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院

井院

四合院中,有的院子有井。稱為“井院”,正是得名於院中的老井。具有“井院乾欄”之稱,是土家族的一種建築形式。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井院
  • 地理位置:雲梯胡同
  • 占地面積:30平方米
基本信息,其他信息,

基本信息

九年前拆掉的老宅位於西城辟才胡同內梯子(後改雲梯)胡同5號院。就在院子的東南角還有一座30平方米左右的小院。人皆呼之為“井院”,正是得名於小院中央的一口老井。井口有兩尺見方,由條石交錯砌成。洋灰抹的井壁口小肚大呈圓台狀。平時井深近20米,旱季則深,雨季則淺。井水清冽澄淨卻不能喝,乃因它是一口苦水井。與此井相鄰的是一棵緊靠東牆的棗樹,還有樹下一間高不過膝、屋頂呈人字形的小房子。聽老人說,小房子裡面供的是井龍王的牌位。反正打我小時候便沒人答理這位“爺”了,大人們都去奔嚼裹兒,哪還有燒香拜神的閒工夫。
井院
老井的水儘管有點苦澀,可居家過日子哪一天離得開洗洗涮涮。不僅洗漱、洗菜、洗衣依賴於它,而且澆花、養魚也沾溉非淺。每當酷暑時節,這口井還是個天然大冰櫃。將屜布包好的西瓜,用繩子繫到井下,另一端拴在井蓋上,用不了兩個時辰,吃起來倍兒涼,那叫一個爽!說起老井的“恩惠”還不止於此。母親曾跟我說過,當年在日本鬼子的鐵蹄下,本已民不聊生,可不知為什麼有那么幾天給斷了水,於是胡同里的老街舊鄰們天天擁到井院打水。雖說喝起來有點苦,撈出來的飯吃起來有點澀且發綠,可它是救命之水呀,難怪老母親念叨起這件事感念不盡。還記得剛解放那幾年,一遇旱天,胡同里塵土飛揚。時任街道主任的母親隔三差五便組織民眾“潑街”。每到此時,用不著“擂鼓聚將”,各家各戶紛紛拎桶端盆走出家門,用水舀子或瓢取水潑灑,孩子們則穿梭其間撩水取樂。那情景至今記憶猶新,堪稱京城一景。而院裡的井水自然成了捨身盪塵的“無名英雄”。
小小的井院還是我兒時的樂園。雖然它比不上魯迅先生筆下的百草園有那么多可看、可聽、可吃和可玩的,卻依然令我童心蕩漾。炎炎夏日,鳴蟬在樹葉里長吟;靜靜秋夜,牆根的叢草間不時傳來蟋蟀的琴聲;抬眼望去,棗樹上掛滿了小紅燈籠。我曾一連數天馬步蹲在井台上,兩拳輪番朝井下打“栽錘”,那是聽二大爺說功夫到了能聽見井水咕嘟咕嘟響;我也曾用粉筆畫靶形於南牆上,用彈弓夾住自製的泥球連連發射;酷愛京劇的我還曾站在井台上喊嗓子,想借點水音……井院裡最富情趣的一幕是:當時還在上國小的弟弟用碎磚頭砌了個小池子,蓄滿了井水,養了幾隻小鴨子。只見遍體松黃的小鴨或游水,或鑽水,或抖翅,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常常逗得孩子和大人們笑語飛揚,其樂融融。
甲骨文中就有“井”字。而“胡同”本是蒙古語,指的就是水井。據《京師坊巷志》,清代北京的胡同有一半以上有井,光帶“井”字的胡同就有80多條,足見人與水須臾不可離也。老北京管有甜水井的公共水站叫水窩子。早年間,老百姓喝的甜水都是到水窩子去買,然後由水夫送到家。與舊宅相鄰的鄭王府夾道南頭便有一處井窩子,後因水枯而被填平。小時候常去那兒玩,廢棄的壓水機底盤尚依稀可辨。辟才胡同西口也有一處井窩子,因水頭極旺惠及周邊幾十條胡同,我們家喝的水就是從那兒買的。老北京都知道,乾送水這行的多是山東漢子,興許是身大力不虧吧。上世紀40年代末及50年代初,我所見過的水車已不是那種吱吱扭扭的獨輪車,而是兩個輪子的木車。車上有一個長兩米左右、由木條圍起來的近乎橢圓形的水箱。其尾部有兩個用布包纏的木塞。拔出木塞,水即噴湧入桶,講究是滴水不外漏。水夫挑起兩桶水徑直走進院中,不敲屋門,直接將水倒入門後的水缸,然後自行取下掛在門楣上標著水份的竹牌。據說,也有用粉筆在門框上作記號的。當年,乾哪行有哪行的規矩,講的是誠信。

其他信息

史料上說,京城自來水公司籌建於1908年,歷時三載才初具規模。雖說可憐的設備對於偌大京城不過杯水車薪,靠井水活命的普通百姓也用不起,但畢竟北京有了自來水。隨著時間推移,原先的井窩子陸續被自來水“水站”取代。及至上世紀50年代中期,自來水管道伸向四面八方,使得更多的人家直接到住家附近的水站取水。那時,我和姐姐幾乎每天都到辟才胡同西頭的水站拉水,用的是一輛四個軲轆的小木車,待水桶接滿後,再將一塊屜布覆蓋其上,免得水晃蕩出來。自來水是公家的,自然不能白喝,看管水站的官大媽每月來家收一次水費。直到1966年,私房“統歸”房管局,這才給我們院接通了自來水,從此告別了拉水的日子。而井院中的那口老井漸趨枯竭,終於在1967年“入土為安”。不得不填上的原因,是房管局“欽定”在我們院沿南牆蓋一排簡易房。有道是:上命差遣,蓋不由己。給我帶來過童年歡樂的井院也隨之化作塵埃,永遠地成了記憶中的念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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