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梨遊戲

本書是作者早年發表於報刊的短篇小說合集,包涵了12個獨立的故事。多篇小說頗有魔幻現實主義色彩,著力本土,反映世態,有底層人的掙扎,有城市農村的矛盾,也有家庭悲歡,結構精巧,題材廣泛。削梨遊戲是一種測命方法。至於這方法是何人發明則無從知曉,反正它是知青里對前途渺茫無所適從的派生物。作者用12個精妙短篇,講述了1個荒誕而殘酷的命運遊戲,削開生活的表皮,洞見人世的幽微。短篇篇目包括:《流產》《那時的故事》《破戒》《孤城之旅》《削梨遊戲》《死因》《刀痕》《構想者》《睇相》《青蛙與海事》《愛是另外一回事》《打賭》。

基本介紹

  • 書名:削梨遊戲
  • 出版社:廣東省出版集團,花城出版社
  • 頁數:280頁
  • 開本:32
  • 品牌:廣東花城出版社
  • 作者:關飛
  • 出版日期:2014年2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36069268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後記,序言,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 暗流涌動的本土故事 + 雲譎波詭的魔幻手法
 12個精妙短篇,1個荒誕而殘酷的命運遊戲
 12個極端接近人生真相的故事。情感沒有邊界,墮落沒有底線,生活沒有輸贏……
 這些是他們的故事,也是你我的故事。

作者簡介

關飛,男,1955年9月出生,廣東陽江人。曾任深圳報業集團副總經理、香港商報副社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深圳市作家協會理事,中國散文詩學會副會長。現為廣東省文史館館員。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業餘文學創作,已出版詩集、散文詩集、報告文學集五部。曾獲廣東省魯迅文藝獎,廣東省新人新作獎,深圳市青年文學獎,深圳市大鵬文藝獎。

圖書目錄

《流產》《那時的故事》《破戒》《孤城之旅》《削梨遊戲》《死因》《刀痕》《構想者》《睇相》《青蛙與海事》《愛是另外一回事》《打賭》

文摘

那道乳白色的玻璃門無聲地扇合,她被無聲地扇了出來,那些恐懼和神秘,都被關在了裡面。
真的簡單容易,才約莫一頓飯的工夫,肚子上的擠迫感就煙消雲散了。真的是好。就是空了點什麼,變得有些不習慣。她不在意地伸手摸了摸。
想來好笑。穿開襠褲的時候總不曉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來到那條雖山清水秀卻也窮得發亮的村子的。阿媽(城裡人叫媽媽),我是怎樣來的呢?“有一天,阿媽到山上砍柴,走到山邊,一塊大石頭爆開了,你就在石頭裡哭叫,阿媽就將你撿了回家。”她信了,信得沒有一絲疑問,總愛跟人說,我是石頭爆出來的。
有點乏力,她在靠近的長椅上坐下,對面坐著幾個與她未進去前情況相同的女人,不過有的身旁陪坐著男人,那個胖女人向她那投過兩線優越的目光,大概是因為身邊挨著個丈夫或者未婚夫或者情夫的緣故。胖女人臉上的斑點特別搶眼,發著紫黑的光亮,也許是因為脂肪多的緣故。
你結婚了沒有?那個臉龐幾乎被白口罩全蓋了的女醫生隨便地問。沒有。那么你有證明嗎?沒有。那么你到交費處多交六十元。女醫生很快劃出一張單。說話的聲音還是不高不低。沒半點驚奇,可能見慣了,甚至連頭都無需一抬。果然像阿雲所說的那樣。錢,當然準備好了。只是掏得心痛,痛出一額汗。
畢竟是開放的大城市。這在她家鄉如挖祖墳般嚴重的事,放到這裡清淡得如喝白開水。她的外婆剛生下阿媽,就被塞入豬籠抬到河裡浸了。因為沒過門就挺起了肚子。現在雖沒那么野蠻,但二狗與他的未婚女子先行睡過,他的全部好友說什麼也不參加他的婚禮。以後他在村人面前抬不起頭,孤獨得很。
我算好運,不是在家裡。但這不能怪我,只能怪那兩個壞傢伙。要怪的應該是阿雲。
你們去告他們。睡下床的山姐知道了底細,兩個月沒發洪水了,見酸就流口水。她咧咧嘴,可能是苦笑。究竟算不算強迫的呢?好像算,也好像不算。開始算,後來呢?那兩個男人的確力大,男人的力如此厲害。瘦高的兩下子就把阿雲扯到山崗的黑處。阿雲似乎掙扎了,又似乎沒有掙扎。反正很快就沒有了聲息。四周靜得叫人起雞皮點。她應該是掙扎了的。當滿臉鬍子嚇人的矮傢伙拉她時,她抓住了車門的把手。但只幾秒鐘她就突然喪失了氣力。她張開嘴巴叫了一聲“救命”。夜深荒野,叫給誰聽?一瞬間就被捂住了嘴。她踢,她推,她咬,漸漸竟沒了受強迫的感覺。總之阿雲那邊也聽不到動靜。那陣子想到這,她似乎覺得心裡好受一些,也就聽天由命了。隱隱約約,她聞到了山稔果的香氣,水牛,我對不起你。
告,怎么告?連車牌號碼都不懂記下。阿雲就從來沒有想到告。阿雲想的是虧了。沒能要到錢。想想也是,起碼六十塊錢不應自己付。六十元可使家裡撐半年。輪到胖女人入內了。胖女人的優越感瘦下去了,一臉的恐慌,並向她投來詢問求救的眼神。問什麼,我先前也很怕,如今不是順噹噹地出來了。你還有男人安慰,男人扶胖女人立起,在她耳邊說了些話。估是叫胖女人不要怕的意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乏力,她還要多坐一會兒才能走路,阿雲不能請假,不能陪她來,真沒用,比不上阿媽一個指頭。阿媽懷她九個月,傍晚還馱她去拾豬菜,結果在溪邊生下她。阿媽摸到一片碎瓦,將碎瓦往溪里洗洗,割掉了她的臍帶,就把她抱回了家裡。阿叔(城裡人叫爸爸)也不叫奇,接過她就忙著找布片,她被圍得嚴嚴實實。
走出醫院,首先看見的是那座幾十層高的大廈,遠遠望去,就像村頭的那座炮樓。當然,炮樓不敢跟大廈比,又不是用來住人做生意賣東西,是用來防賊。四面牆壁都留著一些長方形的眼,好看,好架槍。炮樓在村里人的心目中,也如大廈在城裡人心目中那般高大。炮樓也是最高的建築物,雖然用泥磚壘成。
也不該怪阿雲,沒阿雲,她做夢也不會來這座城市見識見識。阿雲是表姐,在公社圩鎮是吃米的居民,經人介紹先來了一年。有一天,阿雲套一條牛仔褲翹著屁股在村里轉了一圈,就把她帶來了,在這做香港老闆的打工妹,也實在辛苦。每天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六點都面對著衣車手腳不停。中途有二十分鐘吃午飯。流水作業,不由你不趕。她的上手將一塊已剪裁好的布料不斷地推來,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兩塊布料拼好、車線,然後又扔到下手熨折,每次上車,心都咚咚地跳跳。晚上下班,有的時候要兩手撐著腿才能站起身。實在是比大暑天在家裡插田累得多了。但辛苦得有價值,每月可有二三十塊錢擠出寄回家。收到錢,阿媽笑得見牙不見眼,逢人說有個乖女。P2-5

後記

在這裡結集的,都是多年前發表於報刊的中短篇.沒有發表的,不敢拿出來,怕對不起讀者。
從事業餘文學創作三十年,雖也出過幾本詩歌、散文詩、報告文學集,但小說寫得這么少,實在令人汗顏。
蒼蠅也是肉。十萬字左右的篇幅結集於此,僅供認識我的人和不認識我的人一笑。
這些小說能寫出來,能發表,能結集出版,我要感謝許多人,名字不一一列舉,但我會銘記於心,並祝福他們。
關飛
二0一二年五月十八日於北京

序言

《序 文學歷史的潛象》
世界常常是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明白在不明白中老去,隨著老去的歲月又變得明白。明白是顯象,主體;不明白是潛象,邊緣。在顯象與潛象里既有主體的當局之迷,又有邊緣的旁觀之清,一種邊緣視覺,文學的邊緣人角度,一種文學自覺。文學,歷史的潛象。
人老了方才感受到力不從心的滋味。一本十萬字的小說,讀了足足一個星期,有的篇章字型小,老五號字更覺吃力。然而物有所值,因為小說寫得感人真實,從邊緣人的角度審視世界。
小說收集了作者早年的習作,陳跡的土壤萌發出回憶的綠葉,散發出一縷青春的新鮮,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知青的歲月,彷徨困惑失落,無窮的惆悵。困難啊!知青的實質是非城非鄉,非工非農,一個邊緣人。上山下鄉只不過是分薄了農民半飢半飽鍋里的稀粥,還得強顏歡笑。這強顏、這歡笑在小說里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直至今天。小說寫得好,因為作者會講故事。故事好小說自然好。故事是人心靈的故事,是生活的真實,是人性的叩問,是時代的光與熱的折射。小說最顯眼的是空幻與現實的結合,以空幻表現現實,空幻是形式,現實是內容,從而反映出歷史的真實。現實就是真實。這無疑是這本小說創作上的一個特點。
記得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拉美魔幻現實主義開始流行世界,隨後又流入中國。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的範本更是風靡一時,成為文學創作上的一種追求創新。作者顯然受這股潮流的影響,模仿追求,創作上都留下了點點痕跡。據說馬爾克斯並不欣賞給他戴上魔幻現實主義的光環,他認為自己是現實主義,魔幻只是表現現實的形式,現實是內容。魔幻就是表現現實,就是現實。在他看來現實就是真實,生活的真實,歷史的真實。他之所以採用魔幻形式創作,大抵是魔幻方便表達現實,可以自由隨意浪漫幻象地去表達真實,在他來說更是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這也就是魔幻現實主義流派之所以風靡流行的一個原因。小說顯然也瀰漫著這種魔幻現實主義的自由浪漫,形成了自己幽默的個性,耐人尋味。
掩卷之餘仿佛有一縷輕煙纏繞眼前。
魔幻性。魔幻性就是真實性。在小說里魔幻是潛象,現實是顯象,以魔幻表達現實恰正是魔幻現實主義的一個特殊點。以顯象去看潛象,又從潛象回過來看顯象,就顯得更深刻真實,達到理性的升華。比如《削梨遊戲》,削梨同夢境的結合,幻象出對知青命運的追尋,影像出千奇百怪的異想,最終還原回一塊墨黑的鏡子。小說還模仿略薩《綠房子》的雙線平衡結構手法,顯得平實而又神秘,給人一種魔幻感。小說用AB兩條平衡線展開故事。A線描述削梨現實,B線陳述鏡子夢境,神秘地展開了一場遊戲。道具很簡單,一間不見光的房間,桌子上放有一刀一山梨和一面鏡子。你只要在黑暗裡用刀子削完山梨,梨皮一直地連線下來,你就可以對鏡子祈求得到能否回城的答案,命運的歸宿。倘若山梨皮削斷了,鏡子也就失靈了。黑暗中去祈求乞望不正是知青處境的顯象嗎?他在夢境裡幾經挫折災難才又回到削梨遊戲裡,一個白髮老人正要對他說出回城的希望,豈料一陣大風吹來,老人也不見了,吹了空了。同房住的一個知青又在削梨求救,鏡子告訴他去一個地方找一個姑娘,她會告訴你的。他依著地址找著了,上前敲門詢問,她不在。姑娘什麼時候回來?我女兒已在兩年前死了!命運的神女都死了,哪還有什麼呢?他又能問誰呢?後來呢?他也不見蹤跡……這就是遊戲,知青命運的遊戲。清醒吧,山梨、刀子、鏡子都是空的,夢境是空的,一切皆空,空的遊戲。上山下鄉改天換地也是一場空的遊戲,是空幻又是現實。你以為一聲呼喊就真的可以改天換地嗎?多偉大的烏托邦!沒多久知青運動失敗了,回城了,一切又回歸於平靜。小說讓魔幻說出了真話。《孤城之旅》城市化之城市,不認識老主人;《構想者》一對極之相似的雙生子遭遇又極之不平衡;《死因》自殺兇手正是神明;《打賭》一個封閉農村女人的人性浪漫;《愛是另外一回事》愛情的商品性的異化等等,這都隱約地散發出文學潛象的迷思色彩,引人深思、引人追索,探尋到現實的顯象。
本土性。小說通俗好讀大眾化,有濃厚的草根階層的泥土味。看得出來作者對魔幻現實主義的本土化是下了功夫的,是難能可貴的。神話傳說、傳奇故事都是來自民間鄉土,充滿了鄉土鄉情、鄉親鄉井的親切感,尤其語言滲透著的鄉土味既簡約又乾淨,透出淡淡的幽默,耐人尋味。我說的尋味是小說中的草根式幽默,一種簡約平實而又自然的感情宣洩與流露。這隻有讓讀者從中去尋味了。
禪性。小說冥冥中營造出一個玄虛奇妙的空間,給人一種釋然感,既不沉重也不見輕鬆,只感到淡淡的明白。悟性,尋味,一種入俗又脫俗的釋然。《構想者》的“世界的一切都是平衡”的王氏理論,人生一切都是均等的。然而最平衡均等不過的雙生子,卻是最不平衡。均等平衡就是零距離,零就是空,平衡就是空,空即是無。“我”在失戀的悲痛欲絕中的平衡空的構想,使他變得偉大崇高。睡了一個好覺,在空靈中淡淡地明白。又如《青蛙與海事》,青蛙大戰與海事大難連在一起,故事就變得複雜了。不知在何時成千上萬隻青蛙,聚合此地大戰一場,遍地屍首,壯烈之極。後來打掃戰場,哪有一隻青蛙屍體,只見一塊塊狀如青蛙的泥頭。來自泥,去自泥;空著來,空著走。一場空,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目睹這場大戰之後,我得了恐蛙症。接著碰上“7·4”海難,按航速航行時間計算,兩艘遇難的船沒可能在塘角村處相撞。然而確實相撞了,且死了近六百人。撈上屍體時有的已腐爛,面目全非。來時空,去時空,空得連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一場莫名其妙的海難。我卻在這場海難中生還而備受懷疑。他不停地問這青蛙大戰真的發生過嗎?末了,“我與老婆離婚,臨分手她對我說:我是塘角村人,我高興你一直未發覺。我滿懷幸福地朝她三鞠躬。” 因為塘角村正是青蛙大戰和海難出事的地方。到頭來夫妻也是一場空。世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空。
作者是位詩人,他和三位詩人合寫的長詩《百年期待》影響深遠,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小說寫得好,也許比詩寫得更有味道。可惜我讀晚了,遺憾!

朱崇山
二○一二年四月二十六日於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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