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在深圳

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在深圳

《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在深圳》是2013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書籍,作者是畢亮。

基本介紹

  • 中文名: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在深圳
  • 作者:畢亮
  •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3年12月1日
  • 頁數:265 頁
  • 開本:32 開
  • ISBN:9787506370981
  • 語種:簡體中文 
圖書目錄,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序言,

圖書目錄

總序:袁鷹1
序:烏雲的銀邊崔道怡1
恆河1
那個孩子是男還是女14
大霧24
鐵風箏38
在深圳49
外鄉父子61
百年好合75
消失87
紙蟬97
血腥瑪麗109
油鹽醬醋120
母子132
大案146
妥協162
不安173
家常菜185
傷害197
我們還有愛情嗎209
城中村221
職業病231
繼續溫暖242
你不明白我的孤獨253

內容簡介

“幾乎所有關乎現代人靈魂和社會的重大命題,他都用小說方式呈現了。”評論家對畢亮作品的思想內涵,給予了高度評價。其藝術技巧也相當高超。他所講的故事意在促請讀者看小說本身,那才是原汁原味、活靈活現的生活。
在八後這一代作家中,畢亮具有自覺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難能可貴。儘管他“迷戀毀滅”,有些故事涉及“案件”,而他所展露的,仍然是陽光般溫暖的笑意。畢亮一直致力經營短篇,他能巧妙截取生活的橫斷面,別致選定結撰的切入點,不追根究底,不謀大求全,在極有限的容積里凝聚起儘可能豐富而深遠的蘊涵,為讀者開闢廣闊的想像空間。而最大奧秘,更在於結尾時爆發出衝擊力,令人意外從而深思。

作者簡介

畢亮,男,1981年生,湖南安鄉縣人,現居深圳,供職於深物業集團。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七屆高級研討班青年作家班學員。
已發表短篇小說五十餘萬字,散見《天涯》《山花》《鐘山》《大家》《中國作家》《小說選刊》《新華文摘》等期刊。作品多次入選年度小說選本。曾獲2008年度《長江文藝》文學獎、第十屆(2010年度)《作品》文學獎、全國首屆青年產業工人文學獎、深圳青年文學獎。另有小說改編成電影。

序言

序言:
烏雲的銀邊
崔道怡
每年春天,我都會在元大都遺址海棠花溪的樹林裡賞析一批小說。遺址在北京北三環外,一條東西走向的護城河,南岸坐落一壠連綿起伏的土山,就是當年元大都的城牆了。河北岸有一段,栽種了多品種的海棠樹。4月上旬,花期正盛,紅潤潤,粉茵茵,噴薄著靚麗的色彩和青春的生機。在這裡讀書,可謂美的享受。2013年,跟海棠花一起,伴我度過明媚時光的,是畢亮的短篇小說集《在深圳》。
為中國作家協會、中華文學基金會主辦的“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審讀作品,是我退休之後繼續承擔一年一度職責所系的審美活動。“叢書”之舉,創始於1994年,旨在為各個時期活躍的年輕文學新人提供出版“第一部書”的平台。畢亮這部短篇小說集,是作家鄧一光推薦給編委會的。經我複審,給予高度評價,終審會上投票,三分之二以上編委贊同,被選進2013年卷“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
本年度“叢書”,是第16屆。每一屆的終審會上都會爆出驚喜與遺憾:有的僅以一票之差遺憾落選,有的歷經三年申報終於當選。《在深圳》“一步到位”,顯示出畢亮的短篇小說藝術造詣,已經具備了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的實力和潛力。
其實,作為80後新人,畢亮早就引人矚目。2007年參加魯迅文學院高級研討班,2008年獲得“完美文學獎”,2012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都表明他“非同凡響”。
我自《人民文學》退休,離開編輯崗位,不再留意文壇信息,有關畢亮情況,是此次參與“叢書”活動才了解的。網上查閱資料得知他從事創作的緣起和意願,又拓展了我讀他作品的認知。畢亮具備藝術天分,大學時便踏上文學路。他選擇的正是我所心儀的“正路”:稟賦作家理應增進而在當前難能可貴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力求筆下映現作品有待飽滿而在近年逐漸稀薄的現實性和時代性。
他選擇的還是一條“狹路”:主要經營短篇小說。短篇是作家的基本功,又是能以精粹文字留下不朽篇章的里程碑。20世紀50年代因文罹難之“毒草”,多為短篇。70年代改革前夕,以文振聾發聵促進思想解放的成名作與獲獎作,也是短篇。90年代以來,隨著經濟轉型,中長篇愈發興旺,短篇漸遭冷落。諸多80後作家投身鴻篇巨製,“名利雙收”;畢亮但問精微細緻的耕耘,“不問收穫”。
我在崗時,審讀與編輯的稿件多為短篇。凡曾引發社會轟動性反響的,無不切近時代課題,反映現實情狀,凝聚生活焦點,揭示人生真諦,讓讀者為之動心,感慨思忖,領悟意蘊,清醒神魂。因此,這次通讀畢亮,最先吸引最強觸動我的,也是其作品的“憂國憂民”。而今為《在深圳》寫序言,難以像評論家那樣進行理論闡釋,依然只從職業讀者角度“就事論事”,講述我所讚賞小說的讀後心得。
畢亮說他之投身創作:“因為世界刺痛我了,普遍的道德失范,沒有敬畏心,沒有羞恥感,讓我覺得不舒服,我有話要說,於是想拿起筆……轉型期的社會,時代最大的悲哀不是‘惡人’的囂張,而是大多數‘善者’的沉默。我要通過我的小說文本發出我個人的聲音,可能是建設性的,也可能是批判性的,或者說了等於沒說——是失語的,但我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代,沒有選擇做沉默的大多數。”
是的,真正的作家總是不肯“沉默”的“少數”,各有拿起筆的因由。經過實踐,畢亮意識到文學最適合自己的脾性,便決心一輩子做個講故事的人。世界刺痛他的根源,首在現實的弊端:社會轉型,經濟飛騰,貧富懸殊,心理失衡。他診斷:“以物質為追求的時代,總是將人的精神壓迫得不堪,尤其遇到突發事件,每個人都會感受到某種窘境。”對窘境中的弱者,他時常抒發憐惜悲憫之情。
畢亮注目底層,關心痛感,致力救贖,迷戀夢幻:“有兩個‘我’在生長:一個在現實世界,一個在虛構的小說世界。我不欣賞現實中的‘我’,規矩、貌似有教養,如一隻圈養的家禽,看不到可能性。我更珍視寫小說的‘我’,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寫絕望的故事、溫暖的故事、絕望與溫暖交融參半的故事……那個‘我’是莽林里的野獸,看不清來路,看不到去處,充滿了可能性和未知數。”
因此,他抉擇題材內容的筆觸,由不得要伸向生活的負面。也因此,他認同201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秘魯作家略薩的觀點:“小說需要介入政治”,“講真話、提問題,是作家的責任”;“覺得哪些是正確的,就維護,覺得哪些是錯誤的,就批判”;“與所處的世界交流、溝通,表達困惑、憤怒、溫暖等個人的情緒和際遇,與大家分享個人對世界的認知和感受”;“你能夠貢獻什麼東西,就貢獻什麼東西”。
世紀之交,世間新生兩種窘境中的弱勢群體——打工者和留守者。他們艱難困苦的生存狀態和大愛親情的心靈境界,牽動百姓情思,也調動了作家的靈感。畢亮是先行者,對渴望溫暖的人們最早傾注了關懷。2008年他的《繼續溫暖》獲獎,進入多種選本;2012年以這篇為藍本改編的電影《指尖太陽》,被中宣部確定為迎接黨的十八大的重點獻禮片。小說和電影,曾使眾多讀者和觀眾潸然淚下。
那情景,既是歷史又是現實:青壯年都外出打工,留下老小相依為命。爺爺眼瞎,孫子精靈,學會口技,“把世界裝進嘴巴,重新搭個世界”送給爺爺。爹娘為了多掙錢沒有回家,“馬達學他爹娘的聲音學得神像,就跟他們平時講話的聲音一個樣”。他告訴爺爺,“爹娘回來看您了”。爺爺聽得嗚嗚地哭,說“看到你爹你娘回屋一家人團圓過春節了”。孫子跟著哭起來,“我也想爹想娘了”……
在《外鄉父子》里,畢亮把自己化身為年輕的底層人“我”,以一名旁觀者的無可奈何折射打工者的淒涼際遇。“我”在深圳城中村待了三年,幫房東收租金,“目睹對面租屋的房客去了來來了去,喜悅、愁苦的面孔換了一茬又一茬”。這次從廣西來的父子,男人手巧,體面孝順,“做夢都想當畫家”,然而接連碰壁:失業,拾荒,頹唐,不得不落寞離去,給“我”留下了一幅仿梵谷的《向日葵》。
“我”經營二手貨,想“多掙些錢,攢夠老婆本”,但過得並不如意,需要“長年吃藥”。“就算季節輪換到春天,又能怎么樣呢?生活不會有大的起色。”果然,男人走後,日子依舊,“我”偶爾會想起那幅油畫,“向日葵炫目地朝向我,綻放金色光芒,似利箭,前胸貼後背刺穿了我”。男人和“我”,都有藝術的感應。可是,或茫茫無路,或碌碌庸常,“向日葵”的光芒便“似利箭”,刺穿人的胸膛……
《城中村》里打工的老馬,“跟老婆攜手走過來的日子”,雖清苦卻不無希望,“他們有個好心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老婆突如其來的病,斬斷男人心裡的希望,徹底隔絕了眼前微弱的光”。為給妻子換腎,給女兒整容,需籌措高額的醫療費,他撬了“開了三家松骨城的狗日的張老闆”的保險柜。於是,在“陽光下”(這是本篇的原名),“警車呼嘯”。在病房前,抓捕老馬的警察等他前來探視……
《鐵風箏》的“案情”比盜竊嚴重,是搶劫銀行。但故事講的,是男女相親。為了給女人的孩子送見面禮,男人用鋁片製作了一架航模飛機。孩子眼睛有病,誤以為那是鐵風箏。見面之初,女人神情很不自在,不僅因孩子,而且在老公。後來終於說出真相,她前夫跟劫匪是一夥的,被特警打死了。而前夫之加入匪伙,為的是給孩子治療眼病。男人實際也已挑明,自己正是打死她老公的狙擊手……
2013年6月11日,浙江省寧海市,打工者陳某,手持一把菜刀,隻身步入銀行,聲言搶劫。他兒子患重病,為籌措醫療費,走投無路,鋌而走險。8月28日,被酌情從輕判處徒刑三年半。9月2日,當地媒體報導,國際新安醫院伸出援助之手,許多好心人也爭獻愛心。此事引起了各界關注,新聞照片和感慨言論湧現網上,有呼籲給弱勢群體更多照顧的,有埋怨善舉滯後、責怪媒體麻木的……
“我們同在一條船上,如果一個人絕望,那么所有的人都不安全。所以,永遠不要對他人的苦難無動於衷,因為誰也無法保證下一個不是你我。”這是一批網民的共識。須知,在三年前,畢亮就已寫過父親為給兒子治病搶銀行的事情。他對“他人苦難”,從來沒有無動於衷,並且早有藝術觀照,盡到了作家醒世的責任。跟媒體的報導不同,他基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創作小說,意蘊更廣闊而深沉。
小說總要另闢蹊徑,大都不正面寫事件過程,而是從側面寫當事人的心與神。小說總要別開生面,由表及里,升華提純,注入理想,再造乾坤。小說以故事吸引讀者,而講故事的目的是為了塑造人物與精神。《鐵風箏》里,擊斃搶劫銀行之駱駝飼養員的狙擊手,向死者遺屬保證:“我能照顧好你們!”這鄭重的表態,使他的生命價值,在本該輕鬆的男女相親中,層層顯影,步步鮮明,越來越凝重。
鐵風箏,鐵一般凝重,風箏一樣輕盈。凝重與輕盈,巧妙糾結,融會貫通,用心良苦,匠心獨運。畢亮明確自己描繪的色彩和承擔的責任:“我的小說調子有點暗沉,但我希望它像篝火,雖然底色是灰的,卻仍然能讓人看到溫暖和燭照靈魂。”如他所說:“即使寫烏雲,也要寫出烏雲的銀邊。”如他所寫,溫暖源自大愛親情。他用“口技”,用“向日葵”“鐵風箏”……向父老鄉親奉獻愛心。
2013年9月8日《北京晚報》刊登一則訊息:“男嬰剛出生四天,就被遺棄在便民市場。”標題呼喚:《媽媽,快來接我回家吧》。照片顯示這男嬰有“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醫生診斷:“這男嬰身體健康”;律師表示:“男嬰的父母已經涉嫌遺棄罪”。我便猜想,這可能是未婚先孕或者無力撫養的結果。從而聯想,畢亮小說里深圳的張默和唐娜,不會犯這個罪。因為,他們已經做過“人流”。
他們兩年之前來到深圳,不久唐娜懷孕。張默表示:“現在咱們一無所有”,“養孩子負擔太重”。她哭了,不得不“人流”,也就不知道《那孩子是男還是女》。儘管如此,負擔並未減輕。唐娜覺得“深圳是個大旋渦,卷著她走,看不到明天”,決然離去。“張默知道那個小城的男人,有房有車,還有一筆數目不小的存款。”訣別之際,兩人沉湎甜蜜的往昔。而今不是沒有愛,是沒有“明天”,愛不起來……
《那孩子是男還是女》的設定,也出現在《妥協》里。來到深圳,“我”跟馬牧相愛五年,隨即就為“理想”爭吵,直到“人流”過後分手。現在,“我”是香港富翁的“籠中鳥”,幾曾想去再找馬牧,總是“患得患失”遲疑。鄰居家一對小夫妻,男人因失業患上暴躁症,對老婆拳打腳踢,“孩子被摔得窒息而亡”。理想雖美好,但現實嚴峻而殘酷。在這樣的環境中,“我”要生活,就得“妥協”。
女人離去,愛情《消失》,男人便把房租出去。一對年輕人看房,滿懷憧憬準備同居。過來人勸誡懵懂的情侶:“我朋友來深圳時,也跟你們一樣相信一切。但有時很多事不由自己決定”,“人往往只想到美景,事後才去總結身處的絕境和險惡”。而女孩說那是“孤例”,她“相信愛情”,留了下來。房主留下的“情書”,卻使她對愛情又有所疑慮。“她聞到屋裡有一股怪味,估計什麼東西爛掉了”……
畢亮是十年前來到深圳的,這部小說集裡的故事,都發生在深圳。他曾回顧:“在深圳待得時間一長,對社會形態就有了一定的消化和積澱……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痛感。我想用比較極端的故事書寫普通人生活,在其間植入我思考的痕跡。”這座鵬城,既鼓舞飛翔,又誘惑墮落。故此他在作品前面,摘取《聖經》里一句警世語——“我們下去,在那裡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語言彼此不通。”
這一篇就題為《在深圳》。一對安徽夫婦到鵬城來相濡以沫,待夢想實現,丈夫弄大了兩個女孩的肚子。作品沒寫飛翔而後墮落的過程,只聚焦妻子將丈夫“驅逐出境”。丈夫企圖賴著不走,妻子重申已不會再相信他的鬼話。他順著她的視線,瞄到臥房床上躺著一個人。他用自己已變異的思維推斷,誤以為能藉此得解脫:“咱倆扯平了。”其實,躺著的人是妻子接待的一個身心受傷害的女孩……
《大霧》也寫移情別戀,但人物和情節非同一般。丈夫是刑警隊長,外遇的對象是他和妻子共同的男友所鐘情的女友。他們來深圳已三年,李文燕養了一隻鸚鵡,學的第一句話是問候:“你好,馬明亮。”小說探究“愛情與友誼”真諦,卻讓移情男女和外遇行跡籠罩在大霧裡。丈夫的變態引起妻子的懷疑,是否確有外遇?真實又縹緲,詭異而隱秘,以至鸚鵡學舌改為質疑:“馬明亮,你講真話!”
真話是由追求女友未成的男友告訴她的,一顆寶藍色紐扣也證實了她的猜測,第三者正是那個女友。原來,“愛情與友誼”的真諦形成了一環情感的“連環套”。男友還告訴她,自己就是那曾經與她藉助網路互通款曲的“大力水手”。李文燕與“大力水手”淚流滿面擁抱在一起,這時電視鏡頭正播報上午破獲的一件劫案——“刑警隊長馬明亮身穿防彈背心現身,手握鋼槍接受深圳電視台記者採訪。”
刺痛著畢亮的,既有現實的弊端,又有人性的缺陷。例如《恆河》——孔心燕父親是個公交司機,交通事故中成為植物人。可是歷次相親,她都說成是警察緝拿劫匪負傷。這回,馬修對她已有好感,一直等待她說實話。從初夏等到深秋,終於分手。她問:“到底為什麼?”他說:“你比我清楚!”看來,孔心燕需要到潔淨身心的印度恆河去沐浴了。《恆河》,或許能提示人們醒悟並洗滌心靈的污垢。
“幾乎所有關乎現代人靈魂和社會的重大命題,他都用小說方式呈現了。”評論家對畢亮作品的思想內涵,給予了高度評價。我要補充的是:其藝術技巧也相當高超。為醒明旨意,我對他所講故事進行了抽象概述,意在促請讀者看小說本身,那才是原汁原味、活靈活現的生活。唯有進入園林,方能感受鬱鬱蔥蔥又蒙矇矓矓的意蘊。短篇應如《大霧》,能形成一種神秘的氛圍,一條迷茫的路徑。
又如《紙蟬》——從台灣到深圳來探望兒子的大麥,想了解小麥近況,兒子卻因母親的早逝而對父親記恨。他認定,是父親害死了剛二十出頭的母親。是的,小說開頭就有暗示,但隨後描敘的內容,是小麥警告咖啡館鄰座女孩離開那個男人,指出她正陷入險境。小麥希望這個女孩,不要結交老麥這一類男人。蟬是鳴叫昆蟲,紙折的蟬則無聲,需由人去聯想。小說類似摺紙,也是一種聯想的藝術。
藝術為聯想展開翅膀。從體積看,長篇是面,中篇是線,短篇是點。這個點,應能激發聯想翱翔,聚沙為塔,點鐵成金。為此,需要巧妙截取生活的橫斷面,別致選定情節的出入口,不追根究底,不謀大求全,在極有限的篇幅里凝聚儘可能豐富而深遠的蘊含。短篇的最大奧秘,在於結尾巧妙,爆發出衝擊力,讓讀者最後才“清醒”或更“糊塗”……在短篇這個點舞台上,畢亮的演出可謂“觸目驚心”。
他時常把獨特的細節編織在情節鏈上,給讀者以深刻印象,例如《恆河》的鸚鵡,《大霧》的“寶藍色紐扣”,《鐵風箏》的駱駝,《外鄉父子》的“向日葵”,《消失》的“怪味”,以及“紙蟬”貫徹通篇……他時常讓結尾“餘音繞樑”,開拓出探索的空間,例如《大霧》的收束:在播報破獲劫案的電視前,“他倆矮下頭,陷入長久的沉默。這時陽台傳來那隻鸚鵡突兀的叫喚聲,你好,馬明亮……你講真話!”……
我是秋天在地壇重讀畢亮的。地壇在北京二環外,也就是中軸線原北城牆外,環繞著玉砌雕闌巨大方正的祭祀場地,挺立著一棵棵高大粗壯的蒼松翠柏,莊嚴肅穆,氣象森森。這氛圍,使人能得沉下心來,思情悠悠,感受綿綿。在寂靜中漫步,不禁想起史鐵生的長篇抒情散文《我與地壇》。僅就我的“閱歷”而言,這般雋永的文字屈指可數,它將世世代代滋潤我國廣大讀者的心靈,堪稱不朽。
僅就“叢書”審讀而言,這項活動開展至今,共推舉出165顆“星”。十九年間,他們多數已成長為名家,有的還當上了有關部門的領導。但其作品,能不能更長久地留存下來?作家及其作品的成色,從來就分三六九等,筆下文字堪稱不朽的,古往今來能有幾名?畢亮曾表明志向,我祝福他遂心愿——“一輩子只要能寫一個不朽的作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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