蘇聯相關情報人員使用化名活動的情況也普遍存在。但從考證的角度看,俄方資料只能作為參考,不能用來佐證。這不禁使人們對此次戰鬥的結果產生了疑問。
從資料中找答案 其實,歷史的局限性決定了,對這種作戰的考證,不可能總是得到完全真實的結果,只是不斷地接近真相。本文結合多方資料,對這次伏擊作戰進行一番考證。 埃軍稱其擊潰了以軍精銳第190裝甲旅。這是支什麼部隊呢?西蒙?鄧斯坦的《贖罪日戰爭:1973阿以鏖戰》一書中記載,在10月6日戰爭爆發當天,以軍只有第14、第217、第401、第421、第460、第600等6個裝甲旅駐防西奈。除上述部隊外,以軍在1973年的西部前線先後共投入了9個裝甲旅,其他3個旅則是第164、第500和“約埃爾”旅。其中,並沒有第190裝甲旅的番號。以軍第600裝甲旅下面,倒是有一個第190裝甲營,營長正是阿薩夫?亞古里,軍銜是中校。這樣看,赫爾佐格“硬把亞古里營說成是1個旅”的說法是可信的。但他所稱以方只損失18輛坦克,和埃及85輛的戰績相差過於懸殊。這又為何呢? 可以從編制上找答案。跟據特雷沃?杜普伊《難以捉摸的勝利》一書的記載,1973年10月以軍第600裝甲旅駐防西奈,隸屬第162裝甲師(師長阿布拉姆?亞丹)。全旅下轄旅部和2個坦克營、1個機械化步兵營、1個自行迫擊炮營、1個自行反坦克連、1個汽車連及其他輔助部隊。坦克營下轄3-4個坦克連和1個支援連;每個坦克連11輛坦克;支援連裝備4輛裝甲車。機步營下轄3個機步連和1個支援連;每個機步連14輛裝甲車;支援連則配備19輛裝甲車。自行迫擊炮營轄2個連,每連自行迫擊炮19-20輛。自行反坦克連、汽車連則裝備20輛左右的裝甲車。這樣算來,以軍1個裝甲旅裝備坦克80-100輛,自行火炮在內的裝甲車160餘輛(旅部裝備相當於1個坦克連加1個機步連)。如果埃軍真能全殲以軍整個裝甲旅,85輛坦克是可能的。若像赫爾佐格所說,只損失一個營,18輛坦克還不到其一半,與其“最初反擊損失慘重”的描述也不相符。 還得從資料中找答案。《難以捉摸的勝利》書中這樣記述這場戰鬥的經過:10月7日,第162裝甲師(時轄第217、第600裝甲旅和原屬252旅的第460裝甲師餘部,共有坦克約170輛)接到命令,於8日從運河東北線由北向南實施反擊。8日上午9時,第600裝甲旅在坎塔拉與埃軍第18師展開戰鬥,損失不大。但由於埃軍人數眾多,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中午,第460旅餘部進攻費爾丹方向的埃軍第2師失利,損失坦克12輛。於是在下午2時,第600旅旅長納科?巴拉姆上校將1個營留在坎塔拉作戰,親自帶領旅指揮所及第190裝甲營,以40千米的時速南下趕到費爾丹正面,與第460旅殘部協同行動,組織反擊。起初進展順利使其十分輕敵,為了趕時間巴拉姆未按照計畫繞到埃軍橋頭陣地的北翼。這樣進攻時以軍便不是由北向南,而是由東向西。於是以軍不足兩個營的純坦克分隊,正好鑽進了埃軍預設的反坦克伏擊陷阱,導致滅頂之災。赫爾佐格在書中也描述了以軍的慘況:“一陣密集的反坦克火力襲來……巴拉姆向四周望去,看到坦克在他左右爆炸……只有4輛坦克(包括他乘坐的1輛)能撤離恐怖的戰場……師長亞丹通過無線電責問他:‘怎么回事?你們為什麼撤?’他回答:‘如果你再問下去,幾分鐘後就沒人回答你了’。”從以上資料看,被伏擊的以軍裝甲部隊肯定有1個營,算上營部直屬部隊,共有坦克44輛。只有一個排4輛坦克撤離戰場,這樣的結果儘管沒有像埃及宣傳的那樣“神奇”,也是還算可觀的。
從資料中找答案 其實,歷史的局限性決定了,對這種作戰的考證,不可能總是得到完全真實的結果,只是不斷地接近真相。本文結合多方資料,對這次伏擊作戰進行一番考證。 埃軍稱其擊潰了以軍精銳第190裝甲旅。這是支什麼部隊呢?西蒙?鄧斯坦的《贖罪日戰爭:1973阿以鏖戰》一書中記載,在10月6日戰爭爆發當天,以軍只有第14、第217、第401、第421、第460、第600等6個裝甲旅駐防西奈。除上述部隊外,以軍在1973年的西部前線先後共投入了9個裝甲旅,其他3個旅則是第164、第500和“約埃爾”旅。其中,並沒有第190裝甲旅的番號。以軍第600裝甲旅下面,倒是有一個第190裝甲營,營長正是阿薩夫?亞古里,軍銜是中校。這樣看,赫爾佐格“硬把亞古里營說成是1個旅”的說法是可信的。但他所稱以方只損失18輛坦克,和埃及85輛的戰績相差過於懸殊。這又為何呢? 可以從編制上找答案。跟據特雷沃?杜普伊《難以捉摸的勝利》一書的記載,1973年10月以軍第600裝甲旅駐防西奈,隸屬第162裝甲師(師長阿布拉姆?亞丹)。全旅下轄旅部和2個坦克營、1個機械化步兵營、1個自行迫擊炮營、1個自行反坦克連、1個汽車連及其他輔助部隊。坦克營下轄3-4個坦克連和1個支援連;每個坦克連11輛坦克;支援連裝備4輛裝甲車。機步營下轄3個機步連和1個支援連;每個機步連14輛裝甲車;支援連則配備19輛裝甲車。自行迫擊炮營轄2個連,每連自行迫擊炮19-20輛。自行反坦克連、汽車連則裝備20輛左右的裝甲車。這樣算來,以軍1個裝甲旅裝備坦克80-100輛,自行火炮在內的裝甲車160餘輛(旅部裝備相當於1個坦克連加1個機步連)。如果埃軍真能全殲以軍整個裝甲旅,85輛坦克是可能的。若像赫爾佐格所說,只損失一個營,18輛坦克還不到其一半,與其“最初反擊損失慘重”的描述也不相符。 還得從資料中找答案。《難以捉摸的勝利》書中這樣記述這場戰鬥的經過:10月7日,第162裝甲師(時轄第217、第600裝甲旅和原屬252旅的第460裝甲師餘部,共有坦克約170輛)接到命令,於8日從運河東北線由北向南實施反擊。8日上午9時,第600裝甲旅在坎塔拉與埃軍第18師展開戰鬥,損失不大。但由於埃軍人數眾多,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中午,第460旅餘部進攻費爾丹方向的埃軍第2師失利,損失坦克12輛。於是在下午2時,第600旅旅長納科?巴拉姆上校將1個營留在坎塔拉作戰,親自帶領旅指揮所及第190裝甲營,以40千米的時速南下趕到費爾丹正面,與第460旅殘部協同行動,組織反擊。起初進展順利使其十分輕敵,為了趕時間巴拉姆未按照計畫繞到埃軍橋頭陣地的北翼。這樣進攻時以軍便不是由北向南,而是由東向西。於是以軍不足兩個營的純坦克分隊,正好鑽進了埃軍預設的反坦克伏擊陷阱,導致滅頂之災。赫爾佐格在書中也描述了以軍的慘況:“一陣密集的反坦克火力襲來……巴拉姆向四周望去,看到坦克在他左右爆炸……只有4輛坦克(包括他乘坐的1輛)能撤離恐怖的戰場……師長亞丹通過無線電責問他:‘怎么回事?你們為什麼撤?’他回答:‘如果你再問下去,幾分鐘後就沒人回答你了’。”從以上資料看,被伏擊的以軍裝甲部隊肯定有1個營,算上營部直屬部隊,共有坦克44輛。只有一個排4輛坦克撤離戰場,這樣的結果儘管沒有像埃及宣傳的那樣“神奇”,也是還算可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