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貞

不忠貞

電影名稱。《不忠貞》由伯格曼編劇,麗芙·烏爾曼導演。伯格曼於1982年完成他的第43部,也是他宣稱的最後一部故事片《芬妮與亞歷山大》之後,從世界影壇隱退,回到故鄉瑞典,成為世界上最繁忙的舞台劇導演之一。其間他與電影不多的聯繫就是在1984年執導了一部室內電影《排練之後》,1987年出版了自傳《魔燈》,以及在法羅群島的濤聲中創作的幾個電影劇本。《不忠貞》是其中之一。

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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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資料

中文片名:不忠貞
英文片名:Faithless
地區:瑞典
導演:麗芙·烏爾曼(Liv Ullman)
編劇:英格瑪·伯格曼(Ingmar Bergman)

導演介紹

據說,當伯格曼把劇本交給麗芙·烏爾曼時,她激動萬分,讀都沒有讀便一口應承出任導演:“我渴望和伯格曼一起工作。”大師和電影都是麗芙·烏爾曼的圖騰。
長期與柏格曼合作的女演員麗芙·烏爾曼(Liv Ullman)2000年執導的電影《不忠貞》(Faithless),用的就是伯格曼的劇本,講述伯格曼自己被愛人背叛的故事。《不忠貞》可算是伯格曼近年來難得與電影沾上關係的一部作品。
本次合作關係比之於從前略有不同:以前伯格曼執導演員烏爾曼,如今烏爾曼執導伯格曼的劇本。了解伯格曼的人都知道他對電影近於痴狂而專橫的控制,然而,這一次兩人的合作卻難得愉快。儘管有過一些藝術上的爭論,但是最後伯格曼還是選擇了尊重,尊重合作者麗芙·烏爾曼的意見。

演員介紹

麗芙·烏爾曼是演員,挪威人。1966年她在伯格曼的影片《假面》中飾演角色,開始其後兩人長達12年的合作,同時也開始了一段浪漫而又時斷時續的戀情。這一段戀情在麗芙·烏爾曼的回憶錄和伯格曼的自傳中都有所描述,伯格曼的比較簡約,麗芙·烏爾曼的更有激情。
麗芙·烏爾曼比伯格曼影片中的其他女演員更好地體現了他的影片的核心主題:痛苦、喪失和失敗——日常生活的痛苦、信仰的徹底喪失和愛情撫慰的失敗。
儘管麗芙·烏爾曼最終離開了法羅群島,離開了伯格曼,回到挪威。其後她卻常常應招去朝拜大師,分離並沒有割斷聯結兩人的紐帶,這個不解之緣就是電影。

作品賞析

我是他創造出來的,他寫過許多劇本,包括我的故事。他把紐約時代最讓人心動的美麗生活,以全新的方式展現出來,包括我的生活。他在藝術世界中塑造了許多人物,有殘忍的女性殺手,有為父報仇的復仇者,還有我——一個不忠於婚姻的女人。
是他創造了我,賦予我生命,可他並不獨裁,他給我自由,讓我自己找尋自己的靈魂。在他的藝術世界中,我是真實存在的,我不停地與他對話,向他講述自己的生活,同時也接受他言語的啟迪。在敘述我的故事時,他這樣開頭:“你很誘人。”我喜歡這樣的開頭,於是我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瑪麗安娜,他沒有反對。
我有一段難忘的經歷,出於很多原因,我一直都沒能說出。可他的追問讓我不能再迴避,站在他布置簡約的海邊別墅中,望著蔚藍的大海,看浪花跳躍翻騰,聽濤聲時起時落,我的思緒又回到17年前,回到那個在音樂盒清脆的樂音中慢慢消失的年代。
我是一個演員,有著幸福的婚姻,美滿的家庭。這樣的生活本應過得平淡而祥和,可我除了有愛我的丈夫和女兒外,偏偏又有一個迷戀我的朋友,而這個迷戀我的、讓我不安又不知所措的朋友,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那個迷戀我的朋友叫大衛,是我丈夫麥克斯的好朋友。麥克斯是指揮家,大衛是導演,他們對歌劇有共同的興趣,經常在一起探討歌劇創作方面的問題,當然他們做得都很出色。大衛經歷過一場不好的婚姻,有兩個兒子,一個6歲,一個7歲,與妻子離婚後孩子都跟了他們的母親。大衛是我們家的常客,我們都很喜歡他,沒有人把他當外人,尤其是我的女兒伊莎貝拉,他把大衛當做親人。大衛認為伊莎貝拉有異人的氣質,他經常傾聽她的經歷,和她一起看戲、看電影。
我和大衛的關係走上歧途是在一次演出之後,那是《新娘》的最後一場演出,演出很成功,所有的人都高興地互相擁抱。大家開香檳慶祝,一次又一次地舉杯,演戲時的激情在不斷地延續。我走進休息廳時已經很晚了,那時大衛在等我。他說想請我吃飯,這對我們來說是很正常的事,雖然那晚麥克斯不在。我覺得大衛有些疲倦,沒有精神,但大衛說這沒什麼,還開玩笑說自己沒喝酒。那晚我沒有拒絕大衛的邀請,只是進餐的地點選在我的別墅,和伊莎貝拉還有芬蘭媽媽一起。麥克斯不在,可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芬蘭媽媽按時去睡覺了,伊莎貝拉在跟大衛講完故事後也愉快地進入了夢鄉。這時我換好睡衣,開了一瓶酒,與大衛在客廳聊天。
大衛40歲,天才,深不可測,當他想做的時候很體貼,走投無路時又很無情。他沒有朋友,所以有更多的敵人,在工作上是個圓滿論者,但在私人生活上很粗心。我們是同事,在劇院裡有關大衛的傳聞很多,但在我的心裡卻是一片空白,不是因為我們關係曖昧而故意迴避,而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更像兄妹。大衛平時總喜歡一刻不停地談論他的計畫,麥克斯曾經說過,那是他在試圖模仿他劇中的人物。
聊了一會兒,我們都感到睏倦,我想是兄妹該休息的時候了。這時,大衛咕噥了一句:“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嗎?”
“你說什麼?”我裝做沒聽見。
“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嗎?”大衛重複道。他的表情很嚴肅,還有一種說不太清的感覺, 像是侷促,又像是……
“大衛,親愛的,你認為那可能嗎?”我故意漫不經心地笑笑,“謝謝你的提議,我得早起,伊莎貝拉要上學,我還有事。”我坐正身體,整理了一下睡衣。
“那好,我們就分開睡,不同的房間。你能借我牙刷嗎?”
事情本應就此打住,可當我傾身吹熄蠟燭的一瞬間,卻聽見自己自言自語:“你想睡臥室也可以,如果你感到孤獨,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抓著我的手。”
我們走進臥室,脫掉衣服,就像一對結了婚的夫婦,我把睡衣和牙刷借給大衛,並把鬧鐘比平常調早1小時。我告訴大衛別吃早餐,他必須在伊莎貝拉起來前離開。
我們在床上輾轉反側,但這感覺還不壞,關了燈,我們還是兄妹,沒有亂倫。大衛睡著了,我還沒有困意,在黑暗中我感到他似乎不安,就把手伸給他,讓他握著,就像我們經常在一起睡覺一樣,自然舒適。
我醒來時,大衛的臉正好對著我。我看著他,看著他,仔細地看著他。我認識到我以前從沒見過他,有的人,只存在這么一刻就永遠不再回來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是我當時的感受,或者說是我的一種想像,那是一個神秘的時刻,我無法解釋當時的感受,但它卻真實地存在,確確實實的。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這種奇特關係的開始是否意味著一個遊戲的開始,也許不是,但我感覺到黃昏的繼續,殘酷在壓縮實踐,一種牽引,一個漩渦在拉扯著我。
那晚之後,大衛給我寫了一封信,信很簡潔,只是向我道謝,謝謝我能照顧他,幫助他。可那簡潔的背後分明是一種訊息,他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向前發展。我該怎么辦?我把信放在包里,卻不知是否該保存這份感情,我的頭腦中一片混沌,我該跟大衛說些什麼嗎?還是把這事寫在日記里,等我死了之後留給伊莎貝拉看?警告的光芒醒目地出現在我眼前,可我卻做了決定,遠離警告之光。
我榮獲了獎學金,錢不多,但我很滿足。我有一個去巴黎劇院旅行的計畫,麥克斯也有旅行,伊莎貝拉和奶奶在一起。我應該說說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兒,我的丈夫很迷人,他的家族一定是猶太人,後期中產階級,他們有音樂天才,但只有麥克斯能成為音樂家。他能創作、指揮和演奏爵士豎笛和鋼琴,惟一的問題是他必須選擇,他選擇了指揮,有美好的生活,音樂變成了快樂。伊莎貝拉是個神秘的孩子,當她沉浸在音樂中時,我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充滿著夢想和故事,她正是麥克斯的孩子,他們有種特殊的關係。
我打算去巴黎旅行,真正的原因是我想和大衛一起去巴黎,那樣大家會以為我們是不期而遇,而在巴黎我們沒有熟人。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大衛,大衛沒有作答,在高樓的房間裡,我和大衛被巨大的沉默包圍,也許是無話可說,也許是想說的話太多。突然,大衛開始責備自己:“請原諒我對所有事的笨拙建議,你可覺察出其中的荒謬?我為自己和他人找麻煩,我想知道我是否錯得很嚴重,也許我需要治療,我與現實沒有正常關係,我知道怎樣工作,我也學會去了解別人,但是每次誠實的嘗試,最終都失敗了。我知道,我應該面對這樣的結果,也許是上帝的緣故,我充當著完美。如果我自己說雖然只是空虛時刻,但你若懂我的意思,那時刻就是決定性的。”說了這些之後,大衛沉默了,只是坐著。我無話可說,看來我的巴黎計畫要泡湯了,可不知為什麼,我親了大衛,他的唇很冷。
“這很嚴重。”大衛看著我,眼中多了一層寓意。於是我們一起起身,本來我們應該離開,然後各走各的,可我們穿越不了那道門,只是在窗前站住。
“其他的事我失敗了,我不是指偶然的失敗,我整個生命都是缺損的,有時我問自己為什麼活著而沒有自殺的念頭。”大衛說。
“大衛,瑪麗安娜能等,不止現在。”
“我必須警告你。”
“我接受你。”
“如果我不笨,事情就沒這么複雜,而會更滑稽,雖然沒人笑話。我不相信任何人,也許是過於自信,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繼續,沒有人會像我這樣。”
“大衛,看開一點,你會覺得很有趣。”
“是的,很有趣。”
“很簡單,我有獎學金,可以去巴黎。很好,麥克斯在洛杉磯,伊莎貝拉和奶奶在一塊兒,還有你,大衛,碰巧也去。一場幸運的衝擊,在巴黎可以遇見學者和其他什麼,一切很美好。麥克斯不會知道我們在巴黎碰面,周圍沒有欺騙和謊言,沒有嫌疑和妒忌,還有,大衛,生活不需要災難,還有其他愉快的事。”我的心情開朗起來,巴黎的夢又變得生動了。
星期六下午麥克斯有一場音樂會,演出很成功,因此無論與麥克斯去哪兒我們都大受歡迎。晚上我們在家進餐,當然還有大衛和伊莎貝拉。我們喝酒,吃從蘇黎世帶來的胡桃糖,伊莎貝拉有點困了,他在我們3個大人的身上爬來爬去,尋找著合適的入睡姿勢,最後在大衛的懷裡睡著了,大衛把她送上床。之後我們3個大人的談話扯上了巴黎,大衛說他在7月中旬要去巴黎,在那裡可以見到歌劇界的朋友,可以參觀劇院,可以制定他的計畫,總之可以做一切有關於或有益於他的工作的事。於是我也提起我要去巴黎,還開玩笑說可以和大衛一起去吃碎粉。我們談論這些的時候很自然,就像我和大衛從未有過任何約定一樣,我還是不時地把頭枕在麥克斯的肩頭,用語言牽引他加入我們的談話。我想麥克斯應該不會發現任何事情,我們的談話和平日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大衛還說到他的前妻,雖然那並不令他愉快。
我和麥克斯的性生活是很和諧的,我們在做愛時都能得到極大的滿足,麥克斯說跟我做愛就像在台上指揮一樣,可以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天晚上大衛走了之後,我和麥克斯回到臥室,一邊準備就寢,一邊又說起去巴黎的事。我問麥克斯擔不擔心我跟大衛在巴黎會做出什麼事,麥克斯很自信,他說不會。我穿著睡衣坐在床上,麥克斯洗完澡也上了床,從背後擁著我,健碩的肌膚隔著薄紗刺激著我的感官。他一邊吻我的臉頰一邊說:“因為那是叛逆,我了解你,沒有叛逆寫進你的劇本。”我沒有反駁,麥克斯的吻沿著我的臉頰滑向我的肩和前胸,這讓我無力思考,只能墜入性愛的天堂。
我去了巴黎,當時巴黎是夏天,清新的空氣讓人感到舒服。我在沙特安娜酒店預訂了房間,一個上流社會模式的家庭酒店,在這裡我第一次有了外遇,計畫與一名不是我丈夫的男子約會。那天下午大衛來了,他提著行李走進我住的房間時,我正穿著白色的睡衣在鋪著紅色床單的床上午睡。這見面本是計畫之中的,可相見的一剎那我們還是愣了一下,之後我們覺得這有點可笑,於是笑了。大衛挪了挪我胡亂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坐下來,我們又這樣對望了一會兒,也許心中都有著驚喜和不知所措吧。可我們不是來對望的,於是我笑了,躺在床上,大衛走過來,讓他的身體和我的身體重疊……
服務員打掃房間的敲門聲吵醒我們,我們與任何偷情的男女一樣,心驚地迅速起身整理房間,之後去吃晚餐。在沒有熟人的巴黎,我和大衛就像一對已婚夫婦,挽著手,有說有笑地走在街上,剛才的慌張已不復存在,我們被一種異樣的情緒包裹著,無疑這是刺激而又幸福的。我們沒去參觀劇院,也沒去看演出,只在彼此的世界中徘徊,直到麥克斯打電話來。
麥克斯在電話中詢問我在巴黎的情形,於是我說我去過劇院,還不錯,又向他描述了一下我住的房間。麥克斯問起大衛,讓我代他向大衛表示問候,我滿口答應。掛斷電話時,大衛已經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睡著了。
巴黎是美麗而迷人的,這樣的浪漫之都最適合情侶們表達愛情。我和大衛雖不能像年輕男女那樣,可依舊沉醉在藍天、碧波、小舟、綠樹與鳥鳴之中。我送給大衛一個音樂盒,造型十分簡潔,有幾分古樸的韻味,音樂聲清脆悅耳,雖然簡單,但同樣能讓人愉快。也許這是我們在這座夢的城市中所做的最浪漫的一件事吧!
可是我的心情並不能總是這么寧靜,在我們歡娛的閒暇,我會想起麥克斯和伊莎貝拉,思緒混亂,心情低沉。夜裡我會看見伊莎貝拉的臉,這讓我害怕,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了,我該怎樣對我的女兒說?我該對我的女兒做些什麼?
我們的旅行並沒有因此而提前結束,我們在巴黎住了3個星期,在那間屬於我們的房間裡,我經常在清晨的陽光中聞著玫瑰花香醒來,那時我又只會想到眼前的幸福。有一天,大衛突然問起我過去的愛情,他的手放在我的腿上,像是在安撫我,又像是在引誘我,於是我靦腆而詳細地向他講了我過去的愛情。大衛像是知道答案,這讓我放鬆又大膽起來,可實際上大衛已經陷入妒忌之中,吃晚飯時我們喝了比平時多的酒,回到房間後,他瘋狂地把我拖上床。他當時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我以為他會打我,於是拚命地掙扎,可他並沒有那樣做。掙扎了一會兒,他看見我狼狽的樣子,突然放開手,大笑起來,之後他感到後悔,變得非常痛苦。很奇怪,那晚改變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變得深沉起來。我們常常深情地擁抱,相擁而眠,親密極了。
假期結束的時候,我們決定我坐早班飛機走,他下午走。這樣做當然是為了安全,可這決定也讓我們之間仿佛多了一堵厚重的牆,我對將來有制定好的計畫,我想得到他,但卻膽小得不敢開口,總希望同樣的想法能從他嘴裡說出來,他很了解這一點,他為此感到噁心。
“在外面和往常一樣,你們的婚姻保持不變,適合的時候我們再見,你想得到全部,可我也想。”大衛有些憤怒。
“很愚蠢嗎?不能給彼此多一點時間嗎?我們不能等待,看怎樣變化嗎?大衛,給彼此時間。”
“我們演得很糟。”大衛突然變得沮喪,我拎著行李離開時,他又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臉。
到了哥本哈根的時候,我得知斯德哥爾摩機場因大霧關閉,我必須在這兒多呆幾小時。於是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酒店裡有電視機和淋浴器,可我很煩,就吃了鎮靜劑。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大衛。看著他,我突然哭了,撲進他的懷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因為我們是同路人吧。我們躺著聽交通信息,彼此握著對方的手,但沒有做愛。我聽著大衛劇烈的心跳,他睡不著,在晨光中看起來很可憐。早上,他想去刮鬍子,卻站在門口不動,只是看著我,我從沒見過他這樣,他說他不那么痛苦了。我不知該說什麼,這痛苦是我們該承擔的吧!
伊莎貝拉見我回來很高興,拉著我跳舞,她說再也不用一個人給她的布娃娃講女巫吃人的故事了。在女兒的笑聲里,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再回到從前,心裡總是惦記著大衛。凌晨的時候睡不著,就給他打電話,可是沒人接。大衛好像突然遠離了我的生活,要么不接電話,要么推說有事而不肯約會,日子變得沉悶而寂靜,我的心在這樣流逝的日子裡變得沉靜。
“我不能這樣活著,這很羞辱、不安,有種解決辦法,明了真實。”許多天后,我接到大衛這樣的一封信,這信讓我憤怒,我一個人在樹林裡走了幾個小時,心底的沉悶和寂靜變成憤怒的狂潮,他這樣把過錯推到我身上是不公平的,並不是我帶給他痛苦的生活。我喝了很多酒,在酒精的促使下寫了回信。我說我們很幸運及時發現彼此的缺點,他沒有權利給我最後的要求,他應該離我遠點。信發出後,我有種解脫的快樂,但很快又心痛起來,我並不希望這樣的結局。
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我想知道伊莎貝拉在想什麼,她是個奇特的孩子,她知道的很多。那晚,伊莎貝拉走進我的房間,她要跟我睡,我沒有拒絕,很奇怪,那晚摟著我的女兒我睡著了,自從從巴黎回來之後,第一次睡著了。然後,我開始新的生活,又回到劇院演角色,跟麥克斯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與丈夫女兒共享天倫之樂。
再次見到大衛是在劇院,當時我們只是互相問候,什麼都沒說。然後我們就在一天下午恢復了關係,沒有任何原因,我們擁抱在一起,相約來到大衛的房間。大衛的心情並不很好,他說:“我們完全失敗了,我是說在劇院,劇院的災難,我警告演員我們不同意《戲劇之夢》是由於時間。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聽呆了。”
“為什麼總是把事情弄糟?為什麼我老是和演員相處不和?還有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改變了?我的電影延擱了,被取消了,由於資金,我到處欠債,有時候真可笑。你想說什麼?”大衛聽見我嘆氣,把頭轉向我。
“我想說見面改變了我的想法。”
“像往常那樣請我吃飯,還可以見見麥克斯和伊莎貝拉。”
這次與大衛的談話讓我覺得其中隱含著惡意,我悄悄地去看他們排練《戲劇之夢》,想知道他的打算。可他的排練如他所說的一樣不順利,他因為男演員排練時吃口香糖而與他發生了口角,之後又與其他演員產生矛盾,沒有人是站在他這邊的,他很生氣,丟下他的演員一個人走了。我在他的房門口遇見他,可他卻揮手讓我離開。這讓我感到不安,於是在此後的時間裡,我不停地找他。他經常不在家,有一次,我在他的家門口等了4個小時,就在我想離開時,他回來了。他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進屋裡,我跟進去,突然被他拉到床上。他與我瘋狂地做愛,一次又一次,卻很陌生,不像平常的感覺——笨拙、帶有侵略性——我很害怕。
事後,我們裸身躺在床上,我抓住他的手,他想掙脫,可我不肯放開,他讓我別這樣。他的拒絕似乎帶著嫌棄,我感到難過,感到我們很骯髒,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他讓我感到陌生。穿上外衣,我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一道縫,那縫隙中有陽光,還有我送給他的音樂盒。
“你知道這值多少錢嗎?”我問。
“我是個白痴。”
“你以為我是在故意賣弄風情?”我轉身,面向窗外。
“如果有人像你,像你有這種感受,我會很感激,取代我像白痴的行為,我有多傻?轉過身,看著你的白痴。”
“真傻,承擔起戰場的重擔,並不能代表戰場上的陰謀和可憐的觀眾。”他的話和表情又喚起我的柔情,我走到床邊,吻他,與他約定以後一周見兩次面。我知道這是錯的,我受到良心的譴責,可卻無法做出理智的選擇。我感到一個人在另一個人中成長,大衛墮入瑪麗安娜,可瑪麗安娜卻害怕,她不想把自己敗露在這樣的事情上。大衛卻向自己投降,不顧利害,毫無保留,他說我對他不負責任,而我無話可說。
我在不安中度日,我有兩個男人,現在一切看來還很簡單,我們像以前一樣,麥克斯似乎並沒注意到什麼,我們依舊相互靠近,大衛還會到我們家吃飯。可該發生的事情總還是會發生的。那天,我和大衛裸身躺在我們秘密別墅的床上時,麥克斯出現了。我慌張地穿上睡衣,逃到地上,無處可藏,無力解釋。大衛只來得及將一條毯子擋在身前,無措地坐在床邊,看著他的好朋友麥克斯。麥克斯一定很痛苦,也很憤怒,可他極力保持聲調的平靜,這讓我哭出聲來,可又不敢放聲大哭,因為理虧,因為歉疚。大衛想辯解什麼,可手中的毯子讓他站不起來。麥克斯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在我的包里發現了大衛寫給我的信,他知道了我們在巴黎的情事,發現了我們秘密別墅的鑰匙,並複製了一把。他並不想面對這樣的情形吧,他也不知到底該怎樣處理吧,他語無倫次,一會兒說這是殘忍的熱情在燃燒,一會兒說一切可以回到正常。可無論怎樣這都是一種傷害,他還是激動地邊吼邊把我們的衣服甩在地上。但立刻,他又平靜下來,他問我是否要和他一起坐車回家。我想我現在沒有那樣的勇氣,只能看著他一個人離開,然後撲上去與大衛廝打,發泄心中的恐懼與不安,可我沒有理由責備大衛什麼,只有流著淚癱坐在地上。
之後的日子變得很難過,雖然他表現得很友好,可我的心裡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又塞進無數的恐懼與不安。我無心給奶奶念報紙,一個人躲在浴室里等天亮,又一天過去了,我不知未來會怎樣,但有一件事情必須做,就是告訴伊莎貝拉真相,我知道她不是個一般的孩子,她應該知道這一切。星期天早上,我和伊莎貝拉坐在床上吃早餐,我告訴她我要和大衛住在一起,她跟奶奶住,上學近些,而麥克斯會離開幾星期。伊莎貝拉沉默了,我看著她的臉,上面纏著幾根頭髮,她的手緊緊地抱在胸前,拉著衣服。看著她幼小的、毫無表情的臉,我真想讓她忘掉剛才的話,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一會兒,沉默過去了,伊莎貝拉問我她是否可以跟我和大衛住在一起。我哭了,說我們沒有多餘的房間,而且她上學也不方便。沒有大衛我不能活,可我的話對於伊莎貝拉來說,無疑是對她的放棄,雖然我並不這樣想。我看著伊莎貝拉把她的小杯子放在餐盤上,一句話也沒說,慢慢地、徑直地走出房間,沒有轉身。我希望她能停下來說句話,可她沒有,她的生活被我帶入了一種異樣的境地。
我和麥克斯離婚了,他的律師告訴我,他的要求就是與伊莎貝拉生活在一起,為了更好地照顧伊莎貝拉,他會推掉所有的國際邀請,而且他與我的母親談過。我想他是想傷害我,毀了我,我不能放棄對伊莎貝拉的監護權,他一定清楚這一點。為了伊莎貝拉,我反覆與麥克斯聯絡,可都沒有結果,律師建議我向社會服務部門請求幫助,於是我和大衛這樣做了。那天,社會服務部門的人來到我和大衛的住處了解情況,可我們的處境對我們很不利。大衛有四萬多元的債務,對前妻和孩子又很冷淡,雖然我們有穩定的關係,而且大衛也很喜歡伊
莎貝拉,可這似乎並不能改變什麼。社會服務部門的人言語中有很多指責的成分,針對大衛的,他都忍了。可針對我的指責讓大衛受不了,他毫不客氣地將社會服務部門的人請出了家門。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想起了我的朋友安娜,她既有自信又有經驗,也許可以幫我得到對伊莎貝拉的監護權。安娜接了我的電話,表示願意幫忙,這是個好的跡象。
夏天到了,我和大衛生活在我們的樂園,過著安靜的隱居生活。伊莎貝拉與麥克斯住在一起,有時也到我這兒來。我懷了大衛的孩子,這讓我們很開心,我可以每天幸福地看著大衛工作,大衛也會時常給我一個溫暖的微笑。可伊莎貝拉的監護權問題還沒有解決,安娜說社會服務部的人認為只有麥克斯才有監護權,這讓我受到打擊,安娜的安撫顯得虛弱無力。
沒想到,法庭開庭前事情發生了變化,麥克斯打電話找我,他想單獨和我談談,冷靜地解決伊莎貝拉的問題。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麥克斯給了我新的希望。但大衛並不這么認為,他覺得麥克斯是想報復我,這裡面一定有個大陰謀,我不應該單獨去見他。這時的我已失去理智,一心只想著得到對伊莎貝拉的監護權,雖然大衛極力阻止,我還是一意孤行,即便與他吵得天翻地覆。
去見麥克斯時,我莫名其妙地緊張,他看到我的瞬間似乎很高興,我們不自然地擁抱。坐進車裡,也坐進無邊的沉默,我們都不開口,我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後來,麥克斯把車停在路邊,開亮車內的燈,讓發動機繼續工作,然後轉向我:“想聽我的建議嗎?”
“當然。”
“若你讓我搞你,你就可以得到監護權。”他說得很慢,在暗光下,看不見他的眼睛。
大衛說對了,麥克斯想傷害我,我能怎么辦?為了女兒的監護權,我默默吞下麥克斯賦予我的傷害,但我的心沒有背叛大衛。回到我和大衛的住處,我想隱瞞下這一切,可大衛什麼都猜到了,我告訴他我得到了監護權,但他並不高興,言語裡滿是諷刺和不滿,他問我:“累嗎?”
“很累。”我還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你7點鐘去了麥克斯家,呆到12點,車停在我們家外面,你們又說到1點半。”
“我沒有和麥克斯睡覺,如果你那么想。”我心虛地為自己辯解。
“我沒想任何東西。”
“我們早上再談,我會回答所有問題。”我疲倦地閉上眼睛。
“脫掉你的內褲,脫掉你的內褲,上面有精子嗎?”大衛似乎不能再忍耐了,他對我兇惡地怒吼。
“我和麥克斯睡過覺,他說我和他睡就能得到監護權。”我有點絕望了,麥克斯成功地傷害了我,不是在他占有我的時候,而是在我被大衛逼供的時候。
“在哪兒?”
“在車裡。麥克斯要去他家,可我想快點結束。麥克斯很興奮,他一直拖延,咬我,在胸部,要看嗎?他讓我舔他,我不肯,他就把我推下車,我倒在地上,他向我走來……我們穿上衣服,回到他家喝酒,他說我們應該裸體相對,所以我們沒穿衣服。我們在地板上發生性關係,他從後面過來,整段時間裡我很害怕,他讓我過去,我盡力拒絕,他卻堅持不懈。我有興奮的高潮,事後我要去叫計程車,但麥克斯要我躺在床上彼此擁抱,像過去一樣。然後他開車送我回家,我不想出來,我看見你站在上面,就叫麥克斯把車開到隱蔽的地方。麥克斯不肯,還親我,並說這是最完美的結束。”我劃開自己的傷口,向大衛坦白了一切,並向他伸出手,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希望他能原諒我。可大衛並不打算這么做,他遭受著忌妒的痛苦,於是就用一整夜的時間,狂暴地審問我。他並沒有大叫大喊,只是讓我說細節,讓我回答我是不是很快樂,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最好的懲罰方式,卑鄙地讓我體無完膚。他說我玷污了他的孩子,而我只能退縮地看著他,用淚水洗刷傷口。
我離開了大衛,因過度悲傷而流產。法庭開庭了,我得到對女兒的監護權。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都得到了解脫。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完全了結,星期五,伊莎貝拉到麥克斯那兒去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麥克斯了,她想他。那天麥克斯對伊莎貝拉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一個幸福的人總要經受不幸,每樣事物都有自己的規律,財富和權力不停地變換,1000顆心有1000個夢。有些失敗是致命的,流失的每一天都是快樂,我告訴我的朋友,永恆才是智慧。”
星期六,瑪格萊塔護士告訴我,麥克斯自殺了。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白被單下的麥克斯,我不敢靠近,一種異樣的陌生感占據了我的精神空間。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伊莎貝拉,她坐在床上,抱緊胳膊,默默地流淚,從此便不跟我或其他人講話。
葬禮之後,我見到瑪格萊塔護士,我很驚訝,她竟然跟麥克斯認識二十多年了,而且在我們結婚期間他們一直保持著關係,她是他的情人,但麥克斯從未向我提起過她。瑪格萊塔說她認識伊莎貝拉,還經常在一起,她覺得伊莎貝拉是個不一般的孩子。星期五早上瑪格萊塔與麥克斯見面,她覺得麥克斯變得苦惱,充滿仇恨。因為把手套落在麥克斯家,她星期六早上去取,發現麥克斯吃安眠藥自殺了,桌子上有空酒瓶,還有一封信。
“兩個老朋友結婚多年,他們決定不繼續生活,他們吃安眠藥上床睡覺,挽著手死在了一起。她10點到這兒,我等了幾個小時,我打電話問她幾點來,她說她不能來,她害怕。我安慰她,並說不要輕易改變主意,並且那一定不會感覺痛苦,我也說我愛她勝過其他人。現在一切都變得如此困難,難以理解,我要把伊莎貝拉從這兒帶走,什麼也沒留下。總之,我死了。”
麥克斯的信讓我害怕,伊莎貝拉默不作聲地在房間裡跳舞,她的身體不停地轉動,她的表情卻一動不動,她的心已隨麥克斯去了嗎?
大衛又拍了一部電影,回來時帶了一位年輕而新潮的女士。他來請求我的原諒,可我無法原諒他。他引起了我所有的痛苦,我對著他大叫,直到他離開,直到我喊破喉嚨,直到我失聲……
我現在開始討厭瑪麗安娜,我不再感激作家和我一起創造了我,瑪麗安娜將會有什麼樣的未來?我不願再想,眼淚已流得太多,我遠離作家,當他再問我故事的發展時,我說瑪麗安娜淹死了。隨著這樣的結局,作家海邊的房子裡變得一片死寂,我似乎看到他的淚水,還有,我聽到了他的嘆息。

影片評價

《不忠貞》幾乎具有伯格曼電影的所有特徵,卻不是簡單的模仿或克隆。麗芙·烏爾曼對伯格曼精神的理解是融化在血液中的一種本能。
影片的卷首語就充盈著伯格曼式的冥思意味:適應生活比重新生活更深刻。
這是影片的美學基調,也是人類無法迴避的深刻。
伯格曼電影最重要的、一貫的特徵就是:最大的簡約之中蘊藏著最大的豐富與深刻。麗芙·烏爾曼把這一最重要的、一貫的特徵發揮到極致。
影片開端以波濤洶湧的大海、小女孩的照片和女主角的畫外音3個意象簡約而又鮮明地預示著影片冥思、現實與超現實的總體敘事風格。
當那位老人坐在椅子上伴隨著波羅的海的波濤喃喃自語時,他的身後出現一個女人的剪影。意識幻化為現實,老人的追溯注定要在現實與超現實之間逡巡了。
《不忠貞》其實是藝術家對曾經戀情的一種追溯,一種總結。人類需要追溯,情感需要追溯,追溯不是玩味而是總結。因為人類不能像蝗蟲,一路啃下去,只留下記憶的殘渣。
老人的追溯主要由3個形象承載:不斷與其討論的女演員或女主角瑪麗安娜;女主角的丈夫——指揮家麥克斯;戲劇導演大衛。三人是好友,瑪麗安娜與大衛發生了一段婚外情……
整部影片老人就在大海邊為三人編織著情感的、心理的時空。而他不時地與女主角關於角色、性格的爭論、探討其實就是人物心理時空和現實時空的交融與對照。
伯格曼的訴說總是最簡約的,也總是最高超,最神奇的。就如他的《第七封印》,他的《吶喊和細語》,他的《野草莓》……
也許因為宗教傳統和文化傳統使然吧,他的訴說總能從現實一下子直及人類心靈。
瑪麗安娜的悲劇不是背叛的重負,而是噩夢醒來之後的心理失衡,價值失范。麥克斯的自殺以及他的隱情隨後的暴露使瑪麗安娜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彼岸了!伯格曼或者說麗芙·烏爾曼真正關注的不是情感,而是情感後面的人性本質和終極追問。否則,他們就不是伯格曼或者麗芙·烏爾曼了。
忌妒和隱秘欲望使瑪麗安娜的兩個情感寄託——丈夫麥克斯、情人大衛都暴露出殘忍、虛偽的一面。
“世界失去了自我,隱藏在厚牆的後面。”
麗芙·烏爾曼在整個關於貞潔的審判段落中使用了固定機位、固定景別對切的剪輯。表演也是高度控制的,這樣一段激情戲,兩個主角瑪麗安娜和大衛幾乎都是坐在那裡完成的。整個段落長達240秒,其中一個大衛聽著瑪麗安娜哭訴的固定鏡頭竟然長達12秒,沒有台詞,沒有形體動作,只有近於凝固的笑容。在4分鐘的表演中兩人的對話也不涉及價值判斷,只是大衛的追問和瑪麗安娜的哭訴,電影家以最簡潔的鏡頭組合以及對表演的控制,突顯人物隱秘情感,突顯人類心靈的無奈與冷酷,使這場關於貞潔的審判最終變成了對審判者道德、情感和人性的終極審判,淋漓盡致,動魄驚心!
緊接著的段落表現大衛對老人的懺悔,以及飾演瑪麗安娜的演員和老人的爭辯。影片時空完全是跳躍交叉的,戲劇與現實交叉,物質與意識交叉,過去與現在交叉,角色與演員交叉……這種超現實的對話,這種跳躍的剪輯使影片具有一種審視和思辨的張力。是影片總體追問風格的提升。也許因為北歐人的生存環境過於沉靜吧,他們的電影作品總是充溢著一種冥思的味道,有如宗教般地拷問著人的靈魂,直逼人的情感,直逼最隱秘的內心,直逼真正的深刻,使你無處逃遁。
電影和心靈的拷問是一種雙重的沉重。偉大的伯格曼在他剛剛64歲的時候就淡出這種藝術和靈魂的無盡煎熬了,他把接力棒交給了曾經的情感依託。
這是一種美學精神和人類精神的交接,也是世界電影史的一次沒有嘆息的交接。

八音盒

影片的場景和時空轉換很少使用技巧,而主要使用了聲音蒙太奇。
影片有一個道具——八音盒。這既是故事中瑪麗安娜送給情人大衛的禮物,也是老人手裡連線生活與戲劇、現實與超現實的意象。影片的音樂同樣簡約,只使用了大提琴和八音盒兩個主題形象,因此,八音盒也是影片貫穿的音樂形象。與八樂盒清脆悅耳的樂音水一樣融會在一起的是主人公那種濃重得化不開的悔恨和抑鬱,以及對一種慢慢消逝的情懷的詩意緬懷。
當一個人接近生命的黃昏時總難免會緬懷。區別是,有的緬懷只是殘渣,卻常被緬懷者當做珍愛;有的緬懷充滿詩意,卻只能藏在緬懷者心底或付諸大海。
瑪麗安娜的八音盒見證了她與大衛兄妹般的純情:大衛向她求愛後,兩人竟然如同兄妹一樣同床共枕而僅僅握著彼此的手……這也許是一種近似於宗教般的純貞?也許是人類潛意識的亂倫的恐懼?
瑪麗安娜的八音盒也見證了這種純貞不可能久遠的苦悶與無奈:她一直背負著背叛麥克斯的重負;為了贖回女兒的監護權她屈從於麥克斯的性交易——“如果讓我乾你,你就可以得到監護權。”這是她的前夫提出的要求;爾後又忍受著情人大衛更殘忍、更屈辱的審判——“脫掉你的內褲,上面有精子嗎?”她被迫承認自己與麥克斯的性交易有快感;更加殘忍的是,當她為麥克斯的自殺而崩潰的時候卻發現,麥克斯早就在她和大衛之前就有了情婦,她和大衛偷情竟然是麥克斯有意無意縱容的結果。
《不忠貞》的最後一個鏡頭是八音盒,最後一段音樂是八音盒發出的樂聲,莫非人類只能在緬懷中體味曾經的純貞?

風格元素

麗芙·烏爾曼在本片體現出的主要風格元素:
1. 伯格曼式的冥思。
2. 延續了伯格曼式的室內心理劇,以及對個人世界心理剖析的風格。對情感、家庭、忠誠、背叛等兩性關係和人性的詩意關注。
3. 更強烈的個人色彩。連線幻想與現實,生命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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