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倥傯紀》是青年寫手李夕軒2007年底寫的一篇回憶體小說。全篇共三章2萬多字。作者從自己懵懂記事起的點滴回憶一直寫到國中。除第三章有較完整的敘事情節外,前兩張多用蒙太奇的敘事方式。故事最早發表於起點文學網(原連結已失效)。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倥傯紀
- 外文名:kong zong ji
- 中文名:倥傯紀
- 作者:李夕軒
- 小說進度:已完結
- 連載網站:起點中文網
小說類型,內容簡介,摘抄,
小說類型
回憶體青春小說
內容簡介
故事從我記憶的最深處展開,描寫小時候那些彌足珍貴的東西,以及成長的尖銳和疼痛。
摘抄
爺爺喜歡在某個時候喋喋不休。他所關心的話題,是他的那隻白山羊。山羊很老了,到了下崽的時候,竟然面臨了難產。我從未見過那種血淋淋的畫面,山羊在血泊里掙扎了很久,最後終於閉上了眼睛。我穿著破舊的小夾襖,臉上是灰塵和汗水的痕跡。我躲在門的後面,被這一切嚇的顫抖不已。
(這種場景在年幼的作者眼裡形成了很大的觸動,以至於長大後也不能忘懷。——編者按)
(這種場景在年幼的作者眼裡形成了很大的觸動,以至於長大後也不能忘懷。——編者按)
我和爺爺久久地立在村口。下田的人收工了,走過我們身邊,爺爺和他們一一打呼。而我的眼睛卻盯著在地平線上掙扎的太陽,當太陽最後一抹餘暉在我瞳人里一閃而過時,我拉著爺爺的衣角興奮地大叫:爺爺,你看,你看啊。爺爺並沒有回響我,他陷入了失去夥伴的巨大哀思之中。對於爺爺,山羊是他多年的朋友。我無法理解人怎么可以和動物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很多年之後,當我在外地舉目無親的時候,當我的生活空虛到無法自持的時候,我會產生一種捉一隻青蛙放在枕邊聽我講故事的衝動。這種衝動與日俱增。
一個盜狗賊的出現使犬吠不斷的村子一下子變的寧靜起來。大哥組織的遛狗團也在一時分崩離析。我家的大黑狗在那次事件中幸免於難,不久卻匪夷所思地死在它最初出現的地方。
老黃是在夜裡悄無聲息地死去的,沒有任何徵兆,連他的老婆也不知道他離開人間的確切時間。我想那個成語用在他身上再確切不過了:無疾而終。我想一個人的死,可以做到那樣不動聲色,與親人與自己,都沒有壞處。
在我上學之後,每次背著書包經過全村最破敗的房子前,總會被一個眼神朦朧,步履蹣跚的老奶奶拉住。她經常搬一個小馬扎坐在我上學的路上,一棵高大榆樹的下面。而那個馬扎,同時也是她行動的工具。她拉住我,每次都要端詳我半天,才說出一個名字,那我大哥的名字,因為她不知道我大哥還有一個跟他很相象的弟弟。她的語調奇緩,每說一句,都要嘆息一聲。她並不指望我能對她說些什麼,也許她很清楚,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夠對她的生活做出什麼有用的評價和改善。但我能看出她眼睛裡所流露出來的寂寥。等我年長一些的時候,我能對事物作出一些正確的判斷的時候,我發現寂寥和寂寞完全是不同的含義。前者所陷入的是空前絕後的寂寞和荒涼,而後者只是無聊人在無聊時給自己無聊生活所冠的頭銜而已。和那些生命風燭殘年,生活困苦的人相比,我們真的沒有任何理由對別人訴說我們的悲慘。我們有著充沛的活力,失敗和陰影只是暫時,站起來,又會獲得新的天地。而他們卻不能,也不再享有生命中的至高權力。
教室里光線昏暗,可能是窗戶上糊滿了報紙的緣故。我聽到她在上面連續喊了數十次“安靜”,可是太吵,大家都沉浸在認識新朋友的喜悅中,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終於,良好的教養在數十秒之後崩潰了,她拿起一把黃色的三角木尺,在講台聲納感猛擊幾下,教室終於安靜下來。大家開始注意講台上那個滿臉通紅的老師。
小時候的我,是個貪吃的孩子。地里未熟的小麥可以放在火上烤來吃,紅薯則需要埋在土裡烤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知了的幼蟲是兒時的我認為最美味的東西,即使不放鹽巴我也可以吃下幾十隻。夏季的蔬菜有一半在未成熟之前進入我的肚子。認識我的人都記得我左手拿著比手指粗一點的黃瓜,右手拿著比雞蛋大一點青番茄神氣活現的樣子。然而我童年裡最期盼的,還是學校組織的統考。
我家的大白鵝最後也沒有成為某人的盤中餐。它消失於一個寂靜的冬夜。在我們都熟睡的時候,一隻毛光油亮的黃鼠狼光臨了我家的鵝棚,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擅自叼走了大白鵝。我母親早上把腦袋伸進裡面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地的鵝毛。當時鵝棚里有十餘只白鵝,為什麼黃鼠狼單單看上了大白鵝?這個問題經過我聰明的腦袋智慧型分析之後有了結果。新版本里大白鵝是鵝群里唯一的雄性動物,當危險來臨時,它義不容辭地沖在了最前面,無論如何,在他的那幫小情人面前不不能丟面子。可見愛情是個盲目的東西,一不小心真的會有送命的危險。
我走出田野,在一處長滿枯草的溝坎上坐了下來。從那個角度,可以看到我們的校園。嘶啞的鈴聲響了起來。同學一個接一個地飛了出來。奔向不同的方向。有幾個還向我這邊走過來了。我不敢迎著他們的目光,我怕他們帶給我不好的訊息。我怕他們告訴我老師怎么在教室里當著那么多同學的面說明天要好好修理我。我甚至想到了即將發生的慘案,我被氣急敗壞的老師打的慘不忍睹。結果他們什麼也沒有說。他們只是說:你怎么跑那么快,比我們還要快。我記得我是第一個跑出來的啊。原來他們連我逃課了都不知道。想必老師也沒有在意我的消失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該興奮還是該難過。沒有人在乎。
我的目光在地上來回遊盪。我想找到一點可以讓我不那么無聊的東西。我發現了一個打火機,是一個全新的打火機。我點燃了身下的枯草。火勢在晚風越來越旺。火光將我的臉映的通紅。我突然有股涅槃的感覺。 老子說過,無為而治。人有時候無作為勝過終日奔波。我覺得這毫無道理。人畢竟是靈長類動物,無作為與畜生何異?也許他老人家不過是在強調人在某一階段要做到的坦然處事的態度。讓事態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就好比一個人播下了種,除了耐心地等待收割什麼都不用做。但我們不是聖賢,也沒有人為我們播種。在人生的最初,我們只有讀書,死讀書,讀死書。那時候,我們迷茫到覺得假使有一天我們沒有書可以讀了的時候我們的生命就到頭了。楊帆擺擺手,示意我安靜,他說:你聽。 我說:什麼? 他說:水裡有人在洗澡。 我說:誰會在這裡洗澡,那么荒涼的地方。不會是鬧鬼吧?說完,我們都用手捂住了嘴巴。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淡淡的月光照著我們,也照著那片發亮的水域。我們輕輕地走過去,撥開了擋著我們的雜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群自由游弋的水鴨。我們都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我們揣測這片水域的由來,以及這群鴨子的主人。我們首先沿著水塘繞了一圈,試圖找到任何和人類活動有關的痕跡,結果很令人失望。周圍什麼也沒有,連最簡單的木棚都沒有。仿佛這裡的一切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像流言一樣眉目清晰,但又讓人難以接受。我撿起一個石塊投向水的中央,清泠的水聲很悅耳。那些水鴨並不驚訝這些,自顧自地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