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勒毛都2號墓地

 高勒毛都2號墓地(Gol Mod 2)位於蒙古國後杭愛省溫都烏蘭縣境內,西距Khanuy河約12公里,西北距Urt Bulagyn克列克蘇爾遺址約15公里,海拔高度1800米。該墓地於2001年被發現,蒙古國烏蘭巴托大學考古學系隨後對其中編號M1的大型墓葬及陪葬墓進行了發掘,揭露了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匈奴貴族墓葬,引起了國際學術界的關注。為積極推動“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人文交流,由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和蒙古國烏蘭巴托大學考古學系組成的中蒙聯合考古隊於2017年開始繼續在該墓地實施考古工作。截至2019年8月,中蒙聯合考古隊完成了對墓地的重新調查測繪,並完成清理M189和M10兩座不同規模匈奴貴族墓葬,取得了重要收穫。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高勒毛都2號墓地
  • 所屬地區:蒙古國後杭愛省溫都烏蘭縣
歷史背景
中蒙考古合作歷時已久,兩國在文化領域互補性強,文化交流也逐步走深走實。由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和蒙古國烏蘭巴托大學考古學系組成的中蒙聯合考古隊負責的“蒙古國後杭愛省高勒毛都2號墓地”入選由美國考古雜誌《Archaeology》評選出的2019年度世界十大考古發現,這也是中國考古學者參與的國外考古項目首次入選。
  高勒毛都2號墓地(Gol Mod 2)位於蒙古國後杭愛省溫都烏蘭縣境內,西距Khanuy河約12公里,西北距Urt Bulagyn克列克蘇爾遺址約15公里,海拔高度1800米。該墓地於2001年被發現,蒙古國烏蘭巴托大學考古學系隨後對其中編號M1的大型墓葬及陪葬墓進行了發掘,揭露了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匈奴貴族墓葬,引起了國際學術界的關注。為積極推動“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人文交流,由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和蒙古國烏蘭巴托大學考古學系組成的中蒙聯合考古隊於2017年開始繼續在該墓地實施考古工作。截至2019年8月,中蒙聯合考古隊完成了對墓地的重新調查測繪,並完成清理M189和M10兩座不同規模匈奴貴族墓葬,取得了重要收穫。
  墓地調查測繪
  本次調查於2017年9月和2018年6月分兩次完成,共統計不同類型的積石墓葬573座。其中包括甲字形積石墓葬105座,圓形積石陪葬墓327座,與甲字形墓沒有附屬關係的獨立圓形積石墓葬141座。本次調查的墓葬總數比2001年調查結果要多出140座,主要是由於近年來墓地所在區域植被退化嚴重,許多原來被掩蓋的遺蹟得以暴露。
  上述三種墓葬各自的規格差別十分明顯。例如圓形積石陪葬墓最小者直徑2米,目前已發掘的最大者直徑19.5米。以往發掘資料表明,同一組陪葬墓的大小可能與墓主年齡和地位有關:規模最小者一般為未成年人墓葬,隨葬品較少;規模相對較大者為成年人,隨葬品相對豐富。獨立圓形積石墓最小者直徑約2.5米,最大者直徑30米。該墓地上這類墓葬目前尚未開展工作,它們是否都屬於匈奴時期的墓葬,以及大小墓葬之間是否有地位等級差異等問題尚待繼續研究。
  該墓地甲字形積石墓規模最大者為M1,墓室邊長46米,墓道長37米,總長83米,也是目前為止世界上所發現同類墓葬最大者;最小者總長度為8米,其中墓室邊長5米,墓道長3米。經統計,這類墓葬77%的墓室邊長集中於10-29米之間,墓室邊長40米以上的墓葬僅占3%。
  根據本次調查情況及以往考古成果,我們認為不能完全以墓葬形制來判定墓主身份,甲字形積石墓和圓形積石墓不能簡單定義為匈奴貴族墓葬和平民墓葬。例如甲字形積石墓雖然形制相似,但內部的規模差異巨大,墓主並不一定都是匈奴貴族;而那些獨立的圓形積石墓葬的主人可能也不乏身份特殊的個體。至於匈奴時期在蒙古和俄羅斯境內為何會同時出現這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墓葬形制,還需要藉助新材料和新研究手段來尋找線索。
  M189及其陪葬墓
  M189由主墓葬、祭祀石列和陪葬墓三個部分組成。主墓葬為甲字形積石墓,坐北向南,方向178°。墓室北寬南窄,中部有明顯盜洞,墓室及墓道邊緣砌有石牆,北端高1.5米,最南端高0.1米,石牆內填沙和石塊。墓室石牆東、西、北邊長29米,南邊長26米;墓道石牆長20米、北寬11米、南寬5米。墓室北牆以北有3道東西向石列。石塊間隙中可見草木灰和燒過的動物骨骼碎屑,應該是與主墓相關的祭祀遺存。陪葬墓均為圓形積石墓,總計12座,呈弧形分布於主墓東側。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陪葬墓頂部積石大部分暴露於地表,中部由於擾動或者塌陷形成圓形空白區域,因此整體分布呈圈狀。積石堆規模整體從南向北變大,其中1-5號陪葬墓的積石堆直徑在4米至5米之間,6-12號墓的積石堆直徑均在6米以上。陪葬墓均遭到不同程度盜擾,出土遺物有陶罐、鐵馬具、鐵鏃、鐵刀、銅鏡、銅鍑、包銀腰帶、金飾等,為判斷陪葬墓的年代提供了重要信息。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高勒毛都2號墓地出土遺物
  主墓葬頂部草皮和擾動的石塊清理完畢後,暴露出大小不等的石砌網狀結構,主要有三道東西向石樑,在第一道石樑以南由側砌石塊分隔出十餘處大小不等的方形或長方形結構。這些結構與以往匈奴貴族墓葬頂部的魚骨狀石樑結構有明顯區別。為了最大限度保存周圍石牆的完整性,對墓室和墓道的清理從石牆內側開始。清理結果表明,墓葬原始坑口在石牆內部,距離牆邊1~1.5米距離,呈不規則形狀(修築過程中沙土坍塌所致),因此保留石牆的發掘方法不影響遺蹟現象的完整揭露。
  在盜洞南側發現一木結構遺存,根據其位置和結構特點判斷為盜洞支護結構。在該木結構的南部,墓室的填沙中基本不見石塊,以東西向橫木在中線兩側呈規則的魚骨狀排列,中線位置也放置有南北向木頭。橫木外側一端較高,靠近中線的一端低,整體向中線的傾斜度都在15度左右。相鄰兩根橫木的間距30厘米左右。這種魚骨狀排列的橫木至少有上下4層,各層相距10~20厘米,木頭的一端都有燃燒痕跡。類似的木結構目前僅在俄羅斯布里亞特共和國的Tsaram墓地M7有發現,但是位於墓室頂部,與M189這種位於墓室內所填沙石中部的情況明顯不同。
  在距離墓頂約11米的深度發現木槨棚板。棚板上部東側有一具俯身直肢青年男性人骨,下肢部分在槨外,上肢向北,隨著棚板塌陷而陷入槨內。通過發掘確認葬具為一棺兩槨結構,外槨長4.2米,寬2.6米,南北向放置。木棺外髹紅漆,蓋板為多塊木板由燕尾榫拼合而成。因擾動嚴重,棺槨其他特徵不詳。棺內隨葬品被盜一空,底部先鋪一層織物,然後再鋪一層帶殼的黍,並夾雜有少量的藜,其上復鋪織物,再鋪一層帶殼的黍和大量木屑,並夾雜有碎小炭屑和藜,最後鋪織物納屍。棺內未見墓主遺骨。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高勒毛都2號墓地出土遺物
  殘存的隨葬品多位於外槨與內槨之間,主要為生活用器、馬具和各類飾品。其中西北角發現大型陶瓮和小型陶罐各一件,東南角出土陶罐一件,燒制火候均不高,硬度不強,均被積沙壓碎。其餘隨葬品則多出土在內外槨之間的東南角,因盜擾和擠壓導致殘碎較甚,可辨者有帶獸面輔首銅容器、鎏金銀龍、玉帶鉤、木耳杯、金銀馬飾、帶飾、鐵胎包金棺飾等,另有鏽蝕鐵器、破碎漆器等器型均無法辨認。兩件鎏金銀龍根據足部和尾部特徵判斷可能為某件器物的一對鋬耳,完整者長8.5厘米,高4.5厘米。
  M10及其陪葬墓
  M10由主墓葬和陪葬墓組成,位於墓地的西部,距離其他墓群較遠。主墓葬為甲字形積石墓,坐北朝南,墓室牆北寬7.7米,東西兩邊長9.9米,墓道外牆長3.4米,墓葬總長13.3米。1座圓形積石陪葬墓位於主墓葬東側。陪葬墓頂部積石堆直徑2米,內葬1具人骨,無隨葬品。
高勒毛都2號墓地
M10及其陪葬墓
M10和陪葬墓
  主墓的墓室在距離頂部1.8米深度放置有1架馬車和15個馬頭骨。馬頭骨位於墓壙北邊偏東位置,南北兩排整齊放置,北部12個,南部3個。清理過程中,在放置馬頭骨的區域還發現有肋骨和其它部位骨骼。提取馬頭之後發現每個頭骨下面還有1-2個趾骨。
  馬車位於墓室中部,南北向放置,上部車輪保存有12根木質輪輻,最長一根36厘米,推測完整車輪直徑約為98厘米。車輿北、東、西三面保存較好,南面保存較差。東側車輿長2.1米,北側寬1.5米,木板上有彩繪雲紋裝飾。
  在距離墓室頂部約4.9米的深度暴露出木質葬具。葬具為一棺一槨。槨長2.9米,寬1.5米,殘高0.35米;棺長2.1米,寬0.58米,殘高0.35米。棺上有織物印痕。棺內有1具人骨,仰身直肢,頭向北,面向上。根據骨骼特徵初步判斷為成年男性。
  隨葬品主要位於棺槨之間和棺內,有金、銀、銅、鐵、玉、石、陶等各種質地,包括容器、車馬器、棺飾等多種器型。其中鐵足銅鍑1件,器表有織物痕跡,器內有動物骨骼。鐵質包銀馬飾一套,包括當盧6件、小圓形飾件10件、大圓形飾件2件、長條形飾件1件,均裝飾有獨角獸紋飾。金冠形飾1件,底部直徑1.63厘米,高1.2厘米。玉劍璏1件,長10厘米,寬6厘米。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隨葬品
高勒毛都2號墓地
隨葬品
  M10中出土的銀質葫蘆形馬飾雖然按照中國考古的習慣暫時命名為當盧,但是1組6件似乎不太可能是裝飾於額頭,蒙古國學者認為可能是裝飾在馬的胸帶和鞧帶上,而該組中唯一一件長條形銀器則可能為額頭裝飾。
  初步收穫
  對兩座墓葬不同部位出土的木頭、骨骼等材料分別取樣進行了碳十四測年。該墓葬的下葬年代應該在166-88BC之間,盜擾活動發生於66-222AD之間,槨上人骨應為盜擾者遺骨。M10內動物骨骼和人骨測年結果在66-130AD之間。
  從隨葬品特徵看,M189的陪葬墓和主墓葬雖然形制上與以往發現的匈奴貴族墓葬相似,但也表現出許多新特徵,如隨葬的動物骨骼稀少,僅1座陪葬墓出土馬頭1件,主墓葬僅有羊頭骨1件;主墓葬頂部積石的網狀結構和墓室內的魚骨狀木頭層為同類墓葬首次發現;主墓葬中未見隨葬馬車;主墓葬出土的玉帶鉤和鎏金銀龍為匈奴貴族墓葬首次發現。M189的年代在目前所發掘的同類墓葬中相對較早,墓葬結構和隨葬特點方面的不同特徵可能與此有關。陪葬墓中的銅鏡、主墓葬的漆木器、玉帶鉤和龍形器,以及墓葬石牆縫中發現的玉片則明顯是與中原文明交流的證據。
  M10是目前蒙古國境內已發掘的甲字形匈奴墓葬中唯一一座沒有被盜的墓葬。雖然規模在同類墓葬中明顯偏小,但是隨葬的馬車和15件馬頭骨,出土的全套包銀馬飾、金冠形飾和玉劍璏均表明其墓主身份比較特殊。金冠形飾在匈奴墓葬中屬首次發現,風格和工藝方面與邗江甘泉二號東漢墓所出器物有相似之處。文獻有漢朝皇帝賜玉具劍給匈奴呼韓邪單于的記載,但在匈奴貴族墓葬中未發現相關實物。該墓葬中出土的玉劍璏屬首次發現,說明墓主可能與匈奴單于有著比較密切的關係。
  在高勒毛都2號墓地開展的聯合考古工作是中國考古學者首次參與匈奴貴族墓葬的考古發掘工作。將中國田野考古工作方法引入匈奴貴族墓葬的發掘中,並及時藉助科技考古手段,使我們獲得了關於匈奴貴族喪葬習俗、埋葬制度的珍貴一手信息。這兩座墓葬的發掘結果為進一步研究中原文明和北方草原文明的互動交流,甚至歐亞大陸上的文明互動交流提供了重要資料,同時對於推動中蒙兩國的人文合作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義。感謝國家文物局和河南省文物局對本項目的大力支持,感謝三年來辛苦付出的每一名隊員。
  (周立剛 孫凱 周通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劉斌 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攝影:聶凡 任瀟 本文刊登於2020年7月10日《中國文物報》第7版)
2023年7月9日,從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獲悉,中蒙聯合考古項目“古代草原考古遺存研究”已在蒙古國啟動,首批4名中國考古工作者已抵達考古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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