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心勞力說

儒家關於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學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勞心勞力說
  • 定義:儒家關於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學說
在孔子關於“君子”與“小人”的論述中,已有勞心勞力思想的萌芽和輕視勞力的傾向。如《論語·子罕》中孔子把自己的“多能鄙事”的原因歸之於“吾少也賤”。又如《論語·衛靈公》云:“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又如孔子對表示“學稼”、“學圃”願望的弟子樊遲不以為然,斥之為“小人”(《論語·子路》)。在孔子看來,在上者只要“好禮”、“好義”、“好信”,就可以使“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同上)。孔子的這種思想傾向,到了孟子那裡,就發展為一套系統的勞心勞力學說。《孟子·滕文公上》云:“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這段議論不僅涉及政治上的“治人”與“治於人”的問題,而且涉及到廣泛的社會分工問題。
孟子的議論是在和當時“為神農之言者許行”及其徒陳相的論辯中展開的。許行等人認為國君必須“與民並耕而食,饔飧而治”才算是“賢者”,如果像滕國那樣“有倉廩府庫,則是厲民而以自養也……”(同上)。針對這種觀點,孟子就社會分工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以及參與交換雙方的非“厲”性進行了反駁。孟子首先問:“許子必種粟而後食乎?”答曰:“然。”孟子又問其所著衣冠是否“自織之與”?答曰:“否,以粟易之。”又問其爨時所用之甑釜以及耕時所用之鐵器是否是“自為之與”?答覆也是“以粟易之”。這就承認了在其日常生活中存在著交換的事實。孟子據此說:“以粟易械器者,不為厲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豈為厲農夫哉?且許子何不為陶冶,舍皆取諸其宮中而用之?何為紛紛然與百工交易?何許子之不憚煩?”回答是:“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為也。”孟子接過這個結論作為前提據以反駁說:“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與?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同上)在這場思想史上有名的辯論中,孟子抓住體現在許行等人自身生活中所存在的分工和交換的事實,以問答的方式,步步進逼,迫使論敵做出自己所需要的結論,即社會分工和交換是必要的、合理的既定的客觀事實。進而孟子以此類比,把“治天下”的“大人之事”與“小人之事”的區別等同於“勞心”與“勞力”的分工,並把這些區別分工看成和“農耕”與“陶冶”的分工是同一個道理。這其中雖有邏輯上的概念偷換,但卻表現了“好辯”的孟子確有相當的辯論技巧。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是孟子的一貫觀點,在他的關於“井田制”的構想中,強調的也是“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同上)。這和“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是同一個思路。
在孟子心目中的“勞心者”就是以仁義來“治天下”的“大人”、“君子”。這兩種稱謂在孟子的時代,既有身份地位上的含義,也有道德人格的含義。“士”階層是包含在“君子”的稱謂之中的。如孟子在回答其弟子彭更所提“士無事而食,不可也”(《孟子·滕文公下》)的問題時,以及回答公孫丑所提“君子之不耕而食何也”(《孟子·盡心上》)的問題時,所強調的都是行仁義高於農業和手工業的“勞力”。孟子批評彭更:“子何尊梓匠輪輿而輕為仁義者哉?”(《孟子·滕文公下》)在孟子看來,“士”之“事”就是“尚志”,而所謂“尚志”,就是“仁義而已矣”,這和“居仁由義”的“大人之事”是同一的。所以孟子指出:“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不素餐兮,孰大於是。”(《孟子·盡心上》)這些議論是說行仁義的“大人”、“君子”,雖然不耕不工,但也是“勞心者”,不僅“食”非“素餐”,而且“安富尊榮”也是合理的。
孟子生活在戰國中期。這是中國歷史上的生產力大發展的時代,社會分工和交換十分發達。不僅農業與手工業的分工早已成為普遍的客觀現實,而且從貴族營壘中游離出來一個以“勞心”為業的“士”階層,他們上說下教、“乾祿”求仕,成為政治上最活躍的社會力量。孟子作為一派“士”集團的首領,也是他們的代言人,勞心勞力說正反映了他們的心態和要求。由於這種學說代表了在上的統治者的利益,所以就被歷代統治者尊奉為不易之理,也成為儒家思想的一種傳統。
勞心勞力說對後世影響極大,勞心勞力不僅是“勞動”的分工,更重要的是上下、尊卑、貴賤的等級身份標誌,為統治者統治的合理性做了辯護,受到歷代儒家的尊崇。如唐代的韓愈以尊孟子、倡道統聞名,在勞心勞力說上也發展了孟子的思想。他在《原道》一文中說:“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者也。……民不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則誅。”(《韓昌黎文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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