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職員表
張夢萍-魯瞻
林小晨-汪雨婷
張一目-郭駿燾
陸芳-錢文君
影片評價
我的獲獎感言
女主演張夢萍 飾演者 魯瞻
我沒有獲得什麼獎盃,但是我能參演《黑夜的漫長旅程》這部短片是給我最好的獎勵。
我的職業是編輯,請允許我對我有限的表演生涯略作小結。首先,我認為表演的第一要素應當是自信,要讓你飾演的人物叫人信服。一來我沒有經驗,再來我不是一個自信的人。所以在摸索中尋找方法,以及在這過程中的挫敗都完全表現出來。我甚至不會裝得自信。也許我適合扮演曖昧、猶豫、慢半拍的人,可那還是表演嗎?那不就是我自己?不管怎么樣,即便知道今天的戲我可能做不來,要激烈爆發或者痛哭流涕,我也要在起床的時候大喊三聲,我可以。不過呢,這種事情,人家給你機會一次就行了,不要有下次。人還是要做適合自己的事情,不能自己彆扭,人家也彆扭。
閆妮真是一個個案。她演的多數人物都跟她一樣有點犯迷糊,但是你不會覺得她的角色重樣。不光是帶給角色一種色彩,她的個性在私底下也相當迷人,因為看過太多精明老道的女人了。按照姜文的話說,她把女性的自然性那一面保護得非常好,(姜文認為男性是比較社會性的)。這是更高的境界,在像(那個人)的基礎上,滲入一些自身的特性。
其次,原本可以再做一點設計的,但只是按部就班地去演了。我演的媽媽這個人物,因為演爸爸的男演員看著比我要年長很多,我也還比較少婦,所以其實可以往老夫少妻上面走,可以多跟丈夫撒撒嬌,和女兒像姐妹,遇事情可以再慌一點,在她的每一場景里都有一個符合她性格特徵的連貫性。整體我的表現太收著了,所以與我們的攝影師和男主演都說,放開點。對於新手來說,過比不及要好。
偶然看到鮑起靜的專訪,特別有感受。她說剛做演員的時候,叫她哭,她哭不出來,以後有了年紀,哭已不再是難事。我對於死者的麻木時日已久。成年後我就不再為逝去的親人流淚了。即使有眼淚好像也只是因為受到氛圍的感染。我這樣冷血何來去醫院那場戲的爆發。我對劇本的信力不夠,又沒辦法借我個人痛苦經驗去痛哭,那場戲是敗筆。而一旦我不需要演對手戲,我單個表演並且有足夠時間醞釀的時候,眼淚對我來說也不是多難的事情。當然我一定是在流自己的淚了。鮑起靜認為從不會哭到會哭,多半在於年輕時更關注自我感受,年長後則眼界更寬,會關注周遭世界,大概可以歸結為由自我到超我的轉變。除此之外,我要補充一點,在我看來,年輕時尚不知疼痛,等到遍嘗人生甘苦後,自然就成為一個多愁易感之人。
這部短片拍完後不幾日,我的姥姥去世了。我親眼見到我的小姨扶著棺木痛苦失聲,恨不得追到火化場再多看姥姥一眼,全程都需要旁人將她攙扶拉扯。如果殯儀館這裡拍場戲,小姨必定是這場戲的重點人物。但也可能換一個視角,比如一直隱忍並未流露過度悲傷的我的媽媽。好的演員既要有小姨的外放也要有我媽的收斂。前者是一個基本的技能問題,後者是在你掌握技能之後如何表達的問題,是更深層次的人物的背景性格和故事構架的問題。對於表演者來說,看起來悲傷比聲嘶力竭地表現悲傷要容易得多,似乎不是所有演員都具備那種瞬時的爆發力,而且也不會有那種演完之後身心俱疲的感覺。其實不然。你要克制和隱藏的是山洪一般的悲痛,你的悲痛絕不亞於那個哭天搶地的人。就是說,你先要有真的深切的痛,再來說隱忍。這是更高的層次。對於基本技能尚且不足的我來說,對那些更高層次的,表現人物深層情感的,或者說活靈活現地塑造不同人物的靈魂的表演,只能仰望了。
我自己些許有些拍片的經驗,多是在幕後,這次走到幕前,難免產生還是做提線木偶的主人吧,萬一木偶動了真情怎么辦之感。倒不是說演員如何被動,而是說復刻一個作者腦海中的形象,就好比闖進他的夢裡,一面為他牽製成為角色,一面又掙扎我不是角色。這裡所謂的進入夢境,也就是我稍微體會到的一點身為演員的維羅妮卡式的幸福。
我是頭一遭這么密集地和90後的孩子們一起生活工作,最後一天的法庭戲讓我印象頗深。這場戲的演員群演都是這幫孩子們。看著他們不得不少年老成地扮演法官律師,卻明明是一張張青澀的面龐,儘管笑場連連,也不失為一幀最好的青春紀念冊。我當下就想起《死亡詩社》《誰是加繆》這類校園片。我在想電影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我有幸在這本紀念冊中露了回臉。時光的印記恐怕要遠遠勝過電影本身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