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源

到江源

【到江源】 Dàojiāngyuán 建村於兩條小河之源頭,取名到江源。村委會駐到江源,到江源村處於樂福堂鄉最北邊的山溝里,距離樂福堂鄉政府21千米,這裡山高路遠,溝壑縱橫。全村9個自然村,總面積10.5平方公里,耕地38公頃,190戶,824人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到江源
  • 外文名:Dàojiāngyuán
  • 地理位置:永州道縣西北
  • 總面積:10.5平方公里
  • 總人數:824人
故鄉的名字叫“倒江源”,地處永州道縣西北方向,即從縣城道江鎮出發,有兩條路徑可抵至:一是經壽雁鎮、樂福堂鄉,從富頭村北行約三十里便是;二是沿壽雁鎮、仙子腳鎮、橋頭鎮、一直到村所隸屬的橋頭林場,再往西北方向行約三十里也可到達。有意思的是,這兩條路徑都分別有近三十里的蜿蜒山路,窄極陡極,曾經都是需要用雙足步行方可。就如兩條大地上最細微的毛細血管,只容得下一些如螻蟻般的生命在其中手胼足胝地踽踽獨行。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才靠著父老鄉親用鋤頭鐵鍬、硬是從那崇山峻岭間鑿掘出一條簡易的村級公路,通連到了富頭村,但也只能開得了摩托與中四輪之類的農用車。從地圖上看,故鄉附近一帶的地域竟與零陵區、雙牌縣及其廣西交界,橫跨“兩省四縣”。正如民國舊譜上記載云:“營道西進賢鄉,倒江源鉅轆魏氏居焉。”
我實在是不想讓這些滿溢著情愫的語詞,老是枯燥地去介紹著這些亘古似乎都不會變的事物,更渴望讓它們從內心出發,去尋覓故鄉那最初的時光源頭,去打撈一些沾滿了血跡淚痕,或是痛苦、或是心酸的傳說與史實——
正如故鄉村名“倒江源”這三個奇怪的字,有人認為應該叫“到江源”,可有人卻說譜書上就寫著叫“倒江源”,從故鄉村中那條恍若“天水銀河”的無名小溪,因是道縣洑水河的一源脈,因此,名喚“到江源”似是沒錯。但古譜書里卻又明明寫著“倒江源”,據舊譜里對先祖元吉元聖二公的合傳記載,再結合宗族裡流傳至今的傳說,原來其中還深藏著故鄉一段極其悲壯的汗青血史:先祖元吉元聖公之父可教公,零陵高賢村人,明末清初年間,曾官任知縣。傳說賢水上游何仙觀周姓官人某次家母設壽宴,可教公前去祝賀。在酒席上因喝多了些酒,內急不已,便在府內一巷裡尿溺,不巧被府內一家僕撞見,指責之中自然發生了爭執,或許可教公說了幾句酒話狂語,從此便與周家結下了讎隙。周姓官人後來便誣告陷害可教公,曰他企圖招兵買馬欲謀反,上奏到朝廷。還偽造出了諸多莫須有的罪證,比如高賢村有一叫“朝廷里”的山名,本村又叫“高賢村”,又有一個叫“安門賢”的山地名,便被以訛傳訛,說是可教公在老家設立了“朝廷、和省及縣”。一次沒告中,周家又使奸計,將“砍竹為簡,上刺謀反”等一些文字刻寫於竹簡上,拋於賢水河,隨水飄至瀟水中,然後又叫人暗暗拾去,送至永州知府,以捏造成為罪證。就這樣,可教公終被其告入冤獄。
時值明末清初,天下岌岌可危,朝廷自然寧錯殺一千,不願放過一人。痛苦絕望之極的可教公,終無回天之力,英雄氣短,於是在獄中吞金而亡,以死洗冤。可教公幸有四子,分別為元素(尚能)、元善(尚達)、元吉(尚遜)、元聖(尚賢)。元素致力仕途,官至衡陽知府,元素中年棄讀經商,兩子皆客居他鄉。元吉、元聖二子發憤苦讀,“均優貢生”,即明、清兩朝由府、州、縣學推薦到京師國子監學習的人,相當於現在北京人民大學的高材生矣。父親突然含冤而亡,母親三日竟不進水米而哀傷欲絕。如天崩地裂,家仇國恨齊襲而來,恐遭株連之罪,元吉元聖兄弟二人只得離京回鄉守持家業。在無盡的悲痛與不幸中,在破碎了所有的人生理想、於無路可走的萬難之際,兄弟二人“遂攜妻若子,舉家南遷”,遁隱於營道西鄉之深山密林中。他們從此便放下書生意氣,脫下那紈絝子弟的斯文與嬌貴之氣,屈居為一介農夫草民,勇敢地承擔起開創新家園的大任:“見其間泉甘土肥,人煙稀少,山重水複儼若小盤谷,可避亂容身,垂裕後嗣,遂家焉。”“於是,除荊斬棘,戴月披星,不遑作息。迨日積月累,始置山場田土,課讀訓耕。當相謂曰:‘吾兄弟積勞數年,今而後子孫衣食樵牧之需足矣。’”
還傳說,南遷之時,正值寒冬大雪,天地皆白。他們兄弟二人為防止朝廷追兵尋跡而至,便將鞋子前後倒穿著,這樣雪中留下的,便都是與其行走方向完全相反的足印。因此,為紀念此次南遷尋居的苦難行程,便將故鄉的名字喚作“倒江源”。還傳說,零陵高賢村和何仙觀魏周兩族自此便結下世仇,曾經周姓人因進出都要路過高賢村,按規矩,騎馬必下馬,坐轎必下轎,只能步行經過。否則,必招致兩村械鬥。同時兩族人從此也不再通婚結親,否則家中必有禍端。當然,一切俱往矣,曾經的家仇國恨,都早已“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惟有先祖元吉元聖二公積一生心血與操勞、苦創家園的斑斑血淚史,仍永遠地在震撼著吾魏氏每一位族親的心。透過這言難盡意,情不自禁的語詞拙句,似乎又讓人聞見了他們那撕心裂肺的不盡悲鳴,在不忍卒聞中,他們那魁偉如山的高大背影,又似一方青天般,清晰無比地顯現於心目前。
或許,正因故鄉擁有著如此一段厚重歷史,這方神奇的水土才“山重水複儼若小盤谷”——似乎是大地也承載不起如此沉重的苦難,便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四面環山、如鳳巢仙窠似的神仙福地。容我將舊譜里無名氏撰寫的《倒江源村宅圖記》這一奇文全篇引錄至此,以永遠銘記祖德庇蔭,永遠不忘故鄉那最原初的神美風光,一如生命的樂土,靈魂的伊甸園:
“營道西進賢鄉,到江源鉅轆魏氏居焉。按其山川形勢,龍自九獅嶺發脈,歷萊子山起崇峯,為少祖倏分二支,一左一右,層巒疊嶂,蜿蜒磅礴。左支至鬼谷嶺,復開沖天雲賬,西中落一脈,成大金星,接東村老宅。右支至牡羊岐,復起串珠,文星東落,一脈重開三嶂,接西村三宅。中夾一水,衡宇相望,四周群嶺環拱,如萬國侯伯執玉帛來朝。其地周廣數里,內寬外狹,巉岩曲澗,溪水環繞,恍若倒流,故名“倒江源”。中有小山,圓似太極,曰巒山。西村後龍形如飛鳳,曰鳳山。東宅天然一池,形頗方,潭水清幽,文魚游泳,曰東池。西宅鑿成一池,形頗圓,波光蕩漾,荷芰飄香,曰西池。西村後上宅,一泉曰廉泉,中宅一泉,曰讓泉,泉甘且冽,水激以清,在懸崖之下,屋舍之旁,可洗筆硯,可瀹茗置飲,以人之逸,待水之勞。又有四溪,東宅左右各一溪,縈迂如帶,西村後連出二溪,瀑布橫飛,自高而下,清冷瑩澈,挹田畝。春夏澎漲,奔騰弛驟,直趨小江,江上下游,復架二橋,藉資培植,以濟行人,望之好二虹橫江,是為江源八景。其間厥田上下,芳樹鬱蓊,歷年三百丁口蕃滋,背山面河,村廬雲連,士農工商,各有職業,屹為營道西鄉巨族。古稱武陵源為仙境,以此視之,奚多遜焉!是為記。無名氏撰於民國十四年(1925年)”
文中對“倒江源”一村名則解釋為“溪水環繞,恍若倒流,故名‘倒江源’”,又似是一道天造地設的神諭。或許,正是這份偏遠才得以保持了故鄉這份幽勝與寧靜。直至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限於交通閉塞,全村仍沒有一棟土牆紅磚水泥房屋,全是杉木吊腳樓。直至修通公路後,才逐漸建起了數棟零星的紅磚水泥房,猶如城裡人去了鄉下,顯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因村支兩委班子能幹得力,不僅於前年除夕接通高壓電,讓文明之光照徹村落,最近又開始著手修築水泥公路,且已澆鑄了一公里多遠的硬化路面,不久的將來,山鄉定將發生巨變矣。
詫異的是,筆者無名氏竟然忘記了將村落四周那數百棵高大古老的馬峰松記於筆端,就如遺漏了那數百年來湧現而出的代代人才先賢般。故鄉四周這些挺拔秀麗、高聳入雲的馬峰松足有四百多棵。大都有數十米之高,三四人方可圍摟住,目前已被湖南省林業廳登記在冊,成為了國家重點保護古樹。它們不僅早成了村人們心目中的“神樹”,留下了諸多的神奇傳說,也早化成了故鄉一道靚麗的風景。比如五八年“大煉鋼鐵”時,一村幹部在村旁那叫“莫帝廟”的後山上砍倒一棵馬峰古樹,結果當天晚上便得暴病而亡。村人都說這是他被廟裡的莫帝老爺拿去了命。因此這數百棵古樹便有幸全都留存至今。至於村旁小廟裡的“莫帝”,據本人考證,或許是指古時“莫徭”始祖,在吾魏氏來此居住前,此處附近應住過莫徭(即現今的瑤族)人。另,需補充的,還有故鄉的“江源八景”:二虹橫江、蜈蚣夾珠、鳳凰展翅、四人抬轎、七星盼月、五龍歸位、傲人沖天與犀牛汲水。一個如此偏僻的山野小村,竟然都有八景之說。更神奇的是,在村里一名叫魏美棠族親的老屋神龕上,至今都還懸掛有一幅由著名書法家何紹基親筆題辭的大壽匾,上刻寫有“庚星永耀”四個鎏金大字。故鄉四百多年來,一直興旺發達,人壽年豐,目前居於此的魏氏族人已有
600多人丁。也難怪附近十里八鄉便有俗語云:“四十九個源,如不得一個倒江源!”
故鄉族親們對這片熱土之摯愛,之深厚之虔誠,幾乎已成一種深沉的精神信仰。他們深知這兒留下了自己生命里的一切,包括肉身,根骨,血水,與靈魂。因此,自元吉元聖二公創村近四百多年來,其“基業創造之廣,子孫發越之繁,屋舍雲連,人才蔚起,經文練武者代不乏人。”而近百十年里,首推魏子珊(世玖)(1910-1951),一學問淵博的民國舊文人,傳民國年間曾任過桂陽縣代縣長,因軍閥混戰,天下大亂,只好解甲歸田,歸隱鄉居。據說他是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挎一桿盒子炮回村的,那威風凜凜的英武模樣被後人傳為美談。之後,他又在村中開一中藥鋪子,以懸壺濟世;還自辦一私塾,誨人不倦,樹才育人不計其數——譬如本村後任中共幹部的魏載昆,還有鄰村燕壘,官至零陵地委副書記的黃森等諸多傑出人才,皆為其得意門生。子珊公還為村里修路架橋(月亮灣山下架一石板橋),在續修民國舊譜等事宜皆付出諸多心力財力,後在解放之初,於夜半時分,沐浴淨身後著一身素白衣服而懸樑自盡,堪稱村中德高望重的一先賢也。隨後湧出的魏軍、魏強兄弟畢業於道縣國立師範,皆為民國時期的村中才俊。其中魏柳棠(載祿)(1927-1968)則就讀於1948年黃埔軍校,畢業後因回家結婚而延誤時機,失去了與國民黨舊部的聯絡,解放後竟因此而被捕入獄15載。1968年遇文革而被殺。如今,更是“桐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
故鄉倒江源,又怎能經由這區區數字便完全能抒寫於紙上?時光,永遠是生命最神奇的容器,就如這片聖地永遠是靈魂的原土般,在內心無數次的震顫激動中,常會湧起陣陣撩魂的神思。譬如村落四圍高山陡嶺間那層層梯田,一如故鄉的指紋年輪,收藏著往昔的記憶,永遠閃爍著熠熠的生命之光,似乎正向我們暗示著一個天地存大道的神機與玄秘:在那高山之巔是廣茂的森林植被,終年雲雨積聚。溫濕的季風自山外吹入這層巒疊嶂之中,森林便通過它們那茂盛的枝葉與發達的根系將雨水收集起來,形成千萬條細流匯入山腰處的層層梯田,從而去澆灌那人們賴以生存的谷糧。最終,這些水流在完成了它們哺育生命的使命後,又流入村中那條秀麗的小溪,直至奔赴大海重又化為雲雨……如此循環輪迴不已,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萬物生靈便得已生生不息。
這,便是生命與宇宙的玄妙所在。這,也正是將故鄉推向那永恆聖境的神力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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