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環保之路
自上世紀70年代起青海湖及其周邊地區被開發成旅遊景點,隨之而來是一系列的生態問題。隨著生態環境的開發和過度放牧,草原逐漸退化成沙丘,野生動物不斷減少,就連青海湖也被日漸增多的垃圾逐漸包圍,泉眼枯竭、小河斷流、濕地乾涸、黑頸鶴飛走;“白色垃圾”隨處可見,牛羊吞食後大量死亡;人類的濫捕和網圍欄的影響致使普氏原羚瀕臨滅絕;青海湖裡的湟魚被大肆捕撈……生態平衡被打破,自然環境急劇惡化。
“想到小的時候這裡一片鳥語花香, 我心裡就特別難受。” 這是南加下決心成為青海湖環境守護人的初衷。
他從30歲起開始關注生態,利用以前做生意和經營草場、牛羊積累下來的財富帶著一家老小,從上個世紀90年代就開始嘗試著恢復青海湖邊的小泊湖濕地並救助普氏原羚等野生動物,他的環保工作傾其所有。
當記者問到,如此不計回報地做環保,哪來的動力?南加質樸地說:“就是想保護家園。看到這裡一天天越來越美,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南加說,他要讓更多人關注青海湖,保護青海湖,自己也將用一生守護這片美麗的海。
家園是人類最後的堡壘,每個人都有著保護家園的樸素意識,南加高尚無私的品質和對生態環保的覺醒,以及對家園和生靈的熱愛就是支撐他幹下去,並樂此不疲的原因。令我們感動的是,在南加的臉上,見不到一個民間生態保護者的奔波和焦慮,而更多的是一種恬淡、安詳、滿足和自信。
在這種樸素“家園”觀的影響下,南加一步步走上了他的環保路。
主要環保工作
生態環境自治
南加說他的環保夢是從撿拾青海湖的垃圾開始的。南加家在青海省共和縣倒淌河鎮的小泊湖濕地旁,自小就在青海湖畔長大,對聖湖非常有感情。上世紀90年代,青海湖的旅遊漸漸地火爆起來,來的遊客帶動了青海湖地區牧民的收入,但是那時候的人們還沒有環保意識,遊客和自駕者在湖邊隨意丟棄的塑膠袋、食物殘渣、飲料瓶等垃圾隨處可見,給青海湖脆弱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嚴重的影響。“有些塑膠會被牛羊吃進肚子裡,有的會被鳥吃掉,這有可能導致它們死去,即使沒被吃進去,垃圾漂在湖面上,或者隨風到處飛,讓人看了實在難受”,南加說。青海湖及周邊生態環境的惡化,讓南加十分痛心。眼看著家園被毀,南加開始帶著家人和志願者定期清理青海湖面及沿岸的各種塑膠垃圾。“剛開始的時候,別人都不理解,還看不起我,但我沒有退縮”,南加說。
後來,在切身感受到環境被破壞帶來的嚴重後果後,湖周邊40多個村子、13個寺院都被帶動了起來,越來越多人加入撿垃圾的隊伍。“最多的時候有300多人一起撿。其實大家都很愛惜自己生活的環境,都願意為保護環境付出自己的力量。”
以前垃圾撿回來之後,儘管在藏區焚燒垃圾有違他們自己的文化,南加無奈之下只能把它們直接焚燒掉。現在當地政府在南加家門口建成一座普氏原羚救助基地,這些撿回來的垃圾也有了堆放的空間,所以南加每次從湖畔撿回來的垃圾分好類後就直接堆放在空屋子裡,一段時間後聯繫垃圾處理站的人,它們會有專車過來把垃圾拖走,送到垃圾轉運站。
南加還把普氏原羚救助站的一些空餘房間改造成一個環保教育基地,有宿舍,有科普宣傳室,有會議室。大家白天撿完垃圾回來後,南加通過ppt給志願者們介紹普氏原羚的知識以及面臨的一些問題,然後大家一起交流環保心得。
雖然垃圾的去處暫時得到了解決,但垃圾之於青海湖的困擾從未在南加的腦海里消失過。南加心裡一直很著急:“除了之前的塑膠垃圾,現在青海湖裡的電池特別多,我們今年一共就撿到了3000多個廢舊電池。但是青海湖太大了,我們每年撿的電池估計都沒有青海湖裡廢舊電池的千分之一。”
提到廢舊電池,南加特別多說了幾句“廢舊電池的危害很大。青海湖水很重要,一方面,它是普氏原羚、黑頸鶴、天鵝、湟魚等野生動物的棲息水源。另一方面,像青海的、甘肅的、西藏的、四川的、雲南的五個省的藏民都把青海湖看作心目中的聖湖,都會到這邊來朝拜磕頭,然後在青海湖這裡喝上三口湖水,希望身體健康洗淨心靈,那現在湖水污染,這些喝了湖水的藏民的身體又會變得怎樣,所以這些都很可怕。” 據環湖當地老人講,藏族人認為水神是主宰水的神靈,如果人們污染或者浪費了水資源,就被認為是對水神的褻瀆,將會遭到水神的懲罰 ,一些喝了生水得病的人也會被認為是觸犯了水神而造成的。
青海湖東岸有一塊面積約2000畝的濕地“
小泊湖”,以往這裡滿地鮮花、草地蔥鬱、物種豐富,是黑頸鶴的棲息地。上世紀70年代開始,被開發成旅遊景點,環湖地區人畜不斷增加,人們對濕地進行排水改造,致使大面積濕地乾涸。過度開發和人類生產活動的頻繁,使氣候條件越來越差,環湖周圍的沙地面積逐漸擴大,一些原本水草豐美的草場漸漸被黃沙吞噬,變成了沙漠。後來,湖東岸自南向北修築了一條公路,這條平整寬闊的現代化快速路,雖然方便了海南與海北的溝通,促進了經濟發展,但卻打破了岸東的安詳和寧靜,很多人跑到小泊湖濕地撿拾黑頸鶴蛋或捕撈湟魚,受到驚擾的黑頸鶴意識到了生命危險,便依依不捨地選擇了離開,數量逐年減少,最後只剩了兩隻。
1997年,在劃分草場時,南加被劃分到了小泊湖濕地。30歲的南加經商歸鄉,看到兒時水草豐美的風景被毀,決定改變這一切。“我小的時候,我們家那個地方特別美,那裡是整個青海湖地區青草最早長出來的地方,那個地方的黑頸鶴特別多,還有108個泉眼,‘小泊湖’還被稱為青海的印度呢!”南加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
南加賣掉了大部分用來謀生的牛羊,在濕地周圍設立圍欄,購置發電機、抽水機,注入水源,種樹種草,放生幼魚……為禁止牛羊踩踏、啃食破壞,他每天繞著濕地巡護,且多次勸說和制止企圖捕捉黑頸鶴的人。
白色垃圾的堆積導致濕地泉眼被堵塞,致使濕地乾涸。南加說:“這邊靠近青海湖,鹼特別大,泉幹了以後特別硬,比其他地方的硬得多,挖都挖不出來。然後我就去買了一個水泵,(在)有水的地方抽水,然後澆一些水,泡上兩天,濕了以後再把垃圾挖出來。”
牛羊太多,大量用水,還很輕易踐踏泉眼,周邊很快就會荒漠化。他發現把泉眼周邊的牧場圈起來,不讓牛羊進入,水源就能得到很好的保護。有了水,就容易種草種樹,沙漠化就能進一步遏制。
十幾年下來,小泊湖恢復了生機,泉眼又冒出了泉水。這裡是普氏原羚活動的重點區域,是青海湖裸鯉(即湟魚)的洄游產卵區,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黑頸鶴的棲息地,也是青海湖多種鳥類的生養地。如今的小泊湖,從濕地的土壤、草的高度和密度來看,都已恢復到歷史最佳水平。現在,他家附近還設立了濕地保護站和物種監測站,很多學者、志願者來此進行生態研究。
恢復青海湖邊的濕地後,南加的環保事業從1999年起範圍擴大到沙丘。為了讓牧場的草原恢復原有生態,南加當年只留下喝奶用的一頭奶牛和自家食用的幾十隻羊,把此前維持家裡生計來源的幾百隻牛羊全部賣了。
經過各種嘗試南加終於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方法:從當地土生土長的植物中提取草籽,撒在沙丘上,再將牛羊趕上沙山,靠牛羊腳力來回翻土,直接將草籽深埋,這樣長出的草又高又密而且省錢省力。開始,牧民們將自己牛羊趕到剛恢復的沙地上,使得沙地的治理很困難,為了保護恢復的沙地不被破壞,南加在沙丘上修起佛塔掛起
經幡,有神靈庇護後,附近就少有牧民再將自家的牛羊偷偷趕進恢復的沙地了。為了防止遊人進入,南加還把保護區周圍都圍上了圍欄。
從南加的家裡往遠處看,都是沙漠。但他家周圍都是綠草。這些草,都是南加自己試驗種的。在那段時間,南加因為做環保十分困難,衣服都是朋友們支援的。但他花了2500元試種楊樹,大部分都活了下來。
南加種了七八種樹,有的樹他卻叫不上名字。曾經四川農大的一位教授來到青海湖,得知訊息後,南加就帶上那些鬧不清名字的樹種標本去請教。南加說,知道樹的名字,以後在我們高原地區做推廣工作就容易些。
因為南加的房子就在環青海湖的轉經路上,利用這個地理優勢,他在沙地上建起了幾座香爐和磚塔,轉經朝聖的人就會把羊毛系在樹上,給這些樹“放生”,繫著羊毛的樹會得到特別的呵護。
南加說,現在他治理的西瑪拉登沙漠區的那2000畝地已經很有成績了。有些地方的草已經長到了1米多高,有的長到了30—40厘米高,這些恢復了的生態已經有了生機。
他稱,目前青海湖周邊沙化面積已達18萬畝,經過他治理得到恢復的僅2000畝,有4000多畝仍在治理中。
南加不僅植樹種草,他還用自己的方式傳播著植綠護綠的生態保護理念。
他的事跡也得到了當地政府部門的重視,他家附近還成立了濕地保護站以及物種監測站,諸多學者、志願者來此進行生態研究。
野生動物保護
湟魚生長極其緩慢,每十年才能生長一斤。受上世紀50到70年代過度捕撈影響,湟魚資源量一度由最初的32萬噸下降到不足1千噸。 湟魚是青海湖“水-魚-鳥”生態鏈中的重要一環,一旦湟魚數量減少,水鳥將不再棲息,湖中藻類泛濫,會最終導致青海湖變成“死湖”。為保護這一珍稀物種,1994年青海省人民政府在青海湖實施封湖育魚政策,至2011年已是第五次對青海湖實施封湖育魚,此次封湖育魚將至2020年年底。 2003年,湟魚被列入《青海省重點保護水生野生動物第一批名錄》。2004年,被《中國物種紅色名錄》列為瀕危物種。
湟魚在藏族牧民心中被視為神物,南陽和周圍的藏族同胞不知道如何拯救它們,只好不斷地從偷捕者處把湟魚買過來,然後帶回湖邊放生。南陽在自己的村莊修建了一座保護塔,現在到塔前叩拜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立誓保護普氏原羚、不吃湟魚。
“雖然國家有規定,盜捕卻一直沒中斷。尤其在2011年前後,極其猖獗。”牧民南加說。2010年,南加組建了一支由30個左右志願者和牧民組成的“青海湖湟魚巡護隊”,主動對接和協助當地漁政部門,宣教和制止湟魚非法捕撈行為。他帶的巡護團隊經常被圍攻和嘲笑,甚至有捕撈大戶和收購商,威脅要報復,還有不少巡護隊員被打傷。
一條湟魚收購價從幾十元到上百元不等,促使盜捕者鋌而走險。入冬的青海湖湖面開始冰封,這時候,一些盜捕湟魚的捕獵者開始活躍起來。南加帶著巡護隊開始環湖,青海湖環湖長度大約在360多公里,周邊涉及3州4縣,環湖少則5天,多則10天,巡護的夜裡走到哪兒就住在附近的牧民家中,或在湖邊搭上自帶的帳篷過夜,最後回到駐地。通常盜捕者都是凌晨左右下網,冰面上會留下記號,巡護隊員憑藉長期積累的經驗,都練就了“火眼金睛”,下網之處的特徵一看就能辨別。巡護隊員在有下網痕跡的湖面鑿開一個洞,俯身觀察水下魚網,拉起偷捕者下到冰洞裡的魚網,救下湟魚放回青海湖,並把近期收繳的漁網進行集中銷毀。
南加自從幾年前聽說電池對湖水的巨大污染後,每每巡湖時都會將冰面上的電池蒐集處理,避免冰融化後掉進青海湖中。“這些盜捕者把使用完的大量電池直接扔在冰面上甚至湖裡,一個紐扣電池就能污染600噸水,也就是一個人一生使用的水量,更何況一節一號電池。”南加告訴記者。巡護隊每年在湖面上都能拾到數千節電池,實際上,更多的電池被非法捕撈者直接從冰洞扔進了湖裡。給青海湖水質帶來巨大威脅。
南加和長者們主張法律法規宣傳和理性勸導,不允許巡護隊員與捕魚者發生暴力衝突。通常,他們積極聯繫漁政部門,對勸阻不停手的捕撈者取證後舉報。漁政部門和警方,在當地牧民的支持下,也加大了打擊力度。同時,省漁政總站建立與巡護隊的“互動機制”,在鄉一級政府配備“護魚乾事”,專職協調和規範巡護隊參與合法保護湟魚。2014年至2015年1月,在巡護隊積極配合下,省漁政總站處置了76起現場捕撈違法的刑事案件,處理違法人員100多人。
南加說服了一些捕魚者離開,同時也感染了更多的牧民,尤其是一些地方有威望的長者加入,經過這幾年的發動,沿湖各縣鄉村,都建立起固定的巡護隊,長期參與巡護的大約有400多人,在盜捕高峰期,主動參與巡護的牧民達上千人。這支遍布環湖的巡護志願者不僅有牧民,還有醫生、教師,甚至高僧、企業家、政協委員和人大代表,他們利用各自的影響力,把湟魚保護和環保理念傳遞出去。南加還常召集朋友、家人、親戚開展“清網行動”和“放生行動”。
由於民間巡護隊的幾乎全天候巡護和漁政部門的依法打擊,捕魚者逐年減少。如今,明捕基本絕跡,但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下,一些非法捕撈者,轉為夜間下網,夜間收網,躲避巡查和警方打擊。覃永生表示,據青海省農牧廳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專家監測,目前青海湖“湟魚”數量大約在4.5萬噸,比2010年增加一倍多。湟魚巡護隊起了巨大作用。不過,這僅是青海湖湟魚數量高峰的八分之一。按科學預算,整個青海湖湟魚數量達到16萬噸以上,生態才能趨於平衡,湟魚的保護依舊任重道遠。
1997年,在劃分草場時,南加被劃分到了小泊湖濕地。但是現狀卻是被嚴重破壞的生態以及瀕臨滅絕的黑頸鶴。由於盜獵者肆意地盜捕湟魚,以魚為食的黑頸鶴缺少食物;很多人跑到小泊湖濕地撿拾珍稀禽類黑頸鶴的蛋;生存的環境的破壞,導致黑頸鶴數量逐年減少,直至瀕臨滅絕。
南加嘗試恢復青海湖邊的濕地為黑頸鶴提供良好的生存環境;冒著因“管閒事”被打的風險,多次勸說和制止企圖捕捉黑頸鶴的人。他不止一次地給他們講黑頸鶴的故事,但是,一些人仍然執意闖入,根本就沒有環保意識的他們,甚至將南加打傷。
2003年的一天,南加看到了一輛可疑的吉普車。他順著吉普車行駛的方向追去。一名男子正在湖邊抓百靈與黑頸鶴的幼鳥。南加上前阻止,五個男子把他打昏 在地,等他醒來時,五個人還在拳打腳踢。在呼救無助的情況下,南加拔出藏刀自衛,刺傷了其中一人,其他人落荒而逃。事後,南加到當地派出所自首,被拘留了 八個月。
儘管阻力很大,困難重重,但南加的決心沒有動搖,從1994年開始,已長成一位強壯剽悍的漢子的南加,真正成了一個民間生態環保者,不但自己保護還動員鄉里的青年保護,他將他們組織在一起,除了放牧,便去巡查。小泊湖周邊,地域廣闊,既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又有茫茫的戈壁沙漠,他和他的同伴們,騎著馬幾乎每天都要走一遍,遇到不良企圖的人,他們都要勸說制止,漸漸地人們都知道了他們這個生態保護小組,有盜獵想法的人也就望而卻步了。
小時候南陽就聽父親說,在上世紀60年代以前,草原上的普氏原羚特別多,常見100多隻的普氏原羚成群結隊地賓士而過。到大饑荒時,因為飢餓,許多人不分種群,獵殺野生羊群以果腹。 當南陽的父親發現普氏原羚差不多要被打完了時,他開始行動。遠遠聽到外來車輛駛近,他便騎上馬,向普氏原羚聚集吃草的地方馳去,後者對人的活動極其警覺,聽到動靜就跑,這正是他的目的將普氏原羚趕到獵殺者無法接近的山裡或沙漠裡去。南陽從小就似懂非懂地聽父親跟他說,居住的草原太大,沒有普氏原羚,就都是空灘,沒有動物,這裡容易乾旱不下雨,草也不長,所以要保護普氏原羚。經過這一輪獵殺後,到1986年時,當地普氏原羚數量下降到僅350隻,到1994年時已不足300隻。
據科學家統計,普氏原羚可能已經到瀕臨滅絕的邊緣,種群數量1000多隻,主要分布在青海湖周邊。自1988年劃為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後,近年間仍有非法獵殺發生。普氏原羚是我國特有的哺乳動物中數量最少的物種,1999年我國的瀕危動物獸類紅皮書中將其列為極危級動物,目前,已被
國際自然保護聯盟列為“世界極度瀕危物種”,成為《全球羚羊保護行動計畫》中名列首位的瀕危羚羊類物種。而南加在近20年內,就已經救助過16隻普氏原羚和3隻藏羚羊。
青海湖周圍人口增加,房舍不斷興建及耕地面積不斷擴大,致使普氏原羚的生存空間愈來愈小,棲息生境支離破碎;周邊地區的牲口增加了,占據了普氏原羚的食物場,食物壓力增大;現有種群的群體過小,且由於人為所造成的阻礙,使湖東與湖西間的種群彼此隔離,不能進行基因交流,近親繁殖的結果,也很可能導致種群衰退。
1994年,當地的草場
包產到戶後,為防止狼傷害牲畜或不讓別人家的牛羊偷吃自己草場上的牧草,家家戶戶在自家草場的邊界處建起了帶有尖刺的鐵絲圍欄,從那時候起,南加不時在草原上發現試圖跨越圍欄的普氏原羚被掛死。普氏原羚如果遇到狼追趕,在跨越圍欄逃跑時,身體極易被那些尖刺勾住。由於跨欄運動,也導致普氏原羚的流產率大幅增加。有一次,他用望遠鏡觀測了一天,就發現了20多隻普氏原羚流過產:“屁股上都是鮮紅的血印。” 南加說,就算沒有野狼襲擊它們,如果普氏原羚要跨越圍欄到另一處草場時,身體也極易被勾住,這就會對懷孕的母羚造成非常大的傷害。普氏原羚比大熊貓還要珍貴,我特別希望草場上的圍欄能降低高度,為普氏原羚留下一條安全的通道。
為了給普氏原羚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南加租了兩萬畝的草場,讓它們隨意出入吃草;南加還常常開車給普氏原羚送水,將一大桶一大桶的乾淨水運到修建的飲水點;冬天,普氏原羚棲息地缺少草,南加便會將提前準備的草給它們送去;南加經常騎著機車去普氏原羚棲息的草場巡護,一旦發現被網圍欄刺傷的普氏原羚,他就會帶回家裡救治,獸醫出身的他總能很快讓普氏原羚回歸大自然。南加還時常監測普氏原羚,防止人類捕獵。
南加的事跡得到了青海省林業廳有關部門的重視,後者出資200萬元在南加家門前建起了至少可以一次性救護10隻普氏原羚的房舍,每間房前都有將近2米高的金屬圍欄,圍出了一片十幾平方米的空地。這樣,一隻普氏原羚萬一被救下來,可以單獨在一個安全又寬廣的“救護處”慢慢康復。
現在,南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更多人加入到保護青海湖畔生態環境的隊伍中來。南加覺得自己年紀漸漸大了,腿腳也不太方便了。他招募了一些周邊縣的青年人,然後買了些相機,讓他們學習監測普氏原羚。
為讓更多人參與到環保中來,南加把救護基地作為公眾宣傳教育基地,定期自費請專家給當地牧民培訓,讓他們學習“
草原法”,教他們認識當地稀有動植物,使他們認識到保護環境的重要性。在南加的帶動下,附近的牧戶們逐漸加入了“保護家園”的隊伍中,自發組成16人的監測巡護隊,參與保護普氏原羚和黑頸鶴等工作。
未來展望
他說:“人一生能幹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那是多么的好。”在南加眼裡,青海湖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動物都是自己的親人。以前自己一個人起早貪黑的乾,現在大家都來幫他,就更有信心把這條路走下去,再苦再累都值得。他說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更加規範化、科學化,最好是傳統和科學結合起來。
談到未來說到可持續,南加心裡還是有計畫的:“我就想著可以先辦上一個合法的環保協會,這樣可以讓青海湖周圍的一些年輕人加入,給更多的人做環保培訓和交流,大家都來保護自己的家鄉,讓環保在青海湖的每一個角落生根發芽。然後在這個基礎上想做成一個小小的手工作坊,做一些代表青海湖的紀念品來增加一些收入,這樣就能給跟著我做環保的人發工資了,我們也可以自給自足,做想做的環保事業。”
南加多次登上公益晚會和公益人物領獎台,顯然南加也已經漸漸熟悉和媒體、舞台打交道,“無論是寺廟
喇嘛給的獎還是政府給的獎或者其他,我都一樣對待。每次得獎,自己特別高興但也特別害怕。大家這么信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幹得更好一點,能不能把大家都帶動起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顯然與以前只需要每天考慮種的草能不能存活普氏原羚有沒有水喝比起來當下的南加多了更多的擔憂。“但我有希望,它們給了我很多信心,我會一直把環保這條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