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
作品原文
五日觀妓⑴
西施謾道浣春紗⑵,碧玉今時鬥麗華⑶。
眉黛奪將萱草色⑷,紅裙妒殺石榴花⑸。
新歌一曲令人艷⑹,醉舞雙眸斂鬢斜⑺。
誰道五絲能續命⑻,卻知今日死君家⑼。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五日:即農曆五月初五端午節。妓:樂伎。
⑵西施:春秋時越過絕色美女。謾(màn)道:空說或莫說的意思。浣(huàn):洗。春紗:生絲織成的薄紗。
⑶碧玉:南朝宋汝南王寵愛的美妾,出身微賤,南朝民歌《碧玉歌》中有“碧玉小家女”之說。這裡用以借指樂伎。麗華:美人名。古代名叫“麗華”的美人有兩個,一個是東漢光武帝劉秀的皇后陰麗華,另一個是張麗華,南朝陳後主的妃子。一說麗華即“華麗”之意。
⑷黛:青黑色的顏料,古代女子用以畫眉。奪將(jiāng):從……奪得。萱(xuān)草:俗稱金針菜、黃花菜、多年生宿根草本。古人以為種植此草,可以使人忘憂,因亦稱“忘憂草”。
⑸紅裙:紅色裙子,亦指美女。妒殺:讓……嫉妒而死。
⑹艷:即艷羨。
⑺雙眸(móu):兩顆眼珠。斂:收束,這裡指攏發的動作。
⑻五絲:即五色絲,又叫“五色縷”“長命縷”“續命縷”。端午時人們以彩色絲線纏在手臂上,用以辟兵、辟鬼,延年益壽。
⑼君家:設宴的主人家。
白話譯文
乍一看她,好像是在越溪浣紗的美女西施,又宛如碧玉,媲美美人麗華。那深翠色的黛眉,使萱草相形失色;那火紅的裙裾,讓五月的石榴花嫉妒。她善唱新歌,甜潤的歌喉,美妙的旋律,令人艷羨不已;她醉而起舞,雙眸含情,雲鬢微亂,嬌媚之態令人心動神搖。誰說那端午節避邪的五色絲線能救人性命,現在我的魂魄已被這位樂伎勾走,今日怕是要死在主人家裡了!
創作背景
此詩作者萬楚是唐玄宗開元年間進士,詩當作於盛唐時期,但其具體的創作年份難以考證。從詩題可知,此詩是寫農曆五月五日端午節觀看樂伎表演的。在唐代,端午節的風俗習慣有龍舟競渡、吃粽子、飲蒲酒、彩絲纏臂、艾蒿插門等,也有在這一天呼朋喚友、宴飲取樂的。此詩即是寫朋友間宴飲取樂的作品。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唐詩中,固多深刻反映社會現實的不朽篇章,然也不乏寫上層士大夫宴飲、贈妓之作。這類作品,一般思想性不高,在藝術上卻偶爾有可取之處。萬楚的《五日觀妓》,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一篇詩作。
此詩首先寫樂伎的美妙動人。“西施謾道浣春紗,碧玉今時鬥麗華”,一落筆便別有風情。在越溪邊浣紗的西施,是古來公認的美女。詩人剛剛提到西施,又用“謾道”二字將她撇過一邊。這樣,既觸發起了以美人比美人的聯想,又順勢轉到了眼前這位美女的身上。但仍不直說而故作迂曲。詩人讓西施、碧玉、麗華三個美女一路上迤邐行來,借傳統形象比擬所要描寫的對象,省卻了許多筆墨,卻使描寫對象輕易地步入了美人的行列之中。
“眉黛奪將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兩句採用了一種十分獨特的誇張而兼擬人的表現方法。上句用了表示動作的“奪將”,下句用了表示情感的“妒殺”,從而分別賦予眉黛、萱草、紅裙、榴花以生命,極盡對眉黛、紅裙渲染之能事。萱草和石榴都是詩人眼前景物。況端午時節,萱草正綠,榴花正紅,又都切合所寫時令。隨手拈來,為美人寫照,既見巧思,又極自然。
寫罷形貌之後,又接寫歌舞:“新歌一曲令人艷,醉舞雙眸斂鬢斜。”寫出觀賞者對樂伎的艷羨,並點出“雙眸”,更使樂伎形象光彩照人,充分渲染了其勾魂攝魄的力量。
以上四句對樂伎的描繪,從對形貌的靜態描繪開始,進而在動態中加以刻畫,寫她的歌舞。一靜一動,由形及神,展示了樂伎的色藝俱佳。
最後詩人深情激動地說:“誰道五絲能續命,卻知今日死君家。”“死君家”與“彩絲線”密切關合,奇巧而自然,充分見出詩人動情之深。
此詩人物形象鮮明生動,穠艷流麗,光彩照人,是以詩寫人的成功之作。特別“眉黛”二句表現手法獨特,富有藝術個性,成為膾炙人口的佳句。
名家點評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李維楨曰:開山破險,振拔一時,“奪將”“妒殺”甚奇。周敬曰:通篇就觀妓發揮,鮮艷古勁。結用五日事,巧切有情。蔣一葵曰:“斂鬢斜”對法不同。結用事得趣,苟非狂客不能有此風調。周珽曰:善描善謔,狂而欲死,亦趣人也。然絲能續命,適以傷身,妝服歌舞,真伐性之斧,人何多中其餌乎?此詩別有諷刺。王元美謂西施浣紗與“五日”無乾,“碧玉”“麗華”又不相比,余玩“謾道”“今時”四字,必非無指。唐仲言云“於鱗取其高華耳”,似也,但謂“刺明皇貴妃時事”,而自恐失之鑿。
《貫華堂選批唐才子詩》:眉黛、裙紅、萱草、榴花,寫得妓與“五日”交光連輝,欲離欲合。五絲續命者,恰用“五日”事翮成妙結。宋人不是不肯作,直是不能作也。
《唐七律選》:千秋絕艷語,卻不泛下,故妙(“紅裙妒殺”句下)。“雙眸”二字插入無理,然故有初唐生塞之氣(“醉舞雙眸”句下)。雖涉輕薄,然綰合相聯處,直是《子夜》快筆,不知者以無賴弇語目之,謬矣。元、長後劉、白俳調全仿此。
《春酒堂詩話》:此詩無不視為拱璧、何也?“奪將”“妒殺”,開後人多少俗調!末結竟似弋陽場上曲矣。唐人俗詩甚多,不勝枚舉,獨舉此者,以諸家所讚羨者也。
《此木軒論詩彙編》:此等詩更無深意。看六朝人此類甚多,凡強為之說者,皆緣不識詩之源流故也。既自誤,又以惑後生,豈不可恨!萬之傾倒於此妓,何若此之甚?然固非詩之所禁也。“何事世人偏重色,真娘墓上獨題詩”豈非良箴?然入詩,則煞風景矣。
《近體秋陽》:容與跌宕,自是盛朝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