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彩園》是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圖書，該書是一本小說集。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鬥彩園
- 作者：浮梁河
- 出版社：黑龍江人民出版社
- ISBN：9787207103031
內容簡介
第十七章 宰鴨只為好口福（片段）
吃好粥，向師母餵豬食去了。看到母親在忙，志成便到廚房燒了一壺水，把刀和搪瓷盆放到了庭院裡，便出去捉鴨子了。幾十隻鴨子，在小溪里優哉地游著。志成叫了幾聲，鴨子呼哧呼哧上岸了。韋麗指著一個花的說：“就吃它。”志成說：“那是母的能下蛋。”說時遲，那時快，撲過去逮住了一隻。韋麗笑道：“我看都差不多，志成哥，你怎么曉得它是公的呢？”志成笑道：“我也說不清。”
回到庭院裡，志成說：“去拿碗裝點水來，裡面放點鹽。”韋麗一蹦一跳去了，一會回來了。志成說：“幫忙捉住腳。”韋麗咬著牙，雙手緊緊捉住了鴨腳。志成一手伸進鴨翅，把頭捏過來掐住了鴨脖，一手拽了點頸上的毛，拿起刀開殺了。韋麗嚇得閉起眼不敢看了，鴨血滴滴答答掉到了碗裡。
白蘭過來看了看說：“好了，大小姐，不用怕，可以睜眼了。”韋麗笑道：“就殺好了？”志成把鴨頭塞進了鴨翅，雙手按在盆里說：“鴨子命長，等我掐緊它的氣門，過好會兒，才會Bye Bye呢。”韋麗說：“你真狠心。”白蘭笑道：“瞧你說的，志成哥對我們才狠心呢。”志成說：“待會兒，你會饞得說好吃呢。”
姚艷也來外面畫畫，一看，忙支開畫架，跑了過來問道：“好口福啊，有我的份么？”韋麗說：“到時給你一個鴨屁股，給你一個鴨頭。”白蘭說：“還是大小姐，你自己慢慢享用了吧，我們才沒那好口福呢。”志成左看右看，兩個都翹著嘴呢，忙說：“有，都有，等下我再去抓只來。”姚艷拍手說：“好好，不然坐屋裡光吃香味了，多饞人呀。”
佘偉輩探頭探腦來了，問道：“今天什麼好日子？”白蘭說：“明知故問。”佘偉輩笑道：“不用說了，又是犒勞我們大小姐的了。”韋麗說：“馬屁應該放到樓上去。”佘偉輩心想，這話正中下懷，自己追媛媛的意思，還真想讓志成也曉得，便故意問道：“誰呢？”姚艷說：“還問呢，沒事找事。”佘偉輩說：“心底無私天地寬，不懂，還請你明說。”韋麗說：“哪個不知，何人不曉？”佘偉輩笑道：“我怎么就不曉得是誰呢？”韋麗說：“正是一個破鼓，書香樓上那位。”佘偉輩說：“一點面子也不給，說得我臉紅了，走好了。”說完，溜掉了。
韋麗說：“差不多了，我去拿開水來。”志成說：“不用，別燙著你，我去。”一撒手，那鴨子噼里啪啦地亂跳著。韋麗慌了，叫道：“沒死，還沒死！”志成一把下去抓住了鴨子，使勁用力把它按住了。過了一會兒，韋麗問道：“怎么樣，死了吧？”志成說：“早呢，急什麼？”韋麗感到志成聽了剛才的話，可能心裡不舒服了，便悄悄走了。姚艷和白蘭也知道志成生氣了，都知趣地走開，回各自屋檐下畫畫去了。
一會兒，韋麗雙手顫巍巍，生怕燙著拎來沖壺。志成鬆開手拍拍鴨子沒動彈了，忙說：“別燙著了，放地上。”還沒挨地，韋麗就嚇得撒手了。哐啷一下，開水濺了一些到志成腳上了。
“哎喲，燙死我了！”志成叫道。
韋麗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嗚嗚哭了起來。白蘭見狀，忙到家裡拿來萬花油，給輕輕抹上了藥。姚艷氣呼呼地說：“真沒用，自己裝能幹拿沖壺，還能燙著我志成哥？”韋麗用手擦了下眼淚說：“是你哥，不是我哥？我又不是故意的。”志成說：“好了，沒事了。”韋麗蹲下來看了看腳，問道：“還痛么？志成哥。”志成說：“不痛，就是火辣辣的。”韋麗說：“不會留下疤痕吧？”姚艷笑道：“不礙事的，莫非你還想天天看志成哥的腳不成？”
志成說：“都站遠點。”韋麗、白蘭和姚艷往後都退了幾步，志成拿起沖壺，把開水慢慢澆到鴨子身上，然後開始拔毛了。韋麗蹲下來幫忙摘毛，手一伸嚇得縮了回去。志成說：“好燙的，我來好了。”韋麗說：“志成哥，小心點，別燙著手了。”志成口裡呼呼的一手按著，一手飛快地拔毛了。很快，鴨子光禿禿了。韋麗又伸手幫拔殘留的粗毛。志成說：“不是這樣拔的。”韋麗不願意了，翹起嘴巴說：“我又錯了？人家不是跟你一樣的拔嗎？”志成說：“這個毛要順的拔，反的拔，會把皮弄破的，那樣燒出來的鴨就不好看了。麗麗，你看是不是這么回事？”韋麗點了點頭，也順的拔了起來。志成想到了什麼，又說道：“麗麗，還是讓我來吧。”韋麗止住手，皺起眉頭，露出一副好不高興的樣子。志成抬頭看了一眼韋麗，拿起她的手說：“你看你的手還沒好，沾了髒水會痛的。”聽到這句話，韋麗好感動了，說道：“志成哥，人家是不想白吃嘛。”志成說：“到一邊歇著去，一會兒，我就弄好了。”
韋麗乖乖地站了起來，看著志成能幹的樣子，不禁感到一種由衷的歡喜。志成用肘揩了一把臉，韋麗趕緊跑到屋裡拿了把扇子，彎下腰，翹起屁股，給志成扇起了扇。姚艷和白蘭看不慣韋麗發騷的樣子，氣得各自又回屋檐下亂畫畫去了。
對於韋麗的直率、熱情和開放，志成都覺得有些那個了，又不好說什麼，說了反而怕她會有什麼想法。畢竟她跟自己的淵源太深了，可以說他倆是知根知底，心如一人。跟韋麗在一起，就是這么隨便，也是那么輕鬆慣了的。
志成說：“外面在打羽毛球，你也玩去吧。等做好了，我去叫你。”韋麗說：“人家手痛，我想看你燒菜。”志成說：“去吧，還早呢。”韋麗好不情願走了。
支走韋麗後，志成看了一下白蘭，又望了一下姚艷，她們都在生氣甩手亂凃亂畫著。志成忙先去看姚艷了，只見畫的是一片烏雲，天空下著雨，小燕子在亂飛。姚艷問道：“看得懂么？”志成故意裝憨了，笑道：“不曉得什麼意思。”姚艷氣呼呼地吟道：
傷心欲絕雙飛燕，恨有雨下向屋檐。烏雲三陣黑長空，掃我雅興不暢園。
志成說：“好妹妹，別生氣，等我再看下蘭蘭，就捉鴨子去的。”
說著，余眼瞄到白蘭伸著頭在望這邊，忙又撇下姚艷，跑到白蘭前安慰去了。白蘭說：“志成哥，你真忙，跑來跑去的做什麼？”志成看了看畫，見是一個穿著花衣服的小童，舉著竹竿，翹著屁股，在溪邊趕鴨子上岸。志成不禁笑道：“有意思，好有意思。”白蘭氣呼呼地說：“那你說，這畫什麼意思？”志成說：“我都被你們急死了，好好的都在生我氣了。”白蘭說：“讓我消氣可以，配首詩來，才饒你。”志成笑道：“讓我寫，還是老生常談，出不了新意，還是你寫吧。”白蘭說：“我不。”志成把艷艷的詩畫告訴了蘭蘭。白蘭笑道：“有意思，我也有了。”說完，揮筆寫下：
紫衣綠桿花心男，翹臀趕鴨上她岸。狠心三天殺兩隻，唯剩飄香咽屋檐。
志成看完，嘆道：“天哪，我如何才能是好呀？”白蘭說：“去艷艷妹妹那裡吧，她伸著脖子在看我們呢？”志成急出汗了，忙說：“都不能消停地過么？一個個讓我操碎了心，看到你們不開心，哥心疼啊。”白蘭忙拿出手帕，幫擦額頭上的汗，心疼地說：“瞧你急得，大早上還豆大的汗珠呢。”志成說：“還是你好，會心疼小哥我的。”
任媛來了，又是一個更氣呼呼地說：“真溫馨，都惺惺相惜了。向志成，真有你的，我今兒可是大開眼界了。”志成忙說：“完了，完了，我又闖禍了。”白蘭說：“志成哥，你沒闖禍，好好的怕什麼？”任媛說：“都是鴨子惹的禍唄。”志成說：“媛媛，你又是怎么曉得的？鴨子我都拿到廚房去了。這就奇了，你會掐指一算呀？”任媛搖頭，氣得笑道：“我在小溪邊數你家鴨子，扳手指頭算著了。”志成撓頭說：“又完了，前些天，我偷偷殺鴨子，還是瞞不住了。”
姚艷也瞧熱鬧來了，笑道：“真有你的，為了一個妹妹，照這樣下去，你不把鴨子都趕盡殺絕了？”白蘭說：“真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了。志成哥，你也太老實了，承不承認，又能怎么的？”志成傻傻地說：“能瞞得了么？有人都在溪邊數鴨子呢。”白蘭笑道：“真真吃鴨子吃呆了，你家幾十隻鴨子，白晃晃的到處游，媛媛還能追著去數呀，就你這個呆子會信。”志成說：“那就奇了，更不可思議啊。”姚艷笑道：“什麼奇不奇，不就偉偉告了密唄。”白蘭笑道：“媛媛，留點面子好了，我們妹妹還在呢？”任媛說：“罵哭了才好，你又好給你哥哥抹眼淚，擦鼻子了。”白蘭笑道：“好好，你狠狠數落志成哥吧，我等著好呢。”姚艷笑道：“活該，好好奚落一番。”志成忙作揖求饒。
姚艷笑道：“有意思，都閉嘴了，看我的。”說完，到畫架前，提筆刷刷幾下把任媛在溪邊數鴨子的場景畫下了。志成嘆道：“畫得好有情趣，今天這鴨子殺得太有功勞啊。”白蘭笑道：“真是骨頭作酥了，欠罵挨了。”姚艷笑道：“媛媛姐，題首詩，罵罵那個殺鴨不給我們吃的壞蛋。”志成作揖：“饒了我吧，別拿我尋開心了。”任媛笑道：“不承認錯誤，有你好聽的。”說完，拿過艷艷手上的毛筆，寫下：
一隻一隻又一隻，溪邊小女撥手指。一天沒數少兩個，跳腳罵天誰偷吃？
看完後一句，一下都笑了。白蘭笑得摟著肚子彎下了腰，眼看要倒地了，志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白蘭受不了，抱住志成哎喲喲起來了。姚艷忙上去掰開蘭蘭說：“別亂撲，撲妹懷裡好了。”白蘭拍胸大呼幾口氣，怨道：“下次不能這么搞笑，上氣不接下氣，真要人命了。”任媛笑道：“我是吃虧了，讓你撿便宜了。”白蘭笑道：“大言不慚，志成哥好像是你的似的。”姚艷笑道：“我們就不要鍋里鬥了，咱們今天的批鬥對象可是他呢。”說完，用手指志成。
志成信以為真，急得說道：“一個那樣，一幫又這樣，真是討債鬼，催我命來了。”姚艷說：“媛媛姐，剛剛他親妹妹下黑手，用開水燙了鴨爪子了。”任媛不解何意，看看姚艷，又瞧瞧白蘭。白蘭用手指點志成腳下。任媛低頭一看都上藥了，忙說：“還痛么，真下得了黑手，她也太任性了吧？”志成忙解釋：“好心辦壞事了。”任媛焦急地說：“你還沒說痛不痛呢？”姚艷笑道：“我看是你心疼了。”志成說：“不痛，不痛的。”任媛說：“這下我放心了。”
白蘭說：“噁心，我要吐了。”姚艷說：“我要為鴨子喊冤了，活蹦亂跳的，怎么宰了一個，又一隻呀？”志成說：“我曉得你們饞了，為了幾隻鴨子不曾吃著，就不依不饒了。一上午，一個翹嘴巴，一個瞪眼的，一個在水邊趕著數鴨子的。罷了，罷了，我這就抓去，好讓你們都開心、高興的。”任媛笑道：“看你還當起真來了，別讓鴨子遭殃了，你就行行好，放了它們一條生路吧。”志成說：“為了討好一個嘴饞的，犯不著得罪三個不願意的，不開殺戒不行了。”說完，撒腿就跑了。
白蘭笑道：“真來倔勁了。”姚艷說：“我趕緊燒水去，不然，大娘要心痛的，一天殺兩隻了。”任媛笑道：“隨他好了，麗麗吃的，我們吃不得么？”
不一會兒，志成回來了，一手拎著個鴨子。白蘭說：“你要死了，一手一個的，大媽不會罵你呀。”志成說：“為了討你們歡喜，顧不得許多了。”任媛笑道：“下午，我們買一筐鴨崽子去，賠你來好了。”志成笑道：“了得，了得，以後隨便殺好了。”姚艷說：“家去吧，先別挨著罵了。”嘻嘻哈哈的，大家躲到艷艷家廚房忙活去了。
白蘭抓著一隻鴨腳，姚艷抓著一隻鴨腳，志成開殺了。任媛膽小，忙用手蒙住了眼睛。殺好了一隻，志成說：“好了，可以睜眼了。”任媛移開手，志成又拿起一隻開殺了，嚇得任媛忙又蒙上了眼睛。姚艷笑道：“媛媛姐，怕什麼，等下才好吃呢。”
等殺完了鴨子，任媛問道：“等下是回去跟她一人吃，還是留這陪我們三個一起吃呢？”志成說：“我該回去的。”姚艷說：“什麼該不該的？偏不陪她。志成哥，你留下來，陪我們一塊兒吃。”志成說：“你們別讓我為難了，好不好？”任媛說：“一個高興了，三個就不高興了。哪頭合算，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志成說：“小祖宗們，你們這分明是逼我了。”說完，急得又出汗了。
任媛笑道：“剛才，蘭蘭給你志成哥擦汗呢，現在該你艷艷了。”志成忙用手擦掉了汗。姚艷笑道：“瞧你擦啥，這好事留給小妹妹我獻殷勤，多美呀。”白蘭笑道：“我早先下手為強了，好事豈能讓給你表現。”
“都別叫我噁心了。”任媛說：“討厭，想想又沒胃口了。”白蘭笑道：“媛媛，你要弄清楚，我和艷艷可沒得罪你的。”姚艷笑道：“媛媛姐真小心眼，連我們後面的醋都吃呀，醋勁也太大了。”任媛氣呼呼地說：“誰叫他立場不堅定。”志成看了眼任媛，忙說：“別生我氣了，為了兩個鴨子至於嗎？”白蘭笑道：“說得簡單，我們的氣白生了不成？”姚艷附和：“志成哥是偏心了。”
任媛說：“人家可以堂而皇之坐到桌上吃，我們三個卻偷偷摸摸躲到廚房裡吃。沒胃口，今兒殺了，我也不吃了。”志成說：“我巴巴的捉了兩個來，還不能表示我的誠心誠意么？”任媛說：“現在，你就是把鴨子殺光了，我還不滿意呢。”志成說：“真真叫我束手無策了，早上麗麗還氣哭了，你們就容我這一次好嗎？”
白蘭笑道：“瞧你可憐兮兮的樣子，哄你嬌妹妹開心去吧。”任媛說：“你走，我也哭好了。”志成說：“媛媛，我怕你哭了。算了，算了，我還是留下來好了。”任媛笑道：“逗你玩的，去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了。”志成笑了，忙道：“謝謝好妹妹們理解了。”手一作揖忙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