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淨與危險》是英國人類學家瑪麗·道格拉斯創作的人類學著作,於1966年首次出版。
《潔淨與危險》從聖經和日常生活中人們對於“潔淨”與“骯髒”的理解入手,利用象徵分析手法剖析人類的思維特點,並關注象徵秩序與社會秩序的對應。在各社會文化系統中,潔淨與污穢是屬於更大的分類系統中的一部分。污穢是社會規範和秩序的違背,而污穢意味著危險,危險就是跨越不該跨越的界限而造成的恐懼。而髒(危險)的清除,即禁忌的產生、儀式的舉行、犯罪的懲罰,是重新確立原有秩序、維繫社會規範的手段。
《潔淨與危險》多次再版,是20世紀60年代重要的人類學作品之一。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潔淨與危險
- 外文名:Purity and Danger:An Analysis of the Concepts of Pollution and Taboo
- 作品別名:潔淨與危險:對污染和禁忌觀念的分析(全稱)
- 作者:瑪麗·道格拉斯
- 類別:人類學
- 首版時間:1966年
- 字數:238000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創作背景,作品思想,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1、在第一章中,道格拉斯提出這樣幾個問題:
第一,“不區分神聖和不潔”是原始宗教的特徵嗎?原始人不能區分神聖和不潔,這是人類學家長期以來就存在的對原始人的偏見。
第二,巫術儀式是否原始衛生學的一種形式?涂爾幹認為,巫術性儀式是原始衛生學的一種形式:“巫師提議分開放置的那些事物,實際上如果放置在一起或混合的話,是不可能不發生危險的。這是由於它們本身的屬性的緣故……那些行之有效的警句,正是衛生學和醫藥禁令的最初形式。”
第三,原始人相信他們的儀式可以產生神跡嗎?弗雷澤認為,原始人相信他們的儀式會產生神跡,對於原始人來說,宇宙由不具備人格的、機械的原理所推動,他們則試圖去掌控這一原理的正確方程式。愛希洛特也認為,原始人的儀式依賴不可知的迷信。
第四,原始不潔關注的只是物質,而沒有道德的內容嗎?羅伯遜·史密斯認為,原始的不潔規則關注的是行動的物質場合,比如,接觸屍體、流血或唾液等被認為可以傳播危險。相比之下,基督教的規則卻能超越物質場合,以當事人的動機和意向作為判斷的依據。
2、第二章中道格拉斯對第二個問題作出了回答,即原始儀式是不是基於衛生的考慮。她認為,原始儀式附帶衛生的效果,但這是儀式的結果,並不是儀式的原因。儀式活動的附帶益處是一回事,而儀式活動的原因又是另一回事。道格拉斯認為,現代的衛生學和原始的象徵儀式驚人的相似,比如人們不認為鞋子本身不是骯髒的,然而把它放到餐桌就是骯髒的;人們也不認為食物本身是污穢的,但是把烹飪器具放在臥室中,或者把食物濺到衣服上就是污穢的。道格拉斯總結道,人們關於污垢的觀念表達的也是象徵體系,污穢就是處置不當的東西。污穢是事物系統排序和分類的副產品,因為排序的過程就是拋棄不當要素的過程。人們清除的污染行為是一種反應,它試圖清除可能混淆或牴觸分類系統的物體或觀念。污穢就是不可分類的事物,人們的衛生行為是為了維護既有的分類體系。衛生不是原始儀式的原因,在某種程度上,衛生和儀式是同義語。這樣,原始儀式就和人們日常的清潔行為統一了起來。原始人和現代人在儀式這個概念下得到了統一,儀式的原因都是為了維護既有的分類體系。
3、第三章通過研究《利未記》中的可憎之物,研究了猶太民族對不可分類動物的態度。在《利未記》中規定了許多不可食之物,道格拉斯認為,它們之所以是不可食的,因為它們是不可分類的。她認為《創世紀》中展現了宇宙的三界,亦即陸地、海洋與天空,每個層次規定了適當的動物生存。任何生物,只要它不配備適於其所在層位的正確運動方式,就是違背聖潔的。
4、第四章中道格拉斯回答了第三個問題,即原始人相信他們的巫術會產生神跡嗎?道格拉斯作出了否定的回答。道格拉斯認為,原始人在舉行儀式時,並不太關注儀式的功效。道格拉斯認為,奇蹟並不僅僅通過儀式產生,儀式也並非總是為奇蹟而舉行,原始宗教中的儀式和奇蹟之間的聯繫非常鬆散。內在意志和外在實施是宗教的兩個方面,二者缺一不可。道格拉斯認為,人是儀式動物,社會儀式創造了現實,離開儀式,現實就不復存在。儀式的象徵意義只有在被人們信任的時候才會發生作用。
5、第五章中道格拉斯提出了一個新問題:我們與原始人的真正差異是什麼。道格拉斯認為,原始世界具有無分化的、以人為中心和有人格性的特點。無分化的和以人為中心的這兩個概念是相關的,指的是原始人的觀念是“物我不分”的,人的命運和宇宙的命運相聯繫。人們對事件的解釋都是以好運或厄運的概念來表達,世界的運作是由人格性力量還是非人格性力量所支配並不重要。例如,古希臘人的觀念中,每個人的命運都在神的掌握之內。道格拉斯指出,原始人“物我不分”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分辨的能力,而是他們所持的宇宙觀就是如此。道格拉斯認為,在經濟領域,原始人比我們有優勢,他們直接面對經濟現實,而我們要依靠貨幣媒介;在宗教領域,我們比他們有優勢,現代人直接面對上帝,而原始人還要依靠各種宇宙力量作為媒介。
6、第六章中主要是關於污穢和秩序的討論。危險的來源有四種情況,第一章是結構的縫隙,第二章的結構的邊緣,第三種是角色多義性,第四中是違背角色定義。以上四種情況被看做是“非結構”狀態的情況,或者說是“不可分類的”。不可分類的就是污穢,而污穢就是危險的,同時也是有力量的。嬰兒被認為是危險的,因為它們處於過渡地帶,他們既不是物,也不是人,它們是從無到有的過渡狀態,是無法被定義的,因此是危險的。對於社會結構來說,精神病醫院是個邊緣的無序地帶,從裡面回來的人就有了危險和獨特的力量。
道格拉斯認為,秩序意味著約束,意味著有限的選擇。因此,無序的含義就是無限,當其沒有實現過任何模式,那么它形成模式的潛力也是無限的。無序對業已存在的模式具有破壞性,但無序也具有潛能。它既象徵著危險,也象徵著力量。
7、第七章中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身體排泄物會成為危險和魔力的象徵。道格拉斯認為以往的解釋都是缺乏解釋力的。關於排泄物魔力的問題,道格拉斯認為這是由偏見產生的。造成這種情況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提供信息的人的偏見,二是觀察者的偏見。
身體作為社會的象徵物,身體的邊緣也就具有危險性,因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把身體的排泄物當成是危險之物。因為身體排出的東西是最明顯的邊緣事物,眼淚、唾液、血、乳汁等已經越過了身體的邊界。從身體剝落的東西,如皮膚、指甲、剪下的頭髮也一樣,它們代表了非結構的力量。
道格拉斯認為,越是規模小、受壓迫的群體,對政治實體的邊界的關注就越強烈,而對政治實體的關注越強烈,對進食、排泄、性的關注也就越強烈,因為食物、排泄和性都與身體的邊界有關。或者說,結構的理論和非結構的理論是相對的。越是試圖加強結構的理論,而非結構的理論也就越大。印度人的種姓制度用潔淨程度來看待社會地位的高低,越是高級的種姓,對潔淨的禁忌越嚴格,對污穢的危險也越焦慮。這是因為種姓地位越潔淨高貴,越可能成為一個少數群體。
8、第十章回答了第一章中的第一個問題,即有沒有人會把神聖和不潔混淆起來。實際上道格拉斯一直論述的一個核心觀點就是:結構和系統是人們分類的結果,污穢是分類過程中不能被納入系統的東西。系統內部有維持系統的力量,而系統外部也有威脅系統的力量。或者說,無論“系統”和“結構”,都並不是世界的全部,而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是一個整體,而由於人類的分類活動,世界被二分為兩部分:秩序―混亂、結構―非結構、系統―系統外、潔淨―污穢、安全―危險、清晰―模糊、道德―罪惡。對立雙方的任何一方都依賴對方的存在而存在,對立雙方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世界的全部,而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只有對立的雙方統一起來,才是世界的全貌。
談到宗教,道格拉斯引用威廉・詹姆斯的觀點,認為宗教可以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不完善的樂觀宗教”,一種是“完善的悲觀宗教”。不完善的樂觀宗教不承認惡在事實上的存在,不承認“惡的事實與善的事實一樣是自然的真正組成部分”。而完善的悲觀宗教則承認善和惡、秩序與混亂、潔淨與骯髒、安全與危險都是世界的組成部分。分類具有人為性和相對性,完善的宗教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反思分類的機會,其表達的正是對我們二分的超越。宗教儀式表達的正是對立面的圓滿聯合,使得人們對文化賴以建築其上的分類加以思考,從而意識到它們的表象都是虛構、人造、專斷的產物,分類是人類的需要。道格拉斯認為,勒勒人的宗教總體上是傾向“不完善的樂觀宗教”。
作品目錄
導言 | 第一章 儀式性的不潔 | 第二章 世俗的污穢 |
第三章 《利未記》中的可憎之物 | 第四章 魔法與神跡 | 第五章 原始世界 |
第六章 力量與危險 | 第七章 外部邊界 | 第八章 內部驅隔 |
第九章 系統自身的交戰 | 第十章 系統的破碎與更新 |
創作背景
瑪麗・道格拉斯師承普里查德學習人類學。20世紀50年代,她前往剛果對萊勒人(Lele)進行田野調查,並出版了一本關於萊勒人的著作。但為世人所熟知的是她後期的理論貢獻《潔淨與危險》。在《潔淨與危險》一書中,道格拉斯融合了英國本土的結構功能主義和法國的結構主義對她的影響,她熟知這些早期理論一部分是緣於她在非洲的田野調查,當時的非洲有很多法國人類學家在從事調查,重要觀點的靈感來源於涂爾幹和莫斯。
作品思想
《潔淨與危險》一書中,瑪麗・道格拉斯研究了人類社會中存在的污穢和禁忌問題,力圖說明為什麼有些事物和人會被認為是骯髒的、污穢的和具有污染性的。
在道格拉斯看來,人類社會中關於骯髒與潔淨之間的區分並不是出於自然的原因,被認為是骯髒和污穢的人和事物本身從物理上看並不是對人類有害的或者是醜陋的;過去的人們或者採用醫學的理由,認為它們是有害於健康的;或者採用審美上的理由,認為它們是醜陋的;或者採用道德上的解釋,認為它們是一種道德培養過程的犧牲品,人們將它們看作骯髒的和污穢的,是為了讓人們遠離它們可能帶來的誘惑、罪惡和墮落;或者乾脆訴諸本能,認為被視為骯髒和污穢的事物是因為人們本能上對之反感。道格拉斯認為這些解釋都是不確實的。
在道格拉斯看來,潔淨和骯髒的觀念實際上是一種分類體系的產物,那些不能被特定社會中特定的分類觀念所容納的事物和人就會成為骯髒的和污穢的,潔淨和骯髒是社會秩序化、結構化的產物。例如《聖經・利未記》所告誡的不能食用的動物,並不是因為它們本身是骯髒的和污穢的,而是因為它們不能被當時人們將世界分為大地、海洋、天空三個部分的分類體系所容納。道格拉斯認為,不同社會中存在著不同的分類觀念和分類體系,這些分類觀念和體系象徵著社會結構和社會秩序的構建與維護,因此,任何禁忌和骯髒都應該放在特定的社會和社會分類系統中來理解。道格拉斯認為,人類生活在一個“象徵世界”里,對客觀事物的認識,包括潔淨與骯髒的觀念是由社會建構的,它表達著社會本身的秩序化體系和結構,同時關於潔淨和骯髒的觀念本身也在象徵著和強化著社會結構和社會秩序。
作者簡介
瑪麗·道格拉斯(Mary Douglas,1921—2007),英國人類學家。1921年生於義大利,她的父親在英國殖民部工作,母親是虔誠的天主教徒。1939—1943年,她在牛津大學聖安妮學院學習,師從埃文思-普里查德學習人類學。隨後她在英國殖民部工作,直到1947年回到牛津大學,繼續其沒有完成的學業。她在倫敦大學學院教書25年。1977—1981年,她在紐約的羅素塞奇基金會做教授研究員,從事文化研究,之後她來到西北大學,從事宗教學和人類學研究。道格拉斯獲得的榮譽有皇家人類學學會副會長(1974—1977)、美國藝術科學院成員(1974)、英國科學院通訊會員(1989)、大英帝國司令勳章(1992)、大英帝國女爵(2007)。主要著作有:《卡塞的萊利人》《潔淨與危險》《自然象徵》《制度如何思考》《思維類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