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夾層,是指在全球貿易化的態勢下,許多中產階層處於貧富差距者之間的所謂“三明治夾層”的兩難境地。這個理論是由中國問題專家、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鄭永年提出的。他指出,中產階層正在變成社會中的"三明治夾層",這是中國和世界都面臨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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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象
鄭永年在貿易全球化的衝擊下,各經濟體的中產階層也在近年來面臨再次被擠壓的危險。瑞銀的報告指出,全球財富在2013年增加了8.3%,達到創紀錄的263萬億美元,但是貧富差距卻在進一步加大,1%的人擁有近50%的財富。儘管全球個人財富的平均值達到創紀錄的5.6萬美元,但是個人財富的中位數卻從2007年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下降了14%。報告指出,自2008年以來,財富分配兩極分化趨勢在加深,這一現象在開發中國家的經濟體中尤為突出。中產階層正在變成社會中的“三明治夾層”,這是中國和世界都面臨的難題。
原因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的經濟全球化帶來了資本的流動,而“趨利避害”的本能導致資本家將生產轉移到人力成本較低的欠已開發國家,資本擁有者與工人工資的差距不斷加大。資本是可以流動的,政府和選民卻不能。政府失去了就業和稅收,造成中產階層面臨壓縮。
在全球化狀態下,越來越多的社會問題都是由資本引起。但是,社會運動的反政府性質,更使得政府難以在資本、社會之間建立起一種均衡狀態。
很多政府都處於一種困境:“親商”會招致選票的流失,而“親民”會造成資本的流失。越來越多的政府難以在“親商”和“親民”之間達成平衡。小米、華為等企業紛紛走出去,這一戰略是正確的,但同時它也帶來了全球化的問題——不在技術所在國創造稅收及工作崗位,而這,同樣也是作為廉價勞動力提供者的中國在過去幾十年經濟飛速發展中所面臨的現狀。儘管蘋果富士康等跨國企業為中國帶來了數以億計的就業崗位,但卻無法產生適合中產階層的崗位。而這些流水線上的農民工並沒有辦法成長為傳統意義上的中產階層。一個企業不在自己的國家創造就業和稅收,這是人類共同面臨的一個問題,不是哪一個國家的問題。
現狀
三明治夾層根據瑞士信貸銀行2015年10月發布的最新報告,中國的中產階層人數在2015年達到1.09億,從絕對值上排在全球首位。但是從人口占比來看,中國的中產階層僅占成年總人口的10.7%,大大低於全球水平的14%。與之形成對比的則是已開發國家較高的中產階層比例,其中澳大利亞最高為66%,新加坡、日本均有六成以上的成年人口進入中產,而美國、韓國則占到四成左右,甚至連南非的中產階層都達到14.8%。
過去三十年,中國的經濟成長比亞洲四小龍都要迅速,但中產階層仍然捉襟見肘。中國產生了很高的GDP,但收入分配並不公平。2015年為止,中國仍然沒有建立起兩頭小、中間大的橄欖形社會,也正因如此,中國所倡導的消費社會遲遲無法實現。人民的收入雖然增加了,但沒有好的制度保障。生一場大病就可以傾家蕩產,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去消費。
建議
從歷史上看,要維持一個國家的良性運轉,中產階層是關鍵的力量。近代國家統一之後,商人成為主導階級,西方各國經濟得到持續的發展。19世紀的工業革命帶來了大規模的工廠和生產方式,產生了新興的工人階層,他們靠出賣勞動力維生。這是西方資本快速積累的黃金時期,但同時也是雨果筆下的“悲慘世界”。20世紀初,意識到自己受到剝削的工人階層爆發大規模暴力的社會自由運動,經過漫長的鬥爭,他們獲得了工資的提升,並得到了更多的社會保障,從而造就了一個龐大的中產階層。從原始資本主義到福利資本主義的轉型,是一個政治和社會改革的過程,通過將部分資本注入社會,造就一個穩定的中產階層,這是保持一個社會健康發展的前提。
能否建立以中產階層為主體的社會結構,考驗著執政者的職責與能力。與西方通過暴力運動造就中產階層相比,中國應該借鑑東亞國家治理髮展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