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地點為2006年和2007年發掘的南區,本次清理髮掘了這一地點的東邊,揭露面積1800平方米,清理墓葬15座,灰坑33個,出土陶、石、骨等各類遺物近百件。墓葬為東南—西北向,頭向皆為東南向。
C地點位於A地點東南約600米,本次揭露面積1400平方米,清理墓葬35座,出土陶、石、骨等各類遺物百餘件。墓葬為東南—西北向,頭向皆為東南向。
D地點位於C地點南約700米,本次揭露面積1100平方米,清理房址9座,灰坑2座,出土陶、石、骨等各類遺物二百餘件。
A、C二地點墓葬均為長方形土坑豎穴墓,開口於表土層下。墓葬深淺不一,距地表最深1.3米,淺者僅0.3米。墓葬規模參差不齊,墓壙最長達2米以上,短的不足1米,多數墓葬長度為1.5米~2.5米。墓寬多在0.5米至1米之間。個別墓葬發現有頭龕或腳龕,但少見有隨葬品。墓內填土為沙質黑褐色土,十分堅硬,內含少量細石器、碎陶片。墓向皆為東南—西北方向,方向多在110°~160°度之間,頭向東南。葬式常見仰身直肢單人葬,少側身葬、俯身葬,不見屈肢葬,極少雙人或三人合葬墓,少數墓葬沒有發現人骨,個別墓葬明顯為兩次葬,同時發現有火燒墓。隨葬品一般置於頭頂部或肩部頭兩側,亦有少量置於腰或兩臂外側。
D地點房址平面呈“凸”字形,表土層下開口,呈方或長方形,為半地穴式,進深與間寬沒有規律,或進深大或間寬大,個別溜肩,牆壁留存高度0.3米~0.7米,保存十分完好,面積一般為10平方米左右,大者近15平方米。居住面及部分牆面塗抹有細白黏土,圓筒形灶多位於居住面中部近門道處,直徑0.5米、深0.4米。槽狀狹長門道為斜坡式,寬度一般0.5米左右,長者近3米,短者不足1米,皆朝向東南。柱洞多位於牆壁下,直徑0.1米~0.15米、深0.2米~0.3米,略外傾,數量不等,多者十餘個,少者六七個。
墓地出土隨葬品包括陶器、石器(玉器)和骨蚌器。其中陶器數量最大。隨葬陶器有筒形罐、雙耳壺、尊、缽以及異形器(人物造型陶壺)。常見陶器組合是筒形罐和雙耳壺或疊唇弧腹罐,陶質大多數為細砂質,極少見泥質陶。火候一般,胎質薄,器形規整,陶色多黃褐或褐色,有少量磨光黑陶,灰色陶極少。紋飾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條形附加堆紋,或呈泥條狀或呈繩索狀,另一類是刻劃或壓印形成的複線三角紋或回形幾何紋。
打制(琢制)石器多於磨製石器,器形多規整,琢制精細。 打制(琢制)石器多見細石器,有石鏃、石片、石鑽和刮削器,另有少量打制石斧。磨製石器有斧、鑿、石磨盤和石磨棒等大型工具。隨葬石器中還出土有陽起石、松石、玉等,如斧、錛、片狀墜以及環、璜等飾件。骨器以骨梗石刃刀為主,尚有少量骨錐,蚌類隨葬品大多朽蝕,見有少量蚌環、蚌殼片等。
房址出土遺物包括陶器、石器(玉器)和骨蚌器,其中陶器數量最多。隨葬陶器有筒形罐、壺、盆等。常見陶器組合是筒形罐、壺或盆,陶質多數為夾砂陶或砂質陶,不見泥質陶,火候較高,胎質堅硬,陶色多褐色,有少量紅陶,灰陶較少。房址出土陶器幾乎均為素麵,除加厚唇、乳釘和器耳未見其他紋(裝)飾。
房址出土石器多磨製,器形規整精細,多見斧、鑿。 少量打制石器見有石片、石鏟和刮削器,另見極少打制石耜。石器中還出土有少量玉器,如斧、片狀墜以及璜等飾件。骨蚌器亦有相當數量,但多已經渣化,見有刀、鏟及裝飾品。
本次發掘A地點清理墓葬15座,C地點清理墓葬35座,兩地點墓葬形制相同,葬式、墓向統一,墓內出土陶器風格特徵一致,且無打破關係,它們當屬於同一種文化種群的遺存。D地點清理房址9座,從房內出土可辨陶器器形以及陶器殘片來看,與A、C兩地點墓葬內出土陶器存在較大的差別,初步分析認為,D地點的房址及其遺物應當是略晚於墓地的另外一種史前文化遺存,鑒於材料在整理中,且罕見可比材料,暫置不論。
墓地出土隨葬品豐富而且複雜,如陶器中的高領雙耳壺、尊形器、豆、缽等陶器顯然具有小河沿文化的特徵,而條形堆紋筒形罐、疊唇弧腹罐、複線幾何紋陶壺等陶器與遼寧偏堡子類型同類器如出一轍,但大量繩索狀條形堆紋筒形罐、細砂質深腹筒形罐以及形態各異的人物或動物造型的陶壺等卻構成了南寶力皋吐墓地特有的文化面貌,它不是這一地區我們已經耳熟能詳的其他史前考古學文化。
經過比較和分析,初步確認南寶力皋吐墓地的大量隨葬品具有十分鮮明的自身特色,但也蘊含著一定數量的小河沿文化因素,其中相當數量的陶器還像是遼寧新民偏堡子類型同類器的再現,進而我們認為,它極有可能成為東北地區我們正在認識和破解的又一個新的史前考古學文化類型。
南寶力皋吐墓地的發掘證明,在夏家店下層文化和高台山類型之前的新石器時代晚期,內蒙東部和東北地區就已發生了密切接觸。墓地所處的松遼分水嶺北倚大興安嶺,南望科爾沁沙地和下遼河流域,東與松嫩平原相通, 西及西南與西拉木倫河流域相連。小河沿文化和偏堡子類型共存、漁獵與定居並生、人頭隨葬等都反映出這種特殊地理位置發生的罕見的文化交往和人群摩擦。
南寶力皋吐墓地是迄今為止內蒙東部乃至整個東北地區發現的規模最大、獲取遺物最為豐富、文化面貌極其獨特的一處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大型墓地。這一多種文化因素並存的大型墓地,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首次發現內蒙東部和東北中部新石器時代晚期兩支重要遺存——小河沿文化和偏堡子類型的共存實例,為研究兩種文化的關係提供了至為關鍵的材料。此外,自身特色鮮明的陶器群有可能代表了一種新的考古學文化類型。它的發現對東北地區考古學文化譜系的研究將產生極大的推動作用,對進一步廓清東北地區史前考古學文化及其類型將會產生十分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