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上杉鷹山
- 外文名:うえすぎ ようざん
- 國籍:日本
- 民族:大和族
- 出生日期:1751年9月9日
- 逝世日期:1822年4月22日
第一窮藩,大儉約令,七家騷動,聖人之政,匆匆過客,米澤藩歷代藩主,
第一窮藩
江戶時代以來,米澤藩的境況每況愈下。為了維持龐大的家臣團、支撐上杉家過去百萬石大名的虛幻自尊,藩內財政已經陷入入不敷出的惡性循環。米澤藩在15萬石的領地內,變本加厲地加收苛捐雜稅,不堪重負的領民不斷逃亡,無力逃走的則只好忍痛墮胎、溺殺嬰兒。米澤藩的人口直線下降,最終為以農為本的經濟基礎帶來致命傷害。
米澤藩的窘況,至9代藩主上杉重定時,仍不見好轉,外債與赤字隨著時日推移不斷累增。重定無力收拾殘局,膝下又未有男丁,意興闌珊之下,居然打算放棄祖傳家業,主動向幕府申請廢藩,將米澤藩從幕藩體制中徹底註銷。雖然,重定最終不忍葬送祖業,但是嚴酷的現實使他萌生逃遁的念頭。上杉重定急於收養一個世子,企圖通過讓位退隱,儘快逃離藩政泥潭。
米澤藩第二位養子藩主,來自遠方的九州日向,是3萬石高鍋藩主秋月種美的次男。其母春姬,為米澤4代藩主上杉綱憲的孫女。當時,這位名叫“松三郎”(又名直松、直丸勝興)的孩童年僅7歲,10年後改名“治憲”,繼承米澤藩藩主之位,“鷹山”是 他晚年的雅號。
上杉重定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後退居幕後。當時的米澤藩,財政收入的90%用於供養5000名以上的藩士,全年赤字一度高達白銀3萬兩,商人債款更是數以10萬計。因歉收與失政,藩內人口僅餘10萬——即使在天災人禍橫行、諸藩財政普遍惡化的明和·寬政年間(1764—1800),米澤仍算得上是日本數一數 二的窮藩。
當年的江戶市民,為了辟除鐵鍋的“金氣”,往往將寫上“米澤”的白紙貼在鍋底,戲謔挖苦無以復加——從戰國群雄到江戶第一窮藩,雲泥之別讓上杉君臣情何以堪?
上杉鷹山所繼承的,與其說是藩國,莫如說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大儉約令
米澤藩9代藩主上杉鷹山,在襲位兩年之後,由江戶經板谷峠進入米澤盆地。鷹山時年19歲,這是他第一次踏足米澤的土地。
在16歲那年,世子直丸元服(成年儀式),拜領將軍家治的偏諱“治”字、更名為“治憲”,敘任從四位下彈正大弼。翌年七月,上杉重定隱居、治憲繼位藩主,曠世明君“鷹山”正式登場。
自成為世嗣之日起到19歲之前,上杉鷹山一直居留在江戶的藩邸。然而,偏偏是這位看似與米澤絕緣的少年藩主,在米澤藩內掀起凜冽的改革風暴。
上杉鷹山甫一上位,立即派遣密使,向米澤的春日神社獻上誓詞,內稱“為民父母乃家督第一要務”,向上杉祖神莊嚴血誓。此事並非17歲少年藩主的一時熱血,而是藩政革新的誓師儀式。自此之後,身在江戶的鷹山遙控著米澤藩,實施雷厲風行的改革。血誓的墨跡未乾,上杉鷹山立即推行由上而下的節儉運動,向舉藩上下頒布了徹底的“大儉約令”。
首先,貴為藩主的上杉鷹山,將生活費用由“1500兩”壓縮至“209兩”。
其二,全藩上下用膳只用“一菜一湯”,衣著一律改用木棉,其他飲宴、饋贈應酬一律停止。
其三,大幅裁減江戶藩邸的女侍人數,由50人減至9人。
“大儉約令”的頒布,藩內輿情沸沸揚揚,米澤藩的窮酸形象,一時流播全國,元老重臣們無不面目無光。上杉鷹山的激烈變革引起藩內重臣的強烈不滿。另一方面,為了順利推動改革,鷹山起用竹俁當綱、蒞戶善政、木村高廣、藁科松伯、佐藤文四郎等改革支持者。
在上杉鷹山入國米澤之前,藩政已經出現保守派與改革派的尖銳對立。藩主入國的佇列在荒涼蕭瑟的米澤街道行進,坐在轎子中的上杉鷹山,想必為米澤的坎坷前途而苦惱不已。
傳說,在轎內面對火盆獨坐沉思的上杉鷹山,在凝視閃爍著微弱光芒的火星之後,對隨行家臣作出了如下訓示:“只要眾人薪火相傳,很快火種就會遍達整個米澤。”的確如逸聞所述,由上杉鷹山帶來的烈火疾風,隨即以燎原之勢迅速席捲了米澤藩。鷹山與保守派重臣的矛盾,終於因藩主的入國而激化。
七家騷動
本為越後戰國大名的上杉家,家臣團中不乏戰國時代以來的名將家門,如須田、長尾、色部、千阪等等。這些歷代宿老門閥,代代世襲掌握著米澤藩的藩政。可是,時間不斷流逝,上杉的家業卻日益萎縮,力不從心的宿老們,轉而借輝煌的過去麻醉現實中的彷徨。這些言必稱“越後”、“謙信公”的重臣,依然醉生夢死地以為米澤藩是百足蜈蚣、死而不僵,他們對揭露嚴峻現實的上杉鷹山有著本能的抗拒。同時,鷹山是3萬 石小大名次子出身的養子藩主,在宿老們眼中,這種身世背景與名門上杉顯然格格不入。聯繫他平日乖張荒誕的作為,宿老們對鷹山的不滿情緒自然進一步加深,因 而對改革抱有牴觸抗拒的消極態度。在上杉鷹山崎嶇的改革道路上,最大的阻撓者便是藩內的宿老,他們分別是須田滿主、長尾景明、色部照長、千阪高敦、清野祐秀、芋川延親、平林正在七人。安永二年(1773),六月二十六日,大規模的騷動爆發。七宿老聯署訴狀呈交上杉鷹山,列舉鷹山在位期間的種種過失、要求立即斥退改革派,否則七人一同掛 冠辭職。面對重臣的逼諫,鷹山迅速作出回應,七月一日,七宿老全部被判罪解職,其中須田滿主、芋川延親二人更被指為首謀,處以切腹自盡、家門斷絕的重罰。 一次強諫,立刻招至大禍,這是眾人始料不及的。事後兩個月,藩醫藁科立澤又以煽動宿老的罪名被斬首,至此騷動被完全鎮壓。經此凌厲處分,米澤藩內反對改革的阻力頓時被清空,掙脫桎梏的改革派終於有大展拳腳的空間。鎮壓七家騷動,也是上杉鷹山生涯中罕有的一次鐵腕手段。安永四年,被斷絕的須田、芋川兩家被允許恢復家業,在烈日秋霜之後,米澤藩的體制改革已初見成效。
聖人之政
上杉鷹山全方位的改革,在當時堪稱驚世駭俗。在窮困的米澤藩,經濟問題自然首當其衝,上杉鷹山的經濟改革,也同時觸發了政治、思想等領域的變革。在地狹人稀的米澤藩,如何有效利用各種資源是一項重大課題。米澤四面環山,盆地內是起伏的丘陵,可用的耕地並不算多。此外,出羽米澤地處多雪地帶,自然條件惡劣,不利於農作物生長。對此,上杉鷹山的農業政策不遵常 軌,刻意地劍走偏鋒。鷹山在領內興修水利之餘,卻不將重點投入糧食作物的種植,反而根據日本各地對漆器、絹麻等手工產品原料的需求,發動武士、領民大力發 展漆樹、桑樹、楮樹等經濟作物種植。同時,鷹山引進織造技術,用當代的概念形容,鷹山是意圖讓米澤成為日本的加工廠。所謂“米澤15萬石”,即指米澤領內 糧食作物的產量。在諸藩君臣力求增加“石高”的封建時代,上杉鷹山卻用寶貴的人力物力種植與“石高”無關的植物,這不是“瘋狂”還會是什麼?勞動資源是另一難題。歷經接踵而至的災難,米澤藩人口不升反降,在鷹山時代僅餘10萬左右。對此,上杉鷹山仿效越王勾踐,在領地內推行獎勵婚育的制度。當 時,米澤藩廳鼓勵青年男女結婚,為他們提供種種經濟上的方便,大齡未婚者甚至須由村長說媒撮合。鷹山特設下6000兩的生育基金,鼓勵婚後男女生兒育女: 有15歲子女5人以上、同時最幼子達5歲的家庭,可以享受藩廳的財政補助;產下一胎兩子的英雄母親,將會受到藩廳的物質獎勵;其餘生計困難的家庭,在誕下 嬰兒後也可獲得藩廳金1兩的資助。為保障領民的健康,鷹山在城下創立 “蘭醫”(西醫)診所好生堂,並派遣學生前往江戶學習醫術——藩主為領民的婚嫁生育操心,在當時可能是一大笑料,不過,讀著這些兩百年前就在米澤出現、至 今仍未惠及世人的善政,心中又怎能不為之感動?改革的精神動力,不能僅憑一世一人的覺悟。改革不應只停留於體制層面,更應帶動意識觀念的革命性變化。在 “籍田之禮”,上杉鷹山打破“士”與“民”的界限,躬親鏟下三鍬泥土墾荒,接著由執政、各級奉行、代官……一直到百姓,以三倍遞增,終於形成一場士族與庶 民共同參與的運動。同時,上杉鷹山延請儒士細井平洲,重建綱憲時代的藩校興讓館,通過大興文化,讓革新理念的星星之火深入人心——“徳のぁるところに富が 生れる”(德富財茂),成為貫穿整個鷹山改革的中心思想。與鷹山改革同時期,幕府老中田沼意次也嘗試鼓勵商業經濟的新政。可是,田沼意次的小聰明未能解決幕府面臨的困局,他本人也在歷史上留下貪財的惡名。可見,真誠的政治動機與嫻熟的行政手腕,是成功政治家缺一不可的必備條件。
上杉鷹山的改革,如一縷春風,令垂死的米澤藩起死回生。當時,學者倉成龍渚聽聞上杉鷹山在米澤實行新政,聞風前往米澤觀察風土民情。後來,他在《米澤領見聞記》中寫道:“米澤藩吏,職位越高越是清貧……米澤藩有一種無人商店,領民自覺付款購買貨品……”如果記載屬實,那么當時米澤藩的人民質素,可謂覓遍古今無出其右者。天明三年(1783)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年份。這一年七月,淺間火山大爆發,死亡人數2萬。同時,反常氣候襲擊東日本,正月片雪不下、反吹南風,到了四月卻飄下霜雪,東北地區六、七月間連續暴雨100日,境內農田全數毀滅、顆粒無收,諸藩餓死農民無數。即使在這場曠古未有的災害中,米澤藩內也並未餓死一 人,堪稱是絕無僅有的奇蹟。
匆匆過客
作為養子,上杉鷹山與養父上杉重定的女兒幸姬成婚。然而,這位幸姬是個智障者,身體發育不良、體型僅有孩童大小,她無法盡妻子的義務,不能生孩子,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女人。已經成為藩主的上杉鷹山完全可以敷衍她、忽視她,冷落她,因為他的養父已經失去了“人氣”,失去了權柄。沒有,上杉鷹山沒有這樣做。不知他是為了感恩,還是出於一種憐憫,他每天不管政務多么繁忙,都會抽出時間到幸姬的房間看望她,和她一起摺紙,一起做玩具,一起玩木偶人。每天看著上杉鷹山的到來,幸姬的臉上都會出現一個女孩天真爛漫的笑容,每當和上杉鷹山一起玩耍時,幸姬都會發出天真燦爛的笑聲。
不知道有多少次,幸姬的丫鬟們在旁邊看著這對名義上的夫妻,看著看著就流出同情、敬慕的眼淚。這樣一件事情,一天為之,應該說並不難的。上杉鷹山與幸姬結婚十三載,天天為之,豈是易事?!幸姬婚後快樂地生活了十三年,在而立之年的天明二年(1782)年死去。除了幸姬,上杉鷹山還迎娶了4代藩主上杉綱憲六男式部勝延的女兒阿豐為側室,阿豐先後為鷹山誕下直丸(顯孝)、寬之助(夭折)兩子。與此同時,已經退隱的上杉重 定,也有了親生的子嗣勝熙(長男)、治廣(四男)。上杉鷹山在26歲那年(安永五年,1776)的二月,將義弟保之助納為世子,五個月後,鷹山的長子直丸誕生了。天明二年,保之助元服,更命治廣,敘任中務大輔,與尾張德川大納言宗睦的女兒純姬聯姻,而鷹山長子直丸,則改名顯孝、成為治廣的養子。天明五年(1785),正值壯年35的上杉鷹山主動讓出藩主之位,由上杉治廣繼承為11代藩主,上杉顯孝則成為世子。遺憾的是,上杉顯孝於寬政六年(1794)死去,上杉鷹山的血脈終究沒能與“上杉”融為一體。上杉鷹山傳位上杉治廣之際,留下著名的《傳國之辭》——一、國家是祖傳基業,絕不可視為私產;一、人民屬於國家,絕不可視為私產;一、君主為國為民而存在,而非國家人民為君主而存在。以上三條,從此成為上杉家代代相傳的家訓。上杉鷹山隱居後,仍然關心著米澤藩的政治。鷹山的政績,還受到將軍德川家齊的稱讚。晚年的鷹山,在隱居所餐霞館內教育世子上杉齊定(重定長子勝熙之子)。文政五年(1822)三月十二日清晨,上杉鷹山與世長辭,享年72歲,法號元德院。上杉神社的石碑上,鐫刻著鷹山生前的名言:“なせばなる なさねば成らぬ 何事も 成らぬは 人のなさぬなりけり。”(想做才會成功)時至今日,鷹山所振興的絹麻織造、漆器、錦鯉養殖,仍是米澤當地極具特色的傳統產業。
米澤藩歷代藩主
第1代 上杉景勝 從三位 中納言 越後守
第2代 上杉定勝 從四位下 左近衛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