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軍事思想

儒家關於軍事和政治、經濟的關係以及戰爭觀、治軍思想、謀略思想等的理論和學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儒家軍事思想
  • 定義:儒家關於軍事和政治、經濟的關係以及戰爭觀、治軍思想、謀略思想等的理論和學說
內涵,節威返文,仁者無敵,禁暴除害,兵以民為本,人和說,兵貴伐謀,歷史地位,

內涵

孔子和歷代儒家由於強調以禮治國,以德服人,主張珍惜民力,不奪農時,因而對待戰爭的基本態度就是嚴肅謹慎,不輕易言兵。“子之所慎:齊、戰、疾”(《論語·述而》),對待征戰之事就像對待齋戒祭祀、疾病一樣嚴肅謹慎。但是,他們也並不一概反對戰爭,而是主張正義戰爭,興仁義之師。因此,他們強調要“足食足兵”,“有文事必有武備”。同時,重視軍事教育和對士兵進行思想教育,主張教民、教戒,認為“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論語·子路》)。在此基礎上,提出一系列具有儒家思想特徵的軍事思想和學說。

節威返文

《左傳·僖公二十二年》曾提出“明恥教戰”的命題,主張對士兵進行禮義教育。孔子明確提出“為國以禮”(《論語·先進》)的思想,認為禮治不僅是治國的根本,也是建軍的根本。一個國君首先必須關注的,是俎豆之事即禮治,而不是軍旅之事;若脫離禮治來議論軍事,則毫無意義。孟子繼承和發揮了孔子的思想,竭力反對兼併戰爭,認為只有以德服人,施行仁政,才能統一天下。在禮治和用兵的關係問題上,孟子提出“以德行仁者王”(《孟子·公孫丑上》)的思想,認為依靠道德來施行仁政就可以成就王業。荀子更進一步,提出了“禮者,治辨之極也”(《荀子·議兵》)的命題,認為禮不僅是治理國家的最高準則,也是鞏固國家的根本。以德兼人者王,以力兼人者弱,“兼併易能也,唯堅凝之難焉”(同上),兼併別國是容易做到的,要鞏固戰果就困難了。據此,荀子在總結當時戰爭經驗教訓特別是秦國失敗的經驗教訓時,提出了“節威返文”的思想,主張必須節減兵威,回到禮義這一根本上來。重視對軍隊進行禮義教育,並把它看做軍隊建設的首要任務,是儒家的一貫思想。(見先禮後兵說)

仁者無敵

儒家關於戰爭性質決定戰爭勝負的基本觀點。在“師貞,丈人,吉無咎”(《周易·師》),“師直為壯,曲為老”(《左傳·僖公二十八年》)和“仁者必有勇”(《論語·憲問》)等思想基礎上,孟子提出了仁者無敵說,主張以是否行仁、行仁政作為判斷戰爭性質的標準。若“以至仁伐至不仁”(《孟子·盡心下》),就是正義戰爭,反之,則不是。孟子指出,只要施行仁政,改善人民的生活條件,注重禮義教化,就能夠得到民心,用棍棒也可以打敗強敵,而其關鍵則在於是否得到百姓的擁護。據此,孟子又提出了“民悅則取之”的思想,說明攻伐戰取是否可行,主要看是否合乎仁義。合乎仁義,百姓就會表示欣悅、表示歡迎,就可以攻伐戰取,否則,就不能攻伐戰取。在孔孟思想的基礎上,荀子進一步提出行仁義即可以“不戰而勝,不攻而得”的思想。在《荀子·王制》中,他指出,只要“仁眇天下,義眇天下”,即仁德、義行高於天下,就會“以不敵之威,輔服人之道”,“不戰而勝,不攻而得,甲兵不勞而天下服”。並且,明確提出了仁人治國的三條原則:“修志意,正身行,伉隆高,致忠信,期文理。”“闢田野,實倉廩,便備用,上下一心,三軍用力。”“修小大強弱之義以持慎之。”(《荀子·富國》)他又提出實行王道的四條標準,即法治、佐賢、民願和俗美(見《荀子·王霸》),從王道霸道的關係方面,系統地闡述了儒家仁者無敵的思想。後來的儒家都發揮了這一思想。如宋代李覯明確主張:“仁義者,兵之本也。”(《李覯集》卷十七)仁者無敵說含有以正義戰爭制止非正義戰爭的意義,對維護中國統一,抵禦外來侵略,發揮了積極的作用。

禁暴除害

《左傳·宣公十二年》說:“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眾、豐財者也。”孔孟繼承和發揮了這一思想,強調以仁義為本,用戰爭禁絕暴政消滅禍害。孔子反對不仁義的戰爭和戰爭中的權詐行為。孟子則主張善戰者服上刑,倡導:“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孟子·公孫丑上》)認為:“暴其民甚,則身弒國亡。”(《孟子·離婁上》)在此基礎上,荀子明確提出“彼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爭奪也”(《荀子·議兵》)的軍事學說,認為戰爭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爭奪,而是為了禁暴除害。他指出,“皆以仁義之兵行於天下”,就會“近者親其善,遠方慕其義,兵不血刃,遠邇來服”。否則,像秦國那樣“不求之於本而索之於末”,一味強調兵行海內,威行諸侯而不行仁,其結果必然是“未有本統”的“末世之兵”,最終喪失社稷。儒家把戰爭的目的看做禁暴除害的思想,對後世影響很大。如明太宗曾明確提出:“發兵為誅暴,誅暴為保民。”(《明太宗寶訓》卷四《諭將帥》)這種從戰爭目的去揭示不同戰爭性質的觀點,是十分可貴的。(見禁暴除害說)

兵以民為本

孔子從仁者愛人的基本觀點出發,曾提出敬其事而信於民的思想,反映在軍事問題則是重視百姓在戰爭中的作用。孟子發揮了孔子的思想,視民為兵本,指出:“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而“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孟子·離婁上》)從中得出了“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孟子·梁惠王上》)的結論。荀子則進一步提出“兵要在乎善附民”的思想。他說:“凡用兵攻戰之本在乎壹民:弓矢不調,則羿不能以中微;六馬不和,則造父不能以致遠;士民不親附,則湯武不能以必勝也。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荀子·議兵》)肯定壹民、親民、附民為“用兵攻戰之本”。而所謂壹民、親民、附民的主要內容是:節用裕民,善藏有餘,量地而立國,計利而畜民;度人力而授事和仁人之善。在他看來,只要做到這些,百姓就會“相率而為之勞苦”,“為之出死斷亡以覆報之”。後來的儒家無一不認識到兵以民為本,兵民相合、和衷共濟在軍隊建設和戰爭勝負問題上所起的重要作用。朱熹曾指出:“水不外於地,兵不外於民。”(《中國古代兵法選輯》249頁)朱元璋說:“畜兵所以衛民,勞民所以養兵,兵民相資,彼此相利。”(《明太祖寶訓·諭將土》)可見,兵以民為本的思想實際上概括了軍事上爭取和利用民力的一般原則。(見用兵附民說)

人和說

孟子把“禮之用,和為貴”(《論語·學而》)的思想,運用於戰爭,提出了人和說。他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城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谿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孟子·公孫丑下》)他就戰爭中的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的關係,深刻地闡明了戰爭中的主導因素是人,是人心的向背。孟子的人和說,為後世儒家所繼承,如杜佑說:“君臣和同勇而欲戰者勝,故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孫子十家注》)

兵貴伐謀

關於戰爭的謀略方面,儒家提出了兵貴伐謀說。孔子認為對待戰爭必須嚴肅謹慎,反對單憑勇力,魯莽冒失,主張:“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論語·述而》)孟子不僅提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謀略思想,而且主張對待戰爭“當守義而愛民,不可僥倖而苟免”(朱熹:《四書集注·孟子·梁惠王下》)。荀子則比較全面地論述了儒家的軍事謀略思想,並概括為“六術”、“五權”、“三至”、“五無壙”等軍事原則(見兵貴伐謀說)。他認為,只要慎重地實行上述軍事原則,就可以指揮若定,得心應手,成為天下無敵的大將。孔子、孟子、荀子的兵貴伐謀思想,為歷代儒家所繼承或發揚。趙充國說:“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賤戰。”(《漢書》卷六十九《趙充國傳》)杜預說:“以計代戰一當萬。”(《晉書》卷三十四《杜預傳》)唐代李愬認為:“若矜小勝,恤小敗,先自撓矣,何暇立功乎?”(《資治通鑑》卷二百四十《唐紀五十六》)歐陽修則主張:“蓋兵不在多,能以計取爾。”(《歐陽修全集·居士集·準詔言事上書》)明太祖朱元璋則概括說:“伐敵制勝,貴先有謀。謀定事舉,敵無不克。”(《明太祖寶訓》卷一《經國》)兵貴伐謀,不僅為儒家,也為兵家所尊崇,是中國軍事思想的優良傳統。

歷史地位

儒家從戰爭與政治、戰爭與經濟等關係方面,論述了許多關於戰爭的帶有根本性的問題。諸如用正義戰爭制止非正義戰爭,戰爭的目的是禁暴除害,強調兵以民為本,主張人和及兵貴伐謀等。這些思想對中國古代軍事思想的發展,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應該充分肯定它們的歷史價值和現實意義。但是,一方面由於先秦兵家的興起,古代軍事思想逐漸成為一門獨立的學問,以《孫子兵法》(孫武著)為代表的兵家思想,被稱為“兵經”,有關軍事思想幾乎無出入於其左右。另一方面,則由於儒家後學大多只強調仁義,而忽略了軍事思想的研究和闡述,因此,儒家軍事思想歷來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有的甚至說:“先王之道,以仁義為首,兵家者流,用智為先。”(《孫子十家注》)自覺不自覺地把儒家和兵家從根本上對立起來。但這並不符合史實。事實上,儒家和兵家是一種相輔相成的關係。李覯就此曾指出:“儒生曰:仁義而已矣,何必詐力?武夫曰:詐力而已矣,何必仁義?是皆知一,未知其二也。愚以為仁義者,兵之本也;詐力者,兵之末也。本末相權,用之得所,則無敵矣。”(《李覯集》卷十七《強兵策第一》)孫星衍在《孫子兵法序》中也說:“其書(指《孫子》)通三才五行,本之仁義,佐以權謀,其說甚正。”(《孫子十家注》)可見,研究儒家的軍事思想,並把它與對兵家的研究結合起來,對批判地繼承中國古代軍事思想的精華,無疑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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