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張尚書論援護朝鮮機宜書

《上張尚書論援護朝鮮機宜書》是薛福成所著作品,出自於《薛福成卷(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上張尚書論援護朝鮮機宜書
  • 作者:薛福成
  • 創作年代:近代
  • 作品出處:薛福成卷(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
作品原文,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昨讀大疏,圓暢修潔,布置井井,而見幾之明決,籌辦之迅速,亦為中外意料所不及。私衷企佩,匪可言喻。退而就事理之曲折,反覆思之。此舉以順討逆,以強制弱,必可迅速成功。所慮者,日本兵船先到耳。日本外務卿井上馨素饒謀略,秩望較崇,有便宜行事之權。今年朝鮮與西洋各國立約,中國不使與聞,彼已深懷忌恨。萬一此次乘朝鮮內亂,逞其狡謀以與中國為難,甚屬可虞,不能不豫為之防也。然猶可冀幸者,日本海道彎環紆曲,井上馨由東京起程,非十餘日不達朝鮮,不若中國兵船由煙臺東駛之捷也。儻倭艘與華輪後先偕到,或雖先到數日,而稍有觀望,未及肆毒,猶可措手。中國宜於此時飆馳電發,為朝鮮速定內變,內變定而日本無能為矣。今聞“揚威”、“超勇”、“威遠”三船,已同時起碇。似宜速告吳軍門,不必俟南洋兵船之會集,可先率一二營東渡,直指朝鮮都城;其餘“泰安”、“湄雲”、“登瀛洲”、“澄慶”等船,及招商局船之運陸兵者陸續進發。一則迅赴事機,取疾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則使日本、朝鮮見我軍絡繹不絕,莫測其多寡之數。此兵法所謂實者虛之,虛者實之也。夫朝鮮之亂,已逾半月矣。近日訊息,尚無所聞。若彼但幽其王,奪其柄,未敢顯拒王師。王師既到,宜為書聲明專討亂黨違命啟釁之罪,檄召李昰應赴兵船問狀,彼如挺身來前,或歸罪他人,或飾辭狡辯,宜一概勿理,不動聲色,暫予羈留。先以“威遠”一船載送來華,致之京師,聽候朝命。其大隊官兵暫駐朝鮮,為之捕誅亂黨,不數日而大事可立定,此善之善者也。若李昰應伏匿不出,亦不顯然抗拒,宜以代御外侮為名,引兵疾入王京,擇地駐營。然後為之捕治亂黨,嚴究主使,仍遣人開導昰應,諭以出則貸其重戾,不出則罪及親族。彼懾於兵威,不敢不出。出則選精卒衛送兵船,運赴中國。若彼畏罪出奔,而亂黨不時出沒,官軍一到,彼勢自衰,可即擒誅餘黨,檄數昰應罪狀,布告遠近,俾所在郡縣執之以獻,敢有藏匿者罪之。抑或竟挾王出走,國都無主,宜以大軍代守王京,分兵邀截要路,稍以精卒驅其後,馳檄解散其脅從,亦許昰應束身歸罪,待以不死,敢有傷損及王者罪不赦。若此,則彼勢孤黨散,亦必自敗,無足深慮也。抑或彼竟肆然罔忌,矯朝鮮王之命,驅煽徒黨,授兵登陴,力與我抗。朝鮮之民,久已不睹兵革,一聞雄師壓境,火器精利,莫不氣餒心怯。揆彼輿情,必莫肯為之用也。是宜嚴兵城外,作欲攻圍之勢,仍檄諭闔城官民,示以為彼除害,不忍玉石俱焚之意,責以擒獻罪人,即一切勿有所問。不出三日,內變必作。蓋順逆之理,強弱之勢,固如此也。若夫罪人既得,或未及致之中國,而亂黨有劫奪之慮,不能不便宜從事。則臨以天朝之威,重以康穆太妃之命,賜之死可也。雖國王不能為請也。或罪人既在兵船,而倭人有邀截之意,則慮之不可不周,定計宜密,措注宜速,鼓輪疾駛,逕入大沽可也。雖其黨未必及謀也。然福成所鰓鰓過慮者,則恐日本兵船先到,而井上馨以狡毒之計行之也。蓋日本之睥睨朝鮮,非一日矣。若井上馨遽以兵船入其國都,或翦除亂黨而並廢其王,或與李昰應相合而行廢立之事,或執昰應送東京,藉以市德於朝鮮。此三者,皆非中國之利也。夫使其翦除亂黨而並廢王也,日本必立其素所親厚者為王,留兵久駐,號稱保護,漸收權利,為蠶食鯨吞之計。然彼大勢未定,而中國兵船倏至,亦非其意計所及。中國宜乘此時據理力爭,必使前王復辟而後已。彼見眾心不附,公論不與,而中國兵力又較盛也,必有所怯而徐示轉圜。倘中國持之稍緩,則事機一失,後悔難追矣。如其與亂黨合而行廢立之事也,則其意將厚其毒而取之,中國宜專以討亂為辭,直逼朝鮮。若日本出而排解,告以中國屬藩之事,不願他國與聞。朝鮮官民,見我勢壯氣盛,必有應之於內者。如其執送昰應於東京也,日本必張大其辭,誇示諸國,以謂朝鮮朝貢中國二百餘年,未獲纖毫之助,此次削平內難,必待日本為之出兵。顯以形中國之短,隱以責朝鮮之報。非多索口岸,即更立新約,此中國所病也。然猶幸我軍隨後即到,可以有辭,宜致謝日本曰:“朝鮮系中國屬邦,貴國篤念交誼,代平其亂,感謝弗諼。然貴軍勞苦可念,搜除亂黨之事,當由中國任之。”如此,則稍杜倭人之口矣。凡此數端,皆隨其機而應之,庶稍化後著為先著。萬一倭軍雖到,或以兵力未厚,徘徊觀釁,或專理論使館被毀之事,必尚相持未決。中國宜遣使以溫語撫綏倭人,許以亂平之後,諸事可代為清理。仍出其不意,引軍疾入王京,既踞上游,則百務可代朝鮮主持矣。日本館人被殺,必索抵償。自不妨以捕斬亂黨為抵償人命之用,所謂一舉兩得者也。大抵數千里外,軍情敵勢,瞬息千變,原非可豫為揣測。然相機利導之方,大旨固不離其宗。倘於函致吳軍門時,授以機宜,或有裨益。是否有當,伏惟裁擇。六月二十九日,福成謹上。
光緒八年夏六月初九日,朝鮮內亂,日本使館被毀,倭使花房義質奔還其國。十七日,日本議遣尚書井上馨督兵船駛往朝鮮。制府張公接閱電信,謀之幕僚,欲函請總理衙門奏明請旨發兵往援。余謂輾轉籌商,往反之間已五六日,若倭兵先到朝鮮,彼且虜其王而踞其都,如琉球故事。事機得失,間不容髮,請發“超勇”、“揚威”、“威遠”三兵輪即日東駛,仍函商總理衙門續發陸軍前往。制府頗以為然。遣提督丁汝昌、道員,督帶“超勇”等三艘,以二十五日起碇。又豫調南洋及招商局輪船,以備運送陸兵。於是,丁汝昌等以二十七日辰刻抵朝鮮之仁川口,而倭軍亦於是日未刻,有一艘先到,僅遲半日耳。見我兵船已先在,為之奪氣,遂不敢動。倭官與丁軍門等以禮相見。二十八日,日本續到三艘,共水陸兵一千數百名。花房義質以兵五百人駐王京,與朝鮮議約,開列多款,百端要挾。適總理衙門亦奏明派提督吳公長慶率淮軍六營繼往。余遂於二十九日上是書,制府韙之,寄致軍前酌度遵辦。我軍以七月初八日,抵朝鮮之南陽府。吳軍門接到此議,閱之大喜,與丁提督、馬道密商,意見相同,決計遵行。是時,倭使與朝鮮大員連日會議,相持未決,頗肆咆哮。朝鮮偵知我大軍將到,拒之益堅。倭使於初十日,挈其眾悻悻出王京,示將決裂也。馬道馳詣倭船,告以同心討亂之意。而吳軍門遽於十二日,親率大軍疾馳至王京駐營。倭使不虞我軍之突入也,又自覺兵少而勢孤也,深悔出京之失計。然已無可奈何,遂與朝鮮成約,尋盟而退。惟李昰應尚盤踞王宮,亂黨數千,日夜營造兵器,內外勾結,禍且不測。吳、丁、馬三君密定機宜,十七日巳刻,共入王京,往拜李昰應,以禮周旋。申刻,昰應來營答拜。與之筆談,延至日暮,以計遣其從者。丁汝昌親率小隊,以肩輿擁李昰應就道,冒雨夜馳百二十里。十八日,至南陽海口,即上“登瀛洲”兵輪,鼓輪疾駛,解送天津。吳軍門親督所部,宵攻亂黨,盡殲其渠。朝鮮之亂乃定。壬午八月識。
【注】:以上為原文部分內容。

作者簡介

薛福成(1838—1894),字叔耘,號庸庵,江蘇無錫人。清同治四年,入兩江總督曾國藩幕。光緒元年,上疏力陳海防大計,始知名於世。同年入直隸總督李鴻章幕,襄助辦理外交事宜。五年,撰寫洋務思想代表作《籌洋芻議》。十年,授浙江寧紹台道,參與浙東抗法鬥爭。十五年,任出使英法意比四國公使,致力於設立領事,保護華僑。與英國交涉中緬南段劃界事宜。屢遷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二十年四月任滿回國,旋病逝。清廷下旨將其事跡宣付國史館立傳。編者簡介馬忠文,畢業於東北師範大學歷史系,現為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主要從事晚清政治史研究。撰有《時人日記中的光緒、慈禧之死》、《張蔭桓、翁同龢與戊戌年康有為進用之關係 》等論文。任 青,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圖書情報系,現為中共中央黨校圖書館副研究館員,主要從事文獻資料整理工作,參與整理《張蔭桓日記》(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年);曾協助許恪儒先生整理《許寶蘅日記》(中華書局,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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