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或另一棵樹》由傅澤剛所著,《一棵樹或另一棵樹》呈現出色彩斑斕的藝術色調,語言熔主觀性、抒情性、及物性和詩性於一爐。而傳統與現代、寫實與寫意、敘述與描寫、寫景與抒情等藝術元素在小說中也得到了豐富而多元的詮釋。傅澤剛還特別善於景物描寫,他筆下的景物重視線條、色彩的構造,具有強烈的畫面感和視覺衝擊力,景物往往成為小說結構和主題展現的不可或缺的構成要素,也是小說美學呈現的最重要的載體,而人景合一的境界則更是賦予其小說以古典的美感質地。可以說,傅澤剛的生態小說正是以傳統形態、現代性思想以及藝術家氣質的融合確立了其在當代小說百花園中卓爾不群的審美品格。
基本介紹
- 書名:一棵樹或另一棵樹
- 出版社:雲南人民出版社
- 頁數:263頁
- 開本:16
- 定價:29.00
- 作者:傅澤剛
-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222103719
- 品牌:雲南人民出版社
內容簡介
其小說注重結構的安排,刻畫出各種鮮活的人物形象,體現了作家獨特的審美個性與思想鋒芒。
圖書目錄
天堂讀書聲
紅山羊
天堂鳥
黑雪
最後一百米
水逝
風生水起
文摘
我的心情跟著灰暗下來。
那天我在屋內行走,從里牆到窗前是十步,從窗前到里牆是十步,我幻想著走出一番海闊天空,這時我的手機咚的一下,一條簡訊如輛和我相關的公車,神秘地來到我的站台。這應該是條發錯了的簡訊,因為和我相關的所有熟悉的東西都不再溫暖,這條簡訊之所以讓我感到溫暖,是因為它的陌生。
陌生人清晰而美麗地站在遠方,我們的簡訊你來我往,在神諭的空中劃出神諭的伏線。
她說,最近你還好嗎?
我說,你是誰,發錯了吧?
她說,不好意思,大概是發錯了,能將錯就錯吧,任何一個人的婚姻怎么選都是錯,而家庭就是將錯就錯,一條簡訊也應該可以將錯就錯的,有時錯到盡頭就是絕對的對。
我說,憑你這句話還算有點意思,我就錯到底吧,不過我應該告訴你,我此時很煩。
她說,為何而煩呢,能說說嗎?
我說,一夥王寶強一樣的民工砍倒了我窗前的樹,我感到了身體的疼痛。
她說,這事是有些大,不過,煩是一種主觀情緒,不煩是另一種主觀情緒,你為何不為後者而主觀一回呢?
我說,謝謝,但任何情緒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她說,讓自己快樂是最大的緣,想方設法讓人生幸福是最美好的故,如此而已。
我說,你的話很有意思,搞什麼工作的。
她說,天底下最神聖的職業,光榮的人民教師,國小的,民辦的,鄉村的,貧窮的。匯報完畢,你呢?
我說,我是職業畫家,在省城。
她說,省城很多,希望你在我的省城,省城,多好,畫家,多好。
我說,鄉村才是最好的。
她說,同意,不過就我而言,城市才是最好的,黑格爾同志不是說過嗎,距離不生產別的,專門生產美。
我說,同意,不過黑格爾好像沒說專門,也沒提生產,而是說距離產生美,不過意思相同,因此遠方和想像才是最美的。
她說,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這個問題很重要。
我說,當然。
她說,我能告訴你我是一個女的嗎,我能告訴你我很年輕嗎,並且漂亮,哈哈,其實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說,你真有意思,那我能告訴你我是一個男的嗎?
她說,不用了,我告訴你我是女的後,就只允許你是男的了,並且不許你不年輕,也不允許你不帥,你克隆了我的話,你應該知道,世界上第二個把少女比喻成鮮花的人,已經不是天才,而一定是蠢材,哈哈。
我說,你是不是霸道了一點。 她說,好了,你已經不煩了,再見。
我說,不能再聊一會兒嗎。
她說,以後吧,886。
我存儲了她的電話,並將她命名為簫簫,從此後,我的生活中有了一串十一位數的神秘數字。
如她所說,我的心情真的好了起來,並有了要畫一幅畫的衝動,我提著油畫箱,來到昆明南屏街,我對自己說,那可是昆明最繁華的大街,我回答我自己,不繁華都不行,不繁華我還不來呢。
那天,我平生第一次像一個畫家,第一的像。我非常認真地觀察,並用雙手的食指和拇指搭成取景框,像模似樣地對著那片高樓取景。“這丫太裝佯了,欠揍,”我看著自己不順眼,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隨後在街邊支撐好畫箱和畫框,竟然面對一片密不通風的高樓寫生,樓下面是密不通風的人群,是不是那些水泥盒子開始在我視野中出現了美感,我不得而知,總之,我不僅選景嚴謹,動筆也認真,看一眼畫一筆,一絲不苟,不像一個藝術家,儼然一個地圖測繪員,一個多小時後,畫布上的圖像清晰起來。
那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大街上行人如梭,人們來到我面前,都要瞅瞅我的畫面,然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再然後搖頭離去。我是藝術家我怕誰,我如臨無人之境,只管畫自己的畫,即使是看畫者的議論也像一股和我無關的風聲。
一個老人看了我的畫面,然後用奇怪的目光看我,一個小孩指著畫面問,你畫的是什麼,我用畫筆指指前方那片高樓說,你看看就知道了。小孩順我的手勢看過去,還是沒看明白,一個年輕人看了畫問,你畫的是寫生嗎,我反問一句,難道不是?
人們看了我的畫,頭都像螺絲沒扭緊一樣,搖頭離去,“真是一個瘋子,”一個老太太邊走邊說。“畫家都是神經病嗎?”另一個老太太說。人們相繼離去,一堆世俗退潮一樣稀里嘩啦地退下去,留下一個年輕姑娘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並不知道這個姑娘漂亮與否,但我希望她漂亮,不過一般在我身邊留下來的,不漂亮都不行。姑娘目光自信,雙手抱胸,微偏著頭,時不時還眯著眼,那意思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畫出個什麼名堂。
我的畫終於畫好,正在收拾畫具時,那個姑娘開始和我說話。
她問,畫好了?
我反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她又偏著頭問我,你畫的是寫生?
我說,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指著畫又問,這是你的創意?
我說,一幅寫生而已,沒什麼創意可言。
這回姑娘沒再問我,而是看著我,一臉茫然地自言自語:他對著一片高樓寫生,畫出來的竟然是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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