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茲戴爾

卡茲戴爾

卡茲戴爾,遊戲《明日方舟》及其衍生作品中的國家,是曾屬於“喪家之人”薩卡茲的國度,在大地的歷史上經歷過數次毀滅與重生。

在泰拉的人們眼中,卡茲戴爾很難稱得上廣闊——它只是這片大地上一個模糊的、小小的圓圈,甚至無法使用城市的航道為它勾勒清晰的邊界。是的,這就是魔王所統御的全部疆域,由諸王庭之間脆弱的盟約勉強縫合在一起的,時刻都暴露在天災和動盪中的,薩卡茲的家園所在之地。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卡茲戴爾
  • 外文名:Katzdale
  • 出處:遊戲《明日方舟》及其衍生作品
  • 類型:國家
種族特徵,軍事力量,薩卡茲王庭軍,特殊武裝力量,政治概況,經濟情況,文化與社會,節日與民間傳說,語言,薩卡茲巫術,歷史事件,第一魔王的崛起,卡茲戴爾的陷落,流亡紀的薩卡茲,譴罰氏族,灰堊為冕,焚火之叛,“遊俠君王”,奎隆之後,衣匠與劍士,一段旁白,“DWDB-221E”,

種族特徵

“笞心魔與歌利亞的差別如此之大,獨眼巨人與炎魔的外貌如此不同,他們憑什麼同被歸納為‘薩卡茲’?”
“若血魔建立國家,這國家與傲慢的維多利亞有何不同?若食腐者統治文明,這文明又與冷酷的烏薩斯有何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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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茲戴爾是曾屬於“喪家之人”薩卡茲的國度,在大地的認知中,殘忍、暴力、危險和野蠻……所有帶有負面含義的人類特質都與薩卡茲綁定,仿佛薩卡茲是某種邪惡的化身。但事實上,沒有人生來帶有一切邪惡的要素,薩卡茲也是如此。其他種族將自己想像為正義與善的使者,並以此為藉口向薩卡茲宣戰。時至現代,這種偏見依然沒有消除。
縱觀歷史,大多數時間內薩卡茲都保持著四處遷徙的流浪生活,而大部分薩卡茲也很少向外人介紹自己的文化。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帶有薩卡茲烙印的傳統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現代人熟悉的薩卡茲僱傭兵其實也受到了族群長期流浪的影響。
卡茲戴爾
一名流浪的薩卡茲僱傭兵。
薩卡茲極易感染礦石病,許多學者相信這與薩卡茲天生的高源石技藝適應性有關,也有人認為這與薩卡茲內部依靠血脈傳承的源石技藝有關。薩卡茲間口口相傳的傳說則將他們的先祖提卡茲擺在神民和先民的對立面,並將礦石病視為敵人對自己施加的疾病和詛咒。
薩卡茲有著名為“十王庭”的十支重要氏族,根據某些薩卡茲的說法,這十支氏族是近代以來卡茲戴爾的基石。千餘年來的動盪生活讓薩卡茲不再團結,十王庭也接近分崩離析。大部分人認知中的薩卡茲氏族都是王庭氏族,但也有類似於歌利亞、阿納薩和鬼等少量非王庭氏族存在。絕大多數薩卡茲都是各氏族的混血。
遠古的薩卡茲鼎盛時期有多達百餘個不同的氏族,其中絕大多數都在歷史的進程中被無情地抹去了。如今的十王庭指的是石翼魔、血魔、變形者、食腐者、獨眼巨人、女妖、巫妖、溫迪戈、死魂靈和笞心魔。炎魔曾屬古代王庭,但因純血種滅亡而被除名。可想而知的是,自博卓卡斯替死之後,溫迪戈被移出王庭列表將只是時間問題。

軍事力量

卡茲戴爾最多的軍事力量為不計其數的薩卡茲僱傭兵。大部分是感染者,平時以搶劫薩科塔商隊為業,內戰時則劃分陣營匯聚在王旗之下。
卡茲戴爾的薩卡茲精通源石技藝。薩卡茲的源石技藝以死亡為原點,以儀式作為繼承。威力強大,但往往以自身生命作為代價。

薩卡茲王庭軍

卡茲戴爾在進入倫蒂尼姆時的的正規武裝力量,使用來自倫蒂尼姆軍工廠的武器,作戰風格既有薩卡茲特色,又更具紀律性。
其中一部分王庭軍戰士受到了血魔大君的活體血液賜福,成為了“子裔”,身上長出了鮮紅色的觸手,死去後血液會活體化為重生造物並代替戰士繼續作戰。

特殊武裝力量

赦罪師:卡茲戴爾神秘組織,在閃靈的檔案資料中將稱其為“醫療組織”,實則為為卡茲戴爾王提供諮詢的議政機構,同時統領其直屬衛兵,負擔著安保職責。赦罪師於皇家科學院中進行大量關於生命的實驗,已知羅德島幹員“夜鶯”麗茲曾為閃靈在皇家科學院期間的試驗品。卡茲戴爾前任魔王特蕾西婭復活的技術為赦罪師的研究成果。
赦罪師及其衛兵多以黑色、金色為著裝的主色調,且都佩戴有大量與樹木有關的飾品。

政治概況

傳統的卡茲戴爾由魔王統治,下分由諸王庭旗下的各路貴族。但是在內戰結束後,魔王特蕾西婭身歿,而攝政王特雷西斯只保留了名義上的統治權。也就是說內戰後的的卡茲戴爾處於沒有統治者的狀態,以各地的貴族作為統治者。但最後在赦罪師的提議下,特蕾西婭被復活,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婭共同恢復了對卡茲戴爾的統治。
受維多利亞公爵方邀請,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以調停公爵間爭端為藉口入駐倫蒂尼姆城。他們用一周收服了議會的衛隊,拿下了七成倫蒂尼姆城防軍的控制權。他們用一個半月懾服了貴族們的傭兵,吊死了領頭的反對者。占據了倫蒂尼姆的特雷西斯試圖以此為跳板,引發席捲整片大地的戰爭,為卡茲戴爾爭取重建的機會。
卡茲戴爾
在倫蒂尼姆聚集。
“流浪於各處的薩卡茲同胞們,倫蒂尼姆持續向你們發出邀請。戰爭過後,薩卡茲將有家可歸。”
軍事委員會:卡茲戴爾官方軍事機構,其前身為卡茲戴爾戰爭議會。由特雷西斯擔任將軍,負責包括監督移動城市建材運輸在內的工作,也擔負從外部威脅中防衛卡茲戴爾的職責。
倫蒂尼姆及卡茲戴爾經濟文化交流協會:卡茲戴爾在倫蒂尼姆建立的傀儡機構,負責一部分宣傳工作。
元老院:由不死的黑蛇提及,能與諸王庭相提並論的機構,其歷史也同樣悠久,具體情況不明。
在沒有貴族的領地上,由各種族流浪者建立的自由村莊遍地開花。

經濟情況

卡茲戴爾的經濟主要由僱傭兵和自由鄉村組成。薩卡茲僱傭兵的地下黑市“疤痕商場”以僱傭兵的身份標識“無名的識別牌”作為貨幣,同時發布價值高昂的“痛楚訂單”。“痛楚訂單”是對戰爭和性命都明碼標價的懸賞令。因此內容冷酷無情而得此名,就算在傭兵間也臭名昭著,可疤痕商場的報酬從不讓客戶失望,無論死活。就是不知為什麼“疤痕商場”中會出售維多利亞人開在哥倫比亞的七城風情餐廳的家具。
薩卡茲的自由鄉村中有集市存在,同時也有地產交易。

文化與社會

“薩卡茲”意為“喪家之人”。因為長期以來遭受著被各種族畏懼與驅逐,在此基礎上產生了具有種族特色的文化。現代流行的安魂節和泰拉搖滾文化與薩卡茲有相當緊密的聯繫。
對於薩卡茲來說,不同的氏族也有自己的傳統。部分薩卡茲人相信預言,但其他信仰不明。
薩卡茲人重視死亡,他們認為死亡之後其精魂將會回歸薩卡茲的血脈,並可以通過某些形式回歸現實或對現實產生影響。但對部分薩卡茲來說,“復活”是一種對死亡的褻瀆。

節日與民間傳說

安魂節:曾屬於薩卡茲的傳統節日,由黑色慶典演變而來。無論是黑色慶典還是安魂節都帶有一定的狂歡性質。安魂節有著與死者同樂的節日含義,人們會在這一天食用糖果,為死者供奉其生前喜愛的食物,徹夜狂歡。

語言

薩卡茲語是一種古老的語言,不同的薩卡茲部族在語言上會有不同,因此也作為區分薩卡茲的一種方法。但能使用這種語言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只有在卡茲戴爾長期生活過或者對薩卡茲文化進行過專門研究的人才有可能了解古薩卡茲語。
凱爾希說過,語言本身即是薩卡茲巫術的一部分,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使用特殊的薩卡茲語能對特定血脈的薩卡茲造成精神上的影響,即使對方並不能理解這種語言。

薩卡茲巫術

與薩卡茲血脈緊密聯繫的法術,和現代源石技藝的關係不明,其中一些法術只能由特定血脈的薩卡茲施展,雖然未必更有破壞性,但往往超乎人們的想像。
在卡茲戴爾滅亡的現今,只有少數古老的薩卡茲血脈和殘存的薩卡茲巫師能施展這些神秘的法術,其形式也不限於使用法杖。文字、語言、儀式都能成為施展巫術的媒介。
在現代研究者看來,薩卡茲巫術是一個分支繁多、操作複雜的古代法術大類。這個概念最核心的內容是某些特定薩卡茲由血脈遺傳獲得的特殊源石技藝。它與我們一般認知中非常私人化、隨機化的源石技藝之間有著極大區別。目前的研究者尚不清楚這種遺傳的原理,所以人們依舊在使用“巫術”這個充滿歧視的稱呼,來表明薩卡茲源石技藝和其他源石技藝的差別。
愛國者的祭壇 : 古老溫迪戈的巫術之一。祭壇能與溫迪戈的血脈產生共鳴,強行奪取影響範圍內的生命並反哺給溫迪戈。範圍內的其他特定薩卡茲不會受到傷害並能獲得身體上的強化。可以通過特殊塗料避免祭壇的影響。
護身符 : 愛國者曾經從某位薩卡茲巫師處求來的護符,其中一條被贈予其養女霜星。能將持有護符的兩人的生命聯繫在一起,當其中一人的生命消逝時,對應的護符將會碎裂。
薩卡茲的魔王據說能夠讀取他人的記憶片段,乃至將對方掌握的戰鬥技巧和情感表達在自己身上重現出來(如阿米婭花了幾秒鐘學會老陳練了十幾年的赤霄劍法);而曾經的薩卡茲王奎隆則在戰鬥中使用過類似的能力,讓對手同時遭受精神和肉體上的巨大壓力。
魔王的源石技藝汲取記憶而非識取意識,不是單向的遞解而是雙向的播撒與收穫。

歷史事件

第一魔王的崛起

“那戴死罪的便成王,因他的口舌如甘泉。號叫的也褪去皮囊,因王解了眾人的渴。”
——古提卡茲詩章片段
儘管人們已不再可能依靠考古證據去證實他的存在,也無法倒帶薩卡茲的萬年曆史,去尋訪那些在漫長歲月中亡佚的可靠記載。但仍能從歷史的碎片中拾起那些片段,為後世儘可能拼湊第一位提卡茲魔王的形象。一般認為,開啟了提卡茲文明興起的進程,建起最初的卡茲戴爾——“家園所在之地”——的第一魔王,同時也是提卡茲文明史上有記載的第一位罪人,亦稱“遠逐者”。
當薩卡茲的先祖降生時,這片大地上還沒有卡茲戴爾,也沒有魔王,他們生活在一片危機四伏的土地上,並在此創造了零散的採獵文明。白天,他們在沉入平原下方的銀色山脈間攀援伏行,採集淨水,相互獵殺;但夜幕降臨時,他們就必須返回地面,否則裸露的金屬和無形的火就會殺死任何滯留其中的人。看看周圍,孩子們,當時的環境還要更糟,可以想像脆弱的採獵文明是如何掙扎在毀滅邊緣的。
在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饑荒之年,有一人犯下了他的罪:一位獵手突然決定停止以自己的同類為食。他仍然願意為同胞狩獵,但他將不再以他們為食。是的僅此而已。在薩卡茲的史前史時代,殺與互食如呼吸空氣般直白且必須,它能讓人和人的同胞活下去,而良知卻足以致命。假如有人覺得這未免太不可思議,就再來看一眼這根骨頭吧。假如一頭飢餓至極的牙獸不願和獸群一起啃噬同伴,它還會有力氣參加狩獵嗎。假如它不參加狩獵,獸群又為什麼要與之分享獵物呢。這就是屬於野獸的邏輯,薩卡茲曾經與它們無異。
接下來,獵手身邊的人對他進行了一場審判。之所以稱之為“審判”,是因為他們決定不吞食獵手的軀體,而將他遠逐,人們認為他是有毒的。獵手成為遠逐者,在同胞的矚目下緩緩走下平原,向著下方的銀色山脈蹣跚而行。他們不允許他回到平原上,沒有人相信他能活過哪怕一個夜晚。但是當白晝第三千次點亮山脈的最高處時,罪人的額前戴著黑色的冠冕,出現在平原之上。他形容枯稿,飢餓和乾渴令他步履不穩,難以言說的苦難令他身形殘缺。但是,人們都知道他已然經歷了怎樣的蛻變,相食為生的蠻荒時代即將成為過去。
“遠逐者”走過那些互相獵食的採獵部落,向他們展示自己如何毫髮無傷地度過夜晚,並且成為它的主人。那些曾經放逐他的人隨他一同征服了銀色山脈,他們不再發出刺耳的嘶叫,而是學會使用一種真正的語言安撫山脈狂暴的靈魂。一個新詞,一個新的名字隨著新語言的誕生傳開了,那就是“提卡茲”——他們共同的新名字,意為“擁有家園之人”。戴冠的獵手成為提卡茲王,同時也是歷史上的第一位魔王。後人無法考證魔王究竟對提卡茲施加了怎樣的影響,仿佛人們先前還在相互獵殺,之後就開始攜手營造屬於全體提卡茲的家園之都——卡茲戴爾。
歷史上第一座被命名為“家園所在之地”的城市在山脈間屹立,這座城市不僅是諸王庭血脈的起點、提卡茲文明鼎盛時代的象徵,它的名字也在之後的歷史中融入了薩卡茲的血脈與靈魂。卡茲戴爾的建成宣告提卡茲文明徹底走出了蠻荒狀態,第一魔王對這片大地的主宰持續了數個世代,他下令興建了更多城鎮,征服了更多平原下的山脈。但是,“遠逐者”也下令將後者嚴密地封鎖起來,禁止人們踏足其中。魔王警告他的子民,不是所有山脈都能被提卡茲的言語安撫,擅闖其中可能帶來極其嚴重的後果。這一禁令在魔王在位時得到了嚴格的執行,直到後來的戰爭期間……是的,就是那一場戰爭,提卡茲與神民、先民之間的曠古之戰,薩卡茲萬年流亡之路的起點。

卡茲戴爾的陷落

“群莽霸主咽下竊來的日光,我等徒然之怒洗褪為灰燼。”
——無名墓葬銘文
這場戰爭的歷史比一位魔王的生平更加複雜。描述那個時代的傳說、詩章和歌謠數不勝數,足夠任何人研究一輩子。但是,人們始終無法準確地概括這場戰爭的始末,被拼湊出的故事版本多如星斗。
用“戰爭”來概括從神民與先民的“降臨”(約前9000年)到第一座卡茲戴爾的覆滅(約前8000年)之間的千年歷史並不準確,反而模糊了那個時代的複雜性。是的,神民與先民帶來了難以磨滅的苦難,奪去了提卡茲的家園,使提卡茲淪為薩卡茲,稱其為“魔族佬”,這些全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但事實並非總是如此簡單。在一系列被比喻為“降臨”的初期遭遇中,古老的提卡茲歌謠記錄了作為“霸主”的神民領袖,以及為他們充當僕役和士兵的先民。前者在早期接觸中表現出與提卡茲相當的智慧,能夠“攫取日光”,後者脆弱但數目眾多,繁衍甚為迅速。沒有人知道這些入侵者從何處來,為何提卡茲在主宰大地數個世代之後,才突然發現身邊有一群與他們同樣好鬥的鄰居。
在接下來的一千年中,提卡茲文明越來越難以抵禦“霸主”的蠶食,氏族一再放棄土地,要么退回卡茲戴爾,要么早早開始流亡之旅。表面上看,這確實像是一場愈發不利的戰爭。但必須意識到,儘管提卡茲文明早在那時就分享著共同的語言,但薩卡茲的先祖仍然生活在一個個分散的、孤立的氏族聚落中,持續的、全面的戰爭動員不可能是一種常態。同時,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場“戰爭”的雙方絕不是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關於血脈、文化和土地的爭鬥廣泛地發生在提卡茲之間,也發生在神民與先民之間,也許只有卡茲戴爾的圍城是與“上古全面戰爭”這一假設最接近的歷史事件。但即使在這一場戰役中,雙方各自登場的也僅僅是“數十位神民霸主”和“拱衛魔王的提卡茲氏族”。有看法認為,提卡茲文明的確輸掉了一場上古之戰,但那是一場歷時千年的生存競爭,而不是某些同僚所宣揚的那樣,提卡茲在一場宏大戰役中以崇高的姿態敗於卑劣之徒。
那么,面對提卡茲文明的全面困境,“‘遠逐者’做了什麼”“為什麼締造了鼎盛時代的第一魔王沒能阻止他的國度走向傾頹?”“當卡茲戴爾陷落時,他的命運如何?”人們拼湊出的故事從這裡開始變得支離破碎,在提卡茲文明衰退的過程中,歷史記載首當其衝。有人寫道,“遠逐者”再次犯下了無可挽回的罪行,喚醒沉睡在搖籃中的苦難,使提卡茲受到了永恆的詛咒;有歌謠唱道,他以非凡的智慧啟迪了巫術的誕生,設計了一切薩卡茲巫術儀式的雛形,以對抗強大的神民;有壁畫暗示,他揭開了禁地的封印,派勇士前往沉寂的銀色山脈,探查曾經被他自己嚴令封鎖的禁地……一千年中,“遠逐者”為改變提卡茲的命運做出了無數嘗試,但歷史仍舊無情地碾過了魔王和他的國度。
在卡茲戴爾最後的日子裡,魔王沒有離開他的城市,而是選擇與數十位圍攻這座城市的神民霸主和他們的軍隊一同消失在一場突如其來的駭人天災中。霸主們的軍隊遮天蔽日,他們中的一位智者隻身來到“遠逐者”的面前,用提卡茲的語言要求魔王交出這座城市。作為交換,霸主們願意保證提卡茲能夠平安地離開。他們早已不需要對任何人趕盡殺絕,因為他們已經成了這片大地新的主宰;霸主們垂涎的是提卡茲在這場戰爭中使用的密傳,他們相信密傳的根源就埋藏在卡茲戴爾的地下。“遠逐者”與這位智者進行了漫長的對談,最後,智者哀嘆一聲,在戰鼓第三次擂響前帶著他的族人和軍隊“向東方的天空離開”。大地在殺戮的迴響中戰慄,但這種戰慄很快就被太陽的消失所掩蓋。逃出卡茲戴爾的提卡茲在蔓延的永夜中跋涉,直至趾爪被磨光,出生的嬰孩學會行走,才重新見到日光。當他們從高處回望城市曾經的所在之處時,只能看到那裡的天空仍舊籠罩在沸騰的漆黑之中。
卡茲戴爾
卡茲戴爾之殞
在了解薩卡茲歷史的同時,所有人都必須有勇氣承認,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卷寫滿了謎語的紗布,還總是被人用剪刀拆得七零八落。曾有人提出,在提卡茲的時代,先祖很可能認為歷史從一開始就不應被忠實地記錄,提卡茲的歷史即他們為自己撰寫的史詩——應然壓倒實然,歌謠勝過事實,在真理中不存在未來。那么,“第一魔王究竟有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他的真名?”“ 戴冠的獵手又是哪一支王庭血脈的先祖?”“‘搖籃中的苦難’到底是什麼?”“‘永恆的詛咒’指的是礦石病嗎?”“也許是某種讓薩卡茲易感礦石病的劣化因素?”“貫穿了整個故事的‘銀色山脈’究竟是何方神聖?”“它們如今又在什麼地方?”“那些提卡茲勇士的命運如何”“為什麼那座不可磨滅的卡茲戴爾會恰好毀於一場沒來由的天災?”“規模多大的天災才會讓試圖逃離的提卡茲直到‘嬰孩學會行走’才重見天日?”“又或者說,夢中的卡茲戴爾,還有那位締造時代卻又失去一切的魔王竟是一場集體的幻夢,因為卡茲戴爾需要一個承載薩卡茲的苦難歷史的象徵?”
這裡並不是在暗示薩卡茲的歷史是一片價值缺失的虛無。相反,希望人們能夠永遠對我講述的每一堂課充滿疑問——這些亟待破解的謎題對研究薩卡茲的歷史至關重要,它們不僅屬於過去,也屬於未來的人們。了解人們如何描繪歷史的樣貌同樣具有意義,通過研究這些被矯飾或被毀謗無數次的故事,人們得以補充匱乏的史料,把握歷史變遷的脈絡。譬如說,大家一定不會想到,“遠逐者”這一蔑稱並沒有隨著一位魔王的誕生而被抹去,反而在薩卡茲充斥斷層的歷史中演變為一種具有驚人韌性的文化意象,即使到了新的魔王登上舞台的時代仍舊如此。

流亡紀的薩卡茲

“我也想幫助你們,勇敢的旅人。” 黑暗中的聲音說,“但我乾渴了兩千年,你們要把我的酒杯盈滿。”
——薩卡茲童話
無論提卡茲文明最後的時光還存在多少未解的歷史謎團,卡茲戴爾的隕落都在歷史上留下了一道慘痛的傷痕。上百個氏族在文明的衰退中凋亡,但他們至少得到了紀念,有更多氏族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痛失家園後的漫長流亡中。提卡茲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座城市,還有作為一個曾經主宰這片大地的文明所擁有的一切輝煌成就。從那時起,他們不再是“有家之人”提卡茲,世代的流亡使他們成為“喪家之人”薩卡茲。
接下來的流亡時代,是對薩卡茲人口分布劇變時期的概括,發生在前 8000年到前6000年之間。被逐出家園的薩卡茲在大地上進行了長距離的遷徙,其中的絕大部分人口來到了後來的卡茲戴爾地區,規模空前的人口遷徙持續了一百代人的時間。近代歷史研究則為這一時期的起止添加了更加嚴謹的界定:從第一座卡茲戴爾陷落,到遊俠王奎隆冊封諸王庭之主,將這期間的兩千年稱為薩卡茲的“流亡時代”。另有一些人認為,薩卡茲的流亡時代仍未得到結束,這種觀點顯然在軍事委員會的支持者中極受歡迎。
卡茲戴爾
英雄戰勝魔族,每位英雄都戰勝了魔族,他們到底戰勝過多少魔族。
在本世紀初的考古熱潮中,高盧的考古學家在哥倫比亞南部和萊塔尼亞的西部等地先後發掘出了一系列年代久遠的金屬器具遺物和土石建築遺蹟。它們的樣式和製造工藝表現出了十分明顯的薩卡茲巫術風格;根據源石侵蝕年代測定,這些器具和建築的年代正好處於前8000 年到前6000年之間,而且遺蹟的所在地越是向西,年代就越久遠。與此同時,這些遺蹟中的絕大多數都留有清晰的暴力痕跡,考古學家經常能夠發現高度結晶化的薩卡茲遺骸遍布遺蹟所處的地層。在維多利亞,皇家歷史博物館同樣收藏著一件關於流亡時代薩卡茲命運的重要證據。維多利亞人管它叫“祈求寬恕”——一具半跪在地、向上伸出手來的結晶化薩卡茲骸骨,這是迄今發現的在地下源石環境下保存最完好的薩卡茲遺骸。源石侵蝕年代測定結果顯示,這副骸骨來自流亡時代的末期。通過對維多利亞境內發掘地點的進一步考察,考古學家認為這名薩卡茲在生前經歷過強制勞動,很有可能遭受了長時間的奴役。與這具骸骨一同被發現的大規模遺骸結晶層,則可能來自同一個薩卡茲氏族——一整個氏族遭到了奴役,並最終被活埋地下。
儘管源石每時每刻都在吞噬過去的秘密,考古學仍然提供了充分的證據。從卡茲戴爾的廢墟到後來的卡茲戴爾地區,命途多舛的薩卡茲在千年流亡中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著聚居地誕生——逐步發展——遭到毀滅——再度流亡的歷史循環,仿佛這片大地已不容許薩卡茲繼續存在。說到這裡,不能不產生疑問,這也是只有生活在卡茲戴爾的薩卡茲才會提出的疑問:“是什麼讓這裡成為薩卡茲流亡的終點?又是誰用他的手扼住了歷史的齒輪?”

譴罰氏族

“砌城工匠。焚火叛主。遊俠君王。”
——女妖王庭保存的碑石殘片
與沒有在歷史上留下太多信息的“遠逐者”不同,可以確定薩卡茲的第二位魔王戈瀆是一位土石之子,也就是石翼魔。戈瀆的先祖曾經為卡茲戴爾建起宏偉的拱石花園,並且在最後的圍城戰中流盡了自己的血。據說,這位土石之子的先祖在戰死前用巫術詛咒了被他的血液浸透的土地,使霸主們一步也無法接近魔王的王座。在流亡時代的漫長歲月里,英勇無私的土石之子同樣被命運改變了樣貌——他們曾經是一群樂善好施的工匠,以向同胞提供遮風擋雨的住房為傲,但在一代又一代的遷徙中,石翼魔們變得越來越頑固多疑、因循守舊。他們不再為同胞營造家園,而是建造起一座座堅固冰冷的氏族堡壘,將氏族以外的任何人拒之門外。
稱為“砌城匠”“大製圖師”“灰堊鑄者”的魔王就誕生在一座土石之子的氏族堡壘中。自他能夠精巧地操縱與自己等重的土石,成為氏族學徒後,戈瀆就用他全部的時間學習如何成為堡壘匠師。這是一名流浪氏族的土石之子所能獲得的最受尊敬的身份——一座氏族堡壘的建築大師,石翼魔真正的領袖。他聽著卡茲戴爾的故事長大,夢想建起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壘,為族人抵禦野蠻的入侵,即使在天災中也毫不動搖。
他的夢想沒能實現。一位強大的神民霸主摧毀了氏族的堡壘,由數代堡壘匠師加固的石牆在火焰中熔化,仿佛它們只是遇到了水的糖塊。就在烈焰即將席捲戈瀆時,另一股同樣熾烈的火焰抵消了它,兩個與學徒相仿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位高昂著頭的炎魔巫術師,還有一位滿面黑灰的混血薩卡茲持劍士。砌城匠無疑是幸運的,如果不是譴罰氏族在看到火光後向同胞伸出了援手,那么薩卡茲注定要失去一位改變了薩卡茲命運的魔王。
又或許是三位。
在堡壘之外的新環境下,學徒很快就與巫術師和持劍士成了朋友,三位青年恰好分別來自譴罰氏族的三個部分:新近加入的石翼魔,主導氏族的炎魔,還有之前加入的眾多薩卡茲流亡者。霸邇薩,驕傲而強大的炎魔,他的父親是譴罰氏族當時的領袖——強硬的復仇者,諸多神民霸主的心腹之患。霸邇薩與他的父親共享著同樣的信念,他甚至比老炎魔更加激進:他認為薩卡茲不可能與任何入侵者共享這片大地,只有回到“降臨”前的時代,提卡茲文明才能重新崛起。奎隆,霸邇薩的持劍士,也就是炎魔的護衛,是三人中最年輕的那一個。他是個血脈無根的混血薩卡茲,但他的劍術無出其右,負責在霸邇薩過度自信時保證他的安全。奎隆熱愛英雄,熱衷於他們的故事,無論他們在上古戰爭中屬於哪一方——就連英勇的霸主也能喚起他的崇敬之情。
是的,孩子們,“砌城匠”戈瀆,“煥日者”霸邇薩“,青色怒火“奎隆”,三位未來的魔王在譴罰氏族相遇甚至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一個人想保護他的同胞,一個人誓要消滅薩卡茲的一切仇敵,還有一個人夢想成為英雄。
譴罰氏族的形成與發展:譴罰氏族接納了石翼魔的倖存者。實際上,早在卡茲戴爾淪陷時,炎魔們就開始吸納流亡的同胞,逐步締造了強大的譴罰氏族。當然,接受他們給的善意伴隨著代價,任何想要留在氏族中的薩卡茲都必須遵循炎魔的戰爭傳統,成為這支復仇之軍的一員。炎魔曾經是“遠逐者”最忠心耿耿的追隨者,在流亡的兩千年中多次組建並操縱譴罰氏族這樣的力量,對神民與先民展開復仇。在現代,“譴罰”成了一種觀點、一項主義,它的信徒相信,終有一日薩卡茲能夠通過復仇實現“歸鄉”——奪回失落的卡茲戴爾,復興提卡茲文明曾經的輝煌。

灰堊為冕

無論這是否在炎魔的預料之內,石翼魔的加入都為譴罰氏族帶來了改變。即使在堡壘被攻破之後,土石之子作為一支氏族血脈仍然具有足以挑戰炎魔的影響力,這是人數眾多但較為零散的混血流亡者始終無法比擬的。現在,氏族的耳邊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認為氏族必須按照以前的方式繼續復仇之戰,任何變化都會導致軟弱的滋長;另一種則認為,隨著氏族規模的膨脹,是時候找個地方安家了,即使是薩卡茲也並非生來就是戰士。
像是過去為牆體修補裂隙那樣,前任堡壘匠師的學徒戈瀆成了雙方意見的協調者。他贊同氏族必須繼續追擊那個需要對石翼魔堡壘陷落負責的神民霸主,同時也指出氏族供養人口的負擔已經沉重了許多,氏族應當擁有至少一處牢固的據點。戈瀆首先得到了來自朋友的支持:霸邇薩同意氏族不可能依靠一支永遠流浪的軍隊去實現目標;奎隆則坦陳,儘管氏族一直在摧毀霸主的聚落,但他能看到霸主的土地仍在變得越來越繁榮,氏族在襲擊中付出的代價也越來越慘重。
於是,三位好友得到了氏族領袖的首肯,組建了一支探索隊伍,向東抵達了今天的卡茲戴爾地區。這裡看似荒蕪,越是向南地形就越是崎嶇,但是北方的土地平整,靠近水源,而且尚未被霸主們染指。在傳聞中,這裡被稱為“哀愁之地”,任何居住在這片士地上的人都必將染上晶石的詛咒。戈瀆知道,他終於找到了可以延續兒時夢想的地方,他將在這裡為氏族建立據點……不,再穩固的堡壘也會被攻破,譴罰氏族啟發了戈瀆,他決定重拾土石之子失落的傳統,為更多薩卡茲營造新的家園。
當他將巨石砌入地面,為卡茲戴爾完成第一處地基時,漆黑的王冠在戈瀆的雙角之間浮現,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的變化。曾經效忠第一魔王直到最後一刻的炎魔,在兩千年後成為新魔王誕生的見證者。就連驕傲的霸邇薩也不得不跪伏在昔日友人面前,他曾經那么地相信自己能夠成為一位魔王;奎隆則要興高采烈得多,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幸見證一位英雄的誕生,何況這位英雄還是他的朋友。

焚火之叛

時光荏苒,一座灰白的城市正在哀愁之地上誕生,數百個氏族回應了戈瀆的詔令,聚集在這座城市的腳下。作為魔王的持劍士和信使,奎隆得到了一份滿意的差事,展開了他隨心所欲的遊俠生涯。霸邇薩成為譴罰氏族的新領袖,儘管他的氏族拒絕在城市中定居,但其麾下的戰士仍然拱衛著新生的卡茲戴爾,將霸主貪婪的目光阻擋在外。
然而,在欣欣向榮的景象之下,一場無法迴避的矛盾正在醞釀。霸邇薩的信念讓譴罰氏族變得更加激進,他們不滿於魔王遲遲不願發動一場真正的戰爭為薩卡茲奪回家園。在戈瀆這位天才的工匠手中,新城市的每一座建築都能令他們想起夢中的卡茲戴爾,並為之垂淚。但每當霸邇薩眺望那座仿佛由灰堊砌成的城市,他的心中只有日益積累的憤怒,以及對友人的失望。驕傲的炎魔知道自己應當像先祖那樣誓死效忠魔王,但為什麼成為魔王的不是自己。他的氏族為薩卡茲的命運奮戰千年,他曾親手誅殺十餘位神民霸主,魔王的冠冕憑什麼出現在一個剛剛學會砌牆的土石之子的頭頂。
因此,當一群偽裝成薩卡茲的卡普里尼在嘗試穿過氏族防線的途中被抓獲時,霸邇薩感到無比興奮。他親自將俘虜送入城中,相信這足以讓戈瀆下定發動戰爭的決心。然而,魔王在他面前耐心地聽取了俘虜的發言。這些卡普里尼聲稱,由於角的形狀與薩卡茲相似,他們被逐出家園,走投無路之際才決定來到哀愁之地。儘管魔王最終還是處死了他們,但戈瀆同時告訴霸邇薩,炎魔所期待的戰爭不會發生——譴罰氏族可以自稱所向披靡,但來到這裡的薩卡茲才剛剛得到一個新家園,他禁止霸邇薩拿他的人民冒險。
人們無法得知從哪一刻起,與生俱來的怒火吞沒了炎魔的理智。當奎隆收到急報,連夜返回卡茲戴爾時,他看到薩卡茲的新城市正在夜色下燃燒。在魔王倒塌的宮殿前,持劍的遊俠遭遇了霸邇薩留下的伏兵,從他們口中,奎隆得知自己最沉重的擔憂成了現實:魔王已死,炎魔削去了“砌城匠”的雙臂,將他溺斃在水中。據記載,當魔王死去時,城中的諸多建築轟然崩毀,碎為堊粉;而譴罰氏族踏著一條烈焰之路闖進城市,有許多氏族回響了霸邇薩的戰爭號召,加入了叛徒的行列。
奎隆並不知道,弒殺魔王的叛亂在之後的歷史中還將多次上演,他只知道霸邇薩無情的不義之舉必須得到報應。據說,滿腔怒火的持劍遊俠斬殺了所有伏兵,在城中挽救了無數薩卡茲的性命;他將城市交給倖存的土石之子氏族掌管,在拂曉時分踏上譴罰氏族留下的那條烈焰之路,展開了他的追獵。對於奎隆來說,他的朋友殘害了他的另一位朋友,因此他不得不向復仇者發起他的復仇。

“遊俠君王”

奎隆的復仇之旅為後世留下了無數驚人的傳奇,他的復仇記被傳唱為歌謠,改編為小說,編排成戲劇,甚至在卡茲戴爾以外的土地上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影響力。在萊塔尼亞,劇作家將奎隆的故事改編為一位選帝侯之子的復仇,在主角的身上添加了婉轉悲愴的情感脈絡,以及細膩深刻的內心獨白,在崔林特爾梅大受追捧。
在復仇之旅的最後,奎隆手握滿覆血污的長劍站在霸邇薩的面前,曾經的摯友,如今的仇敵終於再次相見。據說,他們最後交鋒的地點已經逼近那座最初的卡茲戴爾,那裡沒有半點霸主們凱旋的跡象,只剩下那場大天災後又屹立了兩千年的源石晶簇向著雲層釋放電光。氏族的領軍者們,那些誓死追隨炎魔復仇意志的薩卡茲,已經全部倒在了遊俠那飽嘗暗紅之色的劍刃下。奎隆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但是當霸邇薩向他走來時,他依然險些握不住劍柄。他看到了懸浮在炎魔頭頂的黑色冠冕,那是獨屬於魔王的證明。
“煥日者”霸邇薩,火中再造之王、熔角者、焚羽者——他在所過之處留下恐怖的威名,是第一位將自己的權柄用於實施毀滅的魔王。在殘殺了薩卡茲千年流亡後迎來的第一位魔王,他的摯友戈瀆後,霸邇薩終於得償所願,攜帶萬千生靈的哀嘆回到了卡茲戴爾曾經的所在。炎魔之王終結了霸主肆意蹂躪薩卡茲的時代,將對薩卡茲的恐懼與憎恨深深烙進了神民與先民的記憶中。他知道,他的另一位老朋友一直追逐著他腳下的焦痕,總有一天會身負斬火之鋒來到他的面前。
凱爾希:“在源石的影響下,神民與生俱來的非凡能力正在逐漸喪退,我認為霸邇薩成為魔王前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場決鬥沒有留下任何確切的記載,但後世完全可以想像其場面之激烈。據說,在霸邇薩的一擊之下奎隆的愛劍便四散崩碎,但遊俠仍然用斷劍貫穿了炎魔之主的咽喉——奎隆對炎魔最後的詛咒充耳不聞,利落地了結了他曾經的朋友,像一位弒君者那樣殺死了他面前的魔王。當譴罰氏族的倖存者聚集在他的身後時,遊俠舉起了霸邇薩的首級,向他們宣告爭鬥就此止歇。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人們跪伏在他的面前另有原因——那頂黑色的冠冕已然在他的頭頂浮現。
卡茲戴爾
取決於視角的不同,奎隆在這一刻成為英雄,或是歷史的囚徒。
後人無從猜測奎隆是否會懷念三人暢談理想的時光,不知他是否會在這時想起自己成為英雄的理想。或許,復仇之旅已經磨盡了遊俠對往事的留戀,讓一位持劍的浪子登上長階,成為薩卡茲的君王。假如這些記載確實反映了歷史的真實面貌,不難理解為何一位魔王對他的權柄始終充滿質疑,不願重塑他的愛劍;為何歷史對奎隆的評價總是充斥著自相矛盾,時而稱其為“仁愛君主”,時而描述他暴烈殘忍。奎隆放逐了譴罰氏族,禁止他們返回城市,但允許氏族帶著霸邇薩的屍首離開;與此同時,他寬恕了那些加入復仇遠征的氏族,因為他們在追隨叛徒的同時,也在效忠一位魔王。
在這之後,薩卡茲歷史上的第一位混血魔王君臨廢墟中的新卡茲戴爾,那就是“遊俠君王”奎隆。奎隆終其一生致力於修復叛亂留下的傷痕。他從盟友氏族——比如石翼魔——開始著手建立王庭的雛形,確定了魔王傳承的原則,以強硬手段鎮壓霸邇薩遺留的復仇狂熱,並著手對城市進行了重建。在奎隆晚年,曾被霸邇薩血腥橫掃的西方神民霸主捲土重來,魔王走向了與霸邇薩相反的方向。垂暮的遊俠親自率領部分薩卡茲氏族向東離開卡茲戴爾,試圖開拓新的邊疆嘗試與那些未曾進犯過卡茲戴爾的霸主共處,從此下落不明。根據現存的對歷代魔王在位年代的記載,歷史學界普遍認為這位善戰的遊俠沒有能夠得到善終。
凱爾希:“東方的阿納薩和鬼族正是曾經追隨奎隆的薩卡茲氏族後裔。”
到這裡,三位魔王的故事在一個黯然的尾聲中面上了句號。兩個時代,兩場謀殺,三位好友,三個魔王他們的命運濃縮了一段風雲交織的歷史,並且對後世產生了持續的影響。

奎隆之後

每一位薩卡茲從小就知道,一位魔王應當是卡茲戴爾全域的統治者,全體薩卡茲僅有的庇護主,諸王庭理應在魔王的權柄前跪伏。至少,當“遊俠君王”在諸氏族面前樹立權力,防止又一次焚火叛亂時,他希望魔王能夠成為卡茲戴爾真正的統御者。
為此,奎隆削弱了流浪時代氏族的權力,阻止他們成為像譴罰氏族那樣難以制約的力量。“遊俠君王”瞄準了血脈間的溝壑,通過在氏族內部賜予血脈尊主身份的方式分化了氏族的力量,尤其是那些由多支薩卡茲血脈共同組成的龐大氏族。在這個過程中,奎隆親手締造了薩卡茲所熟知的王庭。王座上的遊俠任由攀行權力長階的爭鬥從城市蔓延到郊野,式微的氏族最終為王庭所取代,血脈尊主升格為王庭之主。
在那個時代,人們如今所崇敬的王庭血脈不過是萬千星斗中的幾點明星,並非仰望夜空時的全部所見——王庭血脈中蘊含的每一滴尊貴都與薩卡茲的苦難實際同源。奎隆曾經希望,這將成為使諸王庭接受魔王統御,共同肩負卡茲戴爾命運的理由——至少理應如此。
在奎隆主宰卡茲戴爾的三百年間,魔王的影響力從流浪氏族崇敬英雄的傳統中脫胎,逐漸演變為真正的統治權力。然而,隨著“遊俠君王”在他的最後一次東方冒險中失蹤,他的威望變成了人們的失望,奎隆在卡茲戴爾建立的秩序迅速為混亂所取代。
在奎隆之後的六千餘年中,戰爭和動盪成了卡茲戴爾的家常便飯。“覆血王子”曾用同胞的悲號淹沒日出,卻殞歿於子裔的陰謀之手;“輓歌領唱”試圖暗中操縱王庭的命運,但她的輓歌終究為自己而鳴;“大潰朽者”仁慈寬厚,可他的形體隨食慾增長,窒息而亡;“告諭師”的箴言充滿智慧,但在他遇刺後,獨眼巨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卡茲戴爾;“耳語中的影子”造就了另一個古怪的時代,變形者集群是否成為過魔王至今未有定論;“叩捶門扉者”召集了赦罪師,他們烏雲般的衣袍掩蓋了一切陰影中的行徑……從“遠逐者”,到奎隆之後的混沌年代,可以看到每一代魔王都是那個時代薩卡茲命運的具現,群魔之主的崛起與傳承代表著歷史的諸多可能:那頂漆黑的王冠曾經出現在王庭成員的頭頂,出現在混血薩卡茲的頭頂,出現在飽學之士的頭頂,出現在一無所有者的頭頂。最終,歷史帶著人們來到了近兩世紀前的英雄時代,一對混血薩卡茲雙子即將登上他們的舞台。
Logos:“史載,薩卡茲君王奎隆的佩劍,長度約在0.9到1.2米之間,寬約5厘米,材質不明,通體呈黑色,劍身銘刻薩卡茲傳統文字,釋作‘爭鬥在此止歇’。”
“奎隆繼位後整頓卡茲戴爾,深感西方荼害薩卡茲已久,遂率領部分薩卡茲部族向東方遷移,後下落不明。”
“傳說,奎隆有令其敵人不戰而退之威。有記述稱奎隆之敵在與奎隆作戰時仿佛會遭受數倍於武器重量之重壓,在物理與意志上同遭奎隆捶打,如若僥倖不死,也多成殘廢。但也有人稱奎隆為仁愛君主,任何遭其佩劍劃破的創口都不會流血,如若退後,則能苟全性命。”
“不過,部分古籍宣稱,在奎隆繼位前,其佩劍就已於戰爭中毀壞,日後奎隆所持武器,只是他以法術塑造出的脆弱外形。這與奎隆此後在薩卡茲衝突中的表現不符,且少有人能解釋在此前提下為何奎隆沒有重鑄愛劍。我推測,奎隆的確有以法術塑形武器之力,其理論基點同樣根植於王位,只是奎隆礙於前遊俠之身份而甚少使用此類法術。”
“當然,文獻記載,奎隆繼位後,其佩劍便時常散發青色幽光,如同焰息。由於奎隆性格激烈,此劍日後也被稱作‘青色怒火’。”
“薩卡茲的大多傳說都隨卡茲戴爾不斷遭毀而佚失,這對歷史考察造成很大困難。近日不斷有薩卡茲學者呼籲重塑薩卡茲的歷史,但研究中為宣揚薩卡茲種之崇高性而向研究材料添油加醋之行為,實為污染。”

衣匠與劍士

898年,核心圈各國與卡茲戴爾持續不斷的軍事衝突終於演變為一場遠征——由幾位維多利亞公爵、一位萊塔尼亞選帝侯,以及若干高盧佩劍貴族組建的聯軍從萊塔尼亞向東進軍,攻入了卡茲戴爾。在過去的數千年里,卡茲戴爾在這些帝國的眼中已經從最危險的敵人,到邊境上的麻煩,最終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威脅。在不少王公貴族看來,那裡的“魔族佬”仍然兇殘嗜血,但他們既沒有一座移動城市,也沒有一艘鋼甲艦船,真不知道他們憑什麼能在一片天災頻發的荒野上苟活至今。對他們而言,卡茲戴爾的土地缺乏價值,生活在上面的人也是一樣,只有善戰的薩卡茲僱傭兵能夠為這些“魔族佬”的存在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意義。
這支匆忙組建的聯軍幾乎沒有合作可言,但從策略上表現出了明確的軍事意圖——他們為狩獵一位魔王而來。當時的魔王以勒什是諸王庭手中的牽線傀儡,一位平庸而無害的王,但他比大多數人都更加清醒地意識到了這場戰爭的不尋常之處。他看到這場戰爭向他滾滾而來。“難道有人希望通過控制一位魔王,來為桀驁不馴的卡茲戴爾套上一副堅固的枷鎖?”“他們什麼時候關心過‘魔族佬’的王庭政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提出了這樣的策略?”在以勒什得出任何結論以前,諸王庭就將他推上了戰場,希望他能夠像一把武器那樣挫敗遠征軍。
以勒什作為一位魔王度過了平庸的一生,被動地充當著諸王庭的傀儡,也沒能在他一生的最後一場戰役中以英雄的身份死去。高盧的炮兵、萊塔尼亞的高塔術師、維多利亞的蒸汽甲冑,他們在結晶時代邁出的每一步都在那一刻踩上了薩卡茲的脊樑。卡茲戴爾經歷過無數場內戰和入侵,城市被天災摧毀,被烈焰焚毀,被入侵者碾碎,但這一次,薩卡茲幾乎在每一個戰場都一敗塗地。
幾乎。
在後來被稱為“六英雄”的薩卡茲戰爭領袖中,特蕾西婭殿下和特雷西斯將軍並不是其中最早挺身而出試圖挽救戰爭局勢的人。當時的人們不太可能在乎魔王的隨員中是否有一對不起眼的混血薩卡茲兄妹——一位精於紡織裁剪的御前衣匠,還有她擔任持劍護衛的兄長。但是,特蕾西婭殿下和特雷西斯將軍很快就在戰爭中嶄露頭角,他們重新集結了魔王身邊的衛軍,說服這些被諸王庭派來監視魔王的將士維持戰線。當有人對一位衣匠的號召嗤之以鼻時,將軍擋在殿下的面前,揮劍斬下了他們的角。在殿下和將軍之外,報喪女妖、歌利亞、食腐者還有年邁的巫妖,卡茲戴爾的六位英雄組成了六道防線,並肩阻擋聯軍的前進。混血雙子的默契與非凡才幹令高傲的王庭領袖折服,他們同意暫時放下分歧,在“六英雄”的指揮下共築防線。他們是否從那時起就看到了這對兄妹未來的無限可能。人們無從得知。
卡茲戴爾
特蕾西婭殿下與特雷西斯將軍。
儘管我們沒有一潰千里,但聯軍仍在有條不紊地將我們的家園化為焦土。很快,卡茲戴爾又一次遭到了包圍,來自高盧、維多利亞和萊塔尼亞的軍隊將炮口瞄準了“魔族佬的心臟”。每一個能拿起武器的薩卡茲都上了戰場,準備為這座城市的命運作殊死一搏。與此同時,“六英雄”逐漸觸摸到了終結這場戰爭的線索,他們相信在那些王公貴族的背後,聯軍還有一位真正主導了這場戰爭的關鍵人物。對方有能力說服這些貴族派出軍隊,甚至組織一次圍城。將軍認為,為了協調聯軍在攻城中的行動,那位關鍵人物極有可能現身於戰場,這將成為戰勝聯軍的重要機會。於是,特蕾西婭殿下親手紡織了一張網:臨時徵召的戰士將被刻意部署在聯軍的正面作為誘餌,也許那位領袖不會被輕易唬騙,但面對唾手可得的戰利品,聯軍的貴族們可能不會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接下來,卡茲戴爾城被徹底放棄,她本人幫助巫妖把城市變成一座大型巫術祭壇,成為聯軍的死亡陷阱。最後,將軍親自帶領女妖和血魔的王庭精銳扮演突襲的刀鋒,在聯軍主力蜂擁向城市時,對現身的關鍵人物進行突襲。
戰役的進展如同在空氣中凝結的血珠,沿著殿下紡出的紗線緩緩滑落。僅在這一場戰役中,聯軍就折損了將近三成有生力量,超過了此前傷亡人員的總和。與此同時,將軍在一場傳奇的劍術對決中戰勝了聯軍的領袖,親手斬下了對方的頭顱。數以千計的聯軍士兵在沖入城市的那一刻被巫術吞食,他們剝落的骸骨成了那座城市分崩離析時的陪葬。
聯軍開始撤出卡茲戴爾,薩卡茲的城市再一次經歷了毀滅,但薩卡茲仍然屹立。
這場戰爭的始末得到了忠實的記載。
據說,魔王的冠冕曾在某一刻同時選擇了特蕾西婭和特雷西斯,但是特雷西斯將軍主動放棄了掌握權柄的機會,選擇繼續為他的魔王持劍。於是,特蕾西婭殿下成為魔王權柄的正統繼承人,直到今天。他們借戰爭結束的時機一同建立了戰爭議會,希望一張用於協商卡茲戴爾內外戰爭事務的圓桌能讓王庭的團結在他們的眼前延續下去。與此同時,作為一座城市的卡茲戴爾也迎來了它的又一次重建,薩卡茲的第一座移動城市將在未來的兩百年中成為卡茲戴爾的工業心臟。在殿下統治卡茲戴爾的兩百年中,儘管薩卡茲的家園仍舊動盪不安,天災頻發但是移動醫院、移動農牧平台,還有流動學校開始出現在薩卡茲的生活中。
1031年,高盧帝國的覆滅隨“世界之都”林貢斯被炮火徹底抹去而震動大地,身處卡茲戴爾的殿下與將軍也通過信使得知了這一訊息。同年,已有百餘年歷史的戰爭議會被正式改組為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在多次戰爭中獲得了卓著聲威的特雷西斯將軍毫無疑義地成為委員會的最高領袖。在此之後,殿下繼續專注於基礎設施建設及教育醫療的進步,致力於為更多薩卡茲緩解無知和礦石病的苦痛。將軍則把他的全部精力投入卡茲戴爾軍事力量的現代化進程當中,在擁有了一座移動城市之後,薩卡茲如今又擁有了火炮和現代化的通信設備。人們很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薩卡茲的高速戰艦行駛在這片荒地上。

一段旁白

“1086年,經年累月的分歧最終釀成了苦果,軍事委員會發起了一場政變。特雷西斯對卡茲戴爾城的軍事接管宣告了另一場全面內戰的爆發。在之後的八年中,特蕾西婭麾下的獨立軍事機構‘巴別塔’與特雷西斯的軍事委員會分庭抗禮。魔王將她的行宮設定在陸行艦‘羅德島’號上,在兩位異族顧問的輔佐下與特雷西斯展開軍事對抗。1094 年,特蕾西婭遇刺身亡。刺殺的經過不為人所知,但是每一個薩卡茲都知道,特雷西斯已然成為內戰的贏家。令許多薩卡茲感到意外的是,特雷西斯沒有成為魔王,也沒有尋找下一任魔王,而是以攝政王的身份整頓卡茲戴爾,團結因內戰而分裂的王庭。在這之後,攝政王攜軍事委員會和多支王庭主力奔赴維多利亞。”

“DWDB-221E”

最初是幾個模糊人影,隨後是耀眼的光,光漸漸遠離,升到天上,留下一片斑駁。不多久這些光點同樣迅速遠去,就只剩一片無意義的漆黑。
你想起那些斑駁皆是天體,你想起星星們的家園名為宇宙。
緊接著,你的視野忽然清晰起來,光滑的金屬、密閉的空間、透明的視窗成了你的第三隻眼——你透過它,看著窗外巨大的灰色球體,在那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巨構之中,它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生父......
你突然有些感動,某些體液打濕了視野。你開始尋找這份情緒的根源,你看到了一個孩子的誕生,那是你的孩子。全新的命運,靈魂的寄託......可這樣一個小小的生命與那個虛空的巨構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
你回到眼下,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艦船,作為數學家的你迅速進行了一個可笑的對比——其中最小的艦船,都數千萬倍於一個人類嬰兒的大小。
但你們做到了。從遠古的遠古開始,從火或者一次狩獵開始,你們走到了今天。
你很自豪。不知怎地,你對這份自豪感同身受,於是更多的信息湧入了你的腦海。你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你明白了自己就是那顆人造衛星的設計者。而在漫長的亞空間旅行之後,你終於迎來了親眼目睹它竣工的那一刻。
榮譽,財富,家人,理想.....這些辭彙閃爍、盤旋、消散,最終只剩下一個,且僅有一個......
......
...
“未來......”
“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
“喂,回話!喂!”
眾人陷入了沉默。一旁的年輕女性著急了起來。
“檢查他的大腦,我早說了不該這么著急,我們才建立起與資料庫通訊的協定渠道!這才剛完成第一例成功的輸送!”
“......抱歉。”
“等等。你說什麼?”
“我說......我以前其實一直不太喜歡你們這些行星工程師,我覺得你們做的事情華而不實......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你的過去,我共享了你的過去,我感受到了你的情感,這是......無與倫比的。”
“你......”
“是。我感到你像個普通的父親那樣回想起孩子和家庭,看著那顆確實有些驚人的人造月亮,而且,這種感覺超乎想像......我們成功了。”
眾人再次沉默。
“那么......”打破沉默的是個相對年輕些的紅髮女人,“它會怎么記錄我們的時代,往後的時代?”
“大概是一堆蠢事的大合集。”有人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們已經領教得夠多了,只不過以後,他們再也找不到修飾歷史的藉口了。”
“對人類更有信心一點吧,朋友們。”另一位老人索性坐了下來,為自己挑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們已經吸取了足夠多的教訓了,我們的後人不會重蹈覆轍。”
有人露出苦笑,當然,這只是個美好的祝願。
“......所以我們確實成功了?DWDB-221E項目居然這么快就取得成果......天哪。”
卷頭髮的人猛然站起身來。
“我們還要叫它DWDB-221E嗎?我知道,項目編號有規定的格式,就和AMa一樣,冷冰凍的簡稱......但我們的工作值得一個更莊重的正式命名!”他再次拋出了那個業已鍥而不捨了大半年的提議,“我希望叫它......‘命運’!或者‘世界真理’?”
這次是尷尬的沉默。
“‘黑王冠’怎么樣?畢竟從部分現象的直觀視覺印象來講,確實像個黑王冠。”
“不怎么樣,聽起來像個無聊的歷史劇集。”
“那么......”
老人打斷了即將陷入無止境爭吵的屬下們,她看向窗外的星辰,有些不好的訊息在傳來,但一切艱險終將被人類逾越,就和以往的無數時刻一樣。
“我有個提議......”
“我們該叫它,‘文明的存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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