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客就是用酷語、色語和穢語對公共事件或人物進行道德、美學評判的匿名網民。 哄客是網際網路新興辭彙,由著名文化學者朱大可先生在2005年提出,現被廣泛使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哄客
- 外文名:hong ke
主要特徵,背景,點評,2005的網路,哄客武器,三大VS,評論,
主要特徵
其主要特徵是:1、就單個事件展開大規模和群體性的話語表達;2、通常以匿名的和變換註冊名(馬甲)的方式上網;3、具有濃厚的團隊精神道德(民族、區域、家庭)維護意識;4、大多數帖子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暴力指數較高。廣義的哄客,泛指在網際網路上發表意見的網民,朱大可分為贊客、笑客和罵客三類;狹義的哄客,則僅指在網際網路上起鬨、攻擊和製造事端的網民。
2005年被認為是哄客元年,在該年,首次出現了“芙蓉姐姐現象”,這是被哄客一手製造的丑角型偶像。在2006年,哄客進一步顯示了“道德民兵”(朱大可語)的特點,先後製造了圍剿章子怡、追蹤虐貓者、追蹤“銅須”和追蹤色情外教等重大事件,引起國內外媒體的強烈反響。
【有關評論】朱大可:轉型社會的網路“哄客意志”
背景
在“精神變態”的虐貓者之後,網民們又一致對據稱勾引了某網友妻子的“第三者”銅須展開揭私討伐——然而,任何剝奪個人自由的民主,都是非正義的民主
點評
民眾利用網際網路獲得了話語權,這是一個值得歡呼的偉大事件。上億網民的加入,為中國公共言論平台的建構,奠定了強大的算術基礎。但點擊率基數不僅是一種數字遊戲,而且意味著這種廣闊的哄客意志,正在成為影響轉型社會的微妙力量。
另一方面,網際網路的雙刃劍效應,也已逐漸浮出水面。網路哄客以道德正義的名義,無情地圍剿各類大小人物。從章子怡式的電影明星、“精神變態”的虐貓者、到銅須式的“第三者”,都已成為廣大哄客的“公敵”,而那些更為重大的社會話題,卻遭到了嚴重忽略。網際網路洋溢著濃烈的後文革意識形態氣氛,而其特徵就是文革式敘事(一個中心),外加泛道德主義和泛民族主義(兩個基本點)。
婚外戀是情感(生活)的再選擇問題,其中包含大量外人難以分辨的曖昧是非,只能由相關各方依據良知和法律自行協調解決,任何來自外部的民兵式的粗暴干預,包括簡單生硬的“道德罪”定性,都可能構成對平民個人權利、名譽和自由的侵害。而“受害人”公布“疑犯”的個人隱私並煽動社會仇恨,更是對現代民法的直接觸犯。
據說“罪犯”銅須的“惡劣態度”,是點燃網民怒火的最大根源,而只要回溯歷史就不難發現,以態度入罪,曾是中國司法的一大特色。文革期間到處張貼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標語,以後延伸為審訊室的主要標識。基於所謂“態度罪”的違憲和違法,隨著法制理念的更新,這種審案方式已被公安司法系統所置棄,但它卻在某些哄客身上得到了傳承。毫無疑問,哄客並未掌握最新的法理工具,而是握住了一件生鏽的專制主義兵器。
把銅須事件當作網路民主的正義表達,更是一種常識性的謬誤。民主必須以保障每個人的自由為邏輯前提,而每個人的自由,又必須建立在不侵害他人自由的基礎上,這種連鎖邏輯,才是建構現代社會的價值基石。任何剝奪個人自由的民主,都是非正義的民主,並且必然會製造出民主的敵人。文革就是“大民主”的反面例證。
少數中國哄客也激烈反對《紐約時報》和《國際先驅論壇報》的批評。這種對國際輿論的畏懼,正是狹隘民族主義的情感反應。有哄客宣稱,中國人有自己獨特的道德標準。但是既然我們堅信人性和人權是普世的,那么衡量人性的倫理標準,就應當是全人類和全球化的。在我看來,建立這種普世的價值理念,接受國際社會的監督,才是中國走向現代化的精神前提。
匿名註冊和匿名上網,有加劇話語權濫用及其道德失控的嫌疑,有網友據此再度提出廢除匿名制的動議。但這卻是一個矯枉過正的危險信號。匿名制是維繫網路民主的命脈,解決網路話語暴力問題,絕不能拿匿名制開刀,而是應當從網站管理入手,因為那些大型商業網站,才是大多數網路起鬨事件的幕後操手。
為了提高點擊率和廣告收入,一些商業網站組織炒作團,精心製造事端,煽動網民投入,哄炒(批判或讚美)被選中的網際網路個體,甚至在網頁點擊數字上進行技術造假,這是許多重大網際網路事件的主要成因。正如電視業流行“唯收視率”那樣,商業網站面對強大的市場挑戰,把“點擊率”當作考核員工業績的尺度,迫使許多從業人員放棄基本的管理規範。在我看來,只有放棄這種點擊率至上的運營策略,網管才敢於向違規網民說“不”,並制止網路話語暴力的滋生,保障網際網路的健康生長。
我們既要堅定地捍衛匿名制和網路言路自由,又必須指明網際網路言論的偏差,以確保這種自由不會被人以“惡弊”的名義收回。是的,憤怒、宣洩、力必多的轉移、以及在道德崩潰狀態下對維繫道德的無限渴望,這些都已成為附加於網際網路的美妙功能。對於這種臨時的、過渡的、轉型期的哄客心態,理應給予必要的理解。我甚至認為,網際網路作為超級診療室的功能,必須長期保留下去。但我還是滿含著這樣一種企望:哄客的社會關注焦點,應從小人物的道德事端上移開,投向更為重要的領域,對這些重要領域,理性地喊出自己的宏大聲音。而這才是舉起未來中國的正確支點。
資料來源:2006年7月7日《中國新聞周刊 》
2005的網路
口水與暴力一色 “馬甲”與高帽齊飛
憑藉網路技術的飛躍,一個無須為自己的言論承擔任何道德和法律風險的言論平台形成了。許多人在網上表達不滿,起鬨已經成了人們發言的一種典型形式,自民眾下部直到知識分子群體中,現在都是如此。這種新的力量在網路言論平台糾集並產生持續影響,從虛擬到現實,從網路到社會。
從2005年初開始,學者朱大可發表一系列的文章,剖析哄客現象,並認為,中國現在是一個哄客社會。
行走網路江湖,哄客們講的是一哄而上,口水與暴力一色,“馬甲”與高帽齊飛,外行痛毆內行,喧囂蓋過真相。 2005哄客元年2005年,哄客這個辭彙正式浮出水面。著名的文化評論人朱大可給這一現象下了定義,在2005年,他發表了一系列評論,從技術角度、人文背景、社會現狀等各方面多方分析哄客興起的文化背景。這些來自社會主流的批評,證明“哄客文化”已經走向成熟。
在2005年,網路流行幾種對人的稱謂:“姐姐”、“妹妹”,還有“教主”。
芙蓉姐姐
《超級女聲》的海選給了廣大人民一個共同狂歡的舞台,於是人們看到“紅衣教主”黃薪的熱力表演和搞笑氣氛。
在天涯BBS的推波助瀾下,“芙蓉姐姐”這個一年前就沉了的帖子,突然又被人助推上來,並形成一路跟帖的熱潮。
隨著“芙蓉姐姐”的聲名日盛,厭倦了那種“反偶像”文化的哄客隨即糾集成團,推出他們陣營的偶像“天仙妹妹”。發掘了“天仙妹妹”的網友“浪客”稱,他要讓所有的網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清水出芙蓉。
法律界的哄客事件
最具殺傷力的哄客事件發生在法律界,2005年8月12日,北京大學法學院法理學教授鞏獻田在網上發表了一封公開信———《一部違背憲法和背離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物權法〉草案》。這封信隨即被哄炒,跟帖如流,據傳,本來已經一切準備就緒的《物權法》隨即發生了擱淺事故。
在這封信被網路哄炒半個月後,全國人大法工委主任胡康生和鞏獻田有了一場爭辯激烈的會晤。
此後,《物權法》沒有在2005年12月底的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九次會議上如期接受“五審”,也未被列入今年3月全國人大的審議議程。這封信也被人稱為“法制史上最牛的一封信”。 哄客事件之典範
今天,在網路上發言是危險的,你很有可能無緣無故陷入一群並非故意糾集起來的人的集體哄罵之中。
他們不在乎你全部的表達,而只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通過這種哄罵,表達他們真正的快意恩仇。
哄客武器
於是,在網路上常常可以看見外行追趕著內行痛毆的場面,不懂得哄客戰法的人只有且戰且逃,而且逃得相當狼狽。因此,戰法的選擇就顯得特別重要。
哄客之戰法第一種武器:暴力
今天的哄客有相當一批罵客,因此,哄客們的言語中帶著刀劍的鋒利,攜帶著語言暴力。從“五四新文化運動”到“文革”的暴力話語路線為罵客提供了強大的語庫。
第二種武器:打假
一聲打假能讓網民提起十二分警惕。
2005年,哄客江湖中出現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一個從北大畢業的年輕人以北大學子的身份接受了電視台採訪,另一個不同意他觀點的職業哄客怒氣沖沖地寫了一篇檄文貼上網路。幾天之後,這個帖子被轉到數十個論壇。幾番車輪戰下來,最後江湖盛傳,這位年輕人拿的是北大的假文憑。
第三種武器:加冕
從“紅衣教主”、“芙蓉教主”到“饅頭教主”。總之,只要是起鬨所需,先拋上一頂帽子,必然能引起一大批網民的尖叫,並加深記憶。
在哄客手裡,高帽也成了一種武器。
哄客之戰場天涯社區:在哄客所依賴生存的網路里,有幾個地方是他們的主要家園,這其中的一哥就是“天涯社區”。
天涯突出言論,每日更新,目標鎖定國區域網路絡最熱門的話題。此外,天涯還盤踞了一批老資格的網路寫手。與普通的哄客相比,他們的文筆犀利,思路敏銳,在社區內擁有超然的聲譽。
除天涯外,西祠胡同、入口網站、高校BBS、部落格網站顯然也已經成了哄客們爭奇鬥豔的一塊重要陣地。 超女VS芙蓉姐姐VS天仙妹妹儘管有很多人對“芙蓉姐姐”採取了極度謾罵與諷刺的手段,但大多數哄客還是從中找到極度樂趣。與之相比,之前的超女海選似乎是在故意為這一出現代網路喜劇做出鋪墊。喜愛“芙蓉姐姐”,或是喜愛“天仙妹妹”,這都只是個人的喜好,但參與到一種集體審美和造星的行動中去,卻讓人感到無限的成就感。
三大VS
陳凱歌VS胡戈VS饅頭
2006年春節前,胡戈給了廣大網民一個驚喜,陳凱歌的反應給了網民另外一個驚喜,而對於宋祖德來說,這樣的驚喜更甚於常人,作為娛樂圈中一職業哄客,他立即對陳凱歌進行了抨擊。對於陳凱歌來說,他所要接受兩方面的衝擊,一方面是網友對他品德的評論“不大氣”,另一方面則是更多對他藝術生涯無情批駁的板磚。誰說哄客沒有技術含量,從送給陳導的板磚來看,具備相當藝術修養的哄客竟然不少。而“胡戈”牌饅頭在蘇州、無錫等地的新鮮出鍋,讓這個事件進一步增添了喜劇色彩。
郎昆VS朱軍VS春晚
在天涯的首頁上,關於央視主持人朱軍主持風格的主題又一次被翻出來掛在頭條上,這已經是朱軍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第二次被網民哄了,前一次,他主持採訪《無間道》劇組核心成員,在3位華人大明星面前,朱軍的主持被觀眾批判為“僵化”。這一次,在大好的除夕夜,他打斷了朗朗的激情演奏。對朱軍的批判同時夾雜著對春晚這盤大雜燴的批判,以及對春晚導演郎昆的不滿,強烈地刺激了哄客們的神經,一大批智慧型強帖由此誕生。
主流經濟學家VS房地產商
2005年,主流經濟學家和房地產商集體遭遇尷尬,他們儼然成了過街老鼠,叫罵聲和喊打聲響徹大小網路。《中國青年報》專題調查“你相信哪位主流經濟學家”,結果顯示只有兩位的信任率超過10%,12.5%的人回答“誰都不相信”。房地產商任志強不停發表高論——儘管板磚橫飛,他依然照說不誤。在網友列出的“全國人民最想打的十人”名單中榮列第三。
評論
在技術進步,話語權大量獲得後,一個無須為自己言論承擔任何道德和法律風險的言論平台形成了,哄客應該如何尋找他的社會位置?當一個巨大網路言論平台的主流是一片對罵場景的時候,這種現象還能稱為正常嗎?
由於網路的空間虛擬,每個人都有不可剝奪的表達權利,但這種權利正在被少數人濫用,從而給大多數人帶來威脅。在全民起鬨的潮流下,大部分網民不辨事實真相。在網路簡單的貼上複製中,事實真相往往被“閹割”得體無完膚。對於這樣的一個現實,我們一定要心生警惕。第一個總結哄客文化的朱大可說:“罵客成為中國哄客的主流,正是中國文化軀體發生癌變的徵兆。
如果一種文化體系完全喪失了‘愛語’,而只剩下‘恨語’,那么這種文化就是病態的。”如何才能讓哄客文化走出這種初期的泥沼?朱大可說:“經過漫長的鬥爭、造反、打倒和推翻之後,中國面臨著‘愛語’淪喪的嚴重危機。
這就是我所說的‘精神癌症’,中國文化不僅需要魯迅,更需要冰心,以及這個女人所代表的愛的偉大勢力。這是療救文化的惟一道路。”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新聞學教授展江則認為,首先對網民要寬容,可以對網民呼籲,達成道德和精神共識,要求網民說負責任的話,通過一定的法律手段也是可行的。
資料來源:《新世紀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