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宮懷古

作品原文

吳宮懷古

香徑長洲盡棘叢^⑴，奢雲艷雨只悲風^⑵。

吳王事事堪亡國^⑶，未必西施勝六宮^⑷。

注釋譯文

作品注釋

⑴香徑：指春秋時吳國館娃宮美人采香處。故址在今蘇州西南香山旁。長洲：即長洲苑，吳王遊獵之處。在今蘇州西南、太湖北。

⑵奢雲艷雨：指當年吳王奢華綺麗迷戀女色的生活。

⑶吳王：指吳王夫差。堪：又作“須”。

⑷西施：本是越國美女，被越王勾踐送給吳國，成為吳王夫差的寵姬。六宮：古代帝王后妃居住的地方，共六宮。這裡指后妃。

作品譯文

吳宮繁華的采香徑和長洲苑如今到處是荊棘叢生一片荒涼，吳王昔日的窮奢極侈和歌舞宴樂只剩下風聲悲鳴。

吳王乾的種種迷戀女色和昏庸腐敗的事都能導致亡國，吳國的覆滅未必是西施的美貌勝過六宮的粉黛所造成。

創作背景

西方的《福音書》曾說：紅顏是男子之禍水。中國的孔子也曾有過如下的高論：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從古至今，統治者和社會輿論總是將家國的衰敗與滅亡，歸咎於曾受到權力寵幸的女人。中國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就是無辜者之一。晚唐至少有兩位頗具獨立思考精神的詩人為西施翻案，陸龜蒙的這首《吳宮懷古》就是其中之一。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是一首懷古詩，意在闡述窮奢極欲必然導致覆滅的道理。這首詩從不同的角度，以無可辯駁的詩的邏輯，力破女禍亡國的傳統謬說。

詩中當年吳國繁華熱鬧的館娃宮和長洲苑，和如今荊棘從生、只剩悲風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令人慨嘆，引人深思，渲染出一種歷史的滄桑感。特別是“盡棘叢”與“只悲風”與作者的《和襲美泰伯廟》形成強烈對照，表明盛況不再，往事成空。“吳王事事堪亡國”，疊用“事事”，斬釘截鐵，指明吳國的滅亡事非一端，乃是歷史的必然，如重用奸人宰嚭，殺戮有功之良臣伍子胥等，可謂多行不義，壞事做絕。“未必西施勝六宮”，帝王六宮中妃嬪眾多，肯定不是西施勝過她們。由此可見，女禍亡國論無非是為男性昏君或暴君尋找替罪羊，古有西施，唐有楊妃，古今如出一轍。

全詩通過鮮明的對比和生動的形象來說理。重複使用當句對，即對比強烈，又錯綜變化；含蓄深刻，富有韻味。

名家點評

清·陸心源《詩式》：首句“香徑長洲”，二句“奢雲艷雨”，寫吳宮之盛；“棘叢”、“悲風”寫吳宮之衰。每句中由盛及衰，寓憑弔之意。三句、四句翻用故事，意義始新，他可隅反。做詩以議論行之，便有可觀。

作者簡介

陸龜蒙（？—約881），唐文學家。字魯望，自稱江湖散人、天隨子，人稱甫里先生。姑蘇（今江蘇蘇州）人。舉進士不第。曾為湖、蘇二州從事，後隱居松江甫里，經營茶園。善詩文，與皮日休齊名，人稱“皮陸”。所作小品文，頗多憤世嫉俗之語。有《甫里集》。《全唐詩》錄存其詩十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