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描述
金牌為圓角長方形片狀,一端有圓穿,重350克,質地屬於
金銀合金(金含量58.44%),長25.7厘米、寬8厘米、厚約0.1厘米,圓穿外徑5厘米、內徑2厘米,圓穿緣上鏨刻“張字九十六號”6個漢字,牌子正反兩面各有兩行巴思巴文字,意為“皇帝的聖諭是不可侵犯的,誰要違背,將會被處死。”
文物展覽熱點
3月8日,在溫州博物館,成吉思汗—草原遊牧文化大展掀起了北方遊牧民族草原文化熱。在300多件珍貴的文物中,聖旨金牌尤其令人眩目。聖旨金牌是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的鎮館之寶,關於它的重見天日,還有一段歷時40年的傳奇故事。
傳奇經歷
扔在地窖里的傳家寶
1961年,科右前旗索倫鎮索倫屯。一天,一對姓李的夫婦在洮兒河挖取沙石,突然鐵鍬碰到了一個硬東西。老李撥開沙子,一塊帶有圓孔的金屬牌躍入眼裡。夫婦倆回到家,隨手將金屬牌扔在雜物筐里。
1970年的一天,老李的朋友烏力岡到他家做客,閒談之中無意看到了這塊金屬牌。仔細擦拭後,烏力岡發現金屬牌上有許多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文字。他找來村里幾位有學識的老者,但是沒有人認識。有人回想起家中珍藏多年的一幅成吉思汗畫像上,也有類似的文字。烏力岡猜測,這塊金屬牌極有可能是成吉思汗的隨身物品。要真是這樣,他們手上拿的這個金屬牌將會是一個無價之寶。
人們的這種猜想讓老李坐臥不安,他將金屬牌藏在箱子裡,告訴別人說已經送人了。就這樣,這塊金屬牌在老李家的箱底靜靜躺了20多年。
1996年冬季的一天,老李快30歲的兒子李獻功坐在床邊聽父親講臨終前的遺言。就在這時,李獻功第一次見到這塊金屬牌,這是父親送給他的傳家寶。
在李獻功眼裡,村子經常會來一些收購古董的商人,他們說是高價收購古董,但是很多非常漂亮的東西只是以幾十元或者兩三百元價格成交。李獻功是一個能幹而且厚道的農民,在他的印象中古董是不值錢的東西,一塊不起眼的金屬牌又能值多少錢呢?他將父親交給他的金屬牌扔在了自家的地窖里。
深藏民間無人識
1999年,做了3年生意的李獻功血本無歸,還欠下了近2萬元債務。這時,他無意間看到了扔在土豆堆里的那塊金屬牌。
“金屬牌在陰冷潮濕的地窖里早就會變得銹跡斑斑, 可是這塊牌子卻沒有一點生鏽的樣子!難道父親當年給他的這個金屬牌果真是個寶貝?它會不會是一塊金牌?這塊牌子要真是金的值多少錢呢?應該可以把欠債還上了吧?” 李獻功暗自猜想。
李獻功將這塊金屬牌拿給父親的好友烏力岡看。烏力岡一下子就認出,這就是他30多年前在李家見到的那塊金屬牌,烏力岡把30年前的事兒告訴了李獻功。
這塊金屬牌真的是成吉思汗的隨身物品嗎?李獻功決定托朋友將這塊牌子帶到外面找人鑑定。
在一位朋友的介紹下,李獻功在烏蘭浩特市找到了
中國收藏家協會會員劉振春,他從事多年古董收藏工作,在鑑別蒙古族瓷器上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經驗。
劉振春被眼前的這塊金屬牌深深吸引了,從未見過的奇特文字,讓經驗豐富的他驚愕不已。劉振春立即找到了收藏金屬器物品與古玉的中國收藏家協會會員張國林。張國林憑藉經驗判斷,這極有可能是一塊金牌。為了能證實自己的判斷,張國林帶著李獻功來到了銀行,對這塊金屬牌做成分分析。經過
光譜分析儀分析,這塊金屬牌含金量達到58.44%,其餘成分為銀。張國林認定這是一件極其難得的收藏珍品。他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無論這塊牌子是不是成吉思汗的隨身物品,它的文物價值考古價值和收藏價值都是非比尋常的。
一次未果的收購
看到成分分析結果後,劉振春也異常興奮,雖然現在還不能判斷牌子是成吉思汗的隨身物品,但是就憑製造牌子所使用的貴重金屬和巧妙的配比,就足以證明它非比尋常。可以想像,持有這塊金牌的人,當年的地位是何等尊貴!劉振春打算與張國林合夥買下這塊金牌。經過私下商量,張國林與劉振春決定共同收購李獻功的這塊金牌。
劉振春有一個習慣,在每次交易之前他都會把物品再仔細翻看一遍,這一次也沒有例外,他在金屬牌的圓孔處看到了一行文字:“張字九十六號” 。劉振春看到這行文字時,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塊金牌極有可能是從博物館裡盜竊出來的贓物。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劉振春、張國林和李獻功達成了以12000元成交的口頭協定。在給李獻功寫下收條,並預付了2000元定金後,劉振春終於將金牌暫時拿到了自己手裡。他們相約兩周后到劉振春家付清餘款。劉振春和張國林則馬不停蹄地趕往辦公室,用硫酸紙給金牌上的文字打拓片,發往全國各大博物館、文物站,詢問是否有類似的文物被盜。幾周后,各地博物館和文物站相繼傳來訊息,都說沒有類似的文物被盜。
此時,李獻功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認為這塊金牌有可能遠遠不止劉振春和張國林開出的價格,他想找更有權威的文物專家,對金牌做進一步的鑑定。李獻功來到劉振春家,由於雙方都不願達成交易,這次的金牌收購不歡而散。
李獻功跑到吉林找人鑑定,但是無功而返。
毀滅性的交易
為了能將金牌儘快換成現金,李獻功再次委託朋友打聽一下把牌子熔化掉,單賣黃金看能值多少錢。
當地一家
金銀首飾加工店的店主答應以黃金的市面價格收購整塊金牌,比劉振春和張國林開出的12000元價格整整高出了5000元,李獻功爽快地答應了。
金店老闆要檢驗黃金的純度。老闆告訴李獻功,他們有一種簡便的方法:從金牌上剪下一小條,再將金條放入硝酸中反應,反應完全停止時剩下的部分就是純金。李獻功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同意了金店老闆的提議。
李獻功和金店老闆帶著從金牌上剪下的一條黃金,來到一所中學的化學實驗室。一位化學老師在天平上稱出被剪下金條的重量,然後將金條放在加入濃硝酸的試管里,用酒精燈給硝酸加熱,硝酸與金屬的反應加快了,幾分鐘後反應完全停止。
金店老闆告訴化學老師,黃金裡面可能有其他的雜質,建議滴幾滴鹽酸再次反應一下。 化學老師告訴他們這種做法是行不通的,某些為牟取暴利的金店,會經常使用濃度較低的王水為顧客清洗黃金,然後用大量的金屬鋅從反應後的王水中提取純金。
由於金店老闆失信,交易終止了。
劉振春、張國林帶著李獻功,找到了烏蘭浩特市文聯原副主席江川。江川認出了金牌上面的文字是元代忽必烈年代的巴思巴文。
如果確定了這塊金牌上刻的文字就是巴思巴文 ,單憑成吉思汗去世時間與巴思巴文頒布時間的年代差別,就足以證明它不是成吉思汗時期的文物。但是,有巴思巴文的文物,大多數被評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有多年收藏經驗的劉振春深知問題的嚴重性,為了能夠保證這塊金牌的安全,劉振春告訴李獻功現在只能將這塊金牌交到相關的研究部門。
一級文物被拒之門外
李獻功找到了在當地報社工作的堂弟李奎功,兩人踏上了開往呼市的列車。
李獻功沒有想到,幾經周折找到了一家研究所,竟然被拒之門外。抱著一線希望,他將裝有金牌照片和拓片的信封,悄悄地放在了研究所的一張辦公桌上。這家研究所的負責人看到照片上的金牌時,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他將電腦中的圖片放大與拓片比較,結果連文字都是一模一樣的。電腦里的這張圖片是被該研究所視為鎮所之寶的文物,元代銀制聖旨牌。
在這位負責人手中的照片上,分明是一塊價值更為珍貴的金牌。這位負責人深知聖旨金牌的發現,在世界範圍內尚屬首次,它的文物價值毫無疑問已經遠遠超出了研究所里的這塊銀牌。這塊黃金聖旨牌的學術價值,是不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這家研究所召開了緊急會議,如果有人在文物市場看到這塊金牌,研究所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收購回來。
聖旨金牌的得而復失讓研究所的這位負責人坐臥不安,工作人員在古舊文物市場進行地毯式的搜尋,沒有取得任何成效。他們決定將尋找範圍擴大到全區。研究所還將這件事兒向自治區公安廳作了匯報,自治區公安廳領導十分重視,派專人負責,配合追回這塊聖旨金牌。
國寶重見天日
2000年,三四月份的一天,時任內蒙古大學副校長的包祥教授接到該校圖書館寶音圖的電話,說有一個金牌,上面的文字他不認識。當天,寶音圖給包祥教授送去了照片。第二天,寶音圖帶著李獻功和李奎功,把金牌拿給了包祥教授鑑定。包祥教授看了金牌很驚奇,上面的巴思巴文他太熟悉了。包祥教授隨口讀出了金牌上面的巴思巴文,他用音標標註為蒙古文,並且用漢語進行了翻譯: “在至高無上的神的名義下,皇帝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誰若不從問罪處死 ”。
包祥教授很想買下這塊金牌,考慮到自己和李獻功和李奎功討價還價不合適,就叫來了內蒙古大學蒙古學中心主任齊木德道爾基來協商價格。齊木德道爾基手捧金牌大吃一驚:“這是國家一級文物!” 經過協商,金牌以5萬元成交,以美元結算。李獻功向包祥教授訴苦:“我們來回跑花了不少錢,您看能不能多給兩三千?”包祥教授爽快地答應了:“好,再給你們300美元。”最後,包祥教授付給了李獻功6300美元,把金牌買下了。
包祥教授想把金牌捐出的事兒一傳來,就有人勸說他:“金牌可以多賣些錢呢 !”包祥教授連連搖頭:“金牌到我這裡就算到地方了,再高的價錢也不能賣了。”
包祥教授義無返顧地把金牌捐贈給了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
“在元朝,巴思巴文是一種只有少數朝廷官員才能學習的文字,因此能認識並能流利朗讀它的人極其有限。元朝最高行政機構正是看到了巴思巴文這種獨有的特性,把它巧妙地套用在了軍事保密方面。在當時,如果朝廷要向一支蒙古部隊傳遞軍事命令,那么就會讓一個不懂蒙古文,但能流利朗讀巴思巴文的漢族官員,將寫有巴思巴文的調兵聖旨和金牌令帶到那支軍隊駐地。漢族官員會在駐軍最高統帥面前大聲朗讀寫有巴思巴文的調兵聖旨。蒙古族的駐軍統帥很快就會明白聖旨的內容。但是即便這位漢族官員讀完全部內容,他也不會明白調兵聖旨上的半點意思。這樣一來,朝廷下達的軍事命令在傳遞過程中就具有了相當高的保密性,這是一個令今天的軍事學家們都驚嘆不已的事情。”有人這樣認為。
包祥教授對此提出了質疑,他說,巴思巴文並不神秘,它是忽必烈為了統一中國的文字特命帝師巴思巴創立的,準備用它譯寫所有的文字。1271年,忽必烈為了推廣巴思巴文,發布詔書規定,大小官員限百日內學會,學好的官員可酌情升遷,學會的庶民可免去一生的烏拉差役,今後只許稱“國字”不許叫巴思巴文。在這種推廣環境下,巴思巴文並沒有神秘可言,用於傳遞保密軍事命令的說法,也就無從談起了。而且,巴思巴文今天也不神秘,內蒙古大學蒙古語言文學系在文革前後,曾經把巴思巴文作為學生的選修課,能讀懂巴思巴文的人並不在少數。至於這塊金牌,包祥教授認為,它應該是當時某位高官的“工作證”。
前兩年,興安盟行署曾經致函內蒙古大學,協商歸還金牌的事兒。“金牌是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館長賀其葉勒圖提起金牌,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未解之謎
這塊聖旨金牌上文字的意思是:至高無上的大元皇帝喻 在長生天的面前發誓,如果誰要對聖旨不服或違背,將被處死。這塊聖旨金牌實際上是元朝皇帝給傳達聖旨的人的信物。
聖旨金牌的迷團真的完全解開了嗎?在同一博物館保存的另一枚聖旨銀牌上在同樣的地方也刻有‘丁記六十四號’的字樣,字型與金牌上的‘張記九十六號’完全一樣。‘號’字也是簡體字,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這又是一個未解之迷。
發現意義
據考古學家說,1998年夏季,在內蒙古自治區清水河縣境內曾發現了中國惟一一塊長方形元代聖旨鎏金銀牌,牌端有圓穿,圓穿緣刻有“丁字八十號”漢文,牌面的文字意為“皇帝的名字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不尊敬服從的人將會被定罪處死”,這塊銀牌曾經在考古界引起很大的轟動。有關專家認為,此次元代巴思巴文聖旨金牌的發現是十分珍貴的,為研究蒙元歷史和蒙古民族歷史文化提供了重要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