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學文庫:卡門

世界文學文庫:卡門

《世界文學文庫:卡門(插圖本)》是世界文學文庫之一。梅里美生於法國巴黎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家境富裕,學識淵博,是法國現實主義文學中鮮有的學者型作家。他文字底蘊深厚,雖然不具備司湯達、巴爾扎克等人的銳利批判鋒芒,但他在小說中將瑰麗的異域風光,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和性格不循常規的人物結合起來,形成鮮明的畫面,是法國現實主義文學中難得一見的手筆。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世界文學文庫:卡門
  • 外文名:Library of World Literature:Car Men
  • 作者:梅里美
  • 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
  • 頁數:309 頁
  • 開本:32 開
  • 譯者:李玉民
  • 出版日期:2006年10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40212414, 7540212411
作者簡介,圖書目錄,序言,

作者簡介

作者:(法國)梅里美 譯者:李玉民

圖書目錄

邊緣的神話
查理十一世的幻視
勇奪棱堡
菲德里哥
塔曼戈
馬鐵奧·法爾科恩
卡門
陰錯陽差
伊勒的維納斯
高龍芭
煉獄中的靈魂

序言

邊緣的神話
梅里美(1803—1870)的小說非常好看,一個半世紀流行至今,始終受到廣大讀者的青睞,吸引讀者的一個突出特點,借用流行的字眼,就是富有“刺激性”。
梅里美和雨果、巴爾扎克都是同時代人,當時在文壇上也是齊名的。從作品的數量和深度來看,如果把雨果、巴爾扎克的著作比作“大型超市”的話,那么,梅里美的小說就是“精品小屋”了。
梅里美僅以其《卡門》、《高龍芭》、《伊勒的維納斯》等十餘種中短篇小說,就躋身大家的行列,必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僅就《卡門》而言,一八四七年一發表,便成為經典之作;而經比才作曲的歌劇《卡門》,又成為西方歌劇經典中的經典,久演不衰,與小說並舉雙贏。
梅里美的小說篇幅不長,數量又不多,而且反映社會的深度和廣度,也遠遠比不上雨果、巴爾扎克、司湯達的作品,卻能顯示出永恆的藝術魅力,成為梅里美現象,這就值得仔細探究了。
我看梅里美小說所產生的印象,大抵可以借用《卡門》中這樣一段話來描述:
“敲響晚禱鐘的幾分鐘前,一大群婦女歡聚在高高的河堤腳下,沒有一個男人敢混跡其中。晚禱鐘聲一敲響,即表明天黑了,等到鐘敲最後一響,所有女人便脫光衣裙,進入水中。於是歡叫聲、嬉笑聲響成一片,真是沸反盈天。男人都站在堤岸上面,眼珠瞪得要冒出去,觀賞那些浴女,但是卻看不真切。然而,暗藍色的河面上朦朧浮現的白色身影,足能引起有詩意的頭腦浮想聯翩,其實略微想像一下,也不難把那看成狄安娜和仙女們在沐浴……”
這種印象,既不像看雨果《悲慘世界》的一幕幕悲劇那樣真切,也不像看巴爾扎克《人間喜劇》的一場場表演那樣清晰,而是朦朦朧朧、霧裡觀花;望見那白影憧憧的浴女,恍若狩獵女神和仙女們在沐浴。換言之,就仿佛在異常的時間、異常的地點,看到異乎尋常的情景,如同神話一般。
如同神話,又不是神話,至少不是神界的神話,而是發生在人間的神話;但又不是發生在人間的正常生活中;而是發生在人世的邊緣。
讀幾篇梅里美的小說就不難發現,他本人雖然生活在主流社會中,卻讓他的小說人物遠離巴黎等大都市,遠離人群密集的場所。他這些故事的背景,雖不能說與世隔絕,但大多也是化外之地、夢想之鄉,是社會力量幾乎輻射不到的邊緣地區。
例如《查理十一世的幻視》的怪誕故事,發生在十七世紀的瑞典,時空都很遙遠。《勇奪棱堡》的戰役則遠在俄羅斯,其餘的故事也都是在西班牙、義大利,甚至在浩瀚的大海上展開的。至於馬鐵奧大義殺子,高龍芭設計復仇,全是科西嘉人所作所為。須知在當時,科西嘉島剛從義大利併入法國版圖不久,全島自成一統,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和習俗,總之,有一種獨特的科西嘉精神,是法蘭西文明的化外之地,就連法國本土人,在島上也歸入四等公民的外國人之列。島上大部分覆蓋著荒野叢林高山峻岭,還受著原始的強力的控制。
原始的強力,這正是梅里美所偏愛發掘並描繪的。他在《伊勒的維納斯》中寫道:“強力,哪怕體現在邪惡的欲望中,也總能引起我們的驚嘆和不由自主的欣賞。”不過,性格的原始動力,在現代文明社會中已經異化了,只有到社會的邊緣、時間的邊緣去尋覓了。
因此,梅里美塑造了馬鐵奧·法爾科恩這樣一個鐵漢,一個傳奇式人物。他住在強盜出沒的叢林邊緣,渾身涌動著江湖義氣,什麼問題都以刀槍解決,是一個受 綠林好漢敬重,軍警也不敢招惹的豪傑。可是,偏偏他的獨根苗兒,他寄予極大希 望的十歲的兒子,為貪圖一塊銀表,出賣了被軍警追捕而受了傷的一名強盜。馬鐵奧得知實情,不由分說,親手處決了年幼的兒子。
支配這種大義滅親之舉的原始衝動,不僅任何社會力量和秩序都限制不住,就連親情也無法遏制;這是不能以現代人的目光來判斷的事情,既新奇又神奇,對現代社會中過著平庸生活的人們,恰恰極富刺激性。
文學批評家勃蘭兌斯就談到,梅里美十分厭惡一些作家為愉悅公眾,剖析在自己身上泛濫的半真半假的感情,“漫無節制地滿足庸俗民眾的低俗趣味和好奇心理”;梅里美則有意向流行的趣味挑戰,選取同現代文明社會儘可能沒有聯繫的題材。
梅里美不願意像巴爾扎克那樣,描述大家都熟識的周圍的生活現象,而是到現代社會生活的邊緣去尋找稀有事物,尋找具有振聾發聵的衝擊力、能讓多愁善感的市民熱血沸騰的奇人奇事。他正是沿著這種取向,舍規棄矩,自成方圓,又塑造出高龍芭、卡門這兩個神話般的女性形象。
如果說像馬鐵奧這樣的漢子,受原始動力的驅使,做出驚天動地之舉還不足為奇的話,那么兩個美得出奇的女子:一個科西嘉姑娘、一個吉卜賽女郎,也做出了石破天驚的事情,就不能不叫人嘆為觀止了。
高龍芭是個村野姑娘,但是拿小說結尾時一個農婦的話來說:“那位小姐長得 多美,可是不一般!我敢肯定,她長了一對毒眼。”所謂毒眼,即目光能令人著魔。高龍芭的這雙毒眼,正是她那顆復仇女神的心靈的視窗。她這一生,仿佛只有一個目的:為父報仇,除掉仇家。為此,她千方百計迫使她哥哥奧爾索,一個接受了現代文明的退役軍官就範,終於假奧爾索之手,打死了仇家的兩個兒子;最後那個仇家,一個當村長的老律師,因承受不了打擊而瘋了,她還是不放過,要親自去看看他受 痛苦折磨的悲慘相。
在高龍芭看來,社會、法律、文明、道德,既然不能為她報仇,就全都毫無意義。她一生只乾一件事,乾一件大事:殺父之仇一報,今後是生是死就無所謂了。這種性格的原始動力,比生命還重要,誰敢碰一碰就要倒霉,甚至可能同歸於盡。
與高龍芭帶有野性的美不同,卡門的美帶有一種邪性。“她笑的時候,誰見了都會神魂顛倒”,美色和她的巫術、狡詐一樣,都是她的武器。她靠美色將唐何塞拉下水,成為強盜和殺人犯。唐何塞罵她是“妖精”,她也說自己是“魔鬼”,“越是不讓我乾什麼事兒,我就越急著幹了”。她不再愛唐何塞時,唐何塞怎么哀求,甚至拔出刀來相威脅,也都無濟於事;卡門絕不求饒,連講句假話應付也不願意,她中了兩刀,“一聲未吭就倒下去”。卡門我行我素,不擇手段,蔑視和反抗來自社會和他人的任何束縛:“寧可把整座城市燒掉,也不願去坐一天牢。”哪怕拼了性命,她也要維護個性的自由,保持吉卜賽人的本色。
梅里美筆下的人物形象,都生活在社會的邊緣,遠非典型人物,為什麼在文學史中還占有鮮明的地位?說起來情況比較複雜,這裡僅僅指出他們具有的突出的共同點,即都率性而為,一意孤行。非洲酋長塔曼戈將同胞賣給黑奴販子勒杜船長,在醉酒中甚至把妻子送給人家,酒醒後追上販奴船反而身陷魔窟;於是,原始的暴力與文明的暴力,在海上展開了殊死搏鬥。再如唐璜,他不是單純的生活放蕩,而是以其放蕩向整個社會挑戰,向宗教挑戰,還直接向上帝挑戰。他們受原始動力所支配,表現出來的狂熱激情,具有毀壞的力量,往往輕易地毀掉自己的夢想、自己所愛與希望(殺子殺妻),甚至輕易地毀掉自身(唐何塞、卡門、塔曼戈),連生命也視同兒戲。他們極其自然的舉動,在世人看來就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了。
因而,梅里美的這些故事,大多充滿血淋淋的場面,冷酷無情的毀滅,不知慘死了多少人。不過,梅里美並沒有把這悲劇題材寫成悲劇,至少沒有寫成真正意義上的悲劇。 悲劇的命運,都是由社會、宗教(或其他信仰)、自然力造成的。悲劇人物的悲壯之美,正是體現在他們同其中一種力量不屈不撓的抗爭。如《悲慘世界》的主人公冉阿讓,由貧困和社會的法律造成不幸,他在苦役犯監獄度過前半生,出獄後化名才得以回歸社會,還受盡追捕、屈辱和誤解,但仍然不懈地為他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成為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化為社會道德和良心的標準像,完美地完成了命運賦予他的使命。
然而,梅里美筆下這些人物,根本不肩負任何使命,與世人所詮釋的命運無涉;他們處於人世的邊緣,游離於社會之外。他們處於現實和神話的邊緣,現代文明和原始野蠻的邊緣,猶如荒原的野草、叢林的雜木,隨生隨滅。他們生也好,死也好,無所謂悲劇不悲劇,無所謂意義不意義,不能以常人常理去判斷。他們有的只是生命的沖騰與勃發,以及生命所不斷呈現的炫目的光彩,在常人看來無異於神話。每個人物都是惟一的,並沒有社會代表性。卡門就是卡門,高龍芭就是高龍芭,馬鐵奧就是馬鐵奧,就連伊勒的維納斯,也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複製或者克隆。《伊勒的維納斯》中的敘述者,要臨摹這尊雕像的頭部,怎么也把握不準那神態,這不是令人深長思之嗎?
神話人物都是生命的原始動力的產物,梅里美小說人物湓涌著原始的動力,他們的故事也就成了現代神話,即邊緣人的神話。
梅里美敘事手法高超,善於營造一種似真又幻、若無還有的神秘氣氛,故事自始至終往往撲朔迷離,往往只有謎而沒有謎底。《伊勒的維納斯》中新婚之夜的慘劇,讀者即使看了新娘的證詞,仍難斷定新郎就是被維納斯雕像給勒死的。至於《陰錯陽差》,朱莉的悲劇雖然同神話搭不上邊,而且惟有這箇中篇故事發生在巴黎社交界;但是毋庸置疑,人總有一種可悲的,甚至是可笑而愚蠢的傾向:往往在誤會的沙灘上,建起自己感情的神話殿堂。
走進梅里美神奇的小說世界,應當懷著欣賞時裝表演的心情,或者懷著參觀博物館的心態,來閱讀他這些神話般的故事。走在博物館裡,就不會擔心美神的雕像忽然走下基座來掐人脖子;同樣,我們也不會想像馬鐵奧忽然離開化外之境的科島,跑到巴黎的街頭,在艾菲爾鐵塔下槍殺他的兒子。稱馬鐵奧為好漢、硬漢、鐵漢都可以,但是不要把他的行為(其他人物的行為亦然)同社會意義联系起來,說什麼“大義滅親”,或者“舍子取義”,他很可能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譽和生存狀態。
這裡還要講兩句有關譯名的問題。譯名不同,由來已久,不同的譯者各有偏好,尤其還有譯自英語的名稱來搗亂,往往把讀者搞暈了。
《嘉爾曼》這個名字就不錯,從法文音譯過來,但是恐怕許多讀者不知道它就是《卡門》。“卡門”之名來自歌劇,譯者大概不是學法語的;這個名字用在一個美麗的吉卜賽女郎身上,儘管並不怎么雅觀,但是流傳既廣,為讀者計,這個譯本只好舍高就低,沿用“卡門”了。至於《高龍芭》還是《科隆芭》,《馬鐵奧·法爾科恩》還是《馬特奧·法爾戈內》,都近似音譯,則並不以詞言義。至於《陰錯陽差》,又譯《錯中錯》、《雙重誤會》,也都取義相近。這裡簡略交待一下本書的篇名與別名,以免譯者和讀者發生雙重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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