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夢裡失眠

在人生夢裡失眠

《在人生夢裡失眠》是2015年時代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沈亦然。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在人生夢裡失眠》 
  • 作者:沈亦然
  • 類別:長篇小說 文學
  • 出版社:時代文藝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5年12月1日
  • 頁數:300 頁
  • 定價:32.8
  • 開本:880mm*1230mm 1/32
  • 裝幀:平裝
  • ISBN:9787538748833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前言:引子
引子
“2011年11月11日,深夜11點11分左右,北京東南六環外出京方向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場極其嚴重的車禍。一輛紅色小轎車撞上一輛黃色‘現代’計程車,將計程車頂到高廈記她踏速公路左側護欄後,紅色小轎車自己又急速轉方向準備跨越三個車道。跨越途中,被中間車道的一輛隨後而上的大貨車頂飛,直接撞上了公路右側護欄。護欄沒有斷裂,被撞成巨大的‘C’形。紅色小轎車車頭、車體徹底碎裂,車主不幸遇難。”
在這場車禍中,我正是紅色小轎車中那個遇難的人,所以,很不幸,那晚,我死了。
我的生命在十個“1”,一萬年才遇一回的這個特殊的日子裡(2011年11月11日深夜11點11分),用高速公路的鋼鐵護欄畫上了一個圓圓的句號。
我死在了那場車禍的警燈閃爍不止中,像一隻被拍死的蚊子,突然結束了氣焰囂張的“嗡嗡”聲,寂靜無聲地躺在一片光亮里。
我已死亡這個事實是等我清醒後,才真正得到了確認。
車禍的肇事者是我,屬於酒後駕車。
當時,我的死狀不是相當慘,幾乎沒有血跡,斜躺在駕駛座位上的樣子像正沉睡在夢鄉,對夢中之物充滿了依戀,死活不想醒來。
只是,令人悲傷的是,躺在那裡,除了遠處兩個尚未發現我的警察,我孤零零的,身邊沒有任何人。
雖然我已停止了呼吸,可我腦海中還一直反反覆覆地叨念著一些人的名字。濃烈的酒精和食物一直包圍著這蘭棄辣些名字,忽隱忽現,顫抖不息。我一邊叨念,一邊反覆辨認,強烈地渴望立刻能找出一直令我激動不安的那幾個字。
我著急地在那些名字的森林裡穿梭。後來,又有一股熱乎乎的血像漲潮的巨浪從我後腦拍了過來,以至於我躺在那裡,腦海里一直還是一團糨糊似的起起伏伏,胡亂顫抖。
我並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僅僅是感覺很累。腦袋裡沉重得令我很想扶著一把椅子坐下來。我渴望能睡進一個非常窄小幽暗的房間。只要我能坐在那裡好好地、安心地喘夜糠雅檔息,我也會逐漸平靜。不管房間有多大,我希望它能擁有一扇可以透進光來的小視窗,哪怕裝在屋頂上,幾束太陽光微弱地從窗戶外面照進來,像幾個未經世的小孩子朝裡面好奇探望的小腦袋。我會友好地抬起頭,在陽光中展露微笑,朝他們做鬼臉並眨眼睛。這樣,我就已經覺得,真舒坦……
可是想兵,我卻死了。
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想離開,也是真的還想最後再看一眼……
我知道,在我念出一些人的名字時,我的嘴唇一直在顫抖……
第一章你為什麼不出來會會朋友呢?
大約七年前,一個偶然的巧合,我知道了蟬城一個文藝群體的存在,並且有意識地接近了他們。
那時,我還在蟬城相鄰的鋼城的一家醫院裡當一名B超室醫生。
我的工作具體是操作一台通過粘滿黏稠耦合劑的探頭,探查人體腹腔內部臟器有無疾患。
每個白天的八小時,我都必須待在一個暗室里。這樣的生活,周而復始,可能朽艱束會一直這么幹下去,並且可能會注定永無止境。因為我時常聽見旁人跟我母親攀談,她們不管是一起從菜市場回來,還是偶爾同時路過水果攤,都不無羨慕地說:“還是你女兒好啊,有一份旱澇保收的事業單位工作。”
實際上,沒人能感覺出我的內心有多苦。我從事的這項工作是怎樣的枯燥無味,整個工作流程機械得像某個早已設定好了的電腦程式。除了最初兩個月略感新鮮,之後,工作完全變成了按部就班汽探舟的程式化。平時,我極少去看清探頭下面那個連線在身體上的面孔,幾乎從來不看。我接過他們手裡遞過來的申請單,瞄一眼需要探查的身體部位,就指示他們躺下去。他們一個接一個,躺在我操縱的這台機器旁邊的那張簡易木床上,也是躺進了我這個小小暗室里的黑暗深處。
我很少關心躺下去的那個人究竟長的什麼樣。他們的面孔對我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並且,假使有一瞬間,我對躺下去的那個人產生了片刻的好奇,事後,我自己都會為這一瞬間感到驚訝。
我所要做的,僅僅是從那些肉體中,從那些噴著熱氣、有節律地蠕動著的腸、胃、肝、脾、腎等臟器中找到那些隱藏其內的寄居者、異生物——它們都是一些怪物——那些成熟的,或正處於萌芽狀態的毒瘤、嗜血鬼們。
很多人都認為我從事的是一份非常光榮而又了不起的職業——像一名雄赳赳、氣昂昂的人民警察勘探著他們的軀體——這樣的虛榮有時確實讓我感覺到了些許快樂,但是非常短暫。因為事實上,我並不能保護他們。等我從超音波探頭下看清楚那些異生物辣懂旬的模樣後,我只能站在遠處,成為一個束手無策的旁觀者。雖然,我每天都能體驗到為他人排憂解難,找到他們身體痛苦的根源,告知他們,然後接受他們感恩戴德的致謝。
但我十分清楚,更多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恐懼和崩潰。我發覺自己同時也扮演了一位審判長的角色——當你發現到了那些禍害生命的腫瘤、癌症細胞後,你就從一個醫生變成了守候地獄之門的判官,你手中緊握的長筆輕輕一勾,毫不留情地就宣判了他們的死期,眼睜睜地計算著他們生命的期限。這個時候,他們只能是驚慌又迷惑不甘地抹著眼淚,默默地離開。
他們無法抗爭,只能緘默地接受你給予他們的宣判。
我望著他們血水流盡、皮肉消失、化為骷髏。
我日復一日地清清爽爽地觀望著那些血、糞便、尿液、腐爛的食物,它們在我眼皮底下一浪一浪地起伏、鼓動著。光潔、華美的表皮下以及肉體內部最骯髒的部分被我一覽無餘。
我焦慮不安,我總是在想,我完了!我已經徹底完蛋了。
我的一生似乎只能如此。我唯有在黑暗中自言自語。如花的青春,我只能這樣日復一日地待在這個黑屋子裡,守著這台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的機器,終生與它為伴!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等下來,等到皮膚鬆弛、頭髮發白、牙齒脫落、肌肉萎縮,等到像我母親、像我奶奶、像我早已死去的曾祖母那樣老態龍鐘,坐在門檻上,悄無聲息地死去。最後被我鐘愛的那些親戚,被其他一些人,甚至我在這個世界上,從無打過交道的陌生人,塞進我這個黑屋子斜後方的太平間裡。
每回想到這兒,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頃刻間豎起,開始直打冷戰。接下來,連續幾天,我都無以逃遁地置身在這種極其低落的情緒里。
我時常掀起暗室的窗簾,看雪花、看雨滴、看諸多的廢紙、塑膠袋、落葉被或大或小的風颳起,漫天飛舞。我只能喝一口茶,對著它們發獃。它們絲毫不會感動我,也絲毫打攪不了我。我與它們身處兩個世界,厚厚的玻璃窗戶隔離並有效地保護著我們彼此,互不干涉!我摸不著它們,它們也妄想能侵犯我。
我的身邊沒有風,沒有雨,也沒有雪花,連空氣都是稀缺的。我的生命就此停頓在窗簾背後,被熱鬧的街道和匆忙的行人毫不察覺和漠視的黑暗裡。
“你為什麼不出來會會朋友呢?”趙大強對我說。
我很驚訝。
“是的,我們都是你朋友。”
趙大強繼續在QQ上跟我說。我被他說懵了,卻又十分溫暖和心動。
“我們肯定很快就能成為朋友。”他十分自信地跟我說。
“你可以寫作,來參加這個月底我們這裡舉辦的文學聚會吧,我介紹你認識一些你原本早該結識的朋友,他們就在你身邊,我幫你搭上線。”

作者簡介

沈亦然,作家、詩人、畫家,1979年生,安徽馬鞍山人。做過醫生,辭職後分別在《南方都市報》和《新京報》工作過。2003年開始創作小說、詩歌,作品多次發表在《芙蓉》 《》 《》等文學期刊。2013年起定居北京宋莊,在創作詩歌、小說的同時,也從事水墨、油畫的創作。2015年出版長篇小說《》。
實際上,沒人能感覺出我的內心有多苦。我從事的這項工作是怎樣的枯燥無味,整個工作流程機械得像某個早已設定好了的電腦程式。除了最初兩個月略感新鮮,之後,工作完全變成了按部就班的程式化。平時,我極少去看清探頭下面那個連線在身體上的面孔,幾乎從來不看。我接過他們手裡遞過來的申請單,瞄一眼需要探查的身體部位,就指示他們躺下去。他們一個接一個,躺在我操縱的這台機器旁邊的那張簡易木床上,也是躺進了我這個小小暗室里的黑暗深處。
我很少關心躺下去的那個人究竟長的什麼樣。他們的面孔對我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並且,假使有一瞬間,我對躺下去的那個人產生了片刻的好奇,事後,我自己都會為這一瞬間感到驚訝。
我所要做的,僅僅是從那些肉體中,從那些噴著熱氣、有節律地蠕動著的腸、胃、肝、脾、腎等臟器中找到那些隱藏其內的寄居者、異生物——它們都是一些怪物——那些成熟的,或正處於萌芽狀態的毒瘤、嗜血鬼們。
很多人都認為我從事的是一份非常光榮而又了不起的職業——像一名雄赳赳、氣昂昂的人民警察勘探著他們的軀體——這樣的虛榮有時確實讓我感覺到了些許快樂,但是非常短暫。因為事實上,我並不能保護他們。等我從超音波探頭下看清楚那些異生物的模樣後,我只能站在遠處,成為一個束手無策的旁觀者。雖然,我每天都能體驗到為他人排憂解難,找到他們身體痛苦的根源,告知他們,然後接受他們感恩戴德的致謝。
但我十分清楚,更多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恐懼和崩潰。我發覺自己同時也扮演了一位審判長的角色——當你發現到了那些禍害生命的腫瘤、癌症細胞後,你就從一個醫生變成了守候地獄之門的判官,你手中緊握的長筆輕輕一勾,毫不留情地就宣判了他們的死期,眼睜睜地計算著他們生命的期限。這個時候,他們只能是驚慌又迷惑不甘地抹著眼淚,默默地離開。
他們無法抗爭,只能緘默地接受你給予他們的宣判。
我望著他們血水流盡、皮肉消失、化為骷髏。
我日復一日地清清爽爽地觀望著那些血、糞便、尿液、腐爛的食物,它們在我眼皮底下一浪一浪地起伏、鼓動著。光潔、華美的表皮下以及肉體內部最骯髒的部分被我一覽無餘。
我焦慮不安,我總是在想,我完了!我已經徹底完蛋了。
我的一生似乎只能如此。我唯有在黑暗中自言自語。如花的青春,我只能這樣日復一日地待在這個黑屋子裡,守著這台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的機器,終生與它為伴!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等下來,等到皮膚鬆弛、頭髮發白、牙齒脫落、肌肉萎縮,等到像我母親、像我奶奶、像我早已死去的曾祖母那樣老態龍鐘,坐在門檻上,悄無聲息地死去。最後被我鐘愛的那些親戚,被其他一些人,甚至我在這個世界上,從無打過交道的陌生人,塞進我這個黑屋子斜後方的太平間裡。
每回想到這兒,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頃刻間豎起,開始直打冷戰。接下來,連續幾天,我都無以逃遁地置身在這種極其低落的情緒里。
我時常掀起暗室的窗簾,看雪花、看雨滴、看諸多的廢紙、塑膠袋、落葉被或大或小的風颳起,漫天飛舞。我只能喝一口茶,對著它們發獃。它們絲毫不會感動我,也絲毫打攪不了我。我與它們身處兩個世界,厚厚的玻璃窗戶隔離並有效地保護著我們彼此,互不干涉!我摸不著它們,它們也妄想能侵犯我。
我的身邊沒有風,沒有雨,也沒有雪花,連空氣都是稀缺的。我的生命就此停頓在窗簾背後,被熱鬧的街道和匆忙的行人毫不察覺和漠視的黑暗裡。
“你為什麼不出來會會朋友呢?”趙大強對我說。
我很驚訝。
“是的,我們都是你朋友。”
趙大強繼續在QQ上跟我說。我被他說懵了,卻又十分溫暖和心動。
“我們肯定很快就能成為朋友。”他十分自信地跟我說。
“你可以寫作,來參加這個月底我們這裡舉辦的文學聚會吧,我介紹你認識一些你原本早該結識的朋友,他們就在你身邊,我幫你搭上線。”

作者簡介

沈亦然,作家、詩人、畫家,1979年生,安徽馬鞍山人。做過醫生,辭職後分別在《南方都市報》和《新京報》工作過。2003年開始創作小說、詩歌,作品多次發表在《芙蓉》 《》 《》等文學期刊。2013年起定居北京宋莊,在創作詩歌、小說的同時,也從事水墨、油畫的創作。2015年出版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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