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

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

《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內容簡介:葉聖陶先生一生散文創作頗豐,令人稱道的篇目比比皆是,寫人如《兩法師》《我欽新鳳霞》,寫景如《談成都的樹木》《坐羊皮筏到雁灘》,抒情如《將離》《五月三十一日風雨中》,狀物如《幾種贈品》《弘一法師的書法》,雜感如《叢墓似的人間》《我坐了木船》,可謂內容豐富,題材各異。《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收錄了葉聖陶先生各個時期的散文35篇,以饗讀者。

基本介紹

  • 書名: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
  • 出版社:北方婦女兒童出版社
  • 頁數:204頁
  • 開本:16
  • 定價:21.00
  • 作者:葉聖陶
  • 出版日期:2011年11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38558197
圖書信息,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序言,

圖書信息

作者: 葉聖陶
出版社: 北方婦女兒童出版社
副標題: 爬山虎的腳
出版年: 2011-11
頁數: 204
定價: 21.00元
ISBN: 9787538558197

內容簡介

《中學生讀名家:爬山虎的腳》編輯推薦:葉聖陶先生的散文或細膩靈動、雋永清新,或寓意深長、柔中帶剛,充分展示了作者深厚的文學功底和豐富的人生閱歷。讀這些散文,我們能真切地感受到作者愛憎分明的品格和坦蕩寬廣的胸襟。與葉聖陶同時代的文學理論家阿英就曾讚嘆他是“以哲學家的頭腦和寧靜的心態去探索人生的究竟,從而更強烈地影響了讀者”

作者簡介

葉聖陶(1894.10.28-1988.2.16),作家,教育家,出版家,政治活動家。原名葉紹鈞,筆名聖陶、斯提等。江蘇蘇州人。著有小說《隔膜》《線下》《倪煥之》,散文集《腳步集》《西川集》,童話集《稻草人》《古代英雄的石像》等,並編輯過幾十種課本,寫過十幾本語文教育論著。

圖書目錄

輯一 往昔隨談
2 生活
7 將離
12 叢墓似的人間
17 五月三十一日急雨中
22 過節
25 書桌
33 樂山被炸
38 我坐了木船
42 橈夫子
46 牛

輯二 生活意趣
52 沒有秋蟲的地方
55 藕與蓴菜
58 賣白果
62 牽牛花
65 掮槍的生活
69 崑曲
74 三種船
85 說書
89 天井裡的種植
95 騎馬
101 一個少年的筆記

輯三 情系草木
108 談成都的樹木
111 坐羊皮筏到雁灘
118 在西安看的戲
126 蘇州園林

輯四 相濡以沫
132 記佩弦來滬
138 兩法師
147 幾種贈品
151 弘一法師的書法
154 記丏翁一二事
157 “相濡以沫”
160 我欽新鳳霞

輯五 文路思語
166 《天鵝》序
169 以畫為喻
174 揣摩

文摘

生活
閱讀指導
刊於《時事新報》(1921年10月27日),署名聖陶;1981年11月17日修改。
作者在本文中詳盡而生動地描寫了鄉鎮上“來扇館”和城市裡茶社中的人們的生活,兩個地方的人身份、地位有別,生活狀態卻一樣的毫無新意。作者又聯想到社會上其他人的生活,從而對生命的意義產生了思考。結合當時的社會環境,看你能否理解其中的深意。
鄉鎮上有一種“來扇館”,就是茶館,客人來了,才把爐子裡的火扇旺,燉開了水沖茶,所以得了這個名稱。每天上午九十點鐘的時候,“來扇館”卻名不副實了,急急忙忙扇爐子還嫌來不及應付,哪裡有客來才扇那么清閒?原來這個時候,鎮上稱為某爺某爺的先生們睡得酣足了,醒了,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扣著衣扣,一手托著水菸袋,就光降到“來扇館”里,泥土地上點綴著濃黃的痰,露筋的桌子上滿綴著油膩和糕餅的細屑;蒼蠅時飛時止,忽集忽散,像荒野里的烏鴉;狹條板凳有的斷了腿,有的裂了縫;兩扇木板窗外射進一些光亮來。某爺某爺坐滿了一屋子,他們覺得舒適極了,一口沸燙的茶使他們神清氣爽,幾管濃辣的水煙使他們精神百倍。於是一切聲音開始散布開來:有的講昨天的賭局,打出了一張什麼牌,就贏了兩底;有的講自己的食譜,西瓜雞湯下麵,茶腿丁煮粥;還講怎么做雞肉蝦仁水餃;有的講本鎮新聞,哪家女兒同某某有私情,哪家老頭兒娶了個十五歲的侍妾;有的講些異聞奇事,說鬼怪之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有幾位不開口的,他們在那裡默聽,微笑,吐痰,吸菸,支頤,遐想,指頭輕敲桌子,默唱三眼一板的雅曲。迷濛的煙氣瀰漫一室,一切形一切聲都像在雲裡霧裡。午飯時候到了,他們慢慢地踱回家去。吃罷了飯依舊聚集在“來扇館”里,直到晚上為止,一切和午前一樣。豈止和午前一樣,和昨天和前月和去年和去年的去年全都一樣。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了!
城市裡有一種茶社,比起“來扇館”就像大輅之於椎輪了。有五色玻璃的窗,有仿西式的紅磚砌的牆柱,有紅木的桌子,有藤製的幾和椅子,有白銅的水菸袋,有潔白而且灑上花露水的熱的公用手巾,有江西產的茶壺茶杯。到這裡來的先生們當然是非常大方,非常安閒,宏亮的語音表示上流人的聲調,顧盼無禁的姿態表示紳士式的舉止。他們的談話和“來扇館”里大不相同了。他們稱他人不稱“某老”就稱“某翁”;報上的記載是他們談話的資料,或表示多識,說明某事的因由,或好為推斷,預測某事的轉變;一個人偶然談起了某一件事,這就是無窮的言語之藤的萌芽,由甲而及乙,由乙而及丙,一直蔓延到癸,癸和甲是決不可能牽連在一席談里的,然而竟牽連在一起了;看破世情的話常常可以在這裡聽到,他們說什麼都沒有意思都是假,某人乾某事是“有所為而為”,某事的內幕是怎樣怎樣的;而讚譽某妓女稱揚某廚司也占了談話的一部分。他們或是三三兩兩同來,或是一個人獨來;電燈亮了,坐客倦了,依舊三三兩兩同去,或是一個人獨去。這都不足為奇,可怪的是明天來的還是這許多人;發出宏亮的語音,做出顧盼無禁的姿態還同昨天一樣;稱“某老”“某翁”,議論報上的記載,引長談話之藤,說什麼都沒有意思都是假,讚美食色之欲,也還是重演昨天的老把戲!豈止是昨天的,也就是前月,去年,去年的去年的老把戲。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了!
上海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誰能計算他們的數目。車馬的喧鬧,屋宇的高大,相形之下,顯出人們的渾沌和微小。我們看螞蟻紛紛往來,總不能相信他們是有思想的。馬路上的行人和螞蟻有什麼分別呢?挺立的巡捕,擠滿電車的乘客,忽然馳過的乘汽車者,急急忙忙橫穿過馬路的老人,徐步看玻璃窗內貨品的遊客,鮮衣自炫的婦女,誰不是一個螞蟻?我們看螞蟻個個一樣,馬路上的過客又哪裡有各自的個性?我們倘若審視一會兒,且將不辨誰是巡捕,誰是乘客,誰是老人,誰是遊客,誰是婦女,只見無數同樣的沒有思想的動物散布在一條大道上罷了。遊戲場裡的遊客,誰不露一點笑容,露笑容的就是遊客,正如黑而小的身體像蜂的就是螞蟻。但是笑聲裡面,我們辨得出哀嘆的氣息;喜愉的臉龐,我們可以窺見寒噤的顰蹙。何以沒有一天馬路上會一個動物也沒有?何以沒有一天遊戲場裡會找不到一個笑容?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了。
我們丟開優裕階級欺人階級來看,有許許多多人從紅絨繩編著小髮辮的孩子時代直到皮色如醬鬚髮如銀的暮年,老是耕著一塊地皮,眼見地利確是生生不息的,而自己只不過做了一柄鋤頭或者一張犁耙!雪樣明耀的電燈光從高大的建築里放射出來,機器的聲響均勻而單調,許多撐著倦眼的人就在這裡做那機器的幫手。那些是生產的利人的事業呀,但是……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了!
一切事情用時行的話說總希望它“經濟”,用普通的話說起來就是“值得”。倘若有一個人用一把幾十位的大算盤,將種種階級的生活結一個總數出來,大家一定要大跳起來狂呼“不值得”。覺悟到“不值得”的時候就好了。
美文解讀:
鄉鎮上“來扇館”和城市裡茶社中,人們的生活上午和下午一樣,今天和昨天和前月和去年和去年的去年也都一樣,這種生活慵懶散漫毫無生氣。作者在文中兩次提到“老把戲”,四次說到“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了”,可見他對這種日復一日的磨牙閒談的日子是何等厭惡。文章最後,作者提出“覺悟到‘不值得’的時候就好了”,其實是號召人們從麻木的現實中覺醒過來,認真思考自己生之為人的存在價值,勇敢地追求光明、積極的生活。可結合魯迅在《〈吶喊〉自序》中提到的“鐵屋子”理論,思考當時社會生活的可悲面貌。
將離
閱讀指導
《將離》1923年9月7日始作,9月12日作完;載於1923年9月17日《文學》第88期,署名王均。
1923年,29歲的葉聖陶經人介紹到上海商務印書館工作,剛適應不久,又有一位少年時便十分要好的郭姓朋友介紹他到福建協和大學任教。葉聖陶沒上過大學,也沒留過洋,能到大學裡教書自然是好事。可到福州能否適應,葉聖陶心裡也不是很有把握。於是便請了四個月假,辦了停薪留職,到福州去了。關於這次福州之行,葉聖陶曾寫過三篇文章,《將離》《客語》《回過頭來》(後改為《轉過頭來》),主要是表達了離別前的不捨和對家人的惦念。其中《將離》一篇,朱自清曾這樣稱讚:“抒寫那回的別恨,是纏綿悱惻的文字。”
跨下電車,便是一陣細且柔的密雨。旋轉的風把雨吹著,盡向我身上卷上來。電燈光特別昏暗,火車站的黑影兀立在深灰色的空中。那邊一行街樹,枝條像頭髮似的飄散舞動,蕭蕭作響。我突然想起:難道特地要叫我難堪,故意先期做起秋容來么!便覺得全身陷在悽愴之中,剛才喝下去的一斤酒在胃裡也不大安分起來了。
這是我的揣想:天日晴朗的離別勝於風淒雨慘的離別,朝晨午晝的離別勝於傍晚黃昏的離別。雖然一回離別不能二者並試以作比較,雖然這一回的離別還沒有來到,我總相信我的揣想是大致不謬的。然而到福州去的輪船照例是十二點光景開的,黃昏的離別是注定的了。像這樣入秋漸深,像這樣時候吹一陣風灑一陣雨,又安知六天之後的那一夜,不更是風淒雨慘的離別呢?
一點東西也不要動:散亂的書冊,零星的原稿紙,積著墨汁的水盂,歪斜地擺著的硯台……一切保持原來的位置。一點變更也不讓有:早上六點起身,吃了早飯,寫了一些字,準時到辦事的地方去,到晚回家,隨便談話,與小孩胡鬧……一切都是平淡的生活。全然沒有離別的氣氛,還有什麼東西會迫緊來?好像沒有快要到來的這回事了。
記得上年平伯去國,我們一同在一家旅館裡,明知不到一小時,離別的利刃就要把我們分割開來了。於是一啟口一舉手都覺得有無形的線把我牽著,又似乎把我渾身捆緊;胸口也悶悶的不大好受。我竭力想擺脫,故意做出沒有什麼的樣子,靠在椅背上,舉起杯子喝口茶,又東一句西一句地談著。然而沒有用,只覺得十分勉強,只覺得被牽被捆被壓得越緊罷了。我於是想:離別的氣氛既已凝集,再也別想衝決它,它是非把我們拆開來不可的。
現在我只是不讓這氣氛凝集,希望免受被牽被捆被壓的種種糾纏。我又這么痴想,到離去的一刻,最好恰正在沉酣的睡眠里,既泯能想,自無所想。雖然覺醒之後,已經是大海孤輪中的獨客,不免引起深深的惆悵;但是最難堪的一關已經闖過,情形便自不同了。
然而這氣氛終於會凝集攏來。走進家裡,看見才洗而縫好的被袱,衫褲長袍之類也一疊疊地堆在桌子上。這不用問,是我旅程中的同伴了。“偏要這么多事,事已定了,為什麼不早點兒收拾好!”我略微煩躁地想。但是必須帶走既屬事實,隨時預備尤見從容,我何忍說出責備的話呢——實在也不該責備,只該感激。
然而我觸著這氣氛了,而且嗅著它的味道了,與上年在旅館裡感到的正是同一的種類,不過還沒有這樣濃密而已。我知道它將要漸漸地濃密,猶如西湖上晚來的煙霧;直到最後,它具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便會把我一擠;我於是不自主地離開這裡了。
我依然談話,寫字,吃東西,躺在藤椅上;但是都有點兒異樣,有點兒不自然。
夜來有夢,夢在車站月台旁。霎時火車已到,我急忙把行李提上去,身子也就登上,火車便疾馳而去了。似乎還有些東西遺留在月台那邊,正在檢點,就想到遺留的並不是東西,是幾個人。很奇怪,我竟不曾向他們說一聲“別了”,竟不曾伸出手來給他們;不僅如此,登上火車的時候簡直把他們忘了。於是深深地悔恨,怎么能不說一聲,握一握手呢!假若說了,握了,究竟是個完滿的離別,多少是好。“讓我回頭去補了吧!讓我回頭去補了吧!”但是火車不睬我,它喘著氣只是向前奔。
這夢裡的登程,全忘了月台上的幾個人,與我痴心盼望的酣睡時離去,情形正相仿佛。現在夢裡的經驗告訴我,這隻有勾引些悔恨,並不見得比較好些。那么,我又何必作這種痴想呢?然而清醒地說一聲握一握的離別,究竟何嘗是好受的!
“信要寫得勤,要寫得詳;雖然一班輪船動輒要隔三五天,而厚厚的一疊信箋從封套里抽出來,總是獨客的欣悅與安慰。”
“未必能夠寫得怎樣勤怎樣詳吧。久已不幹這勾當了;大的小的粗的細的種種事情箭一般地射到身上來,逐一對付已經夠受了,知道還有多少坐定下來執筆的功夫與精神!”
離別的滋味假若是酸的,這裡又攙入一些苦辛的味道了。
美文解讀:
這是葉聖陶抒寫自我感受的一篇佳作,筆觸精緻、細膩又不失自然,很有感染力。作者將離別前的心緒寫得愁腸百結,讀者讀罷也不禁黯然神傷。經作者一寫,離別儼然成為一個嚴峻的人生問題,每個人都不得不思考起這個問題來。讀罷此文,可再品讀俞平伯的《冬晚的別》,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叢墓似的人間
閱讀指導
1924年7月19日作,原題《叢墓的人間》,刊於《文學》第131-132期合刊,署名郢,收入《葉聖陶散文甲集》時有刪改。
葉聖陶散文最大的寫作特點便是寫實,這篇文章充分體現了這一點。作者先是簡單幾筆勾勒出上海的繁華景象,接著筆鋒一轉,迅速帶讀者深入到破舊擁擠的上海里弄“實地考察”,里弄百姓的生活條件之差讓人觸目驚心,而要改變這種現狀,唯有“飛越舊的軌道,轉上那新的軌道”。

序言

好些出版社要把我父親(葉聖陶)的散文編成集子出版,我父親總不同意。他說翻來復去老是這幾篇,自己看著都膩了,冷飯越炒越沒有味兒。“炒冷飯”是父親和朋友之間的“行話”,就指把若干篇文章翻來復去地編集子,編了一本又一本。
1976年10月粉碎了“四人幫”,被禁錮達十年之久的“五四”以來的新文學也得到了解放,這當然是值得慶幸的事。許多出版社隨即爭相出版“五四”以來的作品選集,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既然選“五四”以來的作品,那就少不了我父親的。可是在散文方面,無非《記金華兩個洞》、《遊了三個湖》等幾篇遊記;稍後出版的可能加上前年寫的一篇《拙政諸園寄深眷》,連語文課本也是這樣。看來選家們都有愛好遊記的傾向,要不,就是我父親的遊記寫得特別好了。
在報刊上還常常有分析我父親的遊記的文章,大多是供語文教學作參考的。當然都說寫得如何如何好,似乎我父親這幾篇遊記是散文的正宗,要寫好散文就得向這幾篇遊記學。看到這種文章,我父親就要嘆息了:“唉!我成了始作俑者。”
父親擔心的是他的這幾篇遊記使學生們產生這樣的印象:散文就是寫些閒情逸緻的:要寫好散文,必須寄情于山水之間。父親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的,只要翻一翻近來非常時行的學生作文選就可以知道。這種擔心我也有。我還有另一種擔心,到處是這幾篇遊記,會不會使人產生這樣一種印象,我父親是個散淡閒人,只知道遊山玩水。
爺兒倆都擔心,相形之下,我的胸懷窄得多了。父親擔心他的遊記把學生們引入歧途,我擔心的卻是光選遊記未免歪曲了我父親:公私判然。但是請不要過於責備我,因為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寫的散文不光是遊記。去年看父親的《語文教育論集》的校樣,其中好些篇從內容到形式都不是論文,而是地地道道的散文;今年看父親的《論創作》的校樣,其中散文更多。還看到有人寫文章說,在四十年代,我父親為民主運動寫了不少有力量的散文。那時期的情景,我還記得很清楚;往前推,抗日戰爭、“八·一三”、“七·七”、“一·二八”、“九·一八”;還有“四·一二”、“三·二一”、“三·一八”、“五卅”……光是日期就有這么一大串。雖然越往前我的記憶越模糊,可是還記得,關於那些日子,我父親都寫過不少文章,跟他的遊記相比,恐怕未必就差一些。那些散文沒有什麼閒情逸緻,但是我相信,真情實感是並不少的。
於是我跟弟弟至誠商量,由我們來選編父親的散文集,各個時期的都要選,各個方面的都要選,各種形式的都要選。說是選,當然由於我父親的散文並非篇篇值得一看,因而我們不主張出全集,可是我們要選得全面。要全面,遊記當然要選,好讓人們看到遊記固然是散文,可是散文不光是遊記,寫散文不光為陶情遣興,散文跟遊記之間不能劃等號,我父親在遊記之外還寫了很多別的散文。我們說動了父親,於是弟兄倆就動起手來。
第一步工作是收集材料。我父親在解放前自己編過兩本散文集:《未厭居習作》和《西川集》,解放後只有一本《小記十篇》,經常被選的遊記就在《小記十篇》里。分散在各種報刊上的散文比已經收進集子的多一二十倍。再說從二十年代初到現在,六十年間,發表過我父親的文章的報刊恐怕不止一百種。我父親自己已經記不起曾經寫過些什麼,發表在哪種報刊上。幸虧《新文學史料》叢刊發表了商金林同志編的《葉聖陶年譜》,我們可以按圖索驥:真找不到,還可以請商金林同志幫忙。解放前的散文現在已經大體收齊;其中抗戰期間的還缺一部分,托人在四川找:還有“五卅”時期的《公理日報》沒有找到,上面肯定有我父親的散文。
收集材料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也是一件極其有味的事,像挖礦似的,挖的時候確實辛苦,挖到之後的高興也無法形容。常常有這樣的事,找到了一篇從沒見過的,跟父親一說,他自己也奇怪怎么會寫這樣一篇文章,一定要自己看一看。從報刊上複印下來的文章,他怎么看得清楚呢?至誠只好工工整整地用大字抄了給他看。看的時候,他不免作些改動,不是改動原來的意思,是讀了早期寫的白話文感到有些疙瘩,不順當,不舒服。漸漸地,這樣自已看自己改,又成了我父親的日常工作之一。他說,現在這樣編倒還有點新意;還吩咐我們某幾篇可以不要,總之要從嚴選,寧缺勿濫。我們說,我們要儘可能做到不缺不濫。
濫當然不好,但是我們想儘可能做到不缺。首先是收集的材料越全越好,儘可能少遺漏。第二,在收集材料的過程中我們感覺到,讀散文最能看清楚一個作者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在主張寫真情實感的作者,尤其如此(矯偽的作者在散文中也會顯露他的矯偽)。所以作者寫到的諸方面,每方面至少要選一篇,這是儘可能反映得全面些的意思。第三,在收集材料的過程中。我們又看了我父親的朋友們的一些散文,發現有許多共同點:涉及的方面相當廣,是其一:寫真情實感,是其二;還有,對許多問題的’看法大體相同,似乎形成了一種思潮。我們決不敢說我父親的散文足以代表這種思潮,可是我們想,把這部散文集儘可能編得全面些,也可以讓人們窺豹一斑。
解放前的一部分散文,父親和我們弟兄倆一同加緊乾,年底可能完成。已經跟一家工作作風比較最不拖拉的,又願意花力氣幫助我們收集材料的出版社約定,一編成就交給他們出版。年紀越大性子越急,恐怕年輕人是體會不到的。父親今年八十七,我們弟兄倆加起來也有一百二十了,所以都在加緊乾,盼望能早日看到成果。
(選自1981年10月29日《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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