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擁軍(四川汶川縣映秀鎮副鎮長)

人物簡介

“原來吳鎮長每晚需要喝點酒才能睡著，他說只有這樣才能不想孩子。現在恢復重建工作任務重、頭緒多，這兩個月他常說，每天累得倒頭就睡。”映秀鎮黨委副書記蔡代敏說。

電話不斷，有事就得走

早晨8時30分，我們從成都出發，盤山公路因為交通事故堵塞，趕到映秀吳擁軍的家中時，已是正午12時。

和當地民眾一樣，他的家就是原映秀國小遺址上一間十六七平方米的板房，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台電視、一張沙發和一個電磁爐，這就是所有的家當。

雖然工作繁忙，吳擁軍還是抓緊時間和妻子包了幾個餃子。

開飯了，吳擁軍吃著餃子，一口一個往嘴裡塞。妻子在一旁說：“他上下班都沒點，下餃子快，回來就可以吃上熱的。”正吃著，手機響了，講完電話接著吃。12時15分，手機又響了，一邊回答“好的，馬上去”，一邊就站起了身，剩下的小半盤餃子還冒著熱氣。

吳擁軍個頭不高，但步子很快。12時25分，走在路上，手機再次響起，皺起眉，吳擁軍答道：“在路上了。”隨即對我們說：“我和一名黨委副書記負責廢墟清理工作，書記不在，我現在得去處理一下。”

12時35分，原映秀集鎮的廢墟。

廢墟用鐵絲網圍起，進出都要作登記和消毒，只有持出入證、戴安全帽和一次性口罩，門衛才放行。

“原來這裡是農業銀行，這是超市，那是鎮派出所……”吳擁軍正往廢墟深處走著，鎮派出所所長迎面過來，指著一台正在作業的挖掘機，劈頭就問：“你看怎么辦吧？”他希望清理工作能慢些、仔細些，以便找到原先的資料和數據。但清理工作時間緊迫，按計畫要在2月底就全部完成，否則溫度升高、病菌滋生，會影響公共衛生。

13時10分，兩人才大致談妥，其間，吳擁軍又接了4個電話。“今天才是清理工作的第三天，很緊張啊！”

原路返回時，他突然停在一座斜垮下來的樓房前，沉默半分鐘後，說：“這是我原來的家，四層。”透過四樓的窗戶，隱約能看見幾件地震前晾曬的花上衣。

耐心解釋，一件一件來

“抽菸不介意吧？清理現場必須戴口罩，不能抽，憋得慌。”吳擁軍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拿煙，“現在去中灘堡村，我們鎮領導一人包一個村，我包的就是它。”

13時40分，剛到村頭，就看見3位村民將村支書李學清圍在中間。看見吳擁軍，李學清立即對村民說：“鎮長來了，你們聽他說。”

“一件一件來。”吳擁軍很鎮定。

第一件是工錢的事。鎮政府號召村民使用自家機動車清理本村廢墟，允諾給予報酬。臨近年關，村民來“討薪”。吳擁軍拍著村民的肩膀說：“政府統一發放，放心吧。”

第二件是登記永久性住房的事。震前，村民董佳琴哥哥的戶口已遷到映秀鎮上，他們害怕戶口不在村上，以後不給分永久性住房，要求保留房屋廢墟當憑證。聽了約40分鐘後，吳擁軍解釋道：“映秀鎮也是受災地區，可以登記，但政策只能享受一次，政府現在還沒開始登記工作。”

15時，3位村民得到答覆後散開。吳擁軍趕緊摸手機，發現3個未接來電，正要回撥，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